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野已经在糜烂的社交圈游荡太久,根本无法与我感同身受。
典型的上位者思想,从小家庭和睦被捧着长大。
拢共苦过几年,如今被捧臭脚的高高举起,认为自己是家里顶梁柱,老婆是放在家里稳定后方的工具。
沈书野以为我回归家庭,每天除了带孩子就是跟圈里的太太们在物质上比高低。
事实上太太圈的社交比某些男人只会调侃下半身的脏场合要有智慧得多。
他没想到,他那点破事都是我从某位太太的嘴里听到的蛛丝马迹。
沈书野让林夏瑶搬进他名下公司附近的公寓,说出差加班的某些时日,都是在那里过的。
时间久了,日渐猖狂,直接带她去专柜买戒指,让人碰个正着。
不过几分钟,他们亲昵在柜台挑选的照片就发到与我的聊天框,让我警惕。
若不是没有给力的太太们,我哪有时间收集证据,为后面早做打算。
在沈氏跟进新项目的同时,我将齐悦给的U盘内容同步给律师,为之后可能发生的官司做准备。
齐悦更是贴心,说这次回来要等到把林夏瑶处理后她再离开。
结束外勤工作,我把齐悦约到市中心的商场,邀请她看戏。
咖啡厅斜对面就是国际知名箱包品牌在市内最大的一家形象店。
齐悦看了半天:“别卖关子,沈狗签了婚内协议还敢带小三在外面晃?”
我摇头:“沈书野把总经办的秘书助理都换了个遍,都能组个男团了。”
接着我朝齐悦眨眨眼,话锋一转:“我的好弟弟,今天找我在这家店配货,说有个女孩子要买包,不够标准买热门色。”
齐悦一脸嫌弃:“你家耀祖的脑子都长腰上了吧,人家种公非繁殖季节都有消停的时候,他真是……”
我把齐悦没说出来的话补全:“无可救药。”
在洛家隐忍多年,跟后妈假装和气,溺爱弟弟,谁不说我一句好?
否则渣爹也不会卸下防备给我股份。
可是越是溺爱,洛光耀就长得越歪。
在公司挂小虚职不管事,家里也不敢让他接触核心事务。
洛光耀闲来无事只能往小情小爱发展,洛家耀祖的名声,在我的推波助澜下发扬光大。
圈子里适龄的女孩子都不愿意跟他联姻。
找不到门当户对的,洛光耀只能向下兼容。
抿了口咖啡,我放下杯子:“门店经理跟我说洛光耀定的那个新包,两万八。”
齐悦无语:“两万八?还要配货?不如直接买贵的得了,你弟可变抠门了。”
我接着甩出爆炸的关键信息:“订金刷的林夏瑶的卡。”
“噗?”齐悦一口小蛋糕差点吐出来,“你弟跟沈狗小三……?”
过去几年我的重心都在家里,洛光耀找我要钱也是往家里讨口,没接触过沈书野的工作团队。
上次在家门口意外遇见,洛光耀就对林夏瑶动了心思。
名校高材生,能做沈书野的秘书,工作能力不在话下。
长得漂亮,懂得示弱,沈书野之前就是这么栽的。
洛光耀跟着他的脚步,拜倒在林夏瑶石榴裙下。
我把洛光耀的近况跟齐悦娓娓道来:“他正上头,听说跟兄弟聊天把林夏瑶夸得天花乱坠,农村出身,凭借自身努力走出大山……”
“上学拿国奖,工作又在沈氏年年全勤,就连约会都讲究平等,要跟他AA,感叹从没见过林夏瑶这样的女人,说什么都不肯花他的钱。”
涉世未深的傻弟弟只会直来直去,玩腻就分手,哪见过为了以后思虑从一开始就在钓鱼的老手。
齐悦咂摸出味儿,没忍住笑出声:“林夏瑶用沈书野给的钱,去钓他的小舅子,太狗血了吧。”
从小洛光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对金钱没什么概念。
沈书野总经办的秘书分管不同领域,林夏瑶做的那些事叫生活助理更合适。
她在沈氏的等级顶多一个月工资能有两万,靠什么出入这些地方,撑起消费?
答案显而易见,偏偏傻弟弟看不懂。
没聊多久,目标人物出现在视线范围。
洛光耀一路牵着林夏瑶的手走进门店。
齐悦八卦上瘾:“真想知道沈书野看见这一幕能有什么反应。”
洛光耀没藏着掖着,沈书野自然知道他们发展迅速。
他知道,但他不傻。
提点洛光耀就是推翻他说我吃醋的谎言,甚至可能会暴露他跟林夏瑶有一腿的事情,万一闹大了,得不偿失。
因此沈书野选择尽快跟林夏瑶切割。
沈书野带我看了好几套别墅让我选。
我配合他的演出,选了其中一套。
签合同那天,沈书野拿着一枚新的戒指,单膝跪在别墅门口,抓住我的手把戒指套进去,跟结婚戒指挨着。
他低头吻着那两枚戒指,诚恳地说要告别过去重新开始。
我静静地俯视着他。
沈书野低着头,保持着亲吻的动作,似乎不敢看我的眼睛。
明明曾经是彼此最熟悉的人,此刻却显得这样滑稽。
我拍拍他的肩膀:“起来吧,让人看见笑话你。”
沈书野松了口气,起身直接将我狠狠抱住:“老婆,谢谢你。”
晚上,沈书野在浴室里捯饬半天,营造成美人出浴的样子。
裹个浴巾,吸着一股气,不经意间露出自己的腹肌。
朝我递过来一本体检报告。
“老婆,我去做检查了,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已经半年没有过了,今天可不可以……”
我没看那份报告,随手放在床头柜:“不好意思,我经期。”
沈书野脸尴尬地垮了一瞬间,随后找回表情管理:“那……我们也可以玩玩别的。”
我看着他俊朗的五官,伸手抚摸他的眉眼。
沈书野蹭着我的手心,我压住内心的不适,抓着他的头发胡乱摩挲几下:“头发没干,我帮你吹吹。”
沈书野故意卖弄风骚,吹头发不好好坐着,往我腿上斜趴着。
“老婆,我们好久没有像这样单独相处了。”
我没有接他的话,拿着吹风机呜呜往他脑袋上吹。
后来他又说了一些话,可我只是手在动作,脑子已经放空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压根没在。
本以为会吹完能安静睡觉,沈书野却转身环住我的腰,喃喃:“云溪!”
他哭了。
我的睫毛跟着颤抖,倒不是心软。
而是为自己伤悲。
沈书野。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