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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姜临夜

作者:一盏茶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朗若星辰的双眸坠着儒雅的笑意,如玉的面庞是她自小熟悉的亲和,他温声道:“阿央,许久不见。”声音如沉在夏日泉水中的一枚水润玉石,拂过心田。


    乍然再见姜临夜,恍如隔世,姜央一时怔忪,直到眼角凝出的泪,被他亲手拭去。


    察觉两人有些亲近,姜央轻推他一下。姜临夜顺势松开手,却未远离。


    兄妹重逢,本该有千言万语,许是他出现得太过突然,姜央一时忘了如何开口。


    姜临夜凑近一步,他个子高,略一垂眼就是她光洁明亮的额头,长臂一伸微微上抬,眼眸深深。姜央视线凝在他那只手上,修长的指尖在她脸侧似乎顿了顿,不过一瞬又摸上她的头顶,将方才碰歪的钗环轻轻理了理。


    姜央眨了眨眼,明媚一笑,姜临夜望着她的笑颜不动声色,忽而一手牵起她的柔荑,温热的手心包裹住她的,陡然的碰触让姜央不免一怔,还不待她开口,姜临夜悠哉地拉着人就近坐下,谁知不小心捏到手背伤处,姜央不由闷哼出声。


    姜临夜赶忙执起她的手查看,眉头微蹙,“怎受伤了?”


    关心溢于言表,一如往日那般紧张她。


    姜央不欲给他添麻烦,只说:“不碍事的。”


    姜临夜眉头未展,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为她细细涂抹。他身上常备着各种药,有如一个百宝箱。


    伤痕被他仔细照拂,口中却道了一句,“阿央,你不与我说,可是跟我生分了?”


    语气不见责怪,但姜央知道他生了分欲说不说的怨,安抚道:“说了也是徒增烦恼,毕竟你在周国多有不便……”


    自小只要宫里有人欺负她,姜临夜总会想方设法百倍偿还回去,如今身处周国,他身份又……


    姜央此刻才想起问他:“哥哥怎么会在这里?”方才的惊诧转为担忧,这里可是周国的官署。


    将她手上红痕处理完毕,姜临夜才简略回道:“我担了齐国使臣之职,先来一步见你。”他沉吟片刻,才道:“至于为何会在这里……想约你一见甚是艰难,遂托了邹衍墨相帮。”


    他只身前来不欲声张,且要联络她着实……有些不大方便。


    原来他成了齐国的使臣……若非身兼官职,他不可能进入使臣队伍。姜央的心凝滞了下来,嗫嚅许久才问:“哥哥如今在齐国……”


    “不说这些有的没的,”姜临夜打断她,一手撑着下颚,眼儿半眯笑容可亲,上身微微靠近几分,是常见的熟稔之态,“听闻阿央如今成了周国公主,一切可好?”语气轻轻柔柔的,好似在问她今日吃的酥鹅糕香不香甜。


    姜央点了点头,回想起上次分别时的情形,只字不提左殊礼。


    时过境迁,谁又能料到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她步了他的后尘,成了周国的挂名公主。


    房中一时沉默下来,气氛变得沉闷,他脸上依然带着清浅的笑,姜央却突然不知该如何对待他。


    他是她最熟稔的哥哥,如今成了敌国臣子,自小信任之人转换了身份,她明知不该将国仇加诸在他身上。她怨憎分明,便是太过分明才不知如何处理。


    见她许久不开口,姜临夜忽而轻叹一声,眼中划过一缕哀伤,“阿央,不过分别数月,你到底跟我生分了。”


    姜央忙要否认,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姜临夜深望着她,透着万般无奈,“阿央,我去齐国是权宜之计,燕国陨灭是大势所趋,当时唯有借我生父权势才能想办法保住你,你可会怨我?”


    “不会。”姜央急忙否认。


    姜临夜闻言一笑,又道:“我现今在齐国暂且无法脱身……”清润眉眼中的笑意如春水微澜,他两手执着姜央,仿佛许下承诺一般,柔和中透着字字恳切,“可无论哥哥是什么身份,永远不会害你。”


    姜央心底那点不太明晰的芥蒂,因他这一句话逐渐被抚平,讷讷点了点头。


    姜临夜见她如此,抬手将她碎发揽至耳后,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满溢而出。


    姜央觉得他举止有些亲密,但想到二人许久未见,许是他思念作祟才失了分寸,硬生生压下心中异样。


    二人自小一起长大,这几月是两人相识以来分开最久的时日,自她懂事以来便依赖姜临夜,他对她一向克己复礼关爱有加,较她那几位亲兄长,更像一名尽职尽责的哥哥。


    正欲关心一下他的近况,院落外远远传来细碎的交谈声,且向此处靠近。姜临夜瞥了眼门扉,轻声道:“他们回来了,我如今不便暴露于人前,阿央,”


