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三张了张嘴，试探道：“你看，你就着重说了这个人商业上的狡诈阴险，手段阴险、为人冷酷无情……”
方达认同的点头。
陈嘉玉面上冷静，心里慌张起来，难道他是什么被捡回来的孩子吗？尽有的一点商业价值，就是去联姻得投资……
“也许，可以分享一下他的感情生活？”万三磕磕巴巴道。
方达倒是犹豫起来，毕竟真要说丰富感情生活，多情浪子，他可是c市知名的。难不成，这个万三在转弯抹角的骂他？
万三眼见着方达表情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他盯着人眼底的黑眼圈，有些发白的脸色，瞬间回想起来在娱乐新闻上关于方达的各种八卦，什么与某某女星私会、一个月换了十个‘女友’……
陈嘉玉不知道这两人的心底活动，他像上课一般举起手，看着方达问：“所以呢？”
方达咬着手指，目光躲闪，直接开口造谣：“冯曜肯定是个滥情的人。”他咳了一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分析道：“你们看，这个冯曜是今年初才从国外回来的，那他所受教育大概就是外国的观念，对性肯定是开放的！”
万三在心里反驳，这是在编吧，很刻板印象了。
陈嘉玉本来对这个联姻对象冯曜就没什么好感，听到他的负面评价既高兴又难受的，真是太难受了，他想了想追问：“那他喜欢的是哪种类型呢？”
方达是真不知道，他突然眼睛一亮，看向陈嘉玉一身土气的学生打扮，坏笑道：“佳佳，你可要小心了。他如果喜欢男的话，就是你这种，素朴穷学生打扮。”
“也不染发，也不喝酒不抽烟的。身上一点首饰都不戴。”
眼见陈嘉玉脸色真难看起来，方达赶紧补充道：“不过，没事。那个冯他也不会强迫人的。再说，你现在不是因为放不下……”
“我要结婚了。”发觉对方又要说阿曜坏话后，陈嘉玉脱口而出：“下周一就要与冯曜领证：”
方达还有一肚子吐槽兄弟前任的话要说呢，他张了张嘴，偏头看向万三。
“我、我先回去了。”万三慌慌张张站起身，拿着自己的黑皮包就跑。
7.
陈嘉玉站在民政局门口，等了那位联姻对象整整一小时，百无聊赖的刷遍了社交软件后，很随意的一个抬头，他看到了比手机屏幕上更充满色彩，冷冽的前男友。
“杜曜？”陈嘉玉怀疑自己在做梦，他暗自摸了一下自己手指上戴的暗黑系戒指。
如果不是在做梦的话，他现在怎么可能顶着一头故意染金的头发，昨晚寻了个穿孔店对自己的耳朵痛下杀手，左耳垂上打两个洞，耳骨上还有两个……
本想纹身的，但他临时反悔了。只找了几张纹身在脖子上、手腕上贴。还有他嘴上的唇环，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默默把印着血红英文字母的皮衣搂了搂，拉上拉链企图把手腕和花花绿绿的脖子遮盖起来。
他的脑袋里面乱糟糟的，一会儿想自己现在太过于糟糕的模样，一会儿又开始不分场合的回想。
那个大学时期，他爱而不得因此强取豪夺来的杜曜。
可是，这个人分明就出国了。陈嘉玉从小到大做得最坏的一件事，就是追求杜曜，甚至在知道对方有个深爱的白月光的前提下，还假惺惺的要装什么深情男二，走默默守护的路线不成。
遂恼羞成怒，直接把人关了起来……
可能是四年零五个月十二日，他手机上专门有个记录，纪念日的APP。
‘杜曜’身穿着一身看着就很贵的深南色西装朝他走过来，那冷冰冰甚至带着不耐的神情，是如此的熟悉。
陈嘉玉每天晚上都能梦到。
也许是个白日梦呢？陈嘉玉是想躲的，但是眼睛好像不受控制一样，就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那颗小巧的痣依旧在嘴角下面，一点点晃动着。
“我是冯曜，你的联姻对象。”冯曜停在他身前，伸出了白得有些透明的手。
陈嘉玉根本不敢伸出手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拍完照的，又是怎么走出来的。
陈嘉玉还赖在民政局门口不肯走，毕竟他也是在网上做过调查的，在知道自己要被迫与一个可能很滥情的男人结婚后，他不光是在妆造上做了调整，还依靠着上网求助贴得到了些指导。
【求助贴】请哥哥们给给建议，贴主有个朋友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被父母逼婚了。下周我朋友就要和那个联姻对象领结婚证了。
