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触碰不到她，就算是有画作为媒介让他附身，但是要触摸人，还是不行的。
因为他只是一团雾气。
白善君沉默，过了一会儿又自我调节完毕，表现得无所谓似的坐在房内的圆桌旁看着窗外，一只手撑着肩膀，另一只手细细抚摸着画。
灵力缓慢的被他吸入体内，他也逐渐察觉到自己魂魄的变化，最浓郁的那团黑色似乎在自己吸食灵力时淡了些。
果然原雾画中的灵力对自己有好处。
但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原雾修为有限，画中的灵力只少不增，但他今夜却没有一点想省着用灵力的想法，他一直保持着画中山神的模样，在圆桌旁坐了大半夜。
现在的峡山已经没有山神了。
“契灵？”原雾迷迷糊糊睁开眼，恍惚看到一男子坐在桌边，长发垂地，一手撑着头，一手放在桌上的画上，视线看着窗外，他的周身绕着淡淡的灵力，就像神降临了一般。
突然，原雾瞪大了双眼，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这不是自己画的山神拟人吗？他附身做什么？
原雾瞬间卡壳了，她盯着白善君光滑的背，把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白......善君，你......怎么附身了？”
白善君像是刚从回忆里走出来，他恍惚的回头，却又立马想起自己这会儿附身的是一个不着丝缕的画中人，顿时羞的他无地自容，但是下一秒又看到原雾那亮晶晶的视线仍一直盯着自己。
白善君羞得喝道：“别看！”
“再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原雾蓦地抬手捂住自己双眼。
原来方才惊讶之中她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腰杆儿挺的正直。
她捂着自己眼睛的手稍微留了点缝隙，随即白善君就钻回了原雾的识海，让好生兴奋的原雾看了个寂寞。
原雾转了转眼珠子，下床把桌上的画收好，状似无意的问道：“阿善，山神他与你同时出生吗？你好像知晓他很多事。”
白善君连忙跳出来，“你又从哪儿知晓我和他同时出生？我就讲了他两句话哪里算得上是知晓很多？”
原雾一挑眉，斟酌了词语，拆穿他：“你方才，不是挺回忆吗？”
白善君像是被突然踩中了尾巴，以往看起来稍显沉稳的状态‘咔嚓’一下就碎开了。
他有些急，想要撇开和山神沾边的话题，“四十五日后的大比，我自会好生助你。”
原雾见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仰躺在床上，顺着他的话匣子说了下去：“我与扫地先生说你是我的天赋，且为防御一类，所以到时候的防守就靠你了，你可别突然间整出你的神火来，让我露了馅儿。”
“至于我，就在这几十天内好生的练习那本刀法吧。”原雾侧了个身，脑子里浮现着刀法的一招一式。
白善君见她顺着自己的话，松了口气，有些焉儿吧唧，但又暗含威胁似的开口：“放心吧，我听着了，只不过你是我的灵主。”
“我食你画中的灵力才有能力护你。”
原雾伸手拉下了床帘，嗯了一声就蜷缩着继续睡觉了。
夜色深沉，偶有剑修还在操练剑法，云顶宗长老们正秉烛夜谈，商量着大比的事宜。
翌日一大早，原雾就精神抖擞的来到了藏书阁的后院，小口小口的吃着丹师老哥给的糕点。
为了给扫地老人和他的徒弟带来好的印象，原雾喝了一盏茶清了口之后，就抽.出祖青刀开始比划了起来。
刀法中有小字注释，丹田处灵力需运转两个小周天，挥刀一招一式必定凌厉生风，即使出错了招式也一定要斩下去。
此刀法讲究力，速，狠，所以对执刀者的臂力，和灵力运转方面要求甚大。
原雾谨记这个注释，努力尝试着把丹田内的灵力运转起来，也再一次调动部分灵力往执刀的右手而去。
“喝！”随着一击破空而出，原雾嘴里也发出了声音。
原雾眼睛一亮，猛然发现自己在运转灵力方面如此自如，竟毫无滞涩感！
她再次沉下心将灵力运转之后，以手臂受力，全身施力，将背下来的刀法使了起来。
即使她攻过去的动作滞涩扭曲，但是刀法中的‘力，速，狠’她都一一做到了。
把记忆中能使的招式全使完后，原雾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后又撑着刀爬了起来，喘着粗气。
“修为太低，丹田的灵力太匮乏。”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原雾身后传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回头看。
来人眉眼冷峭，一身宗衣，淡漠地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一把通体纯白的佩刀，刀柄和刀身的连接处有一颗红色的翡翠玉石。
