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二十一年初春的寒风掠过中欧平原,却吹不散弥漫在维也纳上空的绝望与颓败。这座被誉为“音乐之都”的哈布斯堡王朝百年古都,如今已彻底沦为一座被四面合围的孤城。帝国第四、第五集团军的主力,如同两道无可阻挡的铁钳,已于数日前分别从东南和南面兵临城下;东面,吴佩孚第三集团军的先头骑兵部队也已出现在城市远郊,切断了最后一条可能通往布达佩斯的脆弱联系。
维也纳的城墙,在历经数次扩建后,早已不复中世纪的坚固。面对帝国军数量庞大、威力惊人的“雷霆”式重炮群,这些砖石结构与其说是屏障,不如说是巨大的靶标。城内,秩序濒临崩溃。食物短缺,燃料殆尽,谣言四起,抢劫和骚乱在警察系统瘫痪后时有发生。奥匈帝国最后一点堪战之兵,要么已在多瑙河沿岸的阻击战中消耗殆尽,要么就龟缩在城内几处核心据点,士气低落,毫无战意。
奥皇卡尔一世,这位在风雨飘摇中继位未久的年轻君主,此刻正呆坐在霍夫堡皇宫那空旷而阴冷的书房内。窗外,依稀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零星炮声——那是帝国军在进行的威慑性射击,并未真正全力攻城。但这份“克制”,带来的压力远比狂轰滥炸更为沉重。他知道,东方帝国的统帅,那位定王柏凌峰,不是在给他考虑的时间,而是在等待他做出最体面,也最痛苦的决定。
御前会议早已失去了意义,主战派大臣要么缄口不言,要么已经秘密逃离。留下的,多是面容惨白、等待最终命运降临的贵族和官僚。
“陛下……”首相的声音干涩而颤抖,“城外的中华帝国军队,已经发出了最后通牒。要求我们在明日正午之前,给出明确答复……否则……”
“否则,维也纳将玉石俱焚。”卡尔一世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他环顾这座承载着家族无数荣耀的宫殿,最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为了维也纳数十万市民……也为了……哈布斯堡家族不至于彻底湮灭……我们……别无选择。”
一月二十七日清晨,一队打着白旗的奥匈帝国皇家马车,在少量帝国骑兵的“护送”下,驶出了维也纳残破的城门,向着城南帝国第五集团军司令部所在地——美泉宫方向行去。为首的马车里,坐着面色灰败的奥皇卡尔一世、首相以及总参谋长等寥寥数名帝国最高决策者。
美泉宫,这座曾是哈布斯堡家族夏宫的巨大巴洛克式建筑群,如今成为了帝国南欧征服者的临时大本营。宫殿前的广场上,帝国近卫军士兵肃然林立,刺刀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赤龙旗在宫殿主楼顶端高高飘扬,取代了那面曾经代表奥匈二元帝国的黑黄双色旗。
定王柏凌峰,并未在室内等候。他选择在美泉宫那着名的海神泉前,设置了简单的受降仪式现场。此举寓意深远——既彰显了帝国征服者的威严,也似乎暗示着旧秩序的终结与新秩序的涌流。他身着笔挺的帝国元帅礼服,外罩玄色大氅,在一众高级将领——包括第四集团军司令赵守诚、第五集团军司令何雄,以及刚刚赶到不久的第三集团军代表等的簇拥下,静候着奥匈帝国统治者的到来。
马车停下,卡尔一世等人步履沉重地走下马车。这位年轻的皇帝,努力想维持着最后的尊严,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略显涣散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巨大屈辱与恐惧。
柏凌峰并未上前,只是用平静而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奥匈帝国首相,捧着一个覆盖着黑黄丝绸的托盘,上面放着象征皇权的权杖、宝剑以及早已拟好的无条件投降书,步履蹒跚地走到柏凌峰面前数步远处,深深鞠躬,然后将托盘高举过顶。
一名帝国军官上前,接过了托盘,呈送到柏凌峰面前。
柏凌峰目光扫过投降书,并未细看,只是对身旁的参谋微微颔首。参谋会意,上前一步,以洪亮的声音宣读了帝国皇帝柏凌云关于接受奥匈帝国投降、并宣布其正式解体的诏书概要。
“……奥匈帝国之统治,至此终结。其原有疆土及人民之未来,将由中华帝国主导之国际联盟,依据民族自决之原则,妥善安排……”
诏书宣读完毕,现场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卷过广场的呼啸声。
卡尔一世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他身后的奥匈官员们,更是面如死灰。
柏凌峰这才缓缓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卡尔一世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卡尔陛下,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哈布斯堡王朝的荣耀已成过往,望你好自为之,安度余生。”
他没有使用“皇帝”的尊称,而是以“陛下”相称,既保留了最后一丝表面的礼节,也彻底划清了界限。随即,他接过内侍递上的御笔,在投降书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并加盖了帝国欧洲战区总司令的印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一刻,标志着延续数百年、曾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争雄、深刻影响欧洲格局的奥匈帝国,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
受降仪式结束后,帝国军队开始有序进入维也纳市区,接管城防、重要机构和仓库。整个过程出乎意料地平静,维也纳市民大多麻木地躲在家中,透过窗户缝隙,观望着这支纪律严明、装备精良的东方军队开进他们的城市。偶尔有零星的、试图趁火打劫的暴徒,也被帝国军巡逻队迅速而冷酷地镇压。
柏凌峰并未在美泉宫久留。他立即召集了赵守诚、何雄等高级将领,以及迅速从君士坦丁堡赶来的文职官员和情报人员,召开紧急会议。
“奥匈已降,南欧大局已定。”柏凌峰站在巨大的欧洲地图前,语气沉稳,“但战争还未结束。我们的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目标,是柏林!”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德意志帝国的版图上。
“然而,在我们挥师北上,直捣黄龙之前,必须确保侧翼和后方的绝对安全,并最大限度地孤立德国。”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西欧的战火,该重新点燃了,而且要烧得更旺!”
