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崔世子在这里,你也该跪于我!”腰肢一扭,娇横明辣的女音回穿在崔王府中最宽敞的屋子内。
她指使着身边的小厮,二三猛汉将冷画的肩膀向地上压制,她呲牙道:“别以为换了个身份我就看不穿你,你就是皇城榜上的在逃犯,凉州罪商冷家的罪女,冷画。”
上官紫邪靠近冷画咬着牙,睁大了眼低声道:“你不如学学你的好妹妹,她可听话了,我只是稍作点拨,她就听话地去做‘姐姐安排’的事了,真真是忠诚的不得了。”
听言,冷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小厮用力挟制着冷画,将她整个人往前压,却还是抵不过冷画苦练多年的控制力,她眼光消逝下去,不看人,也不看物,只是静静地看着桌上一排排的玉盏。
上官紫邪狠声道:“如今你一来,世子便中了毒,你说,他还会把这么一个衰东西带在府中吗?”
见冷画不吃她这套,上官紫邪心中的痒痒恨意无处发泄,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桌上东西,手中一动便吐出一根银丝。
银丝缠上玉盏,力道一紧便朝着冷画飞来。失去双刀又被人压制,若是这一盏打过来,怕是得落下残疾来。
冷画无言,轻合上眼,然而意想之中的刺骨却没有到来,反而是肩上的压制荡然无存。
她轻开眼,楚含笑抛出花针,堪堪一击便把玉盏打碎,反身把剩下的小厮踢到了一边,定声道:“她是崔王的未婚妻,你是何人竟然胆敢在崔府刺杀崔王妃!”
就算没了小厮的维护,上官紫邪却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是上官家的嫡长女,京城最大的皇商链拥有者,你是谁敢救我要杀的人?”
楚含笑扶起一边的冷画,听到这话似乎有些震惊,她迟迟转过身,加上现在的男儿装扮,像极了读呆书的呆小子,她怔道:“你,你是上官家的人?”
看她被惊讶的说不出话,紫邪翘起嘴角道:“怎么,怕了?”
楚含笑话中像是有些害怕,道:“方才来府中的郎中都和我说了,崔王府前晚进了刺客,而世子也是在那天中了毒。”
上官紫邪顺着她的话道:“此事我自然知晓,今日我便是来捉拿刺客的。”
话毕,她直直指向冷画道:“她,便是刺客。”
楚含笑略作惊讶,痴问道:“你怎知她就是刺客。”
上官紫邪眼尾一挑接着道:“我派人搜索府中,全府上下就只有她没人提供行踪。”
她邪然笑道:“并且,在客人房间内,还有她的双刀。”
字字句句都毫无怀疑之地,让楚含笑听了都有点想要相信了,她回道:“既然已经抓到了刺客,不如等崔王醒来再做决断?”
上官紫邪轻哼道:“本小姐做事还要听你的呆话?哪里来的呆子敢碍本小姐的眼。”她干瞪了眼,大声道:“还看着做什么,把他和冷画给我拿下!”
可方才被打趴下的小厮哪敢靠近她,楚含笑一振身,故作仪态道:“上官小姐,刺客虽已抓到,但您想要做的怕是还得不到。双刀可定她的罪,却定不了她这条命。”
上官紫邪眉间一蹙道:“什么意思。”
楚含笑嘴角轻扬,按下心意道:“双刀于客房外找到,最多就是几个钱的意思。但下毒就不一定了。”
她抬头看向紫邪面中的思索,循循诱道:“若是下毒杀王爷,那这个人,恐怕就是掉脑袋的罪。”
感受到上官投来的些许赏识,她继续道:“小姐是未来的王妃,也该为过门以后的事早做打算。鄙人听闻,此次之所以请来大半个京城的大夫,不只是因为崔王中毒,而是因为,整个崔王府的舞女乐人,都中了毒。”
说完,她望向上官紫邪,不出她所料,上官紫邪神色有所动摇,但也只是明面思考,并没有狡诈的意味。
她继续辩言:“若是王妃能将中毒之事调查清楚,这王府上下,还不唯夫人您,马首是瞻。”
话音落地,楚含笑缓缓掀起眼帘,上官紫邪显然已经接受了她是王妃的说辞,眯起眼铃铃笑道:“好,你助我查清此事,仕途自然一帆风顺。”
俗话说得好,抛砖引玉,先要把空地找好。
崔府说来是王府,实际上就是一大个池塘,舞女乐女的居所和世子寝殿并行,围湖而立。
崔臣屋子位于冷画住的寝宫之前,不消片刻三人便到了崔王的寝殿。和其他王府有所不同,崔臣的个人居所,说是大型歌舞作画之地也不为过。
本来用作单人独间的暖阁,却环抱着半个池塘,坐拥半个雅间,白纱听从风动,鳞鳞间散发成游鱼戏水,层层飘忽无法看透其中盛景。
唯一能确定的是,中央一道弹琵琶的身影,盘坐在地上,琼琼独立。
不用说其大珠小珠,只听起与风同和,与万物共生的旋律,便知道是首妙曲。而比这妙曲更引人入胜的,便是白鱼戏动的荷叶中人。
楚含笑先是被声音吸引,而后便看见冷画径直走入了其中。
作为商户之女,她唯一一次接触到乐器,便是意中郎吹奏的箜篌,一曲相思,两处离愁。但如今吸引她的,却是杀家之仇的乐器。
自从她进入京城,崔臣便想法设法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虽说没有放她离开,但也只是求她为他打造一些玉灯盏。
而这些玉灯盏,没有一盏成为他邀功换财的脏器,全是由他亲手送给跟随多年的舞女乐女,最后只留下了一盏最明亮的,挂在她的房中。
崔臣这些天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个奸邪之人,尤其是眼前的他,他手下的琵琶声不悲,只有一层淡淡的柔和。
崔王世子的脸色略白,往日嬉戏的眉眼间也染上了一丝病容,褪去了往日衣服的颜色,一片素白之中更显得他的恹恹。
冷画出声道:“你不是有病,为何在这里?”