    在姜央还未反应过来时,本是为她顺发的手,忽而在她脸颊轻抚了一下,掌心的热度传了过来,“三日后,我在福顺茶馆最里侧的雅间等你。”


    轻触即离,稍纵即逝,他缓缓站起身,一个纵跃跳出后窗,姜央追去两步,本要离开的人骤然转身,隔着窗棂一手扯过她,虚虚抱了一下。


    他身上淡雅的熏香绕过她鼻间,令她有些醺醺然,姜央愣了愣,他又极快放开了她。


    姜临夜再次看了姜央一眼,柔声化水淌入耳底:“我会等你至傍晚,记住,莫要与他人提起我。”


    不待姜央回应,一个眨眼,再寻不见他身影。


    恰是此时房门被推开,宁无白与邹衍墨聊着闲话踱了进来,并未注意到姜央的异样。


    姜央最后望了眼屋舍外摇曳的竹林,心绪久久难平。


    两人重逢甚是匆忙,短暂得仿佛如梦一般不大真实。


    在鼓吹署呆了近半个时辰,姜央心神不宁的告别了邹衍墨,回府前,特地在西京大街上闲逛了一圈。


    她平日甚少在外游玩,想到三日之约,便想借此做个样子,为三日后出府做个铺垫。


    左殊礼管得严,他虽事忙不常在府中呆,但依旧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凡是异乎寻常的行为,总会被他过问两句。


    她有时觉得左殊礼将她看得太严了,严得有些过分,可偏偏她又反抗无用。想着想着,心里莫名生了一丝怨怼。


    借着这股怨怪的劲,她游玩至夜幕降临才归府,在外滞留了一日,许是下人疏忽,卧房中还未来得及点灯。


    姜央疲累了一日,屏退下人,懒得假手于人,拿过桌案上的火折子,燃起就近一根膏烛。火光明灭,举起烛火方侧过身,眸光一转,霎时被屋内一个黢黑的人影吓了一跳。


    膏烛摔在地面,打了两个滚又熄了,房中重归黑暗,那人影却好似钉死在幽夜里,交相呼应。


    姜央心有余悸望着端坐在美人榻上的人,颤声问:“你……你怎回来了?”莫名回来还不点灯,是要吓死她?


    片刻,榻上之人动了,他轻拍了下身侧,声音幽幽:“过来。”


    姜央顿时有些心虚,壮着胆子脚步迟疑地凑了过去,一步之遥时,左殊礼长手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捞入膝上。


    他的手很冰,被他触碰的地方起了一片寒栗。月光透过窗扉映出他疏淡的眉眼,瞳仁里是一径的黑。


    “今日在街上逛的可开心?”声儿也冷得掉渣。


    姜央没想能瞒过他,点了点头。


    “去鼓吹署了?”


    姜央顾左右而言他,“你早晨不是回营了吗?怎会突然回府?”


    左殊礼未理会她的询问,淡声问了一句,“你与邹衍墨可相谈甚欢?”


    原本的心虚由着他这一声质问,没来由变成一股闷气,白日里生出的那股子怨气一股脑儿发了出来。她是寻友,并非私会男子!语气里也带了分质问:“他只是我旧友,还曾帮过我,我不能见一见友人吗?”


    左殊礼语气不善道:“姜央,我等了你一整日。”


    姜央更气了,“你好没道理,我又不知你在等我,你又何必跟我生这闲气?”


    左殊礼不怒反笑,“所以……你这是在怪我?”


    “左殊礼!是你在怪我!”姜央只觉他无理取闹得过分,口不择言道:“我不是你关在笼子里的鸟!”


    左殊礼斜靠上美人榻,长腿一曲,姜央整个人滑倒在他怀中。他将她禁锢的更紧了。


    “你在怨我。”


    并非质问,而是肯定的陈述。


    姜央恼他,“我不怨你,但你把我逼得太紧了。”见他双目一凝,姜央继续道:“我知你是担心我,但……但你可否不要事事都与我计较?”


    “你与邹衍墨订过亲。”


    姜央知他这是醋了,可她与邹衍墨之间清清白白,有何好小题大做的?于是耐心道:“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我们之间非男女之情。”


    左殊礼陡然冷笑一声,沉声道了一句:“他但凡对你有一丝男女之情,你当他还能安然无恙?”话里带了分血腥气。


    一句话敲得姜央胸口一震,霎时失了言语。他……他这未免极端得……有些可怕……


    左殊礼双手捧住她的脸,将发愣的人拉到眼前,问:“害怕了?”


