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天才？”霜昙还在感受知识的力量，闻言后倾身侧望，满目疑惑正对上斐沦的满脸无语。
斐沦指着上面龙飞凤舞的草书：“你自己来中译中。”
霜昙拿起这张卷轴，以自己今日在掌门那里观阅过艺术品的超强大脑迅速将上面的内容翻译了一遍。
你这文心峰的，再离谱也不能比那堆试图搞科研的离谱吧？
看完一遍后，霜昙的表情凝固了。
本以为那群科研佬就是巅峰了，没想到真正的卧龙竟藏在此地。
“弟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高老庄李力是也。时年一月，初入泉山，弟子玩世不恭，每日手持门咒与传音花，立志追求文心峰外门一枝花梅嫣师姐。”
“某日春寒料峭，弟子于周公梦邸窥得天机，周公以拂尘轻弹弟子脑门三下，夜半三更，弟子幡然醒悟，观得未来。”
“修习课业二时，弟子玩世不恭，和外门其他五人并称“无奈六人组”，令峰主头疼脑热。”
“修习课业三时，文心峰第一快刀手峰主阁下言弟子佛光环身，乃拉弟子前往主峰后山，沙地画鸟，弟子顿悟，以半月之光阴，习前人之智慧，得文心之大道，终于今年腊月习得师尊资格证，光宗耀祖。”
“第一年，弟子深知学无止境之理，向宗门凶兽阿黄拜师学艺，苦学三日，终学犬吠之法。”
“第二年，峰主传音，文心峰课业一课业二教材大改，教育观骤变教育本质观，呜呼哀哉，弟子又需重学重考。”
“第三年，弟子重考师尊资格证课业二，竟发现峰主将我之放荡不羁的丰功伟绩修订成文，行于卷上，供历代准师尊学习观摩。”
“后生，牢记吾名，将来或可得大机缘。”
“吾名李力，乃三界之内风一般的传说。”
停停停，你的意思是说掌门出了道“手机与钥匙”的题，你写了个“玩世不恭的李力”是吗？
你俩搁这在试卷上对暗号呢。
一个想把穿越的找出来，一个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送上门来。
此等双向奔赴的病情能不能先隔离一下，别传染给其他人好不好？
尊嘟蹦到桌子上，看了两眼那卷轴，没看懂这弟子在叽歪什么，只得说：【还好掌门让霜霜自己批卷子，不然他又要被气得嗷嗷叫。】
“不止。他还会把我们二十个人都绑起来，再附赠一个大记忆恢复套餐。”霜昙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困了，但手头十几份卷子让她不得不拽着自己的大徒弟熬夜，于是她将卷轴扔回斐沦手中，起身去泡茶。
尊嘟晃了晃，跳到霜昙肩头：【掌门对霜霜这么好，怎么会对霜霜施此酷刑呢？】
霜昙轻笑：“也就你会这么想了。”
“他都知道我不是他的亲亲师妹了，还客套什么，该杀杀该砍砍该抛尸就得抛尸。”
她端来茶，先给斐沦倒了一杯，随后又给小团子倒了一杯：“爱的时候这一块那一块，不爱的时候东一块西一块，好的时候谈论诗和远方，不好的时候就是尸和警方。”
【啊？】
霜昙摸了摸团子：“晚上睡不着的话，你就给你那系统连个网，多刷刷某音，刷着刷着这些东西闻着味就来了。”
团子却开始算起网费来：【一秒就要1积分……一个视频要……霜霜，你积分不够用啊。】
霜昙一听要用自己的积分，当场把那团子的嘴堵上：“未成年系统不许上网。”
斐沦抬起批另一张卷轴的头：“师尊还是戒戒网瘾吧，若能上网，那小团子早就与你说了。”
霜昙见自己试图诱惑团子堕入网络深渊的计谋被徒弟戳破，清了清嗓子以正师威，将话题掰回正轨：
“我就问你，一个能警惕到去查弟子身份来历，进而根据那个弟子的一言一行推测出此人是□□□的人，面对一个问啥啥不知的师妹，会傻到什么都不怀疑吗？”
此言一出，那句话中有三个字自动变成了三下奇怪的发音，只让人听过之后觉得大脑褶皱都被抚平。
不等团子回答，斐沦便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提问：“敢问师尊，□□□是什么？”
霜昙横眉冷对白团子：“问你呢，□□□是什么？”
尊嘟将自己的白毛捋成一个微笑的样子：【违禁词嘛。】
斐沦放下举起的手，给手中那字迹龙飞凤舞如鬼画符般的卷子批了个“乙”，随口吐槽：“你当你这是口口文学城吗？”
尊嘟哼哼两下：【这可是我写了七万字申诉书的才争取来的结果！】
【主系统刚刚才同意的！】
“什么结果？口口结果吗？”霜昙喝下一口热茶，来了点神，便将团子拎下来放在桌子上。
尊嘟骄傲道：【从现在开始，电流套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经过我天才系统文采斐然气吞山河长达七万字的申诉书，加上今日录下掌门师兄直言□□□和系统的片段作为补充附件，主系统同意免去霜霜说出违禁词的处罚，仅进行和谐处理。】
“然后就□□？”
【□□总比被电强。】
那的确。
起码拥有言论自由了。
“接着之前的话，今日我与掌门师兄交谈时，每当出现小白没给我科普的设定时，掌门师兄一笔带过就算了，他居然还跟个NPC一样给我科普具体细节。”
