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音刚落下，院子外就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李牧高声道：“父亲，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姜婉宁妒忌成魔，杀了我刚纳的妾室白氏，不信您看——”
他推开院子的门，却见不久前还失魂落魄浑身是血的姜婉宁恬静的坐着，她对面徐攸岚手执黑棋，正要落下。
她们，在下棋？！
李牧面容一僵，“娘，你怎么在这？”
不等徐攸岚回答，他便冲进了院子不顾下人阻拦推开了房间的门。
白芷不见了。
地上的血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这，白芷人呢？”他转身质问姜婉宁。
姜婉宁紧张的捏着白子，嘴角不自然的抖动着，徐攸岚替她回答，“白姨娘回姜家看望自己的父母兄弟了。”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娘你别被她骗了！这个女人恶毒成性，因为嫉妒白芷成了我的人，就将人杀了！”李牧激动地说道，他指着身后的屋门，“就在这里，我亲眼所见的。”
徐攸岚回头看他，“你说你亲眼所见她杀了白芷？”
“是！”
“那你刚刚去哪了？”
李牧下意识就想回答，去报官，结果眸光扫过阴沉不悦的李晟默默咽了回去，父亲一贯最注重颜面，府中发生这样的事，他不会希望闹到官府，免得外人说道永宁侯府。
“我刚刚是去请大夫，想救人……”
徐攸岚好奇张望，“大夫在哪？”
李牧脸色阴沉，“娘，重点不在这里吧，白芷已经**，**的是姜婉宁！所有人都看到了，不仅是我，现在应该处理掉这个女人才是。”
“你说所有人看到了？”
“是。”
徐攸岚看了杨嬷嬷一眼，杨嬷嬷躬身行礼，随即出去叫来林溪园以及在附近当差的下人。
一排站好之后，她替徐攸岚问话。
“尔等可见到大少爷所说，大少夫人杀了白姨娘的事？”
“……没有。”侯府下人们来之前就收到了警告，比起大少爷，他们更清楚后宅是在谁的手中。
李牧惊愕睁大眼，“你们，你们明明跟我一块冲了进去——娘，你包庇她？是不是！”
“姜婉宁，你特么的说话！！！”他想冲到姜婉宁身边，立刻被画扇等人拦住。
徐攸岚淡淡抬眸，一字一顿：“李牧，白芷今早回姜家了。”
“没有，她今早还和我一起去的赏月阁……父亲，您信我，”李牧看向李晟，满眼恳求，“我真的亲眼见到姜婉宁她……”
“好了，你母亲说了白芷回姜家了，自然就是如此，她怎么会骗你？又什么时候骗过你。”李晟拍拍李牧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
李牧动动唇，连父亲也站在姜婉宁这边，看样子这次的事不了了之了。也罢，白芷的死，娘一定会严厉**息，那他也就不怕会被惜婼知晓他与白芷那几晚，在惜婼那，他就还是干净的。
“父亲说的是，娘对我一向是极好的。”
“嗯，没事就快回去吧，开年就要春闱，抓紧读书，你喜欢的那个姑娘，等过了年，我和你娘择日帮你纳回来。”李晟满脸慈爱的说道。
李牧点点头，转身之际，眸光深沉地掠过姜婉宁。
这次算她走运。
不过在娶惜婼之前，他必然会解决了她！绝对不会让惜婼受一点委屈！
“夫人，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用膳吧？”李晟打发走了李牧，站到了徐攸岚身侧，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上，另一只手去摸她拿棋子的手。
徐攸岚避开他的手，落下一子，笑着对姜婉宁说：“我赢了。”
“母亲赢了。”姜婉宁复述了一遍，她的脸色依然有几分苍白，情绪倒是比之前冷静了许多，至少不再是那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也想起给李晟行礼。
李晟不在意的摆摆手，注意力都在徐攸岚身上，“夫人，咱回？”
徐攸岚起身，路过姜婉宁的时候将她摁回座位之上，“晚膳后来赏月阁一趟。”
“是。”
*
回赏月阁的路上，李晟与徐攸岚都没有说话，等到了赏月阁，院门关上，他开口：“你们都退下吧。”
杨嬷嬷等人看向徐攸岚，见她轻轻抬手，才井然有序的退下。
在外逛了一天，回府又处理李牧的烂摊子，徐攸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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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累的靠坐在美人榻上。
李晟凝着徐攸岚，笑容温润中带着一分压抑许久的森冷，“夫人，听闻今日太子在琳琅阁英雄救美，过后还亲自送夫人回侯府？”
“嗯，是有这事。”徐攸岚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侯爷消息还蛮灵通的。”那时候李牧和宁惜婼事也有不少人知晓，他就装死当不知道。
“满大街都传遍了，我就是不想听到也听了不少。”李晟咬着牙说道，他质问徐攸岚：“不知夫人可愿意为我解惑，你与太子，是何种关系？”
“表哥表妹的关系咯。”徐攸岚找来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悠悠地回答。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李晟满意。
只是不等他再次发起对自己身为人夫的捍卫时，徐攸岚一个反问将他打懵在了原地。
“侯爷呢？与白纤柔是什么关系？”
李晟面色骤然变幻，眼底闪烁着不安的光，“好端端的，提她作甚？”
“啪！”
徐攸岚将手里喝完水的茶盏砸在李晟脚边，碎裂的瓷片如烟花一般飞散，李晟**一步，面容愠怒，“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又发脾气，白纤柔与我哪有什么关系，她是柳肃的妻子……”
他的话没说完，徐攸岚微笑着跟了一句。
“她今日见了我，说她是你的外室。”
李晟的声音瞬间消失了，那张温润俊朗的脸顷刻间涨红发紫，就像是被谁隔空掐住了喉咙，令他短暂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脑子里不停重复着徐攸岚的话音。
“她今日见了我，说她是你的外室……”
白纤柔，偷偷见了徐攸岚？！
还将他们二人的关系捅到了徐攸岚跟前！！！
“夫……夫人。”
“哈哈哈哈哈。”一阵清脆的笑音响起，李晟眨眨眼，看向在美人榻上笑的花枝乱颤的美妇人，脑子炸开了花。
白纤柔一向乖顺，从不想争侯府夫人的位置，说只有他便好了，她怎可能……就算她是演戏的，但这个节骨眼上，徐攸岚关乎着李耀能不能拜师林啸儒，她怎么会犯这样的蠢？！
糟了，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