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您为何……”方墨疑惑的话没说完，就见李牧抬手，他立刻闭嘴。
等进了屋内，李牧交代他，“着人盯住老二那边，他有任何行动都即刻来报。”
“是。”
“还有，隔壁的院子，”李牧烦躁的扯了扯衣襟，“安插几个眼线进去。”
“是。”方墨点点头，见李牧没了吩咐，立刻下去办事。
原地，李牧阴沉地坐着，眸光看向窗檐之外，隔壁那间院子曾经父亲答应他，待他成年之后，就合并起来。
如今，居然给了柳耀。
那么他日，这侯府继承人的位置，是不是也会……
“父亲，是你逼我的。”
——
赏月阁。
徐攸岚吃着葡萄，一旁的画扇为她捶腿，对面，姜婉宁捧着话本子读着。
“郡主。”杨嬷嬷进来，附耳在徐攸岚耳畔说着李牧和李钰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徐攸岚淡然地听着，抬头看着姜婉宁停下读话本，随口道：“你继续读。”
姜婉宁点点头，“此时书生见四周漆黑中透出一抹妖异的光，吓得抱头鼠窜，忽见一道白色身影飘然而至，竟是一绝世美人！”
“郡主，大少、二少都在柳耀那边放了人，咱们要不要也放一些？”
“不必，咱们看戏就成。”
“是。”
杨嬷嬷颔首。
徐攸岚继续吃葡萄，却见姜婉宁又停下不读了，“怎么了？”
“母亲，”姜婉宁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觉得这话本写的很没意思，不想读了。”
“哦？”
“这里面书生的爱情故事不是富家千金就是漂亮的女鬼？要么就是修为都不要的狐狸精，很奇怪不是吗？富家千金、漂亮的女鬼，修为高的狐狸精，她们怎么也不可能和书生认识，更遑论在一起了。”
“你意思门不当户不对？”
“嗯……”姜婉宁点点头，又摇了摇，“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些姑娘应该有自己的璀璨人生，怎么能随意被配平给一个没用的书生？”
这些日子她读的话本子里，书生百无一用，倒是那些形形**的主角姑娘们，本来人生各有精彩，却因为这么个男的，一生都毁了。
姜婉宁觉得不对。
徐攸岚淡淡一笑，“话本子而已。”
“可话本子也不能这样……糟践人。”
“你要是不喜欢这些结局，可以自己写。”
“自、自己写？”
徐攸岚颔首，“这些话本在后宅很是流行，你若有不同的想法，可以写，我替你出。”
“我、我可以吗？”
“你刚刚还说她们本该有璀璨的人生，怎么到自己这里就退却了？”
姜婉宁受到鼓舞，“那我试一试。”
*
海棠苑。
李茉来回踱步，外头传来脚步声，锦绣进来福身，“见过姑娘。”
“起来，如何了？”
“刚刚奴婢借机与那位交谈了几句，她说若姑娘有法子将人引去普国寺，接下来便由她办。”
“普国寺？”李茉眯了眯眼，“我记得嫂子从前为了生病的牧哥儿曾一步一叩首去普国寺求平安，那里可谓香火旺盛啊。”
锦绣颔首：“只是姑娘如今被禁足，侯夫人对您也颇有微词，如何引她去普国寺呢？”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李茉思来想去，咬牙说道。
“锦绣，弄些凉水来。”
锦绣震惊，李茉催促，“快去，都这么些日子没出门了，裴郎说不住都忘记了我，我必须尽快出府。”
“是。”
赏月阁。
徐攸岚沐浴之后，回到屋内，杨嬷嬷为她擦拭头发，“郡主，侯爷说今日歇在前院。”
“嗯。”
杨嬷嬷已经没了最初的愤怒，继续道：“海棠苑那边，三姑娘似乎感染了风寒，老奴已经安排府医去瞧了，侯爷那边可要瞒着。”
“不必。”
“是。”
杨嬷嬷擦好了头发，扶着徐攸岚起来，“老奴给您备了安神汤，郡主喝了早些安置。”
徐攸岚端起碗一口喝了那安神汤躺下，杨嬷嬷将两侧的纱幔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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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手轻脚的退出屋内。
屋内烛火无风自动，忽的一刹那，有一道黑影落在徐攸岚床榻边，黑影蹲了一会，确定榻上之人呼吸平稳，才慢慢伸出手，撩开了纱幔。
日思夜想的容颜近在咫尺，他忍不住伸手，下一瞬，那人睁开了凤眼，一把扯下他覆在面上的黑色罩面，眼瞳带着几分捉弄人的揶揄。
“堂堂太子，居然也会干出半夜入女子闺房的事来，若我告到御前，不知道你这太子之位还保不保得住？”
轩辕漠一点不慌张，顺势坐在榻边，微微抬眸看向坐起来的徐攸岚，“怎么知道我会来？”
“李晟与白纤柔的事传出去了吗？”徐攸岚反问他。
轩辕漠点点头，“说他忘恩负义，侯府当年若非娶了你，可就落魄了，这些可够？”
“自然不够。”徐攸岚蹙眉，轩辕漠未免温和，是因为这些年东宫荒废导致的吗？她低声说道，“既传就要传的离谱些，否则李晟不痛不痒，白纤柔说不定还高兴我为她造了势。”
“那你要怎么传。”
“柳耀是李晟和白纤柔通奸而生，那位柳肃被自己的好兄弟戴了绿帽。”
轩辕漠抬眸，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徐攸岚低眸看他，“怎么，在你眼里我这般没用，查不出来李晟在外有了外室和外室子？”
“不是，”轩辕漠眼底浮起心疼，“只是担心你。”
“不必担心，死不了。”徐攸岚语气轻松极了，最痛的时候已经过去，如今老天垂怜让她有重来的机会，她就要改变这一切，“我要毁了永宁侯府。”
“我帮你。”
“不需要。”徐攸岚断然拒绝，“你只帮我传出那些话就好，其他的，我自己来。”
轩辕漠以为她还是生气，失落垂眸，“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别不理他就好。
徐攸岚看出他误会了，解释道：“贵妃和九皇子盯着你，你若出手针对永宁侯府必遭**，陛下就等着合适的机会废了你。”
“我不想你因为我被废。”
轩辕漠眼睛亮了起来，“我不在乎！”
“我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