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左侍郎周文海失魂落魄地走在京城繁华的长街上,周围鼎沸的人声,此刻在他耳中却如同地狱的喧嚣。
他疯了一样派出手下所有的家丁,试图从京城周边那些不起眼的小米铺、甚至农户手中,高价搜刮粮食。
然而,他得到的回复,如同一盆盆冰水,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浇灭。
“回……回大人,城东所有米铺,颗粒无存!”
“大人!城南的农户说,他们手里的余粮,半个时辰前刚被一个出价高一成的神秘商人全收走了!”
“秃鹫”的阴影,早已先他一步,将所有流通的渠道扫荡得一干二净。
他能筹集到的粮食,别说填满丰年仓,就连填满一个角落都远远不够。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
深夜,周府书房。
周文海面如死灰,瘫坐在太师椅上。
他面前的桌案上,铺着一张上好的宣纸,笔墨早已备好,但他颤抖的手,却连一支笔都握不住。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这封遗书,便是他最后的归宿。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一道黑影,如同从墙壁的阴影中渗透出来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书房之内。
“谁?”周文海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来者一身黑衣,气质精悍,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的风霜,眼神却锐利如刀。
他没有理会周文海的惊恐,只是自顾自地走到桌案前,将一本复制的“影子账本”和一张京城粮食库存的清单,轻飘飘地拍在了桌上。
“周大人,别来无恙。”
周文海的目光落在账本上那条关于“丰年仓”的致命记录上,瞳孔猛地一缩!
他再看向那张库存清单,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每一家粮行被扫空的具体时间,那精准的布局,让他遍体生寒。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于股掌的猎物。
“你……你们究竟想怎样?”周文海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
黑衣人没有废话,只是将两份早已备好的文书,推到了他的面前,平静地说道:“我家主人给你一个选择。”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第一份文书。
“第一,你和你那仓场总领的小舅子,一力承担所有监守自盗之罪。明日午时,这份账本会准时出现在御史台的案头。届时,你周家上下,鸡犬不留。”
周文海浑身剧震,瘫软如泥。
黑衣人随即又将另一份文书推了过去,那动作,像是在递一份再寻常不过的契约。
“第二,”他的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你亲笔写下这份供状,指证吏部尚书李善才是幕后主谋。他意图通过倒卖军粮,与北疆将领暗中勾结,动摇国本。而你,只是一个被他威逼利诱、迫不得已的从犯。”
“签了它,”黑衣人看着周文海那张因恐惧和挣扎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的小舅子会死,但他会死得像个‘英雄’。而你的妻儿,可以活。”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一个将亲情、道义、忠诚、生死全都放在天平两端,让他亲手称量自己灵魂价码的死局。
与此同时,吏部尚书府。
李善刚刚收到周文海用密信送来的、几乎是泣血的求救。
他看完信,脸色冰冷,没有半分动容。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将那封信凑到烛火之上,看着它在火焰中蜷曲、变黑、化为灰烬。
“废物东西,”他对身旁的心腹淡淡说道,那声音里充满了老牌政客的冷血与自信,“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何用?”
他捻着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果决的寒光。
“传话出去,就说周文海近日沉迷丹道,精神恍惚,时常胡言乱语。我们必须在他把火烧到我身上之前,把他彻底变成一个‘疯子’。”
他决定弃车保帅,亲手断掉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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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
就在李善做出决定的同一刻,京城西大营,帅帐之内。
素以脾气火爆、爱兵如子著称的京营总兵赵匡,正看着一封由“信鸦”精准投递的匿名信,那张被风霜刻满痕迹的古铜色脸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
信中言辞恳切,称有奸臣将丰年仓的军粮尽数盗卖,他麾下数万将士下一批的粮草,已然化为乌有。
“砰!”
赵匡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之上,那张坚硬的铁木桌案,竟被他砸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他双目赤红,发出了一声如同受伤猛虎般的咆哮,“老子在前线跟蛮子拼命,这帮**的文官,竟敢在背后断我兄弟们的活命粮!”
他一脚踹翻身旁的兵器架,那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如同他心中滔天的怒火。
“吹号!集结!”他对着帐外嘶声力竭地吼道,“老子倒要亲眼去看看,是哪个**的,敢动我兄弟们的饭碗!”
“呜――呜——呜——”
急促而凄厉的军号声,瞬间划破了京郊宁静的夜空!
三千京营锐士甲胄鲜明,刀枪出鞘,在赵匡的亲自率领下,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卷起漫天烟尘,带着滔天的杀气,浩浩荡荡地直扑京郊丰年仓!
而在丰年仓内,仓场总领赵德胜,刚刚收到姐夫派人送来的、李善命他“独自顶罪,可保家人无虞”的密信。
他面如死灰,万念俱灰之下,已将一根白绫搭上了房梁,正准备上吊自尽。
就在他将脖子套入绳圈的那一刻——
“轰隆隆――轰隆隆——”
窗外,大地开始剧烈震动,一阵由远及近、如同闷雷滚滚的马蹄声,让他脚下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紧接着,是震天的、杀气腾腾的呐喊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开门!京营奉旨查仓!敢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赵德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