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发出的瞬间,屏幕上那只血红色的狼头,双眼中的绿火跳动了一下,像是嗅到了鲜血的猎犬,被解开了锁链。
陆枭静静地坐在终端机前,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雕。
他的脸上没有泄露半分情绪。
“守夜人”的效率,从来不是以天或者小时来计算的。
它是以“秒”为单位的。
仅仅是陆枭点燃一根烟的时间,第一份加密文件,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屏幕上。
【目标:李伟。】
文件被自动打开。
一张黑白照片,画面颗粒感很重,像是在夜里用特殊的长焦镜头拍摄的。照片上,一个男人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塞给一个农村妇女。
男人的侧脸,正是李伟。
照片下方,是另一份文件。
一份手写的户籍登记表复印件,上面是一个男孩的名字,出生地是西北某个偏远的农场,母亲一栏,写着照片上那个女人的名字。而父亲那一栏,是空的。
但户籍登记表的右下角,签批人那一栏,龙飞凤舞地签着一个名字——陈司令员当年的警卫员。
一根线,就这么被清晰地扯了出来。
陆枭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一点,将这份文件拖入一个新建的文件夹。
他刚做完这个动作,第二份文件,已经静静地躺在了屏幕上。
【目标:刘建功。关联人:其子,刘明远。】
这次不是照片。
而是一页页账本的扫描件。
钢材、布匹、粮食、手表……每一笔交易都清晰无比,每一张批条上,都有模仿刘建功笔迹的签名。
最下面,是一份来自瑞士银行的匿名信函复印件,上面清楚地记录了一个账户,在过去三年里,陆续存入的资金总额——一个在七十年代足以让任何人掉脑袋的天文数字。
陆枭的面容隐在烟雾之后,看不真切。
他只是机械地,将这份足以在京城经济领域掀起一场十二级地震的材料,归入第二个文件夹。
紧接着,第三份,第四份,第五份……
那些在俱乐部里高谈阔论,将苏白污蔑为“妖精”的人。
那些在背后推波助澜,添油加醋,试图将脏水泼向整个陆家的人。
他们的另一张脸,在“守夜人”的网络中,被撕得干干净净。
倒卖国家资产的,利用职权安插亲信的,生活作风糜烂的……每一份文件,都像一颗精准的狙击子弹,足以将目标牢牢钉死在耻辱柱上。
直到最后一份文件出现。
【目标:陈副司令之外甥,张涛。】
这份文件里,只有一张照片,和一段被破译的电码。
照片是在日内瓦湖畔拍的,张涛正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握手,笑得谦卑而讨好。那个男人,是CIA在欧洲片区的高级策反官。
而那段电码,翻译过来的内容很短。
“‘种子’已种下,静待发芽。”
陆枭看着那行字,眼底的冰海,终于彻底冻结。
他缓缓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
他没有将这些东西上报给纪委,也没有发给父亲陆振国。
那太慢了。
而且,会留下太多看得见的痕迹。
活阎王要杀人,从来不需要刀。
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调出了“守夜人”系统的另一个模块——“信使”。
他将那些分门别类整理好的文件夹,一个一个,拖进了“信使”的发送栏。
每一个文件夹,都设定了一个精准到厘米的投放坐标。
第一个,李伟的材料。投放坐标:其办公室书桌,正中间的抽屉里,一份报告的下方。
第二个,刘明远的账本。投放坐标:刘建功的卧室,床头柜上,他那本日常阅读的《资本论》里。
第三个,间谍张涛的罪证。投放坐标:他自家书房,那个他自以为最安全的,从德国进口的保险柜内。
……
没有一句威胁,没有一个勒索的字眼。
只是将事实,冰冷地,陈列在他们面前。
这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我在看着你。你的一切,你的所有,你藏在阴沟里的骨头,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做完这一切,陆枭敲下了最后一个指令。
“投放。”
屏幕上,血红色的狼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连同所有的文件,一同隐没于黑暗。
终端机,关机了。
陆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的领口,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寻常的夜间值班。
他拉开那扇厚重的合金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走廊灯火通明,空气温暖而干燥,与密室内的冰冷截然不同。
他一步步走回生活区,身上的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被他一寸寸地,重新压回了骨髓深处。
当他推开家门时,他又是那个沉默寡言的丈夫,那个笨拙的新手父亲。
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温暖的落地灯。
苏白盘腿坐在地毯上,正借着灯光,安静地翻看一本关于航天动力学的俄文原版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
“忙完了?”
“嗯。”
陆枭换了鞋,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弯腰,将她从地毯上拉了起来。
“地上凉。”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热,没有任何异常。
苏白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腕。
一股尚未完全散去的、金属般的冰冷触感,一闪而逝。
她的心微微一动,却没有问。
这个男人,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可她知道,就在刚才,他一定亲手掀起了一场看不见的风暴。
第二天。
京城,风平浪静。
那些前几天还传得沸沸扬扬,版本迭代了好几轮的流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夜之间,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抹去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场高级别内部会议上。
主管经济工作的刘副总理,在听完关于“创世纪”计划的进度汇报后,一反常态地,第一个表态。
“这个项目,关系到我们国家未来五十年的战略安全,是重中之重!我建议,不仅不能削减预算,还要在政策上,资金上,给予最大力度的支持!”
他发言时,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是整夜没睡。
会场里,那些前几天还躲着陆淮走的人,此刻纷纷点头附和,态度无比热切。
而那个流言的始作俑者,新上任的李伟副部长,根本没来参加会议。
一份以“身体不适,难堪重任”为由的辞职报告,在会议开始前,就已经递到了组织部。
一场足以动摇国本的风暴,就在这诡异的平静中,被彻底消弭于无形。
西山地下。
小楼里岁月静好。
苏白看着正在给小朝汐喂苹果泥的陆枭。
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弓着,一手护着女儿,一手拿着小勺子,专注地将果泥送进女儿张得大大的小嘴里,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阳光透过特殊的天窗洒进来,在他硬朗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光。
仿佛昨夜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苏白慢慢走过去,靠在厨房的门框上,轻声问。
“你说的那个数据……核对完了?”
“嗯,解决了。”
陆枭头也没抬,用勺子刮了刮碗壁上最后一点苹果泥,确保女儿都吃干净。
苏白笑了笑,没有拆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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