    姜央愣愣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


    左殊礼凑近她,几乎与她唇齿相依,柔声道:“可我害怕啊,我总抑制不住,想砍了所有与你相识的男子。”晦暗的双眸里,不见丝毫玩笑之意。


    姜央脑中一嗡,恍惚了好一阵,她知他疯,却次次疯得超出她的认知。


    姜央垂下眼,默不作声将他手放在自己脖颈上,冷声道:“那你将我也砍了。”


    冰冷的指尖在她脖上绕过一圈又一圈,好似游曳滑过的蛇腹,“你在试探我?”


    姜央抿了抿唇,无视他逐渐盈盛的冷怒,低声道:“左殊礼,你明明知道,我这一生只接近过你一个男子。”


    脖间轻绕的手一顿。


    “你生我的气,生他人的气,我管不住你,”姜央轻吸一口气,继续道:“但你不能无时无刻地左右我,将我束缚的滴水不漏,我……我不是囚徒。你要将我所有相识男子都砍了,不若把我也一并带走,省得患得患失。”


    左殊礼凝视着她眼中的倔强,他可以接受她抗拒所有人,但唯独不能抗拒他。


    指尖微一用力,他钳住姜央细瘦的脖颈,拉入自己眼前。


    “你想逼我?逼我就范?”


    姜央直视着他,眼神很硬。


    她为了其他男子与他较劲,左殊礼心底窜起一簇火,是他最无法忍受的妒火。


    “姜央,你休想脱离我的掌控。”他狠狠吻上了她,有如狂风暴雨,霸道掠夺过她的呼吸,唇舌、长指、手臂所有触碰她的一切,都成了捆缚她的枷锁,将她紧紧锁在他的天地之中。


    “左……”


    无力的反抗尽数被他咬碎,所有的挣扎都成了徒劳。


    他偏是一丝喘息都不留给她……


    他蛮横的怒气一寸一寸将她紧紧束缚,似要将怀中人揉碎了一般,几欲窒息。疯癫的执念难以疏解,她是他宣泄的唯一出口……


    直到天色未明时,门外传来副将鲁继和的急唤。


    一夜的浪潮终于停歇,姜央闭上的双眸动了动,并未睁眼。左殊礼轻吻了下她颤动的眼睑,似安抚似告诫,才悠悠起身离去。


    门扉再次合上,姜央越过一片凌乱,摸了下身侧尚有余温的床榻,待温度逐渐冰冷,重新遁入梦乡。


    两人的争吵无疾而终,她未能从左殊礼这得到满意的答复。


    既然说不通,那便我行我素。


    ……


    约定之日,姜央一身素服避开下人,领着宁无白自公主府侧门而出。


    来到福顺茶馆,正值隅中,楼内茶客寥寥无几,姜央直上二楼雅间。行到门口,姜央犹豫几番,对宁无白囫囵吩咐道:“你在门口守着,谁都不许来打搅。”


    宁无白不知姜央约了何人,虽有疑惑,但并未多问。


    推开门扉,入眼是一张硕大的木质梅兰竹菊屏风,将里头光景遮得严严实实。


    绕过屏风,姜临夜跽坐案前,亲手煮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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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汤水浓郁的气息盈满整个茶室。


    见姜央前来,姜临夜执壶倒了一杯冷水,推到她眼下,“知你不爱热茶,水里为你浸了几片梨花瓣,聊胜于无。”两人无过多问候,熟稔如常。


    姜央浅浅啜了一口,清香润过喉间,与宁无白的手艺不逞多让。姜临夜道:“当日匆忙,未能过问你的不寐之症,哥哥先给你号号脉。”


    自骊妃离开燕国,姜央患上了难眠之症,平日都依赖姜临夜调配的安息香入眠,然而,自她住进了公主府,这不寐之症已好了许多。


    至于为何痊愈许多,原因不言而喻,但她不便多说,乖顺的将手伸了出来。


    许是残留着茶汤的温度,姜临夜的指尖很暖,他凝神号了片刻,道了一句:“不过几月时间,阿央身子康健了许多。”


    姜央简短回了一句,“府上有女医帮忙调理。”


    “那我便放心了。”说完这一句,姜临夜莫名沉默下来,他凝视她许久,目光深邃又晦暗,就在姜央困惑之际,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取出一粒褐色药丸,溶入姜央茶水中。


    再次推向她,姜临夜轻声道:“这是哥哥早前为你调配的治疗不寐之症的药,如今你已痊愈许多,想来是我多此一举……”


