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烊捂着腰间的伤口,慢慢走向洛榛:“你赢了。”
“你这个嫂子,我认了。”
“让你承认我可真不容易。”
洛榛低着头轻笑了一声,可嘴角丝毫未起的弧度却透着苦涩,“带他走吧。”
“嗯…等等,你说什么?”樊烊本以为洛榛会说些什么凡尔赛的话,完全没想到洛榛的后半句。
他好像觉得自己听错了,愣在了原地。
“替我照顾好他,他醒了之后,也别让他来找我。”洛榛垂着眼帘,乌黑的瞳仁里幽沉地看不见一点光。
“不是...你跟秦哥......怎么了?”
樊烊忍下心间的动摇,嗤笑道,“洛榛我跟你说,你休想借此挑拨我和秦哥的关系啊!”
“让我做坏人把你和秦哥分开,然后你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博取他的关心...我跟你说你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洛榛沉声打断了樊烊的话。
“如果你真的为了他好,就按我说的做。”
樊烊垂眸,握着拳摇了摇头:“秦哥醒来见不到你,会恨我一辈子的。”
“他不会的。”洛榛终于抬起眼,笑了笑。
“他这样光明的人,他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不会迁怒于你的。”
“为什么?秦哥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丢下他?有什么误会说开不就好了吗?躲躲藏藏算怎么回事?!”樊烊皱着眉怒喝道。
“我们没什么误会,我向来是个独行者。热恋期过了,他对我而言,就什么都不是了。”洛榛终于放下怀中的人站起身。
“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一个人过惯了,不想多个累赘很正常。我就是因为对他余情未了,所以不想和他拖成怨侣。”洛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嘴角似有似无的弧度透着讽刺和冷漠。
“现在离开,对谁都好。”洛榛说完,便转过身。
“洛榛!”樊烊不可置信地看着洛榛的背影,“你有没有心!”
“有也是黑的,有没有还重要吗。”
洛榛轻飘飘的声音顺着风刺进樊烊的耳膜,樊烊抬手接过洛榛丢来的东西。
那人逆着风最后说了一句:“不敢说,就把这个给他,不用谢。”
樊烊沉默地看着手里的录音笔,紧握着拳。
……
病房里泄进的最后一缕夕阳总算唤醒了这个挂着营养液沉睡了三天的人。
秦恪的喉结滚了滚,但里面实在干燥,他不适地皱了皱眉。
刚好拿着热水瓶从病房外走进的尹凇茶看见病床上的动静,立刻跑上前,往床头的玻璃杯里倒了半杯水:“你是猪吗一睡睡三天?”
“里面半杯是早上凉的。”尹凇茶晃了晃杯子,将冷热水混在一起,“这温度应该刚刚好,喝点。”
秦恪灌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就移开水杯开口道:“洛...榛呢?”
“他...有点私事。”尹凇茶接过秦恪手中的玻璃杯放到床头柜上,偏过头去拿抽屉里的水果,不想和秦恪对上眼神。
“我们在这里累死累活轮流看着你,你倒好,一醒来就只问他,真没良心。”尹凇茶大声蛐蛐。
她拉开袋子,拿出一个苹果,回头朝秦恪扬了扬,“吃不吃,给你洗一个?”
“你什么意思,他没来过?”秦恪敏锐地捕捉到了尹凇茶话外之意,扶着病床扶手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男朋友睡这儿三天,他不管我?”秦恪明显有些失落,有些赌气地躺回床上,一副要绝食的架势。
“他来过啊,这不是有事儿要忙刚走嘛这不是......哎呀你说这也是不太巧,真的!刚走!”尹凇茶双眼眯成缝笑着,满脸写着“请相信我。”
“没来过。”樊烊沉着脸色从门外走进。
尹凇茶瞪大了眼睛看向樊烊,疯狂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闭嘴。
然而后者自然地略过了尹凇茶的指示,将手里的录音笔递给秦恪。
二人不同寻常的反应自然也逃不过秦恪的眼睛。
他的呼吸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突变的情绪,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轻轻地,像是怕惊动全身低气压的主人。
“热恋期过了,他对我而言,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个人过惯了,不想多个累赘很正常。”
“现在离开,对谁都好。”
录音笔里传出的声音字字句句狠扎着秦恪的心,他猛的拔了手上的针头,翻身下床。
“哎!你干什么!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尹凇茶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樊烊。
“你别着急!洛榛他跟你开玩笑呢,马上就会回来的。”
“有意思吗。”秦恪嗤笑着看向尹凇茶,眼眶里的莹红却丝毫盖不去他心底的痛。
像是被人挖走一块,空落落的,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供应不上。
“秦恪,你冷静点,洛榛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尹凇茶只能苦口婆心地开劝,然而后者也自动忽略了她。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你别告诉我你还抓不住一个细胳膊细腿的教授!”秦恪握着拳狠狠地敲在病床上,猩红着眼看向樊烊。
樊烊听着秦恪诘问的语气,低下头,“秦哥,他不值得。”
“他值不值得不用你告诉我!”秦恪像是崩断了心里的最后一根弦,怒吼道,“去找!就是打晕了也得把人给老子带回来!!”
