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21章 贡品入宫沐天恩 宝船列阵开眼界

作者:拓跋龙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一节


    宣旨完毕后,三宝太监面带笑容,对贾母和贾琏作揖恭贺:“恭喜老太夫人,贺喜世子。”


    贾母和贾琏连忙曲身还礼,并马上吩咐安排家宴。


    酒过三巡,三宝太监感叹道:“本朝开国以来,除了魏国公、晋国公、黔国公这几家世袭罔替的勋贵,已近百年未曾在圣旨中称国公袭爵者为世子了,皆是称公子或袭爵者的。圣旨中,荣国公嫡世子掌印,——这八个字,破了上百年先例,皇上的这份圣宠,实在少见。”


    贾母、贾政、贾琏口中连说:“谢主隆恩!”


    郑三宝笑着对贾母说:“贤德贵妃知道奴才今日到荣国府宣旨,专门交代奴才,问好老夫人,请老夫人不必挂念。”


    贾母一听,眼泪就下来了:“我实在是挂念元春丫头啊。”


    王夫人也陪着落泪。


    贾政一看,连忙劝道:“今日接驾天使,怎么哭哭啼啼,有失礼节?”


    贾母拉着三宝太监的手:“全仗公公在圣上面前美言,也全仗圣上恩典!元春丫头在宫中,有劳公公多加照顾了。”


    王夫人也流泪站起来曲身:“感念公公恩德。”


    三宝连忙起身连称:“不敢当。”


    转而郑三宝向贾琏轻声问:“二爷的腰伤,当真无碍了?”


    贾琏连忙躬身,声音带着几分感激:“劳公公惦记,已无大碍。怎当得公公挂念。”


    “怎么不当得?”郑三宝语气诚恳,“咱家在宫里三十年,像二爷这样,既重孝道,又守侠义的,真是头一个。”


    贾琏道:“公公谬赞!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郑三宝笑着,也许是转移话题,目光落在旁边副案上的织锦样料上,“说起来,二爷的织锦当真是精妙。那日咱家把‘神机妙算’红狐狸纹样的锦缎呈给圣上,圣上还特意拿起细看,笑着说‘这纹样既文雅精典,又有孩童憨态,比宫里那些缠枝莲花纹鲜活多了’。”


    贾琏惊喜道:“托公公的洪福!托圣上的恩典。”


    “可不是托福,是咱家二爷有真本事。”郑三宝摇摇头,语气郑重,“圣上已吩咐,过几日会再下一道圣旨,正式将你家织锦列为‘宫用贡品’,往后每月按例供奉,尚衣局会派人来对接。”


    贾家听闻,上下一片欢腾。对贾家来说,这个消息才是真正实实际际的大喜事。


    贾赦告病,本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当荣国公府里的大人卧病而无法处事时,汇报并奏请朝廷,暂由荣国公府里的的嫡子代掌印也是常规之举,一般批个“准”字即可,由礼部办理记录在案就行了,这次却史无前例的在圣旨中,为贾琏加了新的称呼“荣国公嫡世子掌印”,固然是贾琏的好事,毕竟多了个虚衔,但荣国府竟然连元春贵妃的父亲也无晋爵。而贾琏本身就是荣国公长房嫡子“掌印”两字更是含糊其辞,模凌两可,并无明确将来袭的什么爵位。


    而贾家织造成为皇家贡品,意义却大不一样。这可是实打实的大好处。


    贾琏连忙道谢:“臣代织锦坊的工匠们,谢圣上恩典!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辜负圣上恩典,不辜负老祖宗与贾家的期望。”


    郑三宝笑着举杯,“来,咱家特别敬二爷一杯,祝二爷往后事事顺遂,也祝贾家蒸蒸日上。”


    贾琏连忙举杯回应:“谢公公吉言!”


    宴席散时,已是午后,郑三宝起身告辞。


    贾琏送他到府门,郑三宝叮嘱道:“二爷好好养伤,二爷年轻,正值奋发有为之年,有的是为贾家、为朝廷出力的机会。”


    贾琏再次拜谢。


    第二节


    转眼又几日,贾琏的腰伤已彻底痊愈。


    这一日上午,贾琏正在书房看林之孝送来的账本,平儿进来:“二奶奶让小厨房煮了莲子羹,说是补身子的。”


    贾琏接过,看着平儿手里的莲子羹,碗里的莲子炖得软烂,还撒了些桂花,香气扑鼻,笑道:“跟二奶奶说,奶奶有心了。请她安心。”


    平儿笑着道:“二奶奶昨儿还跟我说,等您伤全好了,要去清虚观上香,给您求个平安符,也给织锦坊求个兴旺。”


    贾琏点点头,刚要说话,就见小厮兴儿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个锦袋:“二爷,宫里来的人送了封信,说是郑公公让给您的。”


