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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调包

作者:屎壳郎城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年迈的蓝玛从宫里回来,抱起了在地上打滚的重孙子,蓝玛虽然很能赚钱,但往往处理不好家务事,他几十年间都盘旋在他妻子与情人的争风吃醋中,等他把她们都熬走之后,又要处理子女们的纠纷,等子女也老了之后,孙子孙女们又开始了新的争吵。


    蓝启是蓝玛的重孙子,他是激情婚姻的产物,激情的婚姻不意外迎来了激情的互相出轨和激情的花天酒地,蓝启的爸爸写信给蓝玛说,“维续婚姻需要一大笔钱,请爷爷一定要帮助我。”


    蓝玛没有回信,蓝启的爸爸就报复似地把蓝启送了过来,蓝玛给蓝启请了一个保姆叫麦丽,麦丽听说蓝玛进了王宫很是惊奇,她看到蓝玛回来了马上凑上去问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士兵跟着你回来,瞧,他们还守在门口呢。”


    蓝玛抱着孩子,瞧了一眼门口,“那个你不用管”,蓝玛又走到桌子旁边看到上面有一张淡黄色的信封,他拿了起来,问麦丽道,“这是谁给我的信?”


    麦丽说,“是威廉家的仆人送过来的。”


    蓝启的小手一直要抓信,蓝玛把信往上一抬,用嘴巴撕开了信纸,里面是神父的讣告,蓝玛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你个老东西也死了吗?”


    麦丽看着蓝玛的笑有些害怕,蓝玛把孩子抱给麦丽,转身向实验室走去。


    蓝玛坐在摇椅上,他用手撑着头,他看着桌上那枚玉石,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国王要求只能让皇室的让启用这块玉石,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对,那个石门,是跟世界末日的传言有关吗?”


    蓝玛想着不由得打起了盹,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发现身上盖了一个毯子,窗户开着,吹得整个房间呼啦啦叮当当响,蓝玛一边咒骂着一边穿过房间去关窗户,虽然此刻房间没有点灯,但是蓝玛仍然准确地避开各种障碍物,对于他这个年纪还能有这么好的视力,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蓝玛不仅自豪着自己夜视的本领,他还常吹嘘着自己的身体跟一个壮实的中年男人没什么区别,除了有些东西起不来,让麦丽有些抱怨,其他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他甚至有一种感觉,他有亲眼看着蓝启长大的希望。


    蓝玛关上窗之后点亮了油灯,他拿起桌上的玉石,仔细揣摩着,突然他想起他的父亲给过他这么一块玉石,他小时候经常摔着玩,这玉石非常坚固,没有一丝破裂的迹象。他在各个抽屉里左右翻找着,终于翻出了他小时候玩的玉石,他把两块玉石放在手上一起比较,左手心这块是属于国王的,右手心这块是他自己的,让他感到神奇的是,这两块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连花纹处都极为相似。


    蓝玛摸着这两块玉石,心里想着,“我的玉石是从父亲给我的,国王的又是从哪里拿过来的,难道真的有一个强大的法师给了国王这样一块玉石,又降下了那样的预言吗?”


    “这事情没这么简单”,蓝玛捏紧两块石头,他感觉两块玉石的表面温度不一样,他自己的玉石摸上去有些冰凉,但皇宫来的那块仍旧是温温的。


    蓝玛生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把它留下来吧,现成的代替品不是正好在这里吗?”


    远处的太阳正在升起,给近处参差交错的房屋和远处的平原镀上了一层金黄,太阳就像一个唱着圣歌的战士,亮着他饱满的肌肉和雄厚的嗓音雄赳赳地站起来了。


    蓝玛浑身充满了干劲,他走向工作台,他要用自己的石头替代国王的宝石,蓝玛不知道他的决定给家族带来了惨痛的灾难。


    过了一个月,蓝玛将玉石呈递给国王,一个硬实的小盒子,这块被蓝玛掉包的玉石外面设计了精密的机关,其外壳坚硬无比甚至于火无法炼开,榔头无法砸开,但是只要将王室的血液滴在上面,这个盒子便会悄然打开,国王当即试了,确实如此,他非常高兴,当场赐给蓝玛一箱金子。


    蓝玛不久后就死了,他溺毙在一个河塘里,有人说蓝玛是被谋杀的,他的死跟皇宫的秘密有关,至于那皇宫的秘密,想必是那末世的传言。


    比探讨蓝玛的死因更让众人兴奋的是蓝玛的肤色,大家发现蓝玛被捞上来后,脸上和身上的皮肤居然都是蓝色的,这蓝色更加应了那句传闻,蓝玛他不是人,可是他不是人又是什么?他如此丑陋,总不至于是神吧。


    麦丽抱着蓝启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她心里想,“怪不得每次都要摸黑搞呢。”


    蓝启看着地上湿漉漉的老人,表情呆呆的,他低头玩弄胸前挂着的一个小盒子,那是蓝玛出事前送给他的。


    就在众人围着蓝玛的尸体站着,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后面传来了一声哭嚎,是蓝玛的小女儿蓝琪来了,她今年六十岁,现在还靠着蓝玛每个月打给她的生活费过活,蓝玛走了,她固然能得到一份遗产,可是她心中还是很惶恐,因为她知道她守不住这个钱,这笔财产很快就会被她的情人骗走,到那时候,没有钱的她该怎么度过这个晚年呢。


    “爸爸,你怎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呢?”,蓝琪扑到蓝玛身上哇哇大哭,身上还挂着的叮叮当当的黄金饰品,身边的人劝着把她拉起来的时候,她浑身上下都在发着光,活像阿德勒画下金光闪闪的《鲍尔夫人》。


    蓝琪依旧哭哭啼啼,以往只要她这样做,蓝玛都会很不耐烦的拿一笔钱打发她走,可是这次蓝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脏污的白色颜料,糊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脸呈现一种滑稽的效果。麦丽站在一旁有些鄙夷地看着,她知道蓝琪经常去找蓝玛哭诉,哭钱不够用,哭男人背叛她,越哭越得不到同情,越哭越只剩干嚎,蓝棋也到了满头白发的年龄了,可是在蓝玛面前她还能边哭边跺脚,俨然像一个小女孩。


    麦丽看着她做作的哭相,心里想着,“你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呢,你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麦丽不知道的是,蓝琪这次哭是真心的,因为她明白了小时候父亲的各种奇怪的举动,所有人禁止吃深色的东西,白天不准出门,以及不许所有蓝色的东西出现在家里,还要每天在脸上涂各种蓝玛研制的白粉,只因蓝玛很热衷于美白,这一点从他挑选的情人们就可以看出来,他的每一个情人都白得发亮。他的第一任妻子是一个得了白病的人,这个女人终年不见阳光,浑身雪白,连眉毛都是白的。


    蓝琪终于明白为什么蓝玛这么执着于让家人变白,因为蓝玛怕子女遗传了自己的肤色,蓝玛执着的背后,是对子女的深深忧虑,希望他们不受嘲弄的度过一生。


    蓝棋觉得自己很可笑,在她一次次向父亲索取时,她感受不到爱,而在她回忆起小时候最反感的父亲的霸权和管制时,她却能感受到浓烈的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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