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阿青的这声称呼听得罗木木心里酥酥的,同时也有了遇见故人的错觉之感,微微皱起眉头,她不知道阿青说的这个‘帮’到底蕴藏着什么意思?但是透过阿青好看的眼睛,她却看出了认真的态度,咽动喉咙,她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帮我什么啊?我们认识吗?”她轻声问道,看着阿青的眼中只剩温柔。
不料,阿青却在罗木木反问出这番话语的刹那之间,板下了脸,其脸色难堪至极,将罗木木吓得心头颤了又颤,她冷冷道:“你当真不认识我?”她说,嘴角上翘了一下,“很好,那你休息吧。”说完,她什么也不交代,拿着手头的灯笼便转身离去了。
罗木木就这样被阿青莫名其妙地留在了原地,眨动眼睛,罗木木觉得这个阿青还真是奇怪,既而,就在她欲要陷入猜疑之时,突然有人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她身体一怔,顺势想起了那个将她一剑砍死的黑衣人,‘不会吧,这么倒霉。’她想着,微微斜了一下眼睛,猜测..阿青肯定还没有走远,于是灵光一现,张开口嘴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大叫起来。
果然,有用..
那人在罗木木大声的叫喊下,嗖的一下将手从她的右肩上撤回,罗木木有所察觉,眼前一亮,拔腿就跑。
倒霉的,这院子实在太黑,纵使罗木木怎么跑,最终都还是兜兜转转回到了这个院子,不过这一跑,一回,倒是让她看清了站在院子中央,吓得自己窜来窜去的人,“你是..”她单手叉腰,微俯着身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眯起眼睛看清来人是个姑娘后,她双腿一软,席地而坐,道:“你这大半夜的,不知道人下人会吓死人啊。”说着,她抹去脖颈处的大片汗渍,连续做起深呼吸来。
那姑娘憨憨一笑,端着放有毛毯的托盘,便款步走到了罗木木的身前,罗木木一手在脸前呼扇着,一手支撑着大腿,仰起头,一脸疲惫地看向傻里傻气,貌似只有十六有余的小姑娘,小姑娘道:“这是阿青让我给你送过来的。”她把托盘朝着罗木木递了一下。
罗木木实在看不清楚托盘里到底放了什么?不过看在小姑娘还算客气的份上,她也就不计前嫌,摇摇晃晃站起身道:“谢谢啊,”她说,伸手接过托盘,猛地想起阿青方才那云里雾里的言语,她忍不住问道:“对了,我曾经是不是也来过这里啊?”她对视上了小姑娘的眼睛。
小姑娘不语,只是一味地将视线在罗木木的脸上游走了一通,接着脸上便浮现出了对其的怜悯。
然而,来这里的这些日子里,罗木木从来都没有见过有谁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他们不是害怕,就是躲避,嫌弃。
小姑娘的反应不禁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于是她当即抬手捂住脸上的刀疤,勉强一笑,道:“好了,我知道它把你吓到了,你..”
“一定很疼吧?”小姑娘忽然道。
罗木木一愣,突然从小姑娘的眼中看出了些许别的意思来,与此同时,不禁猜想..这小姑娘难不成曾与罗沐有过交际?
奈何,罗沐竟一点儿这里的记忆也没有,这让她还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毕竟,问多了,小姑娘肯定反感,这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位正常人,她可不想上来就把人得罪了。
故而,她笑了一下,道:“这是旧伤,一点儿也不疼,话说,你是这里的丫鬟吧?你叫什么名字啊?”她有意问道,想从小姑娘的名字里获得一些信息。
不料,小姑娘却摇了摇头道:“阿青说了,你只在我们这里住一晚,能遇见就是缘分,但是名字..我就不告诉你了,”说着,她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泪光,既而带着浓浓的鼻腔,继续,“毕竟,也只是一面之缘罢了。”说完,她抹去眼角的泪渍,绕过罗木木就走了。
罗木木一愣,只觉得这里的人好奇怪。
不过,比起这些事情,她还是更在意案子的问题,“那客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会儿是刀伤,一会儿又是被毒死的,几次了这都..死法怎么次次都不一样,难不成,”她嘟哝着,在想已被自己改变的现实,她心头一颤,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赶紧捂住嘴,小声道:“是蝴蝶效应,莫非,这么几遭下来,我已经成功改变了所谓故事的走向,那这样一来,黑衣人,还有莫须有的罪行,也就..哈哈,跟我没有关系了。”说着,她咧开嘴就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一阵冷风嗖嗖吹过,她打了个寒颤,端紧托盘,不由想起自己在衙署所经历的事情,以及在想阿青和小姑娘奇怪的举动,她眼前一亮,立刻意识到..难不成,这一切又是圈套?想来,她急忙朝着四周环顾了一圈,然后又抬头朝着错叠的房顶看去..只见除了有一只被月光笼罩的猫咪在挠痒痒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肯定不可能这么简单。”她一脸疑神疑鬼地嘟哝着,收回视线,转身便朝着漆黑一片的房间走了去。
一夜里,罗木木都没能入眠。
清晨的日光借着门窗的缝隙洒落进这凌乱不堪,布满灰尘的房间,罗木木顶着红肿的双眼呆滞地望着布满蜘蛛网的房梁,身下硬邦邦的地面硌得她后背发麻,此时在听屋外被风吹的吱呀作响的动静,她心里的恐惧瞬间蔓延开来,扭脸看去..她这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原来就是一间早已废弃的库房,房间的四周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家具,各种样式的烛台上也都已经被蜘蛛网占领,其环境,恶劣不堪,这要放在现代,她根本不会驻足半步。
不过,这里与那漆黑,阴臭,潮湿的牢房相比,确实好上许多。
现在,她就躺在那些家具堆里,环顾下来,她有了一种掉入深渊的错觉,缕缕日光照射在家具的边缘,她所能看见的地方其实也就头顶的这一片房梁。
四周一摞摞垒起的圆桌和椅子将她包围在其中,昨夜进来,她都是全凭摸索,幸好古代的月光明亮,要不然,她就又要死一回了,现在想想,她只能说上一句,“太好了,又活了一天。”心想着,她突然发现自己内心的恐惧竟在日光的照耀下彻底散去,打一声哈欠,困意也在这一刻席卷而来,于是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可是,还没睡多久,屋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她吓得一激灵,但她的眼睛也只睁了一下,就又闭上了。可能是阳光太过温暖的缘故,她现在已然忘记了自己深处何处?身上的毛毯温暖的包裹着她,她蜷缩成一团,沉沉睡去。
严律站在门前,一脸惊讶地看着被各种家具所填满的房间,然后在低头看一眼已被一层层灰尘彻底覆盖住往日颜色的木地板,他实在难以相信,罗木木会在这里过夜?于是他带着心中的疑问,又抬头看了一眼挂满房梁的蜘蛛网,清清嗓子,急忙将手在脸前呼扇了两下,扭脸看向止步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小声道:“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地方?”
