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暖站在原地,看着窗边那被月光照的有些凄凉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她真的很久没有见到江御铎抽烟了,上一次看江御铎抽烟,还是那个时候没领证时,江御铎因为一个棘手的演习任务熬了几个通宵。
自从她和江御铎结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池暖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
今天江御铎接到的那个电话,还有……
江御铎突然问起来清河村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偶然!
江御铎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这个感觉在池暖的心里越来越重,心跳也跟着止不住的加快。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走到他的身后。
江御铎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而是快速将手中的那半根烟赛按灭在烟灰缸里。
“诺诺睡了?”
确定烟头熄灭,江御铎这才转身看向池暖。
池暖轻轻点头,看着江御铎的眼神担忧。
“嗯,睡了。”
池暖走到他的身边,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大院,又转头看向他:“你……怎么抽烟了?”
江御铎只是静静地看着池暖,没有说话。
沉默了几秒钟,江御铎这才开口:“暖暖。”
池暖眼神认真地看着他。
“嗯,我在听。”
“车上那话,你没说完。”
池暖猛地一顿。
她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眼神有些闪躲。
“都过去那么久了,有啥好说的。”她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现在挺好的,有你,有诺诺,以前的破事,提了也没用。”
江御铎没接话,只是侧过身看着她。
伸出手,轻轻覆在她还在微微发颤的手。
他没用力握,就那么贴着。
“藏着的事,不会自己长没。”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针似的,戳中了她心里最软的那块地方。
“你夜里会惊醒,攥着诺诺的手不放;看到别人大声说话,你会下意识往后缩;提到老家,你眼神就飘。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池暖猛地颤了颤,眼眶唰地就热了。
她不是不信他,是太信了,才怕那些腌臜事说出来,脏了他的耳朵,也毁了她在他心里的样子。
他是多干净的人啊,一身军装,坦坦荡荡,而她的过去,全是泥坑,是打骂,是抬不起头的日子。
她怕他知道了,会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她,怕他觉得,他娶的是个浑身是疤的可怜虫,而不是能跟他并肩站着的人。
“我不是不想说。”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就是……就是怕你知道了,会觉得我……”
“觉得你什么?”江御铎往前凑了凑,他抬手,轻轻落在她的后背,“觉得你可怜?觉得你配不上我?”
池暖没说话,只是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她想忍,可鼻子一酸,哽咽声就没忍住,断断续续的从喉咙里发出。
江御铎轻轻叹了口气,全是心疼。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脸扶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池暖,你看着我。”
“我娶你,不是因为你没吃过苦,是因为你吃了那么多苦,还能活得这么像样。是那个抱着诺诺,千里迢迢来寻我的你;是在练兵场外面,冻得搓手,却只敢远远看着我的你;是在诊所里,吓得手心冒汗,却敢冲上去按住别人伤口的你。”
他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
“你坚强,不是硬撑;你勇敢,不是装的;你心善,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些,比啥都重要。”
“你的过去,是你没办法选的。它让你受了罪,却也把你磨得明事理、懂珍惜。它是你的一部分,但它不是你。”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们是夫妻,一辈子的事。往后遇事要一起扛,你连过去都不让我分担,那我这个丈夫,当得也太窝囊了。”
池暖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映着她哭花的脸,全是信任,没有半点嫌弃,她心里那道筑了好久的墙,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刘凤兰是我爹后娶的。”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抖得厉害,“我母亲去世后,我爹就娶了她,生下了池好,我的生活就没平静过”
江御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没说话,示意她慢慢说。
“好吃的都给池好,她穿新衣服,我就穿她剩下的破衣服,补丁摞补丁。”
“天不亮就得起来做饭,洗完一家人的衣服,还要去喂猪、下地。稍微慢一点,她就巴掌扇过来,骂我是赔钱货,是没人要的小野种。”
池暖哽咽着,眼泪掉得更凶了。
“冬天用冷水洗衣服,手冻得又红又肿,裂开的口子流血,沾到水里,疼得我直哆嗦。她还站在旁边笑,说我贱命,冻不死。过年的时候,池好有新棉袄穿,我就裹着一件薄褂子,缩在柴房里,冻得睡不着,就抱着自己的胳膊哭。”
江御铎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了。
他没说话,眼里翻涌的怒火。
他能想象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寒冬里搓着冻僵的手,在打骂声里小心翼翼地活着,连哭都不敢大声。
“我爹后来病了,躺床上起不来,管不了我了。”池暖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走的时候,我才十五岁。他一闭眼,刘凤兰就更狠了,天天骂我是累赘,想把我早点嫁出去换彩礼。后来,她又找了一个男人……”
“邻村程家来提亲,那男的比我大十五岁,听说以前打跑过两个媳妇。刘凤兰收了人家的彩礼,就逼着我点头。可她不光要卖我,还想把诺诺……把诺诺送给人家当童养媳,换钱给池好买金镯子!”
池暖想到重生之前的重重事情,情绪再也忍不住,轻声哭了出来。
“那是我的命啊!我不能让她把诺诺拿走!我跟她吵,跟她打,她把我打得浑身是青,我还是死死抱着诺诺不放。趁她夜里睡着了,我揣着我爹偷偷留我的几十块钱,抱着诺诺,跑了出来。”
她还没说刘凤兰曾经想把她卖给邻村五十多岁的老光棍,要不是她连夜跑了,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事太脏,太疼,她实在说不出口,也怕说出来,江御铎会觉得她太卑微,太不堪。
江御铎静静地听着,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闷得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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