几乎在维也纳投降的消息传开的同时,在南法地中海沿岸的土伦港,一场筹备已久的大规模反攻,终于拉开了序幕。
曾经被德国及其仆从国压制在比利牛斯山一线的英、法、西、葡联军,在得到了帝国印度洋舰队地中海特遣队的全力支援后,早已积蓄了足够的力量。
十一月十日凌晨,土伦港外海,战舰云集。以帝国“宣武”号航母、“广德”号战列舰为核心,辅以英国地中海舰队残部及法国、西班牙部分舰只组成的联合舰队,对着土伦港周边德军残留的岸防工事,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毁灭性炮击和航空轰炸。
炮火延伸后,由法国殖民地部队(主要由北非和西非士兵组成)组成的登陆第一波,在帝国海军陆战队一个加强团的配合下,乘坐数百艘登陆艇,冲向海滩。德军在土伦外围地区的防御,因大量兵力被抽调到北部应对帝国可能从意大利方向的进攻以及东线的压力,本就十分空虚,在这突如其来的海陆空立体打击下,迅速崩溃。
登陆行动异常顺利。至当日下午,联军已成功建立了稳固的滩头阵地,并开始向内陆快速推进。
“为了法兰西!前进!”法军指挥官,在帝国舰炮的轰鸣声中,激动地向部队下达了命令。被压抑了太久的复仇情绪,在法国士兵心中燃烧。他们跟在帝国提供的少量“启元-3型”战车(主要为展示联盟协作及测试性能)后面,向着北方的马赛、阿维尼翁方向迅猛突击。
与此同时,早已在比利牛斯山各隘口准备就绪的西班牙和葡萄牙军队,也如同开闸洪水般,从西面猛扑法德边境的德军防线。这条被称为“比利牛斯壁垒”的防线,曾经让联军寸步难行,此刻却因德军兵力捉襟见肘、士气低落而变得千疮百孔。
德军统帅部完全没料到,在帝国大军压境于东线和南线的情况下,西线这支一直被他们视为“二流”的联军,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攻击力。更让他们措手不及的是,帝国西洋舰队地中海特遣队在支援土伦登陆后,并未停歇,而是继续沿法国海岸西进,以舰炮火力支援联军沿海岸线的推进,并成功逼退了试图干扰的意大利残存海军舰艇(意大利投降后,部分舰只被德军扣押或由顽固分子控制)。
西线德军的崩溃,比预想的还要快。土伦登陆成功一周后,马赛光复。十天后,联军兵不血刃进入里昂。曾经沦陷的法国南部大片领土,在联军的快速推进下,迅速被收复。消息传回巴黎,抵抗组织和地下军纷纷发动起义,袭击德军后勤单位和零散部队,使得德军在法国腹地的处境雪上加霜。
至二月底,一面巨大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国旗,终于在巴黎埃菲尔铁塔顶端重新升起——尽管城市在德军撤退前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但主体得以保存。英、法、西、葡联军主力,在几乎没有遭遇德军主力顽强阻击的情况下,便已推进至法国东北部,兵锋直指莱茵河。
柏林,德军最高统帅部,此刻已是一片末日般的混乱。
东线,中华帝国第一、第二集团军的压力与日俱增;南线,奥匈帝国崩溃,帝国大军随时可能北上;西线,联军已突破至莱茵河,直接威胁德国本土西部。
威廉二世皇帝在无忧宫内暴跳如雷,斥责将军们的无能,但即便是最顽固的容克军官,此刻也明白,德意志帝国已经陷入了真正的、毫无希望的四面楚歌之中。战争的主动权,已彻底易手。曾经不可一世的德意志,如今就像一头被群狮围困的受伤野牛,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在美泉宫,柏凌峰接到了西欧联军快速推进、兵临莱茵河的捷报。他脸上并未露出过多喜悦,只是淡淡地对参谋长说道:“给凌岳大哥发电,南欧已清,西欧门户已开。东线,是时候发动最后的总攻了。告诉段祺瑞、马啸川、吴佩孚,休整结束,目标——柏林!”
战争的最终乐章,已然奏响。帝国的赤龙旗,在维也纳的美泉宫上空猎猎作响,它的影子,正朝着柏林的方向,无限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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