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七娘子闻言,眉梢轻动,池家夫人竟然没有来,看来池家没有与他们张家结亲的意思。
不过也好,她张七的嫂子可不能是那等张扬性子。
那池小娘子刚刚及笄便开始扬名,可不是打量着好给自己找个如意郎君吗?
只是,连他们张府都看不上,难道她还想要等她父亲被调回盛京,嫁给王侯公子不成?
张七娘子心中心思百转,可面上不显:
“快请。”
池文凤和池妙仪一同踏进赏花宴的那一瞬,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的身上。
池妙仪立刻像是老母鸡护崽儿似的将池文凤护在身后,池妙仪本想说自己没有那么脆弱。
但是,看着长姐那一脸坚毅,明明自己身子都有些颤抖的模样,却还是不肯露怯,一个个看过去的模样,池文凤突然觉得当个被保护的妹妹没什么不好。
张七娘子笑道:
“久闻池小娘子大名,都说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池妙仪听人夸池文凤,倒像是比夸自己还要高兴:
“都说张七娘子从不说虚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池妙仪这话一出,张七娘子的五官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这才看了一眼池妙仪身后不声不响的池文凤:
“咳,两位还是先入座吧。”
这个池妙仪平日里看着笑眯眯的,可是说话忒噎人,要不是怕池文凤不敢来,她才不顺带请她呢!
等池文凤和池妙仪入席后,池文凤忽然察觉到她们的位置似乎有些太靠前了。
正在这时,与她们相对而坐的一个女娘含笑开口:
“听闻那日在赵家时,池小娘子能言善辩,今日怎么一言不发,可是除了扬名之事外,池小娘子不屑与我们交谈?”
那女娘俨然一个笑面虎,此话一出,宴上的女娘看着池文凤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池妙仪直接冷下脸:
“江灵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灵婉不紧不慢:
“我只是很好奇,令妹此前在我青州声名不显,怎么就突然声名鹊起了?
今日一见池小娘子,模样娇美,性子柔婉,是个小家碧玉的模样,只是……那神断之能落在这样依偎女娘的身上,我等着实有些不信啊。
听闻池小娘子已经及笄,并不如池大娘子早有婚约,可是如今已有如意郎君,这才……”
江灵婉适时的止了声,留给众人无限遐想,池妙仪闻言气的浑身发抖,而一旁安静的池文凤突然出声:
“张七娘子,这便是张府的待客之道吗?”
张七娘子原本正作壁上观,这会儿被池文凤点出来还有一瞬的茫然:
“池小娘子这话从何说起?”
“这位江家娘子与我素不相识,初次见面便如此恶意揣度,试问今日我该不该与她相争?
我若与她相争,搅了张七娘子的赏花宴,除却我二人坏了名声外,张七娘子不也要落个统筹不善,坐视不理的恶名?
我若不与她相争,虽是吃些亏,可此事传扬出去,只会说的是张七娘子你纵容恶客伤人,以后谁还敢赴您的宴?”
池文凤的声音带着一种从容的淡定,字字句句都是为主人家考虑,直听的张七娘子都觉得面红耳赤起来。
“你!池小娘子好利的口,难怪当日在赵家的时候只凭一张嘴便能洗刷冤屈,如今我倒是有些信了。”
张七娘子不阴不阳的说着,旋即抬眸看了一眼江灵婉:
“江二,今日你确实失礼了,还不向池小娘子赔罪?”
江灵婉看了一眼张七娘子,又被张七娘子瞪了回来,这才端起一杯果酒:
“方才是我失礼了,还请池小娘子见谅。”
说完,江灵婉将杯中果酒一饮而尽,随即面色通红不知是气还是醉。
池文凤提了提酒杯,纤眉一挑:
“不怪。”
二人短暂的交锋结束后,女娘们又开始热热闹闹的说起了近日的见闻趣闻。
池妙仪不由得偏向池文凤,小声道:
“三妹你是真的厉害!你怎么知道那江灵婉就是张七的狗?你是不知道你刚才把张七揪出来说的时候,她那副恨你恨的牙痒痒,又干不掉你的模样有多好玩儿。”
“哦?看来长姐与她不合。”
“岂止不合,咱爹才来青州的时候,她明着摆宴,暗着就是想要让我归顺她,捧着她,要是早知道你有这么一张利口,那时候就让你去怼她了,也省的我憋了这六年的气!”
池文凤:“……”
六年的气?长姐你忍者神龟啊?!
池妙仪并没有察觉到妹妹眼神在一瞬间变了,这会儿还絮絮道:
“不过,张七这人也算仗义,江灵婉她爹就是一个无品的推官,可是她被张七日日带着,狐假虎威,倒是真在青州有些名头。”
池文凤托着腮,看似眼神散漫的扫过众人,这才慢吞吞道:
“所以,长姐你知道刚刚要针对我的人真正是谁了吗?”
