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枫看着她的样子,喉咙也跟着发紧:
“嫂子,巴特没事,你别担心。”
“李医生已经给他处理过了,就是脚腕冻伤了,没大碍,等醒了就好了。”
耗子也轻手轻脚地凑了进来,看着其其格虚弱的样子,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
“嫂子,你别急,巴特这孩子结实着呢,肯定没事。”
“部落到底咋了?这么大的白毛风,你咋带着孩子跑出来了?”
提到部落,其其格的肩膀猛地一缩,双手下意识地抱住胳膊,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冻伤的皮肤里,眼泪掉得更凶了,嘴唇哆嗦着,牙齿轻轻咬着干裂的下唇,
好半天才才能连贯地说话,
声音里满是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雪崩…… 长白山雪崩了……”
“啥?!”
“啥玩意?!”
两人同时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陆少枫感觉大脑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嗡嗡作响,雪崩?
长白山的雪崩?那可是能吞噬一切的天灾!
稍微回过神来,胸腔里翻涌着震惊和难以置信。
其其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胸口剧烈起伏着,才把那段恐怖的经历缓缓道来:
“前天下午,天突然阴得厉害,像是要压下来一样,铅灰色的云低得能碰到树梢,”
“一点预兆都没有,山上就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跟打雷似的,”
“震得耳朵嗡嗡直响,连脚下的土地都在颤。”
“刚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打雷,直到看到山上的雪像潮水一样涌下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才知道是雪崩了!”
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后怕,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天崩地裂的时刻:
“雪太大了,太快了,像一堵白色的墙压过来,我们根本来不及躲。”
“部落的摄罗子被瞬间冲垮了,在雪崩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咔嚓’一声就塌了,”
“碎木片和兽皮飞得到处都是。”
“好多人…… 好多人都被埋在了下面,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厚厚的积雪盖住了。”
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细碎声响,半天才能挤出几个字:
“巴图鲁带着猎手们去救援,挖了一夜,冻得手脚都麻木了,指尖发紫,”
“连工具都快握不住了,也只挖出了几个人,还有好多人找不到……”
“雪太深了,齐腰深,一挖就塌,”
“根本没法下手,稍微用点力,旁边的雪就往下滑。”
“昨天早上,雪稍微小了点,可又刮起了白毛风,风大得能把人吹跑,站都站不稳,山上的雪还在往下滑,根本没法再挖。”
其其格的声音里带着点庆幸,又带着点深深的愧疚,
“巴图鲁说,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剩下的人也会被饿死、冻死。”
“他让我带着巴特先走,来找你。”
“只有你能帮我们……”
“告诉我顺着山梁走,看着松树的方向就能出山。”
目光飘向窗外,像是能穿透厚厚的风雪看到部落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思念和担忧,
“可白毛风太大了,我根本看不清路,只能凭着感觉,盯着路边的松树辨方向,走一步摸一步,好几次都差点摔下沟里。
“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劲,腿又酸又麻,像是灌了铅,实在走不动了,”
“就抱着巴特在雪地里歇一会儿,冻得实在受不了了,”
“就搓搓手、跺跺脚,靠这点热气撑着。”
……
“路上啥野物都没碰到,估计都躲在洞穴里避白毛风了,也算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就走到了屯子门口。”
低下头,看着自己冻伤的手,声音里满是后怕,指尖微微颤抖,
“再晚一步,我和巴特……”
“可能就真的挺不过去了,会被冻僵在雪地里。”
……
说完其其格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肩膀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微微耸动,后背的棉袄都跟着起伏。
陆少枫和耗子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深深的佩服。
长白山雪崩,那可是百年难遇的天灾,其其格一个女人,带着个六岁的孩子,在能见度不足三米的白毛风里,
凭着几棵松树辨别方向,竟然能活着走出来,
这简直是奇迹!
陆少枫的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对雪崩的震惊,
有对部落命运的担忧,更有对其其格母子的敬佩。
想起自己上辈子在山里遇到的险境,每一次都九死一生,可比起其其格带着孩子在白毛风里跋涉,简直不值一提。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骨子里藏着如此坚韧的力量,
像长白山里的青松,
再大的风雪也压不垮,
难怪巴图鲁能放心让她带着孩子来找自己。
耗子心里也忍不住嘀咕:
这哪儿是运气好啊,这分明是凭着一股子韧劲硬生生闯出来的!
换了别人,早就迷失在白毛风里冻死了,
也就其其格,带着孩子还能闯出来,不佩服都不行,这股狠劲,比好多男人都强。
……
陆少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其其格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
“嫂子,你放心,肯定会想办法的。”
“巴图鲁大哥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部落的人也会平安的。”
就在这时,
巴特突然动了动,小脑袋往其其格怀里拱了拱,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睛还有点惺忪,眼尾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长长的睫毛像沾了霜的蝶翼,轻轻颤动着,把眼底的迷茫映得格外清晰,
当看到其其格时,眼睛瞬间亮了,小嘴一瘪,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娘……”
那声音软糯又带着委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在屋里格外刺耳。
“巴特!我的儿!”
其其格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动作轻柔地避开他冻伤的脚腕,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娘还以为……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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