崔臣轻咳,柔弱地仿佛说不出话来,只是轻拨手中线。一声弦重,枯荷尽折,浑厚的内力一直蔓延到各处小屋才化为柔光倾泻进去。
屋中卧榻的少女们听到这股春风生万物的柔和,身体中的难耐都消减了不少。
琵琶声停,围湖而坐的房屋内陆续传来相安无事的万般天籁。
崔臣吊着一口气终于舒展出来,他扯着嘴角枯笑道:“崔府并非我一人之府,以一身换万身,何不为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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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臣堪堪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歪头倾了下去。冷画见状跃身其旁,稳稳扶住了他。
她眼中的艳羡一刹而过,随即化为一道淡月,凝视着怀中人,她轻声道:“可怜你只知舞女乐姬之苦,不知天下人之苦。”
乐曲声了,楚含笑勾起一抹笑,她对着上官道:“小姐,看来这王府上下的主理人暂时来不了了,不如就依世子所说,让这府中未染病的娘子们来定个真相。”
身为家中的掌上宝,上官紫邪哪懂得这些治人之道,她爽言道:“可以。”
她叫唤着身边的小厮,没一会儿功夫,府中有名气的舞女乐姬便汇聚到了堂中。而前夜出现在林胥房中的妙人,如今也玉立在堂中央。
上官紫邪傲声道:“诸位都是文墨坊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你们的世子被贼人所害中了毒,只能由我来揪出贼人。”
面前的众人不为所动,她继续道:“好在,我已然找到了下毒之人,”她直指向怀抱着崔臣的冷画,傲言:“凉州罪女冷画,为复仇潜进崔府,刺杀崔世子不成,便下毒谋害世子,你们可有异言?”
她放慢语速,却发现面前的舞女乐姬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附议,而是用一种近乎怀疑的脸色看着她。
她略微迟疑道:“怎么,我可是上官家的小姐,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领头中举止秀雅的舞女出言道:“我们并无附议之权,小姐也没有调查府内之事的权利。”
昨日献乐的乐姬亦道:“就算真的是王妃所做,证据呢?你总不能空口无凭吧。”
上官紫邪一怔,可掌中宝那受得起这些个巧言花语,她迟言:“证据,我作事还需要证据吗!我……”
楚含笑见状及时出来,道:“各位姑娘,物证确在,冷小姐的双刀便是在崔世子殿外发现的。”
上官紫邪连忙点头称是:“对,对啊,如今可是人证物证具在,本小姐怎么就做不了主了。”
众人喧嚣之后,冷画将崔臣轻放在枕头上,随手梳顺鬓角的利发,频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眼角微显湿润,与楚含笑对视后转身道:“刺杀世子者,另有他人,我已经知晓真凶是谁,诸位娘子可听我一言。”
她话中似有不情之隐:“说来惭愧,那晚在屋外磨刀,却忘了收回去。不想让上官小姐误会了,惭愧。”
说着,她还做出打歉的手势来,像是情真意切一般。
上官紫邪眉间一扭,问道:“你好端端为何晚上会在屋外磨刀?”
冷画眼下低垂道:“大家都睡了,在屋内磨刀,不合适。”
上官紫邪呵笑一番,气言道:“你说磨刀就是磨刀,你为何要去磨刀,又有何人看见你在磨刀?”
冷画又是一垂道:“确实有人看见。”
这时楚含笑翩翩走出身来,道:“她确实在磨刀,在下是见过的。”
上官紫邪脸色一变道:“你既然见过她磨刀,为何先前不说。”
楚含笑轻笑道:“小姐也没问啊。”
她接着道:“而且那天晚上,进出崔王殿的,还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