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孙!”
“奶奶!”听到熟悉的声音,林渡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
“乖乖,长高了好多!”奶奶快步走到林渡面前,不住地抚摸着他的脸,怎么也看不够。
“奶奶,你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看来最近精神很不错哦?”
“那当然,”老太太很是骄傲,“我每天和社区里的几个老太太打太极、练剑,越活越年轻咧!你呢?乖孙,在榆城一切还好?”
“都好都好,一切都好,”林渡想着余舟还站在自己身边,正想着怎么介绍给奶奶才合适。
余舟倒没想那么多,很自然地往前走了一步,走到了奶奶的视线中,“奶奶好,我是余舟,是林渡的室友。”
林渡点点头,应和道:“奶奶,这就是我在电话里跟你提过那位的室友,余舟。今天也是他开车载我过来帮忙接你回家。”
“哦哦哦,你就是小余!”奶奶立马露出一副很熟悉的样子,“我们孙孙常跟我夸你呢,说你呀,特别照顾他。哎哟,小伙子长得真俊,个子真高,一表人才,奶奶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哪有,林渡平常也经常照顾我的生活,”余舟客套了几句,“奶奶,舟车劳顿,我们上车聊?先把行李送回家休息一会儿吧。”
他顺手接过了老人的行李先一步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诶诶诶,好,回家,回家。小余,真是麻烦你啦!”老太太乐呵呵地揽着林渡跟在余舟后面。
“奶奶,这次来榆城,我要带你多去几个地方转转。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看的,想逛的,一定要告诉我啊!”林渡牵着奶奶的手,表情很是高兴。
这是奶奶第一次来榆城,他想给奶奶留下这个城市最好的印象,这样奶奶就会相信,他在这里生活得很好。
“好好好,你来安排,你来安排,奶奶都听我们幺孙的!”奶奶那双粗糙的手也始终没有拿开过。
窗外的高楼飞驰而过,奶奶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街道,感叹道:“榆城确实大啊,赶得上我们那几十个村了!”
说完,她转向林渡,“幺孙,这里这么大,你有没有去那些大医院......”
林渡紧握了一下奶奶的手,打断了她想说的话,“奶奶,您还没吃早饭,回家我给你们下面条吃好吗?”
奶奶抬头看了驾驶座的余舟一眼,也意识到有些话可能还是不太方便,只能勉强笑着说“好”。
一回到家,林渡就系上围裙走进厨房开始忙活。
余舟在外面招呼奶奶。
“奶奶,让您见笑了,按道理说,我比林渡年长些,应该我照顾他的,结果,哈哈他比我能干得多。”
奶奶摆了摆手,看着林渡的背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林渡这孩子,从小就争气。特别独立,特别要强。当初他一意孤行,要独自来榆城闯荡,我想跟着他来,帮帮他,照顾他,他也不愿意。其实就是怕我一个老人折腾......他是个特别好的孩子,从小到大,从没让我操过心,一直是我的骄傲。”
“小余,我知道,你一定帮了他很多,这个帮不一定是生活上的,也许是别的地方。否则啊,我们林渡不会每个电话都提起你的......我这个老婆子,真的特别感激你对他的照顾。”
余舟连忙起身,“奶奶您可千万别这么客气,林渡,他是个很好的人,您看我,生活邋里邋遢的,还多亏了林渡,不计回报地关照我。我和他既然是室友嘛,理应这样互相帮助,您也不用再客气,再谢谢我了,成吗?”
“好好好,小余,奶奶看得出来,你也是个特别好的孩子。你对我们林渡的好,他记得,我这个老婆子也记得,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就凭今天和你的这几句话,以后啊,你和林渡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的乖乖孙儿。”
余舟哭笑不得,但是他也不想拂了老人家的心意,只好应下。
但是从内心的真实想法来说,余舟其实很羡慕林渡有个这么疼爱他的奶奶。
他自己的家庭里,没有人对他展现过这样的亲昵与关爱。
“面条好啦!余哥,来帮忙端一下!”林渡的吆喝声从厨房传来,终止了余舟与奶奶地对话。
“好,放着我来吧。”余舟起身去帮忙,奶奶看着这小伙的背影笑得合不拢嘴。
这孩子,真靠谱!
有这样一个孩子能够照应一下,林渡一个人待在榆城,她这个老婆子住在老家也能安心。
一碗葱油面加一个香油煎的荷包蛋,这就是三人的早饭,并不奢华,却很温馨。
早饭后,林渡提出带奶奶去栖畔湿地公园转转,那里有野生的丹顶鹤和天鹅,风景极美。
他在地铁里听广播宣传过。
余舟今天请了一天假,专职做他们的司机。
两个帅气小伙陪着奶奶玩,一左一右给奶奶哄得合不拢嘴。
冬天的栖畔湿地,雾凇沆砀,宛如仙境。
芦苇荡里时不时地迎来休憩的孤鸟,灵动而敏锐地捕捉着这个世界的细微。
一些结伴的丹顶鹤在未完全结冰的浅滩边觅食,修长的脖颈一抬一低,美丽优雅。
“美!真美!”奶奶站在湖边发出感叹,看着眼前如画一般的美景,心情大好。
是的,这是她在山村里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美景。
“奶奶,那边有人在唱歌,咱们也去听听?”