    贾琏连忙接过锦袋。袋口系着根红绳,打开一看,里面是张折叠整齐的信笺,字迹是郑三宝特有的洒脱大字:


    “二爷亲启:请十五日后赴泉州一聚,共观海舫。三宝手书。”


    贾琏看着信笺,眼里满是惊喜。他早就想再去泉州,一来想看看佛朗士,二来也想了解海贸的情况,如今有郑三宝的邀约,正好顺理成章。他转头交给平儿道:“给二奶奶也看看。说我接了郑公公的亲笔信,十五日后要去泉州。兴儿你也听见了,等下你去账房找林管家,让他备好泉州商号的账册,到时跟我一起去。”


    平儿和兴儿各自应着去了。


    不多时,凤姐就匆匆走来,手里还拿着刚绣好的帕子:“你真要去泉州?腰伤还没全好,路上颠簸怎么办?”


    贾琏笑着拉过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放心,我已让林之孝备了最稳的马车,路上走慢些,不会有事。郑公公邀我去看海舫,我好向他请教织锦外销,这是好事。”


    凤姐知道他说得对,眼睛一转,仍忍不住叮嘱:“那你路上可得小心,让平儿跟你去,也好照顾你。织锦坊的事,我会让二丫头和尤二姐盯着,你放心。”


    “不用。”贾琏道,“平儿留在家里照顾你。荣国公的印信早就交给了你保管,我走之后,府里的大事,你跟老祖宗、太太商量着办。义田那边,让林之孝临走前跟庄头交代好,不用担心。”


    凤姐眼泪下来了:“平儿,你安排多几个小厮,吩咐小厮多带衣物,泉州海边风大,别冻着。”


    平儿应着去了。


    贾琏他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写下给三宝的回信,差人送回。


    接下来的几日,贾琏忙着交接府里的事:跟二丫头、尤二姐交代织锦的品质把控,尤其是供奉宫里的贡品样板,半点都不能马虎;跟林之孝核对泉州商号的账册,确认最近的出货情况;还去荣庆堂跟贾母、王夫人辞行,让她们放心。


    十五日后一早,天刚蒙蒙亮,贾琏就带着林之孝,坐上了前往泉州的马车。


    凤姐泪送到府门,手里拿着个锦袋,里面是件灰鼠皮护膝:“琏儿,路上盖着,别冻着膝盖。”


    贾琏接过锦袋,躬身道:“放心,我会的。府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凤姐低首点头,亲自叮嘱林管家:“到了泉州,记得第一时间派人回府报平安。”


    马车缓缓驶动,贾琏掀开车帘,见凤姐被几个丫鬟扶着,直到身影渐渐变小,还一直站在府门口望着。


    贾琏眼里居然有些发酸。


    渐渐地,车离京城原来越远,贾琏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京城景致,心里逐渐开始灌满期待——三宝的笑容,泉州的海舫、佛朗士的笑脸、还有未知的海贸机会,都在等着他。他又想起现实里等着他的苏晴,嘴角忍不住往上弯:不管红楼的世界多精彩,他知道,总有一个温暖的现实世界在等着他回去;而眼下,他要好好闯一闯这红楼新梦里的海疆,看看这大明朝的海舫,究竟有多壮阔。


    第三节


    第五日下午,马车终于抵达泉州码头。刚靠近港口,就听见海浪拍岸的声音,混着脚夫的吆喝、西洋商人的叽里呱啦声,热闹得让人眼花缭乱。


    林之孝早已提前派人来泉州商号打招呼,商号的掌柜和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身后带着几个伙计,后面还有几匹高头大马,候在码头,见贾琏的马车到了,全部人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见过二爷!郑公公已派人来交代过,说让您到了就去码头的造船坊找他。”


    贾琏点点头,让林之孝先去商号歇息,自己则策马跟着小太监往造船坊去。


    刚走到造船坊门口,就见郑三宝穿着件便服,正站在一艘巨大的海舫旁,手里拿着个图纸,跟几个工匠说着什么。


    三宝一见贾琏来,连忙笑着迎上来,一把拉住他的手:“二爷可算来了!快跟咱家来,让你瞧瞧咱家监造的海舫!”


