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斯抬眸望去，恰好与门口那道清瘦的身影撞个正着。
18岁的Sora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他比他的双胞胎妹妹高了近二十公分，袖口挽至小臂，眉眼间没有半分被突然传唤的慌乱，反倒十分平静。
毕竟，他都【看见】了。
卢弗雷乌斯见他进来，指了指肯尼斯对面的空位：“坐。阿奇博尔德家主有话要跟你说。”
Sora依言落座，目光掠过肯尼斯时微微颔首，动作礼貌却又随性。
正如第一次见面时给他的感受。
再次看到Sora，肯尼斯忽然觉得，这场意外的联姻，或许会比所有墨守陈规的合作，比他原本预想的，都更有趣。
肯尼斯看着他，说道：“我来了。我会为你准备与身份匹配的婚约仪式，不会让你和尤利菲斯家的颜面有半分折损。”
Sora耸耸肩，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谢谢，我没有意见，一切遵从阁下的意愿。”
“Sora。”这时，索拉小声地叫了他一声。
Sora转头朝她弯了弯眼，笑意浅淡却足够温和。他随手端过妹妹面前那碟她最爱的杏仁小饼干，捏起一块咬下，含糊道：“我的谢礼。”
那副自然熟稔的模样，让索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再作声。
“婚约仪式暂且不谈。”卢弗雷乌斯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兄妹间的小动作，“我更想确定的是，圣杯战争的风声已经传到时钟塔，阿奇博尔德家，是否会参与？”
他本想问“若你投身战场，索拉的安全与两族合作该如何保障”，可话到舌尖又顿住。
现在与肯尼斯联姻的是黑发Sora，而不是作为工具培养的红发索拉，或许该担忧的，是他未来在战场上的对手。
说起这个，肯尼斯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倨傲：“圣杯是接近根源的捷径，我不会错过。月灵髓液的防御体系已调试完毕，足以护住后方所有部署。”
原来还想说些什么“保护索拉小姐”这样的话，但一想到联姻对象变成了Sora，肯尼斯的手腕又开始痛了，他觉得保护好自己就足够了，至于被对方保护——
希望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卢弗雷乌斯点了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烫金文件，推到肯尼斯面前，那是两族合作的初步协议，末尾已签好他的名字。
“三天后，让你的管家来对接婚约细节。”
肯尼斯拿起文件，目光扫过协议上的条款，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窗外的雨丝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文件上，将两个家族的纹章映照得格外清晰。
“合作愉快，尤利菲斯阁下。”
“合作愉快，阿奇博尔德家主。”
两只戴着魔术戒指的手在文件上方交握，指节相触时没有多余的热情，只有属于顶尖魔术师的冷静与默契。
正事一了，卢弗雷乌斯看了眼在场各怀心思的年轻人，没再多言，起身带着管家先行离开。
索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Sora一个轻描淡写的挥手动作打断，只能不甘心地跺了跺脚，转身走出会客厅。
厚重的木门缓缓合上，将外界的声响彻底隔绝。房间里只剩下肯尼斯与Sora两人。
Sora怡然地坐回天鹅绒座椅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拎起桌上那杯还温热的红茶。杯沿轻触唇角时，他忽然抬眼看向肯尼斯，笑意漫过眉梢：“说真的，我很高兴。阿奇博尔德家主，果然是位守信之人。”
肯尼斯微微挺直脊背，目光自上而下落在Sora身上。他抬手理了理马甲上的褶皱，语气带着一贯的傲慢：“不论过程如何，那场比试我输了。这是你应得的。”
……
时间拨回半个月前的时钟塔。
青铜烧瓶里的月灵髓液又一次在魔力灌注时泛起紊乱的银纹，肯尼斯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明明只差最后一丝魔力校准就能突破瓶颈，这层无形的壁垒却偏要与他作对。糟糕的情绪像积雨云般压在心头，恰在此时，办公室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清瘦的身影不请自来。
肯尼斯甚至没抬眼，只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斥——他以为是哪个不知规矩的学生闯了进来：“谁让你擅自进来的？”此刻的他还未认出，眼前这穿白衬衫的青年，便是君主·尤利菲斯那极少在时钟塔露面，甚至被谈及的小儿子Sora。
Sora眉梢微挑，将到了嘴边的客套话咽了回去，回身冲门口欲上前阻拦的仆人摆摆手。仆人迟疑着退出门外后，他才转回头，目光落在肯尼斯紧绷的侧脸上，语气轻淡却带着锋芒：“作为手下败将，至少该懂点礼貌。”
“手下败将？”肯尼斯先是下意识回头扫视身后，以为他身后还有其他人。当意识到Sora是在说自己时，他被这荒诞的挑衅气笑了：“你说我是手下败将？”
矿石科君主的威严在怒意中铺展开，办公室里的魔力都随他的情绪泛起波动。
回应他的不是辩解，而是一道迅捷的寒光。
Sora几乎在肯尼斯起身的瞬间动了手，腰间软剑被他反手抽出时不曾带起半分声响。
剑身在日光下划开一道银弧，速度快得超越了魔术反应的极限。肯尼斯刚想调动魔术回路凝聚魔力，右手手腕就传来一阵精准的钝痛，软剑的剑尖恰好点在他腕间最脆弱的魔术节点上。
肯尼斯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眼底的怒意一下子被惊悸取代。那不是粗暴的魔力冲击，而是精准到可怕的节点狙击。来人仅凭剑尖一点，就干扰了他的魔术回路，这份对魔术的掌控力，远比时钟塔任何一位同阶魔术师都要恐怖。
紊乱的魔力在体内翻涌，像乱线般缠住他的动作，别说调动魔术反击，他连后退半步的力气都被生生抽走，只能僵在原地。
然后，Sora的动作没有半分停顿，下一刻，他欺身而上，冰凉的剑刃瞬间贴在了肯尼斯的颈侧。
颈间的寒意与体内紊乱的魔力形成鲜明对比。肯尼斯能清晰感受到剑刃的重量，那力道收放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割破皮肤，又带着不容反抗的压迫感。
Sora站在他身前半步，呼吸都未乱半分，只是微微倾身，目光与他平齐，弯起眉眼，笑道：“现在，能礼貌一点了吗，阿奇博尔德家主？”
一见面就给了肯主任一个下马威的Sora[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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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强扭的瓜甜不甜？（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