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佛斯号很快就靠了上来,船锚“哐当”一声扎进海里,溅起的水花落在滚烫的甲板上,瞬间化作细碎的水雾。
贝克曼率先踏上搭好的跳板,他手里还夹着半截未燃尽的香烟,烟雾慢悠悠地往上飘,被海风一吹便散成了淡青色的丝缕。
他目光扫过莫比迪克号的甲板,落在那些还没完全安静下来的船员身上。
视线在船员们脚边那些被踩烂的、紫黑色的浆果碎渣上顿了顿,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了然,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随手将烟蒂按在甲板边缘的金属栏杆上,碾灭了最后一点火星。
紧随其后的拉基·路嘴里叼着根比他手腕还粗的大棒骨,另一只手费劲地扯着自己的衣领。
那件原本宽松的短袖被汗水浸得贴在身上,露出圆滚滚的肚皮。
“这鬼天气,比我们上次在沙漠里还热!”
他含糊地嘟囔着,说话时嘴里还冒着热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胸前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耶稣布跟在拉基·路身后,刚踏上甲板就下意识地抬手捏住了鼻子,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那一头标志性的棕发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鼻尖翕动了两下,像是在辨认空气中的味道。
“我的天,这味儿也太冲了。”他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
“比头儿喝醉了在船舱里睡三天三夜的味道还上头。”
说着,他往贝克曼身边凑了凑,试图离那些浑身是汗的船员远一点。
猛士达刚把前爪搭上莫比迪克号的甲板,鼻子就飞快地动了动。
它低头闻了闻自己的爪子,又抬头看了看周围浑身是汗的船员,耳朵瞬间耷拉了下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
它的毛可是莉莉丝最喜欢摸的,每次莉莉丝都会用带着玫瑰香气的手顺着它的毛往下撸,还会给它喂甜甜的香蕉。
要是身上沾了这股汗臭味……
莉莉丝肯定就不摸它了! !!
这么想着,猛士达往后退了两步,前爪在跳板上顿了顿,扭头就往雷德·佛斯号的方向跑。
更不要说有洁癖的船医本乡,他有先见之明的根本就没下船。
香克斯看着猛士达逃跑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马尔科的肩膀。
“你看,连猛士达都受不了你们这儿的味道。”
马尔科额角的汗滴落在甲板上,砸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这些我很快就会处理,当然,你要是能让莉莉丝答应去你们船上,我没意见yo……
你知道这座岛是什么情况吗?他们是吃了岛上的浆果才这样的,可我的凤梨砾不起作用。”
香克斯脸上的笑意还没扩大,听到“岛上的浆果”几个字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了下,转着酒瓶的手指猛地顿住。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身边的贝克曼,对方正低头假装整理枪套,肩膀却在微微颤抖。
下一秒,香克斯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格外精彩。
先是眼角抽了抽,像是在强行压着什么,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翘,可眼底又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尴尬,连耳尖都悄悄红了点。
马尔科把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挑了挑眉,心里瞬间有了数。
他慢悠悠地往船舷边挪了两步,胳膊搭在栏杆上,语气里多了几分揶揄。
“看来某些人也没少被这些浆果‘招待’过yo。”
这话像是戳中了香克斯的软肋,他猛地咳嗽了两声,把酒瓶举到嘴边灌了一大口,试图用酒气掩盖自己的不自然。
“谁、谁被招待过了?”他含糊地嘟囔着,却在对上马尔科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泄了气似的挠了挠头。
“……就、就上次路过,路非要摘来尝尝,结果那家伙抱着船锚哭了三个小时,说那是他失散多年的‘铁兄弟’。”
这话刚说完,身后的船员们就传来一阵憋笑的动静。
贝克曼终于忍不住开口拆他的台,声音里带着笑意。
“不止呢,头儿你当时抱着桅杆唱了一晚上的摇篮曲,还说那是你的‘宝贝船帆’。”
香克斯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伸手就去捂贝克曼的嘴,却被对方轻巧地躲开。
马尔科看着他这副难得的窘迫模样,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之前因为骚乱攒下的烦躁,倒是消散了不少。
耶稣布松开了捏着鼻子的手,往马尔科身边凑了两步。
他指尖捻了捻额前被汗湿的金发,想起上次被浆果折腾的糗事,嘴角先忍不住抽了抽,才压低声音解释起来。
“说起来也邪门,我们上次来这岛,路见那浆果看着特诱人,非要摘一大串往嘴里塞,本乡也以为没毒,大家就都吃了。”
他说着,瞥了眼不远处正舔着棒骨的拉基·路,对方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过来,耶稣布赶紧转开视线,继续道。
“最后也跟你们一样……”
他顿了顿,又想起香克斯抱着桅杆唱歌的模样,眼底藏不住笑意,却还是绷着脸往下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我们发现,这浆果就跟玩笑似的,只有第一次吃才会闹这出。”
他用手肘碰了碰马尔科的胳膊,语气轻松了些。
“你也别担心,等那股劲儿过去了,人就清醒了,不用特意治。”
“就是恢复时间没个准头。”耶稣布挠了挠头,补充道。
“路哭了三个小时就好了,可香克斯……抱着桅杆唱了一整晚摇篮曲,第二天醒了还问我们谁半夜在他耳边弹琴,硬是记不清自己干了什么。”
马尔科听着,视线落在甲板上那堆被踩烂的浆果碎渣上,又扫过那些一部分开始清醒的船员
他紧绷的肩膀悄悄放松下来,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暗自长舒一口气,连带着额角的疲惫都消散了些,只是嘴上还带着点揶揄。
“这么说,你们倒是把这浆果的‘脾气’摸得挺清楚yo?”
