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冰冷。黑暗。无尽的黑暗。还有那如同巨兽碾磨骨骼般的恐怖压力。
艾斯在意识模糊的瞬间，被冰冷的海水彻底吞噬。旗舰“决心号”断裂的残骸在他周围旋转、下沉，巨大的漩涡吸力撕扯着他的四肢，肺部的空气被急速挤压出去，耳边只有水流疯狂的咆哮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被水闷住的爆炸与惨叫声。死亡，从未如此贴近。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黑暗完全攫取时，一股强大的拉力猛地拽住了他的胳膊！橡胶的触感！是路飞！
“艾斯！醒醒！”路飞焦急的声音透过水流传来，模糊不清。艾斯勉强睁开被海水刺痛的眼睛，看到路飞橡胶手臂死死缠住一块较大的漂浮木板，另一只手则紧紧抓着自己和林克。林克脸色惨白，闭着眼，似乎昏了过去，但一只手仍本能地抓着路飞的腰带。
三人如同暴风雨中的蚂蚁，在巨大的漩涡边缘挣扎。漩涡的吸力惊人，路飞橡胶手臂拉伸到了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木板也在碎裂边缘。
“不能……被卷进去……”艾斯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强烈的求生欲和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不能让路飞和林克死在这里的执念——让他濒临熄灭的火焰核心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热量！不是攻击，而是推动！
“轰！”一股微弱却集中的火焰冲击从他脚下水中炸开，虽然大部分被海水湮灭，但反冲力仍将三人连同木板向上推出了十几米，暂时脱离了漩涡最强的中心吸力区域！
“咳咳咳……”艾斯浮出水面，剧烈咳嗽，吐出呛入的海水，浑身冰冷，体力耗尽，火焰能力在海水中几乎无法动用。路飞也大口喘息，橡胶身体被冻得发青。林克悠悠转醒，剧烈地咳嗽，眼神涣散。
环顾四周，地狱般的景象映入眼帘。巨大的漩涡如同磨盘，缓缓碾磨着舰队残骸。燃烧的碎片、漂浮的尸体、挣扎的落水者、以及远方海贼船模糊的轮廓和那高高在上的、站在海兽背脊的塞壬身影……海军，败了。一败涂地。
“在那里！是那个火小子！还有橡胶怪物！” 尖锐的呼喝声从附近传来！一艘“海妖之歌”的中型快艇破开波浪，朝着他们驶来！船头站着几名凶悍的海贼，为首的正是“铁钩”巴格斯！他脸上带着猫捉老鼠的残忍笑意，“抓住他们！塞壬大人要活的！尤其是那个火能力者！”
快艇迅速靠近，钩锁已经抛了过来！
“糟了！”路飞想用橡胶手臂击打，但冰冷和疲惫让他的动作迟缓。
林克强忍眩晕，试图判断局势，但“预感”在身体极度虚弱和周围混乱能量场干扰下，一片模糊。
艾斯看着逼近的海贼船，又看了看身边几乎失去战斗力的路飞和林克，再看看远处漩涡中偶尔爆起的、泽法老师与塞壬交战产生的冲击波（显然泽法也被缠住，无法脱身），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
逃不掉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刺穿了他的心脏。但紧接着，一股更加炽热、更加决绝的情绪，如同地底岩浆般，从他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不是因为愤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身后，是他必须保护的兄弟！
“路飞！”艾斯猛地转头，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他摘下那顶湿透、破损的橘色帽子，不由分说地扣在路飞还在滴水的橡胶草帽上，“带着林克，向东北方向游！别回头！”
路飞橡胶脸一愣：“艾斯？你要干嘛？”
林克也瞬间明白了艾斯的意图，虚弱地抓住艾斯的手臂：“不行！艾斯！一起走！”
“闭嘴！”艾斯低吼一声，眼中燃烧着路飞和林克从未见过的、近乎疯狂的决绝光芒，“我拦住他们！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猛地甩开林克的手，用尽最后力气，一脚踹在身下的木板上，将路飞和林克向远离海贼船的方向推了出去！
“艾斯！！！”路飞橡胶眼睛瞪得滚圆，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橡胶手臂伸长想抓回艾斯。
