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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伏羲下山

作者:后天星期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首阳山外,云雾缭绕,紫气东来三万里,却又在山巅处敛息凝神,仿佛不敢惊扰此地的清静。


    这里是玄都大法师的道场,亦是圣人教化之所。


    山涧旁,一对师徒正自告别。


    伏羲,如今已褪去了初来时的青涩与迷茫,周身气度沉凝,眼眸开阖间似有星河运转,八卦虚影在其身后若隐若现,演绎着天地至理。他对着身前那看似平凡,气息却与天地浑然一体的玄都大法师,深深一揖到地。


    “老师传道授业之恩,伏羲永世不忘。”


    玄都面容平和,受了此礼,淡淡道:“转眼百年过去,你已尽得我所学之精髓。天机运转,人道将兴,你的路不在山中,而在那红尘万丈的人族部落。尔等下山去吧!接下来一切都靠你自己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定力,仿佛言出法随。


    话音落下,也未见他有何动作,身形便如清风拂过水面,泛起微微涟漪,随即消散在原地,已然回归那神秘莫测的首阳山深处,不再过问世间俗事。


    伏羲独立山崖,遥望远方,那里是洪荒大地,是他血脉相连的人族栖息之地。


    他心中虽有对老师的眷恋,更多的却是一种肩负使命的沉重与即将踏上征程的决然。


    与此同时,三十三天外,混沌边缘,一座古朴宫殿沉浮不定,万法不侵,诸邪退避——正是青寰圣人道场,瀛洲岛。


    宫内的云床上,青寰缓缓睁开双眼。


    并未刻意释放威压,但整个洪荒天地的大道似乎都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脉动。


    方才玄都送伏羲下山的一幕,自然落在他眼中,并未插手,此乃定数。


    “伏羲已出,人道皇者将现……”


    青寰低声自语,声音在空寂的大殿中回荡,“然,根基不稳,纵有皇位,亦难长久。”


    心念微动,一股磅礴浩瀚、却又细腻如丝的神念瞬间铺展开来。


    这神念超越了时空的限制,不到眨眼之间,便已如无形的潮水,扫过整个洪荒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山川河流、幽冥血海、九天星域,乃至诸天大能的道场结界,在这神念之下都仿佛透明一般,巨细无遗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之中。


    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东方大地,那片如今在洪荒万族看来尚显孱弱的人族部落。


    只见部落之中,人族以树叶兽皮遮体,聚群而居,使用着简陋的石器、骨器,依靠狩猎采集为生,时常面临猛兽、天灾乃至一些弱小妖灵的威胁。


    他们敬畏天地,祭祀先祖,但力量微薄,文明的火种才刚刚点燃,处于最为原始的部落时代。


    看到族人艰难求生,青寰圣人眼中并无波澜。


    并非无情,恰恰相反,深知“天道至公,人道自强”的道理。


    以他圣人手段,弹指间便可为人族开辟沃野千里,点化智慧,传授神通,让人族瞬间崛起。


    但那样催生出的文明,如同温室花朵,经不起风雨,更无法承载未来天地主角的厚重气运。


    “天道至公,真心实意且于无意之间获得的功德,方是最为凝实、最为根本的。”青寰心中明镜似的,“那些刻意为之,如成为人皇之师后,再自导自演放出坐骑为祸,然后自己去降服;或是算计推动某些灾劫再出手平息……


    此类行为,即便能蒙蔽一时,获取些许天道功德,也终究是华而不实,根基虚浮,远远不如自身苦修参悟来得扎实稳固。


    强行为之,甚至可能沾染因果,得不偿失。”


    他若出手直接干预人族进程,看似是帮助,实则是拔苗助长,会让人族失去自我成长、自强不息的精神内核,未来的发展潜力也将大打折扣。这非他所愿。


    “不过,”


    青寰圣人眸光一闪,视线仿佛穿透无尽空间,落在了南方某处。


    “眼下,倒确实有一事,可顺势而为,稍作谋划。


    既合天道,亦利众生,更能为未来铺垫一二。”


    一个念头闪过,青寰圣人的身影已自青寰宫中消失。


    下一刻,他已置身于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


    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烈焰的气息。


    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赤红色山脉,山体并非寻常岩石,而是冷却凝固的熔岩,其上裂缝密布,不时有炽热的岩浆如血液般流淌而出,喷涌着道道火柱。天空被映成暗红色,仿佛永远在燃烧。


    这里便是洪荒极南之地,万火之源——不死火山。


    上古时期,此地曾是凤凰一族的无上圣地,凤鸣九霄,百鸟朝凰,是何等的辉煌鼎盛。


    然而,龙汉初劫,三族争霸,打得洪荒破碎,因果纠缠,业力深重。


    龙凤麒麟三族皆因此衰落,元凤更是因誓言“永镇不死火山”,以自身莫大法力与凤凰一族的气运,束缚着这片狂暴的火行之地,避免其彻底爆发,祸及整个洪荒,以此偿还无边业债。


    经过无数元会的镇压,加上天地变迁,以及某些不为人知的暗中助力,元凤身上的业力已消除大半,不再被彻底束缚于火山核心,可以有限度地自由行走于天地之间。但整个凤凰一族,依旧背负着剩余的业力,族裔稀少,困守祖地,难以再现昔日荣光。


    在不死火山核心处,一片由南明离火凝聚而成的琉璃宫殿内,一位身着七彩羽衣,风华绝代,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难以化开的疲惫与威严的女子,蓦然抬头。


    她感受到了那股至高无上,凌驾于万法之上的气息降临。


    她不敢怠慢,身形一闪,已出现在宫殿之外,对着虚空之中那道悄然显现的青衣身影,恭敬地躬身行礼:


    “元凤,拜见青寰圣人。”


    声音清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青寰圣人身影凝实,摆了摆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元凤托起,淡然道:


    “无妨。元凤道友乃是上古时期便得道的先天神魔,与吾等同生于天地之初,不必如此多礼,可与我平辈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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