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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作画 定会将他们一

作者:摇惊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温孤长羿替她拭去眼泪,泪水打湿在指尖,格外滚烫,“凡你所念之人,他日我必为你一一寻回。”


    可他们已不在人世,而且不在这里。


    天地茫茫,时空孤远,如何寻得回来?


    忆起捧着果果骨灰那一刻,夏语心难过得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公子找不回来的。”


    从果果离开,她坚强的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此刻,她哭得像泪人。


    “相信我。”


    温孤长羿抚住她颤动的肩膀,轻轻揉在掌中,仿佛真能将她所念之人都一一寻回来。


    可只有她知道,寻不回来。


    前世,除了外婆,所有亲人都不在了,包括她自己。


    夏语心泣不成声,“我找不回来的,公子又如何能找得回来?”


    世间生死无法,无关信任。


    她抹去眼泪,捡起地上小块石子,在石台前的洞壁上画起来。不一会儿,眼前一幅简笔画徐徐浮出。只有一扇门,门在前方,模糊的人影在后方。


    两个世界,无法跨越。


    温孤长羿拿起另一块石子,涂去那扇门,以青石铺路,平地相连,再没有东西可阻隔。他伸手牵住她。


    虚拟之门被打通,虽无阻碍,可终究寻不回来。


    夏语心静静看了片刻,抬起双眼,望向温孤长羿,“……谢谢公子。”


    哭一场后心情好了很多,夏语心丢掉手里的石子,拍了拍手,还是要离开。


    不过,既已承认这个身份,得先拿到一样东西。


    “眼下我身体已恢复,不日公子亦要外出办事,趁现在有空,公子立下字据为证,退了亲事,然后放心去做事。日后我的事自不必再劳烦公子记挂,大家好聚好散。”


    她心平气和。


    可见着她心情好转,温孤长羿正想着二人百年好合,却忽得一句好聚好散。像冰冷的水瞬间浇灭了炽热的火,温孤长羿胸口突然像被撕裂一样,裂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腥味,鲜血瞬间从口中溢出。


    人和手中石子一息在眼前坠落,夏语心大吃一惊,“干干、干什么?你刚才那么能打,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啊!不许使诈,我可不会同情人!”


    温孤长羿虚弱地半跪在地上,拭去嘴角的血。凭他的力气好像站不起来了,他伸手递给她,“扶我。”


    富九方担心极了,大步上前,可暗地却被一道目光止住。温孤长羿虚弱地伸着手臂,要她扶一扶。


    他自己的侍卫都不要扶,反而要自己扶?


    恐有诈,夏语心退后一步,示意富九方上。富九方谁都不敢得罪,抱拳一揖,默默退开。


    “棠溪,我已说过,我不愿意。”


    温孤长羿只能自己吃力地撑起身,缓了缓气息,“你是我亲自定下的妻子,改不了。”


    “公子,强扭的瓜不甜……”


    “可只要是瓜,熟了都甜。”


    “……”


    可也有的瓜熟了是酸的、苦的。比如酸木瓜、苦瓜……


    刚才的话被打断,夏语心还想反驳。温孤长羿却不给她机会,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远远坐去茶案前,“棠溪,过来。”


    不去!


    夏语心倔强的。


    温孤长羿端起盏茶,慢慢饮起来,“棠溪,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缔结一生,是经你同意的。”


    结了还有合离的呢!何况只是一句话。


    不过,未拿到退婚书前,不宜和他闹气,得好好把话说开。


    夏语心缓缓沉了口气,走过去,“彼时是彼时,此时是此时。你身为未来夫……把人送进军营就不管了,且军中有瘟疫。这样想来,你也不算在回报。”


    “再说,此前我救你,是出于善意,本未企图你的回报,是你要以身相许。如今我长大,更不会再像从前那般懵懂,随便答应嫁人。要先听一听自己心意,再者看自己和他配不配,不能再和从前一样,到头差点折了命,多不划算。人嘛,活着最重要,只有活着……”


    才能让那些叫你不痛快的人不痛快。


    可是,已经无法回到从前。


    温孤长羿:“只有活着如何?”


    “才能有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爱自己想爱的人,去走自己想走的路。”


    “棠溪,你想走怎样的路?想做怎样的事?”


    可他独独不问:你想爱怎样的人?


    温孤长羿放下茶盏,认真看着她。


    夏语心也瞅着他,“我想走我想走的路,想做我想做的事。”


    “还有呢?”


    “公子只问了我想走怎样的路,想做怎样的事。”


    温孤长羿递过来茶水。


    说了这么多话,好像真有些渴了。


    夏语心坐下后,接过茶水,“还有我喝了这盏茶,好聚好散。”


    温孤长羿嘴角微不可察扬了扬,“好。”


    见温孤长羿答应,夏语心顿时喜上心头,赶紧喝下茶水。可噗的一声,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全部吐了出来。


    满嘴苦味,比吃苦精还苦。


    过了好一会儿,夏语心才缓过劲,“这,这……什么茶?这么苦!”