但艾斯借着一踹的反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反而主动迎向了那艘疾驰而来的海贼快艇！他背对着路飞和林克，举起微微颤抖的、却紧握成拳的右手，拳头之上，一缕微弱、却顽强不屈的橘红色火苗，再次燃起！在这绝望的、被海水包围的炼狱中，如同最后的灯塔，亦如扑火的飞蛾。
“快走！！！”艾斯的咆哮淹没在海浪声中。
“哼！垂死挣扎！”巴格斯看着独自冲来的艾斯，狞笑一声，快艇毫不减速地撞了过来！
就在快艇即将撞上艾斯的瞬间，艾斯眼中厉色一闪，那缕微弱的火苗骤然暴涨！他不是攻击快艇，而是将所有的力量、意志、乃至生命潜能，疯狂灌注于双脚之下，狠狠踩踏水面！
“炎戒——残火·月步！”
“轰！！！”
剧烈的爆炸在水面发生！大量的海水被瞬间汽化，产生巨大的冲击波和浓密的白雾！快艇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掀得剧烈摇晃，速度骤减！船上的海贼人仰马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艾斯则借着这自杀式的反冲，身体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跃过了快艇，落在了它与路飞、林克逃离方向之间的海面上！他单膝跪在一块漂浮的碎木上，剧烈喘息，口鼻溢血，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的一切，但他依旧顽强地站着，挡住了海贼的去路！
“混蛋！”巴格斯稳住身形，恼羞成怒，“杀了他！”
箭矢、火枪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艾斯！
艾斯咬牙，压榨着体内最后一丝气力，施展着蹩脚的、时灵时不灵的“纸绘”，在方寸之间狼狈闪避，同时用微弱的火焰格挡、偏转攻击！他身上不断添加着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破碎的训练服，但他一步未退！
“艾斯！！！”远处，路发疯似的想游回来，却被林克死死抱住。
“路飞！别让艾斯白白牺牲！”林克声音哽咽，眼中含泪，但他比路飞更清醒地认识到，这是艾斯用命换来的、唯一的生机！
快艇上的海贼试图绕开艾斯，但艾斯如同疯虎，每一次都拼着受伤，用身体、用微弱的火焰，强行改变位置，死死卡在航线前！
“碍事！”巴格斯失去了耐心，亲自跃下快艇，挥舞着钩刃扑向艾斯，“给我去死吧！火小子！”
就在巴格斯的钩刃即将劈中摇摇欲坠的艾斯时，异变陡生！
一道金色的、凝练如实质的冲击波，如同天罚之剑，从极高的空中骤然劈落！并非攻向巴格斯，而是精准地轰击在快艇与艾斯之间的海面上！
“轰——！！！”
海面被炸起数十米高的巨浪！快艇如同玩具般被掀飞出去！巴格斯也被气浪狠狠拍回船上，吐血不止！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超理解范围的攻击惊呆了！
艾斯茫然抬头。
只见高空之中，一道身披海军大将正义大氅、身材雄壮如山的的身影，如同陨石般急速坠落！他花白的头发在狂风中怒舞，刚毅的脸上带着焚尽一切的怒火！不是泽法！是……卡普中将！
“敢动老子的孙子！你们这群杂碎！都给老子沉到海底去吧！！”
卡普的怒吼如同惊雷，震得整个海面都在颤抖！他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技巧，只是简简单单地、蕴含着无边怒意的一拳，隔空朝着那艘刚刚稳住、以及更远处其他几艘正在追杀落水海军的海贼船轰去！
“拳骨·陨星！”
无形的拳压如同实质的山岳，碾压而过！那几艘海贼船连同上面的海贼，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在恐怖的冲击波中瞬间解体、化为齑粉！
绝对的力量！碾压式的毁灭！
卡普看都没看结果，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艾斯身边，大手一捞，将虚弱到极点的艾斯夹在腋下。他目光扫过远处拼命游来的路飞和林克，又看了一眼漩涡中心正与泽法激战、此刻也因他的出现而骤然停手的塞壬，眼中寒光爆射！
“泽法！带小的们撤！这个装神弄鬼的娘们，老子来料理！”
话音未落，卡普夹着艾斯，一步踏出，脚下空气炸裂，身影如同瞬移般，直扑漩涡中心那头巨大的海兽和其背上的塞壬！
绝境之中，最强的援军，以最霸道的方式，降临了！艾斯的牺牲之举，换来了最终的转机吗？悬念，随着卡普那毁天灭地的一拳和扑向最终BOSS的身影，达到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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