“正常人谁会给一个在校教了不知多少年书的任课老师科普一节课有几分钟？”
霜昙拿起刚刚那份卷轴，将它卷起来。
她以这卷轴抵住斐沦的下颚，手腕施力，挑起他的下巴，让他清澈的淡色眸子与自己对视：“我问你，若与你相熟已久的人忽然性格大变且一问三不知，你是帮她圆，还是先怀疑这人是不是被□□了？”
被迫抬头的斐沦静静霜昙清亮的双眼，她站在灯火笼罩之下，身披光华熠熠生辉，如台上之王般俯瞰着自己的臣民，不知不觉中，斐沦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他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以理智恢复了自己的节奏：“我会先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霜昙：……
霜昙以那卷轴轻轻捅了捅他的肩膀。
“哦。”斐沦乖乖改口，“我不会帮人圆回来。”
“但洛驿舟不仅帮我圆了一次又一次，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把我送回来了。”
尊嘟插嘴：【霜霜，万一是你演技出众呢？】
“连文心峰弟子都能看出来我OOC了，你觉得他看不出来？”
系统资料里，洛驿舟可是熬过上届九子夺嫡之争，成功从老掌门手里接过白水门掌门之位的人，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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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出江湖就是老妖怪级别，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
“你可别忘了，门内死几个弟子，是怎么死的他都知道。不仅知道，他还在顺藤摸瓜找凶手，并且将凶手身份快速锁定在□□□身上，你觉得这种人会犯浑，会看不出来自己身边的人□□□□□？”
这段话□□太多，霜昙想了想，又改了个说法：“我说的是，外来人，以及，他不可能会看不出来自己的师妹性格大变。”
“所以，他包知道的。”霜昙给自己灌了一口茶，“而且他包是还在找外来者的。”
“当时我为了避开屏蔽词，换了个说法，问他发花笺是不是与另一件事有关……”
她靠在桌子上，单手撑着桌面，看那斐沦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霜昙从百忙之间抽出来一句话，“别急，这件事我待会儿跟你说。”
安抚完徒弟的情绪后，霜昙继续：“师兄虽然否定了，并同我说这是为了给六月的课业二大比算德育分，但他不知道，现在的我不是小白痴霜昙，是接受了知识洗礼的钮钴禄霜昙。”
“今非昔比了哇咔咔！”
她忽然又话锋一转，侧身向斐沦那边看去：“噢我亲爱的徒弟，你还记得小测吗？”
斐沦没搭话，斐沦觉得霜昙现在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她明明喝的是茶，但总给人一种喝高了然后在高速路上一边酒驾一边开着窗户对着外面的荒山野岭唱好汉歌的感觉。
有点癫。
还有点中二。
说话还带点翻译腔。
如果这就是知识的力量，那斐沦宁可当个白痴。
起码白痴不会酒驾。
但对面的人毕竟是霜昙，他说话还是人模人样的。
“嗯。”算作附和。
“那个小测中德育的占比就是平时成绩，而这个成绩一般是由峰主定的。既然是峰主定，那就不需要交到他手中去。”
“懂？”
一人一系统小鸡啄米般点头。
霜昙已经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了，她理了理自己的碎发：“所以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来掌门师兄已经知道他的亲亲师妹已经OOC了。”
“同时，既然他这样回答我的那个关于花笺的问题，又刻意查了斐沦的身份，那么我们不妨大胆假设一下，掌门师兄是否就是在寻找像你一样的外来者。”
“毕竟，整个宗门内，排除内招弟子与外招弟子两种合理的存在，剩下的不合理，就很可能会是异常的源头。”
“我都能想到，掌门师兄不可能想不到。”
尊嘟从桌子上弹起来，开始尬吹：【霜霜好厉害！】
假嘟亦从系统空间里蹦出来：【老大，你这师尊在叽里咕噜说啥呢？】
在场唯一的正常人斐沦：“可能是……职业病犯了。”
俩团子：【？】
斐沦整理了一下措辞，补充说：“你们不觉得，她现在很像正在给我们三个学生讲题的数学老师吗？”
其余一人两系统：……
霜昙宽宏大量，她自动忽略了这逆徒的发言，只是继续自己的授课：“但我们不必太担心，目前看来，师兄对我们的态度还是友善的。”
霜昙拿起那张写着“玩世不恭李力”的卷轴，补充道：“——当然，在他看到这张卷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