池妙仪原本兴致勃勃,这会儿不由一顿:
“你说张七?不是,她图什么啊?”
“谁知道呢,人很复杂的呀长姐。”
池妙仪抿了一口茶,冷静下来:
“所以,三妹你刚刚那是不是打蛇打七寸?”
池文凤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开口。
正在这时,上首的张七娘子又开口了:
“今日与诸位齐聚一堂,我这里正有一道难题,若是有人能助我解惑,这顶白玉芙蓉冠子便作为赠礼送给那人,不知可有人一试?”
张七娘子话音刚落,便有女郎迫不及待的发问:
“不知张七娘子所惑何事?”
张七娘子微微一笑,眼睛不着痕迹的从池文凤身上扫过,这才缓缓开口:
“近日我有一件私物遗失,那是我外祖母留给我娘的遗物,我娘又传给了我,可谁成想,那物现在竟然不翼而飞了。
我一人智短,还请诸位姐妹替我像个法子,寻回此物。”
张七娘子如是说着,起身郑重向众人行了一个礼。
东西遗失是真,考验也是真,要是那池文凤真能替她寻回东西,她……才会真正的服气她!
“敢问张七娘子,那件遗物是何物件?”
“是一件羊脂白玉佛,传闻是前朝陆相大人遍寻天下至纯之玉,雕琢成佛像送给夫人,以求佛祖保佑。
许是陆相用心虔诚,那位相国夫人竟然真的无病无虞活到了九十岁才寿终正寝。”
张七娘子这话一出,众人不由惊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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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岁,那可是喜丧!”
“可不是,听闻张七娘子的外祖母也有八十高寿!”
“不得了!不得了!那小贼倒是会挑东西!”
……
众说纷纭中,有一人站了出来,语气笃定道:
“既然是张七娘子的爱物,那此物定然是家贼所盗!”
张七娘子却不由得摇了摇头:
“并非,府中下人出府都需要禀报检查,绝不会将东西夹带出府。
而我院中伺候的下人在事发当天,也已经将她们的住处都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那这可难办了啊!难保不是那下人见带不出去,随意就地私藏也未可知!”
“就是,若是哪日张大人高升,阖府搬家时再偷摸带出去也不是没可能。”
“可要是这样,这小小玉佛还能找回来吗?”
张七娘子听着其他女娘的话,心中也不由叹息一声,她何尝不知道在偌大的张府里,要是想要将藏起来的玉佛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只是,近日母亲又病了,她想要借那玉佛的福气让娘尽快好起来。
正好这时候池文凤的事儿传来,那卢三说的天花乱坠,她也有意请池文凤前来一趟。
只不过,她才不要求人!
尤其是还是个一直籍籍无名之辈。
要是方才池文凤没有经住江灵婉的激将法,她过后当个和事佬,才算是一石二鸟!
可惜,这个池文凤果真狡猾。
众人越说越没有头绪,眼看着场面已经乱成一锅粥,而不远处坐着的池文凤和池妙仪倒像是真的来吃席一样,连头也不抬。
“三妹,张七这人是不行,可是她家厨子这菜做的是真不错!三妹你快尝尝!”
池文凤依言夹了一块香煎熏鱼,咸香味美,回味中舌尖瞬间涌起热辣辣的麻辣感,口齿间又不同于鱼肉的软烂,而是劲道弹牙,那叫一个又香又辣。
“长姐(嚼嚼嚼),你说的好对(嚼嚼嚼),不过,长姐一直不怎么出门(嚼嚼嚼),你这怕不是惦记了六年吧?”
池妙仪轻咳一声: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呀!”
池文凤瞬间不说话了,她向来嗜辣如命,可是池家口味清淡,厨房里找不到一粒辣椒籽。
没想到,这半月来,她竟然在别人的宴会上吃爽了!
张七娘子看着看着都觉得不对劲儿起来,这本来是想要让她们丢脸的一桌席面,她池文凤这是吃高兴了?
想到这里,张七娘子看着正事不干,只埋头苦吃的池文凤,竟生生气笑了出来。
“池小娘子,池小娘子——”
池文凤抬起头,用帕子擦了擦嘴巴,被辣红的双唇口若含丹,一双眸子却像是沾了露水一般晶灿照人。
张七娘子皮笑肉不笑道:
“池小娘子可吃舒坦了?”
池文凤坦然点了点头:
“贵府佳肴美味可口,还要多谢张七娘子款待。”
“那不知现在池小娘子可能替我解惑?”
池文凤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水清口,好心情的点了点头:
“既然张七娘子开口了,那自无不可。”
张七娘子:“……”
周周转转,倒是真让她开口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