    说着遗憾的话,眼底却有几分失落,好似二人分别之后,她再也不需要他照顾了一般。


    姜央二话不说,端起耳杯尽数饮下,药丸依旧照顾她厌苦的口味,掺了蜜与花粉,又不过分甜腻。


    姜临夜似想笑,唇角勾了勾遂又垂头摆弄起茶汤,房内响彻着器皿碰撞的轻响,衬得两人的沉默愈加明显。


    姜央本有许多话想问,想问他分别之后过的怎样,又是如何提前来到西京,路上是否遇到过阻碍,诸多话语到他面前,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她费劲来赴约,好似真的只是想简单见见他,确认他是否过的安好。


    倒是姜临夜先开了口,他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铜符,推给姜央,“我在西京中街的南货铺内藏了些金银,掌柜是我的人,你在西京若需用银钱,拿着这个铜符去铺里取用便是。”


    姜央一怔,疑惑道:“哥哥这是……”


    “阿央,我知你自小对金银无甚概念,但今时不同往日,你寄人篱下,更需要能供自己驱使的银钱。”姜临夜将铜符轻柔的放入她掌心,道:“有了银钱,你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此时若是宁无白在场,一眼便能看破姜临夜的用意。


    姜央如今事事依赖左殊礼,可若哪日她想摆脱左殊礼的管束,银钱便是第一个障碍。有了黄白之物才好办事,他直接给她扫除第一道最重要的关卡。


    姜央联想到当日想为邹衍墨赎身时,身无长物又爱莫能助的拮据,于是没有推拒他的好意。


    符上印着一个“夜”字,是姜临夜的字迹,姜央好奇问道:“哥哥来西京不久,是何时做了这些筹划?”


    姜临夜眼中荡着水波般的柔意,“我虽不在西京,但一直是挂念你的。”


    姜央心尖莫名颤了一下,眼前之人的温柔,较平日更为深浓。


    姜临夜一个眨眼,转瞬成了平素的君子之态,方才的异样好似是她的错觉。他半垂下眼,骤然问了一句,“阿央,你今后有何打算?”


    姜央顿时缄默不语。


    姜临夜絮絮道:“骊妃为你寻的公主身份,并非长久之计,你不可能同真正的周国公主一般,寻个本国的贵族嫁了。”他顿了顿,道:“最终你仍无法摆脱联姻,骊妃不过是延续了你燕国公主的身不由己。”


    若境况好一些,骊妃为她寻个他国境况尚佳的皇子,有周国作保,勉强能富贵安顺一生。但左殊礼是不会让姜央嫁出去的。


    可若姜央一直留在周国,他们也无法得偿所愿。


    白头偕老?姜临夜心中冷笑一声,左殊礼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他便辛苦来周国走一遭,偏要毁了他的算计。


    姜央沉默良久,茶汤升腾的雾气,将眉眼遮得朦胧。她忽而怆然一笑,“哥哥,我没有将来。”


    她许久不曾想象过自己的来日,亦或说,她早已丢了期盼将来的胆子。


    多年前,在夏日争到左殊礼的回复时,她曾做过无数的梦。梦里如出一辙,她身穿嫁衣拉着左殊礼的手,并立在学宫那株桃花树下。曾经是她摘下春日第一枚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赠予他作为歉礼,而梦中摘花之人,变成了左殊礼。


    她笑比那桃花更加娇艳,对折花之人说:


    “左殊礼,我不是公主,你不是质子,我只是你的新嫁娘。”


    然而睁眼后的无数个日夜,冰冷的现实只让这个梦境变得愈发悲伤沉痛。


    眼前的一切仿佛失了色,梦中的颜色却变得更加鲜明瑰丽,玄色嫁衣上的朱红鸟兽纹,好似洇出了鲜红的血。


    自此,她再不敢做梦,得了不寐之症。


    骊妃曾教导她,莫争朝夕,只望前路。


    但她看不到前路,抑或说,那都是行尸走肉的前路,唯剩眼前朝夕能赋予她血肉身躯。


    身前之人笑容灿烂,眼中却是悲悯,同样的神色,姜临夜曾见过一次。


    那是在她当街捅完左殊礼以后,回宫说出第一句话时。


    他不愿回想那一句话,那是一把利刃,仿佛那一刀是扎在他的心口而非左殊礼的肩上,捅得他鲜血淋漓。


    姜临夜垂眸掩下眼底寒意。


    他骤然起身,缓缓行到姜央身边,执起她冰凉的手,“阿央,你还有哥哥。”


    姜央看了眼被他双手紧握的手,又抬头看向他深邃的眼。他身上依旧是往日熟悉的气息,却好似夹杂了一分陌生的荼蘼花香。


    姜央不解,姜临夜又道:“我知你不愿随我去齐国,等哥哥安排好一切,阿央便可……”


    忽然,茶室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就听宁无白突然高声问了一句,“顺王殿下怎会突然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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