耶稣布干笑两声,没接话,毕竟这“清楚”是用一船人的糗事换回来的。
很快,莉莉丝的身影就出现在海岸边。
她的后背微微弓着,一手托着趴在她背上睡着了的艾斯。
另一只手则拽着丢斯的后衣领,那家伙被浆果影响还没缓过来,耷拉着脑袋,双脚在沙地上拖出两道歪歪扭扭的痕迹,手还在地上画着圈圈。
“莉莉丝!”
香克斯的声音率先划破空气,他从莫比迪克号的甲板上跳了下来,几步就跑到莉莉丝身边。
目光先落在她脸上,见她额头渗着薄汗,嘴角却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才松了口气。
随即伸手就去接她手里的丢斯,然后像拎着一只没骨头的麻袋似的,转身就朝刚走过来的马尔科扔了过去。
“马尔科,把这家伙带回去醒醒神!”
马尔科下意识地接住丢斯。
香克斯又转身将莉莉丝背上的艾斯拎了起来,扔到乔兹怀里。
做完这一切,香克斯伸手就想去抱莉莉丝,想让她歇一歇。
可就在他的视线扫过莉莉丝的胳膊和小腿时,那笑意瞬间僵住了。
莉莉丝的左胳膊自手肘往下,几道交错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像是被灼热的火焰狠狠扫过。
靠近手腕的地方,一道较宽的红痕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粉色,皮肤微微有些肿胀,仔细看能发现表层的肌肤带着极浅的褶皱,像是被高温熏得有些发焦。
而她的右腿,红痕的形状不太规则,像是火舌舔过的痕迹,边缘晕着淡淡的红。
阳光落在这些红痕上,更衬得皮肤愈发雪白,伤痕也愈发明显。
香克斯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原本伸出去想抱她的手,转而轻轻握住了莉莉丝的手腕,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那些红痕,语气里带着紧张与怒气。
“你受伤了?”
莉莉丝被他握得微微一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胳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的混乱。
刚才光顾着把人带回来,忘了用魔气修复身体。
她笑着摇摇头。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说话间,她指尖泛起一丝极淡的黑色雾气,悄无声息地覆在胳膊的红痕上,那些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艾斯那小子吃了浆果四处放火,我拦他的时候弄到的。”
香克斯一直看着莉莉丝身上的皮肤恢复原状,紧绷的下颌线才缓缓柔和下来。
他俯身,手臂稳稳环过她的膝弯与后背,将人抱离地面。
“莉莉丝,去我们船上吧~”
香克斯的声音柔和,尾音带着惯有的随性笑意。
“你看,那艘船现在脏乱的要命。”
话音未落,他足尖在甲板上轻轻一点,红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抱着莉莉丝稳稳落在雷德·佛斯号的船舷上。
甲板上的船员们见船长带着莉莉丝回来,原本收拾着酒桶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默契地露出了然的笑容,有人已经悄悄往大酒桶里添了冰块。
另一边,贝克曼挑了挑眉,脚步轻快地跟上香克斯的背影,路过船舷时,还顺手拍了下一个正偷偷打量莉莉丝的年轻船员的后脑勺。
“还不快去把头儿珍藏的好酒搬出来。”
耶稣布拍了拍马尔科的肩膀,掌心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语气里满是熟稔的轻松。
“等你们把莫比迪克号收拾利索了再说吧,”他朝雷德·佛斯号的方向努了努嘴,眼底闪烁着期待宴会的光芒。
“以我们头儿的性子,今晚肯定是要开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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