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极其厌恶医院，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太经常来的缘故，如非必要，他完全不想踏入一步。
而且多待一秒都会觉得浑身不适，这一踏出医院的大门顿时觉得心情舒畅、天地宽广。
就连天上飘的白云都有了几分悠哉的味道。
江祁在街上随意地散着步，手机“嗡”了一声，他拿起一看，是之前少年的父母打来的尾款到账了，竟还多出了20%。
看来卖惨还是挺有用的。
江祁美滋滋地点点头。
嗯，好用，下次还用！
他欢快无视了一直在嗡嗡作响的手机，等电话自动挂断，反手给老大夫发了条“自己已经走了，不用担心”的短信后，迅速的拉黑屏蔽一条龙。
他老人家叨叨起来，那可是比老奶奶的裹脚布还厉害，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等所有东西都弄完，江祁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他砸吧砸吧嘴，决定得吃顿大餐好好犒劳一下辛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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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刚踏入这家餐厅，就被大堂外这密麻的长龙队伍所震惊到。
好家伙，这么多人吗？
他抬起手机解锁，看了一眼时间，哦，到饭点了也难怪。
江祁看都没看长龙的末尾在哪里，径直地走向前台服务员的跟前，露出温柔良善的笑容，“您好，我是预定的。”
服务员小姐姐也充满职业素养，说话温柔又好听，迅速的低头帮江祁查起了信息。
江祁不由的感慨自己好运，在来之前刚好在网上看到了这家餐厅的广告，便火速抢下了最后一个预定位。
从外面的排队盛况来看，这次应该不虚此行。
就在江祁站在这里等待的时候，一位牵着小孩的中年大妈挤了过来，一脸殷勤的和江祁搭话：“小伙子，你是一个人吗？”
江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本不想搭理，但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浅浅的勾起唇角。
黑发绿眸的青年，笑起来温和又无害，“是啊，我一个人，您有什么事吗？”
中年大妈说：“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您说。”江祁继续笑着。
“你是预定的对吧？咱们换一下吧，我小孙子一直嗷着饿，我怕孩子饿坏了。”中年大妈说着，扯了扯身边孩子。
小男孩眼巴巴地看着江祁，口齿不清道：“谢谢哥哥。”
江祁看看中年大妈，又怜悯的看了看她旁边的小男孩，“这样啊，真可怜……”
中年大妈张了张嘴，刚想乘胜追击。
没想到江祁眼都不眨，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还是那副温和无害的笑容，却强硬地吐出几个字，“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中年大妈闻言，立刻变了脸，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哎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啊？”
大妈的嚷嚷声不小，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排队的人们刚好无聊，瞅见有热闹可看，顿时一双双大眼睛迅速射了过来。
被那么多人的目光看着，中年大妈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态度更是强硬了，胸脯恨不得顶上天，下巴抬到后脑勺。
觉得江祁肯定不能怎么她。
就连江祁身旁的服务员都连忙抬头查看情况，对着江祁眨了眨眼，似乎是在问是否需要帮助。
江祁对着她笑了笑，示意自己不需要帮忙后，转头继续与中年妇女对峙。
“尊老爱幼？”江祁脸上的笑容敛起，面无表情地看着中年妇女，“请问我和你认识吗？和你熟吗？那我为什么要去尊你的老、爱你的幼？”
中年妇女嘴角一抽，她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种话，而且这种无法辩驳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
江祁微微一笑，没想到吧，这叫用魔法打败魔法。
中年妇女气急败坏道：“现在的世道，都被你们这群小年轻带坏了，怎么能这么冷漠！想当年以前大家就算是不认识也都是互帮互助的……”
中年妇女这番话，引起了排队人群中那些年纪颇大的回忆，他们议论纷纷——
“唉，以前哪有这样的……”
“就是，现在的世道都坏了！”
“大家都不容易，其实也就是搭把手的事。”
“……”
江祁有些好笑，双手环抱于胸前，“以前是以前，你怎么不说那个时代的交通不发达，名声就是一切呢？一个地方的人大多数往上数几代都是亲戚，表亲之间那可不就是互帮互助搭把手的事。”
“现在交通发达了，那可不就是冷漠了，又不是亲朋好友的，大家也都不需要名声了，愿意帮助别人是情份，不愿帮助是本分，纯陌生人谁搭理你啊，别啥事都怪年轻人，这是时代、社会正常的发展。”
江祁的话音一落，餐厅大堂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那几个年龄大的更是面上一片羞红，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一茬，仔细想想，事实确实如此。
静了几秒后，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音。