“去!”老太太一下也来了精神。
余舟则跟在他们后面。
唱歌的是一些大爷大妈,他们自己带来了一台卡拉ok机器,周边围坐一团的应该都是一些年龄相仿的唱歌爱好者。
“奶奶,您也过去唱一首?”
林渡知道奶奶唱功了得——她年轻时可是村里唯一的音乐老师。
“唉,我这个乡下来的老婆子瞎凑什么热闹?丢人,不去不去!”奶奶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余舟见状也凑上来劝说,“奶奶也爱唱歌?我也想听听呢,奶奶,要不上去唱一首?”
林渡立马接上,“奶奶唱歌可好听了,年轻时还拿过我们十几个村联办的歌唱比赛冠军呢。”
“去吧奶奶!”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配合打得极好,连推带拉,将奶奶送进了人群中间。
管理卡拉ok机的大爷也很上道,马上把麦克风递到了奶奶手里。
奶奶不好意思地用手挡了挡脸,“我就是个业余的老太太,献丑了献丑了!”
林渡立马带头鼓起掌来,周围的人也被他感染,纷纷鼓掌给这个穿着朴素的老太太一些鼓励。
奶奶清了清嗓子,清唱了几句:“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maozedond,他为人民谋幸福......”
几句唱完,围观的群众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奶奶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角,朝着大家浅浅地鞠了一躬,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
她小时候是个爱唱歌的姑娘,长大后有幸做了村小的音乐老师,但是也没什么机会在公共场合表演。
今天,她的两个好乖孙帮她创造了一个小小的舞台。
她好幸运,好幸福。
这一天过得十分充实,余舟开着车领着他们逛逛看看、尝尝美食,眨眼已经天黑。
回到家,林渡招呼着奶奶洗完澡睡下后,自己也拿好了洗漱的衣服。
想到余舟陪他们奔波了一天,明天还要上班,他有些歉疚,想喊他先去洗澡,好早点休息。
余舟正蹲在家门口抽烟。
屋里空间太小,他没有让人闻二手烟的毛病。
其实他的烟瘾不算大,就是这段时间,种种意外打得他猝不及防,才抽得狠了点。
“余哥?”林渡寻了出来,“要不你先去洗澡?你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不用,你赶紧洗洗睡吧,”余舟涂了个烟圈,“你这几天要陪着奶奶,也累,快去吧。”
外面实在太冷,林渡的体格没办法和余舟相提并论,他跺了跺冰凉的脚,没再推辞,“那你也赶紧进来啊,别在外面待太久,要感冒的。”
“嗯,快去洗吧。”
等余舟收拾好自己回房间时,才发现自己习惯躺的那块地方此时已经被另一张熟睡的面孔占据。
对了,奶奶过来住的这段时间,林渡要来跟他挤同一张床的。
他差点把这事忘了。
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和段予大学时候也常挤一张床打游戏看电影啥的。
俩男的,也没什么所谓。
余舟绕到床的另一边躺下。
熟睡中的林渡感受到了身边的动静,不安分地蛄蛹了一下。
这张床不大,余舟估计就比大学宿舍的上下铺稍微宽一点点。
而他一个长手长脚的大个子,平常一个人睡这张床还行,再加上一个林渡,就显得有点拥挤了。
大概是太久没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了,余舟翻来覆去半天也没找到一个舒服的入睡姿势。
林渡倒是在旁边睡得挺香。
余舟再一次翻身,背对着林渡那张熟睡的脸。
突然,小腿被一股冰凉的温度刺了个机灵。
“我艹......”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林渡没醒。
他把自己冰凉的一双脚贴在了余舟滚烫的小腿上。
没办法,余舟体热,谁能抗拒这样的温暖呢?
在同一张被窝下,他就是个稳定的发热包。
余舟翻过身来愤愤地看着林渡的脸。
得,这家伙显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自己室友的不爽情绪。
他睡得很惬意、很舒服,连原先那不太安稳的眉头,现在也舒展开了。
余舟只能往后撤了一些,林渡却像块甩不掉的橡皮糖一样黏了过来。
余舟看了眼自己的位置,很无奈。
他已经退无可退。
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将就着睡呗。
余舟只能忍受着下边传过来的、源源不断的凉意,努力催眠着自己。
晨光从窗帘缝隙中漏进来时,余舟也睁开了眼睛。
一双手不安分地搭在他的腰间。
......
离他的某个部位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更可怕的是……
余舟认命地闭了闭眼睛,该死的生理反应!!!
在林渡没醒之前,他干脆地掀开被子去冲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