    贾琏跟着他走上码头的石阶,目光瞬间被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震撼了——只见港湾边,一字排开,列着十几艘建造中的巨大海舫!每一艘都比他见过的最大的商船还要大上三倍!船身是用厚实的硬木打造,泛着深褐色的光泽,船头上雕刻着威武的龙首,龙嘴里衔着宝珠;桅杆高耸入云,最粗的桅杆要三个壮汉才能合抱,上面缠着厚厚的帆缆,帆布是用浸过桐油的粗布缝制,在夕阳下泛着油亮的光;无数工匠人来人往,忙个不停。


    “这……这就是公公监造的大海舫?”贾琏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伸手摸了摸身边一艘海舫的船板,触感坚硬如铁,好像比贾府里最好的紫檀木还要厚实。


    三宝不说话,笑着拉着贾琏的手,走向码头边最高的观景台。


    一上观景台贾琏视线就被胶着在海舫上——近看才知,方才的远观仍显局促:每艘海舫长约四十五丈,宽十丈二尺,船身由三层楠木拼接而成,外层船板厚达三寸,接缝处用麻丝混桐油反复嵌缝,再钉上三寸长的铜铆钉,密密麻麻的铆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给船身缀满了星子;船身两侧开着两列整齐的窗口,下层窗口隐约能瞥见黑色的炮口,上层窗口则探出瞭望用的木梯,十几个工匠正踩着梯子调整瞭望台的帷幔,木梯与船身衔接处还裹着防滑的麻布。


    “这船板用的是云南深山的老楠木,得在澜沧江里泡足三年去性,待木纹收实了,再用桐油浸三遍、晒三遍,才能抗住海水腐蚀。”郑三宝伸手拍了拍船身,掌心击在楠木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敲在陈年铜钟上。


    “你再瞧这船底——咱们给每艘船都装了‘龙骨’,是用整根三丈长的楠木刨成的,从船首通到船尾,就像人的脊梁骨,就算撞上暗礁,只要龙骨不断,船就沉不了。前几日试水,有艘船不小心蹭到浅滩,龙骨只擦破层皮,半点不影响行船。”


    贾琏下意识伸手去摸船板,指尖触到的不是预想中的粗糙,而是被海水与海风打磨出的温润,却仍能清晰摸到木纹的坚韧——这楠木历经三年水浸、三遍桐油,早已变得如铁般坚固。他忽然想起之前在泉州见过的西洋商船,那些船身只用单层松木,薄得像纸,遇着风浪就晃得厉害,哪及眼前这海舫的万分之一厚重?


    “往这边来,带你看橹!”郑三宝拉着他绕到船尾,眼前的景象更让贾琏心惊——二十四支巨橹如巨兽的肋骨般从船尾伸出,每支橹长三丈,橹叶宽八尺,用的是闽北产的坚韧樟木,边缘还包着半寸厚的铜皮防磨;十几个工匠正合力推着一支橹试转,木轴与橹座摩擦发出“嘎吱”的闷响,竟带起阵阵水花,连码头的青石板都似跟着颤了颤,溅起的水珠落在手背上,带着海水的凉意。


    “这二十四橹,要是全摇起来,就算无风,船速也能赶上西洋快船。”郑三宝的声音里满是骄傲,“咱家还在橹座里装了‘油槽’,每隔半个时辰滴些桐油,能省三成力气。上次试水,这‘镇海号’载着五百石货物,四天就从泉州到了马考,比佛朗士的商船快了整整两天。”


    贾琏的目光顺着橹叶往上移,落在船身中层的炮位上。几个工匠正用绞车将一门红衣大炮往窗口送,炮身黝黑,长约一丈五尺,炮口粗得能塞进一个孩童的手臂;炮身下垫着厚厚的硬木架,木架上还装着滚轮,显然是为了调整射击角度,炮架旁还堆着几枚生铁铸的炮弹,每个都有碗口大小,沉甸甸的压得木架微微下沉。


    “这炮能打多远?”他忍不住问,声音竟有些发哑。


    “三里有余!”郑三宝伸手比划,“装的是‘□□’,里头裹着硝石、硫磺,一弹炸开能覆盖半亩之地,要是在海上遇着海盗,一炮就能把他们的船板打穿。这种炮,我前年有次出海时就用过,当时有艘倭寇船靠近,咱们试放了一炮,那船的舷板直接被炸出个大洞,吓得他们掉头就跑,连掉在海里的货物都不敢捡。”


    他顿了顿,又指着炮位旁的木柜,“这里面装的是‘水密舱’,整艘船分了十二间舱,每间舱门都装着铜制的插销,就算船身被打穿一两处,只要把对应的舱门关上,海水就进不来。”


    旁边的工头笑着向贾琏介绍:“这个办法做的船舫最是机巧,去年我们造的一艘船在海上遇着风暴,撞坏了三间舱,靠着水密舱撑到了避风港,连货物都没湿多少。”


    说话间,郑三宝拉着贾琏登上另一艘接近完工的大海舫。


    甲板宽敞得能容纳上百人操练,铺着防滑的栗木板,每隔五步就有一个系船的铁环,环上还刻着“永乐”的细字;甲板两侧立着三尺高的木质护栏,护栏上缠着粗麻绳,供船员行走时抓握,绳结打得是水师传下来的“双套结”,紧实得扯都扯不动;往船舱走的台阶是用整块青石雕的,两侧刻着缠枝莲纹,虽在船上,却仍透着几分雅致,台阶边缘还磨得圆润,怕船员走得急了磕碰。