现在喜欢在外面吃饭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排队的人群中也都是年轻人居多，大家现在看向江祁的目光都是敬佩、崇敬的。
“天啊，我都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
“没错，他不说我还一直懵着呢，总是听家里老人说那个时代的事，我还真以为是我们变冷漠了……”
“可别pua自己了，你想想那个年代有啥娱乐活动？无聊了就喜欢去别人家串门玩，那感情自然不就是越来越好了吗！”
“……”
这些讨论声络绎不绝，纷纷涌入中年妇女的耳朵里，她咬咬牙，悄悄用力拧了一下身边的小孩。
小孩吃痛，当即躺倒在地“哇哇”大哭了起来，中年妇女也一脸的无赖样，看起来是准备撒泼打滚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江祁身旁的服务员眼见这种情况，当即摁住耳麦呼叫保安支援。
保安来的很快，刚准备去搀扶小孩就被中年妇女喝止了，“停下！别动我孙子，你们没轻没重地伤到他怎么办！”
保安们一听，也不敢妄动了。
一旁的服务员小姐试图去安抚中年妇女的情绪，哪知这时的中年妇女连脸都不要了，就是和江祁杠上了，张嘴就是：“我要那个小年轻来给我哄孙子，要不是他气我，我孙子能被吓哭吗？”
服务员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啊，一时间手足无措的。
江祁嗤笑一声，不紧不慢道：“你敢让我哄吗？”
说着他拿出一张显示他命不久矣的病历单，在中年妇女的面前晃了晃。
中年妇女是不知道上面的专业术语啥意思，但看得懂“腺体退化”和“预计生存时间”的字样。
瞬间脸色大变，色厉内荏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找了张纸骗人的，你是病历上这个人吗你！”
江祁轻松的怂怂肩，“没事，信不信由你，不过你和你孙子的样子让我印象非常深刻，你最好祈祷我别哪天不开心想去找你聊聊天吧。”
中年妇女“唰”的一下脸都白了，顿时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强硬的拉起还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的孙子，转身就走，像是被什么人追着一样。
远远地还能听见一些“哭哭哭，就知道哭！”、“不是饿就是哭，你还会什么！”之类的训斥声传来。
大堂内欢呼一片，还有一些人高呼：“兄弟牛皮！”
江祁只是温和纯良地笑了笑。
服务员小姐姐带着江祁走入餐厅的内部，将他引入一个颇有私密性地卡座位置上。
本来服务员小姐姐的职责只是把客人带到位置上，可经过刚才那一遭，不免对江祁产生了一抹同情。
江祁看出了服务员小姐姐的踌躇，笑眯眯地问道：“怎么啦？”
小姐姐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个病例……”
“是真的哦。”江祁若无其事的笑道。
服务员小姐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江祁眨了眨他那漂亮的绿眸，温柔的解释道：“没事啦，不必介怀，这是以前的病例，现在已经好转很多了。”
服务员小姐姐骤然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负责点单的人员也过来了，小姐姐顺势提出了告辞。
江祁笑眯眯地挥了挥手，“辛苦啦，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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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刚点完了单，他知道这家餐厅消费不低，但也没想到这么低不低。
一道普普通通的炒时蔬就要三位数，真的超恐怖！
虽然他的钱包并不丰腴，可说好要犒劳自己的，那必然得点招牌菜！
就算是这一顿饭的价值，是少年那单白干，那也得吃！
江祁的人生信条就是——及时行乐！
悠扬的小调慢慢响起，江祁这才发现，这家店里竟然还有着BGM。
低分贝的爵士乐，并不会盖住人们说话交谈的声音，反而恰到好处地遮盖住了**，并不会让邻桌的客人听到。
江祁的心情很好，好听的歌和即将端上桌的美味，都让他非常愉悦开心。
这时，一个女声突破了爵士乐地小调，传入江祁的耳朵里——
“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江祁循声望去，是他相邻的隔壁桌，那个女人都恼怒的拍桌站起了。
姣好的面容上充斥着愤怒。
然后不知道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女人拎着包，愤然离席，向着江祁的方向走来。
江祁眨了眨眼，哦，他想起来了，餐厅的进出口刚好在他的背后。
在女人路过江祁的时候，他不自觉地耸了耸鼻子。
……？
什么味道？
不好闻也不难闻，就是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不知为何，江祁感觉莫名的有点喜欢，有种上瘾的冲动……
就在此时，江祁穆然回想起，曾经上过的生理课——
“适配的信息素，通常表现为对对方的信息素一见钟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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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适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