他通身一股子淡漠的气息，好似什么都无法让眼前人有所动容，除了视线落在原雾手上的祖青刀时，那毫无感情的瞳仁才有了丝丝涟漪。
原雾察觉到这个视线，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刀，心里再次感叹这把刀当真是把好刀，这师徒两人看到都两眼生光。
随之来人又说：“我名竹妄，是师父要我来指点你。”
原雾这才反应过来，站直了身子，恭敬道：“有劳师兄了，我是原雾。”
竹妄点头，继续道：“无妨，你方才所练既是与祖青刀所配的刀法，那我也不叫你停下，你与我对打，”说话间，他干脆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你若要夺魁，那便使出所有力气攻过来。”
竹妄嘴唇微抿，右手握着刀就那样如松柏般挺立着，视线就那样看着原雾。
原雾微微点头，也没开口多说什么，认命的抬手攻了过去。
由于事先练习过一次，第二次出手的原雾动作更加熟练，刀势更加凶猛，除了灵力不足以外，其余都还勉强。
竹妄很是轻松的就格挡住了原雾的攻击，时不时还反攻回去，但又偏偏卡在了原雾能够躲开或者是格挡住的地方。
白善君在识海里慵懒的说：“他是在试探你的极限，顺带喂你几招。”
原雾咬牙继续攻了回去，但因为灵力透支导致使出的招式势力减半。
她也想知道自己的极限，原雾心里感叹。
时间慢慢流逝，到最后原雾灵力殆尽，直接单以全身的力气在和竹妄对打，但尽管如此，原雾也没有喊停，还是咬着牙硬挺着。
因为一旦想起那天夜里自己差点就死了，这个苦比起死来说，就已经算是万分仁慈。
藏书阁的后院种有一片柳树，本是安静无风的状态，却在两人交手间，掀起的灵力使得它四处摇晃，恰似伴舞，又恰似助威。
终于，原雾实在是到极限了。
“锵——”祖青刀落地的声音，竹妄再一次的喂招原雾没有接住，她连连退了数步，一下子摊在了地上。
竹妄看着面前的少女不声不响的和自己对打了数十招，就算到了极限也不退缩，他点了点头，不动声响地默认了这个徒弟。
不过是差了点，无妨，自己尚有千岁的日子可活，慢慢教也不是不行。
两人相对站着，都没有说话，原雾咬牙从地上捡起祖青刀，颤颤巍巍的爬起来继续朝竹妄攻了过来。
竹妄微愣，嘴角微微上翘，稍一施力就把祖青刀缴了过来，随后开口：“歇息吧，暂时不必练了。”
原雾听到这话，浑身凝起的那股劲儿蓦然就松了下来。
“盘膝坐下，双手结印，灵力用尽后打坐一番。”竹妄缓缓把刀收了回去，走到旁边的石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小酌着。
“吸收天地灵力，充盈丹田。”
原雾依言照做。
周身灵力缓缓钻入原雾的身体，为她滋补着匮乏的丹田，同时灵力也逐渐在她的身体脉络上行走，安抚着酸痛的肌肉。
怪不得那么多人一生以修仙为大道不停地追崇着，灵力萦绕周身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原雾再次感叹。
修习时若是沉进去了，是感受不到时间的，原雾每日都来这里和竹妄对打，听他的指点，恍然领悟了修行的真谛，是以她要死要活地忙活了一个月，不仅能够行云流水的把刀法上段的招式使出，就在昨日，还突破至了筑基高阶。
原雾想了想任伊岚和陆昼金丹高阶的修为，浑身打了个颤，还不够。
届时大比必定会和任伊岚对上，按着她的尿性，就算到时候不该我俩打也会该我俩打。
原雾扁嘴皱眉，又过了一会儿摇摇头，往医室走去。
想到陆昼也该去看看他了，恰好今日竹妄师兄有事，暂且给她放了假，也不知他如今伤势如何。
想到此处，原雾就行动了起来，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去了丹师老哥那儿一趟，要了一些辟谷丹和玫瑰丹。
自家老哥一向不在意自己拿着丹药去做了什么，所以原雾拿的也不费心，她只是微微有一点感叹，如果他再多关注原主，原主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原雾一想到当时自己和竹妄对打时肚子疯狂叫嚣就感到羞耻，更加羞耻的是竹妄听了还若有所思，随后猛然恍然大悟，带着自己下山点了顿好吃的。
呜呜呜，肚子饱了也就不羞人了，原雾那天和竹妄大战三百回合，完事后还留在藏书阁后院多练了一个时辰。
但竹妄也不是每日都带着原雾下山去吃东西，所以后来都是给的她辟谷丹。
原雾为了感谢竹妄，今日自己在自家老哥那儿拿了辟谷丹和俩上品玫瑰丹，这俩玫瑰丹她打算送与竹妄，为他递给自己辟谷丹作为感谢。
这章写的好丑，救命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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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半山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