“医院内请勿大声喧哗。”装在门边的分贝仪带着冰凉的机械声缓缓入耳。
秦恪忽的眼前一亮。
“对…副本,去过副本,我们是队友……”
“秦恪,秦恪…秦恪!”尹凇茶死命按下神色慌忙想要起身的人,终于忍无可忍,含着怒气喊住他。
“三天,你觉得我们没找过吗?还过副本,洛榛真想走的话,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吗?!”尹凇茶从抽屉里拿出撕碎的组队卡甩在病床上。
“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了遇事能不能冷静点!!”尹凇茶冷哼着,“他要是爱你,就不会真的不要你。”
“要是不爱你,你追过去,除了自取其辱,其他什么用都没有!”
冰冷的针头扎进静脉,药液顺着血液缓缓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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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包裹着那颗不安的心。
……
“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直接啊,再瞒他两天等他身体稳定了再说啊…”因为刺激病人情绪,且私自使用镇定剂被医生罚下岗的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医院。
“我没想到,秦哥会气到需要镇定剂……”樊烊低着头,声音却坚定,“但我们是瞒不过他的。”
“那你也说的委婉点啊,直接把录音笔甩给他,还强调洛榛一次都没来过,你这不虎口拔牙吗?”尹凇茶遥遥地瞄了一眼前来接班的楚寅和李泠,在心底为他们祈祷了两句。
“反正迟早都要知道,让秦哥把火撒我身上,总好过自己憋着。”樊烊淡淡道。
尹凇茶一愣,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往前走。
不愧是秦恪带出来的。
……
窗外的夜色沉得瘆人,乌云将月亮遮得一点不剩,毫无亮光的夜幕压迫着病房内三人的每一根神经。
“老大,现在我们怎么办?”楚寅看着呆呆地做在床上,噙着泪却猩红着双眼的秦恪,咽了咽口水,问道。
“我现在就派一队的兄弟们去找。”李泠对秦恪行了个军礼,转身就欲要离开。
“不能找!”
尹凇茶即刻喝止了李泠的动作,大喘着气从病房外冲进,手上还拿着振动不停的手机。
“ICSM下特寻令了,他们也要找洛榛!”
秦恪一怔,立刻坐起身,“他们找洛榛做什么?!”
“洛榛是天球的初代神祗?”尹凇茶依然不敢相信,疑问般地看向秦恪。
秦恪猛的想起了洛榛脖颈后的字母。
“现在这个消息都传疯了,都说杀了初代神祗就可以截停所有副本。”尹凇茶还在喘着粗气,叉着腰缓着劲儿,“ICSM也是逼不得已才下了特寻令。”
“放他妈的屁!”秦恪眼底燃起的愤怒顺着苍白的颧骨一路攀到耳根,纱布下的创口因突涌的血流渗出丝丝热辣的湿意。
“自己没本事就要拿别人的命去换?!凭什么啊?!”
怒吼盖过了分贝仪冰冷的提示音,尹凇茶和李泠立刻上前按住这个下一秒就要把病房砸了的人。
“特寻令而已!别急!又不是追杀令!”尹凇茶看着秦恪焦急却又无能为力的喘息,心底也不禁泛起一阵酸意。
秦恪拼命了近十年护下的世界,要他最爱的人去死。
这多讽刺啊。
“怪不得要说那样的话……”胸口里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涌上心头的悲痛化为决堤的泪。
“对啊…明明说过的,不许我离开……”
“他害怕让我在他和我的家人之间做选择,害怕让我在他和我的自由之间做选择……”滚烫的泪珠滑过苍白的面颊,喉间挤出几近嘶哑的呜咽,“明明他那么没有安全感……”
“现在他和整个世界站在对立面…他还要把我推向我的信仰……”声音碎成几截,夜风一吹就散了。
“在一个人的夜里…他该多害怕啊……”颤抖的话尾只剩无声的幽咽,像是冰下暗河碎裂涌出的寒泉,浸了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