    比她吃过的苦丁茶不知道要苦上多少倍!


    可看温孤长羿喝得十分惬意,夏语心怀疑是温孤长羿在她茶水里做了手脚。


    不然自己喝着怎么这么苦?


    随即她拿过温孤长羿面前的茶盏,错开盏口,浅浅抿一口。


    一样苦!


    她看着温孤长羿,恍然明白,“公子特意弄下这么苦的茶水,是笃定我喝不了,所以才答应?不过,你小看我了,一杯茶而已!”


    再苦也要喝下去。


    夏语心深吸口气,做好心里建设,重新倒上一杯。刚喝下第一口,噗的一声又全部吐了出来。


    本以为尝了第一杯的味道,心里有了建设,喝第二杯时会好些。可怎么觉得这茶水更苦了。


    “公子是不是在茶水加了别的东西?”


    苦得她直伸舌头,好像都没有了味觉。


    温孤长羿却品得有滋有味,“茶虽苦,亦能回甜。棠溪,好聚非好散,是为好合。”


    意思散不了。


    夏语心咬了咬牙,不信能被一杯茶给难倒。


    她又重新倒上茶水,欲再一试。富九方端着热乎乎的鹿血过来,放在她面前,“棠溪姑娘,你还是喝这个吧。公子喝的茶,九方都喝不了一点。”


    “……”


    富九方将鹿血递给她,劝道:“姑娘喝吧!这是公子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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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采回的。姑娘方才说,公子将你送进军营就不管了,公子哪是对姑娘不管了,姑娘你看这山洞,从你进军营,公子便常住在此,看护着姑娘。”


    感觉上当了,夏语心连鹿血也不喝了,更不想再听富九方的游说之辞,直接问温孤长羿:“到底写不写退婚书?”


    当务之急,拿到退婚书,还得自由身才是首要。


    温孤长羿不紧不慢,亲自端起鹿血递来。


    她不喝,温孤长羿盛了半勺喂她。


    夏语心杏眸一震。


    “喝了它,我告诉你下山的出口。”


    温孤长羿浅尝一口,不烫了,接着又喂过来。


    看她不张嘴,温孤长羿:“啊。”


    夏语心怔了怔,“公子还是自己喝吧!我不要公子告诉出口,只要公子写下退婚书即可。”


    刚才夏漓离开的方向就是出口,她已经知道了。夏语心转身寻找纸笔。


    前去书台上,玉石书台文卷堆叠,古藤卧榻更衣今在。


    她转身取来笔墨,双手伺候上。


    可温孤长羿要她喝鹿血。


    茶喝不下,但这鹿血可以。


    夏语心想了想,将两样对半掺在一起,中合一下味道。这样既喝了茶水,也喝了鹿血。温孤长羿便没有理由再推辞。


    深吸一口气,眼一闭。夏语心一口喝下,站在原地等了片刻,感觉胃里无不适反应后,她又伺候上纸笔,“茶水也喝了,鹿血也喝了。公子,请吧!”


    为得一纸凭证,她还假惺惺地关心起来,“这山洞寒冷不便,公子此前患有腿疾,不宜久居。写了这退婚书公子也早些下山吧。”


    虽是讨好,但温孤长羿听在心里,嘴角忍不住上扬,不疾不徐走到书台前,“山洞寒冷无妨,我已习惯了。”


    说着,起笔落下。


    可他写的不是她要想的退婚书,而是“吾以棠溪为妻,此生无悔”。


    落名君同,还加盖上了印泥。


    夏语心一见,顿时气得面容变形。


    见她气到脸发红,温孤长羿放下图章,也是笑达眼底,温顺地递上文书,“好了。”


    夏语心气呼呼的,夺过文书就要撕掉。


    温孤长羿及时抢了过去,高高举在头上。


    夏语心根本够不着,气得甩手走开,转身进了洞穴里间,换下女装,又变回军营里女扮男装的伙头。


    即便温孤长羿不写退婚书,她一样要走。


    只是现在能拿到退婚书自然好,若拿不到,也不妨碍她离开。


    这亲事,早晚是要退的。


    温孤长羿随步跟到石门前,发现她进去不是休息,是更衣。他并未回避,只是背过身。她在里面,他在外面。


    夏语心递出手上换下的衣裳,温孤长羿迟迟不接。


    但这也难不倒她,夏语心转身将衣裳放到石台上,故意说气话,“公子不回避也没关系,在军营我也是这样换衣裳,已习惯了,不会为换一件衣裳,特意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别人看就看呗!”


    “棠溪!”


    温孤长羿敛住气息,自控着情绪。


    可她的话就像把利刃刺进了他心里。那简简单单一句“已习惯了”,她照搬他说的,看出她分明是在气他。


    温孤长羿长腿一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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