补充，那个联姻对象不是好人，很滥情，性格也不好。
回贴区，热门评论的一条信息深得陈嘉玉的心。
第一，建议贴主反抗实在不行就跑吧。第二，如果真要结婚，建议贴主与该联姻对象尽量保持距离，以贴主提供的内容来看，也许这个联姻对象也不在意婚姻。
在知道联姻对象就是杜曜之后，陈嘉玉趁着闲暇的时候，赶忙修改了帖子内容。
【求助贴】我朋友发现了那个联姻对象就是之前的前男友。现在该怎么办呢？
补充，我朋友其实还放不下这个白月光，但是，他之前做了点错事，现在有什么方法可以既不远离前任，又不激化矛盾吗？
再补充一下，其实我朋友他之前可能不太会谈恋爱。然后他与白月光在一起，也是因为他故意学习了白月光喜欢的人的一些行为方式……简而言之，就是我朋友发现当替身不行之后，就黑化了，直接把白月光XXOO了……
陈嘉玉发完贴之后，刷新了好几次都没看到任何回帖，之后缩了手机，跟在冯曜身后目不斜视的盯着人。
拍结婚照的摄像师，看着镜头里面，金发男像是落枕了一样，不光是偏头往旁边看，整个身子都要贴上去了。
他无奈的从镜头前移开，又提醒了一声，“陈先生，麻烦您看一下镜头。”
“一秒钟也可以！”
陈嘉玉全然不知，他从一开始知道自己要和学长结婚的惊喜过后，又陷入了纠结和不安中，他之前做了那些坏事，现在学长会不会很讨厌他。
也不对，毕竟是学长主动提出要与我联姻的。陈嘉玉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冯曜第一眼其实并没有认出站在民政局门口，穿得一身黑，头发又烫成了金灿灿的颜色，在发丝里露出的耳朵上还戴着四五个红彤彤的耳钉。
一看就很扎眼。
他冷淡移开目光，径直走向民政局的方向。
突然，那男人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肩膀很大幅度的抖了一下，惊疑的望过来，神情从冷漠变得很惊喜。
极黑的眼瞳，即便是在红红绿绿的纹身贴面前也是如此的吸引目光。
冯曜焦灼疼痛不安的心，好像在此刻被抚平了，他相信，陈嘉玉还爱着他。
只不过，他皱了下眉，因为对面男人还一动不动的站着，张着嘴似乎想说话，那黑亮的眼睛很躲闪的，根本不敢正大光明的看他。
胆子极大的胆小鬼。冯曜对陈嘉玉的印象从一开始就是这个。
陈嘉玉不知道冯曜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他也是习惯性的认同。他现在好不容易在现实中看到了学长，终于不是梦里、不是手机壁纸……
他思及此处，很不自在的用手摸了一下裤兜里的手机，挪了挪屁股但目光还是紧紧锁到冯曜的侧脸上。
他现在也是很烦的。他一开始还是应该主动，如果抢先一步坐到学长左边就好了，还能看到阿曜嘴角的小痣。
突然，一道冷漠的目光迎上来。陈嘉玉心头一颤，下意识挪开目光，心道，难道他刚才想得太入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他现在离阿曜坐得也好近呀，他目光寻到座位上，盯着人端正交叠着放在大腿上的手。
手指又细又长，连指甲都修剪得如此圆润。被丝带缠起来之后轻轻用力就会留下一道道红印子。又会不自觉挣扎起来，指节弯曲着，薄薄皮肉下的血管青紫的露出来，淌下来的汗珠陷到指缝间。
每到这个时候，陈嘉玉就会忍不住想去握住杜曜的手腕。
突然那手指真的动了，弯曲的指骨伸直，陈嘉玉下意识的迎了上去，等真的与人十指相扣后，他抿直了唇，上身挺得直直的，一本正经地直视前方，盯着对面的镜头。
摄像师抓紧时机，按下快门，也不在意图片上面两位男士有些奇怪的表情了。
就这样吧，赶快把这两个人送走!
总算把证拍完……吃了满嘴狗粮的摄像师：？
工作人员适时上前，“已经可以了。”
陈嘉玉默默松开手，他看着冯曜先一步走出摄影间，他本来想紧跟上去的，但是有些到他刚刚有些过界的行为。
他长吸一口气后抬起头，就看到摄影师朝他招手。
陈嘉玉一脸茫然的走过去，等看清电脑上的双人合照原片之后，瞪大了眼睛，指着屏幕上自己红得像番茄一样的脸，磕磕巴巴道：“您能帮我修一下图吗？”
“……还有我的头发、耳洞。”陈嘉玉的目光落到冯曜脸上，虽然看起来好像没有在微笑，但是神情有些温柔吧，他点了点鼠标，将照片全看了一遍。
他整场拍摄除了最后因为握住了学长的手，感到很紧张正视了镜头外，其余时间不仅光盯着人看，还歪着身子要靠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