小姑娘惶恐,“大人,奴婢怎么会记错地方?这院子就这么大小,昨夜还是奴婢亲自将毛毯递给她的,奴婢怎么可能记错。”说着,她被严律盯得很是不自在,当即低下了头。
严律见小姑娘长相老实,平日里也都乖巧,懂事,想必,也定不会说胡话,“那我就进去看看。”他借此缓解尴尬,回过头,用手掩住口鼻,跨过门槛儿,心怀抗拒地走进了房间。
小姑娘被这些尘土呛得干咳了几声,便转身走下台阶,站在了坐落在墙角的盆景前。
房间里,罗木木依旧不自知地酣睡着,闷闷地呼噜声渐渐传进了严律的耳中,严律止步在那一摞摞圆桌前,循着声音...蹲下身,勾着脑袋,将视线穿过桌底..不清不楚地看向被毛毯包裹起来的一团什么东西?紧紧皱起眉头,他卸下腰间长刀,握住刀柄,朝着那团东西捅了两下。
然而,罗木木在现代的时候,老妈就有用痒痒挠戳她脚心的习惯,所以现在被严律这一戳,她的思绪也瞬间回到了现代,动一动身子,她迷迷糊糊地闷哼了两声,道:“我在睡会儿,就一小会儿,别动我..别..动我。”说着,她砸吧了两下嘴,就又睡了过去。
听着罗木木如此‘要求’,严律吓得一怔,迅速收回长刀,站起身便朝着这包围着她的家具环视了一圈,惊道:“咦?她是怎么进去的?”他单手叉腰,忘记嫌弃。
“你就不会动一下脑子。”
突然,苏墨的声音从他的一旁传了过来,他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给苏墨行了一礼道:“大人,小的愚笨。”
“你先出去,把门带上。”苏墨低沉道。
严律一愣,最后再看一眼这摞满的家具,应了声“是”,然后便绕过苏墨出去了。
关门声响起,苏墨上步走到桌子的另一侧,将多余的家具移开,穿过缝隙,走到了罗木木的脑袋旁,此时罗木木依旧睡得很沉,低头看去,她是压根没有睁眼的意思,脸上的刀疤比起晚上也更加明显起来,泛黑凸起的伤痕,谁看一眼都会嫌弃,苏墨也不例外。
“这张脸真是..够丑的。”他喃喃着,轻轻踢了一下罗木木的胳膊。
罗木木‘哎呀’了一声,慵懒道:“妈,我再睡会儿,本来昨天就熬了大夜,如果不睡够,会猝死的,再睡会儿,睡会儿啊..睡..”她说,翻了个身。
见状,苏墨并没有罢休的意思,二话不说,又朝着她的后背上轻轻踢了两下,道:“昨夜,你将那人的尸体藏哪儿去了?”
“....”罗木木呼呼大睡,就是不搭理苏墨半下。
苏墨见罗木木没反应,无奈蹲下身,唤了声:“醒醒。”然后便伸手扶住她的胳膊,用力摇晃了两下她道:“罗沐,我给你机会,你却不珍惜,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将你送入大牢了。”说着,他又晃了两下她。
这几下过去,罗木木的脑子里瞬间浮现出这些天的所有记忆,亦是如此,她在感受一下与老妈叫醒模式不同的力道,她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紧接着,恐惧,悲伤等情绪一并涌上心头,微微回过头..她再次撞上了苏墨那双不尽人意,只留冷漠的眼睛,声音嘶哑道:“大人,是你啊。”说完,她在他的强烈压制下,根本动弹不得。
苏墨冷冷道:“那尸体你藏哪儿去了?”
“什么尸体?”罗木木脑子混沌了。
苏墨眯起眼睛,一把抓住罗木木的胳膊,就如拎起一只死老鼠那般,直接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因动静太大,罗木木一不小心撞向身后的家具,家具一摞摞倒下,库房之中尘土飞扬,她站稳脚跟,一边听着身后乱作一团的动静,一边一脸惶恐地望着紧紧怒视着自己的苏墨,待杂声过去后,她低声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她在尘土的‘侵略’下,猛烈地咳嗽起来。
紧接着,严律和小姑娘焦急的问话声,一并从屋门外传了进来。
“大人,您没事吧?”他们异口同声道。
晚安,已改[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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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