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枫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耗子虽然平时看着憨厚,可骨子里比谁都执拗。
两人一狗群,在白茫茫的风雪里艰难地前行,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刚踩出来就被漫天风雪一点点覆盖,只有绳子传递的拉力,证明着彼此的存在。
白龙和狗帮走得愈发艰难,雪已经没到了它们的胸口,每走一步都要拼尽全力,四肢陷在雪里,拔出来时带着厚厚的雪块,像是绑了铅块。
小花走在狗群中间,时不时发出一声低吠。十只鄂伦春犬紧紧跟在白龙身后,踩着它开辟出的小路,节省着体力,它们的毛发上都结满了冰碴。
陆少枫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心疼,却也没办法,只能加快脚步,尽量找雪浅一点的地方走。
“白龙,慢点,别急!注意脚下!”
喊了一声,白龙像是听懂了,脚步放慢了些,回头看了看他,又继续往前探路。
风越来越大,刮得人几乎站不稳,
陆少枫只能微微弓着身子,降低重心,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背包带,抵御着风雪的侵袭。
能感觉到眼睛越来越疼,眼眶发红,眼角渗出的泪水刚流出来就冻成了冰,粘得眼皮发紧,只能时不时闭上眼睛,用袖子擦一擦眼角的冰碴,再继续前行。
脸颊被风吹得麻木了,没有了知觉,
只有一阵阵刺痛从皮肤深处传来。
“枫哥,这鹰嘴崖平时也没这么难走啊!”
耗子的声音传来,带着点无奈,还有一丝疲惫,
“这雪也太深了,风也太烈了,再这么走下去,天黑前能不能到部落都不好说!”
而且这风刮得人方向都快辨不清了,要不是跟你走,我早就迷路了。”
“山路变了样,雪也比往年厚得多,风也更野。”
陆少枫大声回应道,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
“不过我们对鹰嘴崖熟,闭着眼睛都能摸个大概,知道哪条路相对好走点,哪块地方容易有暗险。”
“再坚持坚持,过了前面的山杨林,到了界石那儿,视野就开阔了,雪也能浅一点。”
说的是实话,他和耗子从小就开始在这一带山上跑,
鹰嘴崖的每一条小路、每一块石头、每一片树林都烂熟于心,哪怕是在这样的白毛风里,凭着记忆和风向,也能大致辨别方向。
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迷失在风雪里,要么被冻僵,要么掉进暗沟,根本走不到这里。
“枫哥,你说这雪崩是偶然的吗?”
耗子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大嫂说雪崩前一点预兆都没有,我听老人说,长白山的雪崩大多有征兆,”
“要么是天气异常,要么是山体有动静,这次咋这么突然?”
陆少枫心里一动,脚步顿了顿。
耗子这话问到了他心里,之前就觉得不对劲,雪崩虽然突然,上次遇到的 “白影” 始终让他放不下心。
“不好说。”
“上次我去部落遇到的兽群是被白影操控的,”
这次雪崩来得蹊跷,说不定也跟那东西有关。”
“长白山深处邪性的东西多,那白影既然能操控兽群,说不定也能影响山体,引发雪崩。”
“真有这么邪乎?”
耗子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又有点害怕,
“那东西到底是啥?山魈?还是别的啥怪物?”
“要是真遇上了,咱能打得过吗?”
“不好说,但肯定不是山魈,也不是什么善类。”
陆少枫语气凝重,
“它的能耐比我们想的还大。这次去部落,不光是救巴图鲁他们,说不定还得跟那东西对上。”
“你到时候跟在我身后,别逞强,保护好自己就行。”
“知道了枫哥!”
耗子的声音里少了点迷茫,
“我听你的,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咱兄弟俩联手,再加上白龙它们,就算是啥怪物,也能拼一拼!”
两人一边走,一边偶尔聊上几句,话题从雪崩聊到白影,从部落聊到家里,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却也能勉强听清。
枯燥而艰难的路程,因为这几句有深度的对话,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雪依旧在下,风依旧在吼,太阳早就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密集,渐渐变成了一片山杨林,山杨的树干笔直,光秃秃的树枝在风雪里摇晃,发出 “咔嚓咔嚓” 的声响,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断。
雪落在树枝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风一吹,就 “簌簌” 地往下掉,砸在两人身上,冰凉刺骨。
穿过这片密集的山杨林,视野豁然开阔。
鹰嘴崖深处的山梁像道天然的屏障,横亘在眼前,西侧是熟悉的次生林,树木低矮,枝叶稀疏,
东侧则是长白山特有的原始针叶林,高大的红松和云杉密密麻麻,直插云霄,松涛声从那边传来,带着截然不同的雄浑气息,与白毛风的呼啸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苍凉的山林之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少枫在界石旁停下脚步,喊了一声:
“耗子,到界石了!咱歇口气!”
耗子愣了一下,抬起头,顺着陆少枫的目光看去,终于看到了那块熟悉的青石,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却兴奋的笑容:
“真到界石了!枫哥,我们总算走过来了!”
陆少枫解开腰间的绳子,白龙立刻带领狗帮在周围散开,警惕地盯着四周,耳朵贴在头顶,鼻子不停嗅着空气,防止有野兽或其他危险靠近。
陆少枫看了眼手表,表盘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用袖子擦了擦,又哈了口气,才勉强看清时间:
“现在是下午三点整!”
“比预计的慢了三个时辰,不过能在这个时间赶到界石,已经不错了。”
走到界石旁,靠在冰冷的石面上,石面的寒气透过棉袄渗进来,让他打了个寒颤,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摸出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两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冻得喉咙发疼,
也瞬间驱散了不少干渴和疲惫。
耗子也靠了过来,瘫坐在雪地里,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跑完一场长跑。
解开围巾,露出冻得通红发紫的脸,嘴唇干裂,起了一层白皮,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雪地里,瞬间就冻成了小冰珠。
“枫哥,这界石还是老样子,就是比以前更滑了。”
他看着界石上模糊的刻字,笑着说道,笑容里满是疲惫,也带着一丝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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