    下层船舱里,十几个工匠正围绕着一张巨大的海图,在旁边各自忙碌。


    只见这海图用桑皮纸绘制,上面用红、黑两色标注着航线——红线是已开通的通商路线,从泉州到马考,再到果阿、满剌加,每个港口名称旁都注着水深“三丈五尺”“五丈二尺”,还有暗礁的位置;黑线是待开辟的新航线,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竺”“大食”,旁边还画着简单的船锚、灯塔记号,方便船员辨认。


    “你看,将来咱们的织锦要是用这船运,从泉州到马考只要四天,卸了货直接转西洋商船去里斯本,比走陆路快十倍,还不用怕山贼、水匪。”


    郑三宝伸手点在马考的位置,指尖划过海图上的红线,“之前佛朗士跟你说,他的船要走七天,咱们这海舫载得更多、走得更快,往后他要货,咱们三天就能备好,五天就能送到。”


    贾琏俯身看着海图,指尖拂过“泉州”到“马考”的红线,忽然想起佛朗士说的“西洋商船多靠风势”——眼前这些海舫,却凭着二十四橹、坚固龙骨、十二间水密舱,既能借风,也能逆风行船,既能载货,也能御敌,这才是大国该有的海疆气度。他想起织锦坊里,二丫头蹲在织机旁修综框时,总说“织锦要经纬紧实才耐用”,眼前这海舫,不就是一艘“海上的锦缎”?龙骨是经,船板是纬,橹与炮是锦上添花的纹样,每一处都透着工匠的心血。


    “再带你去看货舱。”郑三宝拉着他往底层走,刚下台阶,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货舱的地板、舱壁全是用樟木铺的,既能防潮,又能防蛀。“这货舱分了十二间,每间都装了‘通风窗’,窗上糊着浸过桐油的纸,既能透风,又能挡雨。你们的织锦要是放在这里,就算走三个月,也不会发霉。”


    他推开一间货舱的门,阳光从通风窗照进来,落在木料上,竟比在岸上更显鲜亮,樟木的香气混着丝绸的柔滑。


    贾琏伸手摸了摸木料,又摸了摸货舱的樟木板,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他想起尤二姐画“神机妙算”纹样时,总说“颜色要匀,针脚要细”,如今这海舫的货舱,不也是这般细致?樟木防潮、通风窗透气,连样料堆放都留着三寸空隙,怕压坏了锦面——这大明的工匠,不管是织锦还是造船,都透着股“把事做透”的韧劲。


    贾琏想起之前在泉州见过的西洋商船,那些船虽快,却远没有这般壮阔,更没有这么多武器。


    “公公,这些海舫是用来通商的,还是用来护航的?”贾琏忍不住问。


    “两者都有。”郑三宝笑着道。


    “咱家既要用这些海舫护送咱们的商船,跟西洋、南洋通商,也要用它们打击海盗,保护咱们的海疆。你看,那艘最大的‘镇海号’,就是旗舰,将来咱家要坐着它,去跟那些西洋商人通商时,也要让他们知道,咱们天朝海舫的威势。”


    贾琏忽然明白,为什么大明朝能在海上立足——这些海舫,既是通商的利器,也是守护海疆的屏障。


    他忽然想起佛朗士说的“抢海时代”,心里生出几分豪气——大明朝的海贸,不是靠抢,而是靠这样的海舫、这样的实力,堂堂正正地跟各国通商,这才是大国的气度。


    “来,二爷,跟咱家上那船瞧瞧。”郑三宝拉着他的手,走上另一艘海舫。


    几十丈长的甲板上面铺着防滑的木板,每隔几步就有一个系船的铁环;船舱分为三层,底层装货物,中层住人,上层是指挥室,里面都摆着巨大的海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通商路线,密密麻麻的航线像一张巨大的网,连接着东西方。


    “来,你看这张,”郑三宝指着上面的航线,“咱们的织锦,要是用这些海舫运,比走陆路快三倍,还安全。”


    贾琏心里一动——这正是他想的!若是能借着朝廷的海舫,织锦的外销就能更顺畅,盈利也能更多。


    他连忙道:“公公说得是!若是能这样,咱们的织锦定能卖得更远。”


    “可不是嘛!”郑三宝笑着道,然后偷偷在贾琏耳边说:“圣上正在考虑,看看是不是把你家的织锦纳入朝廷的通商清单,用海舫统一运输,这样既能保证品质,也能让织锦走得更远。”


    贾琏大喜过望,连忙躬身:“若能如此,是织锦坊的福气,也是贾家的福气!臣定当尽心,不辜负圣上和公公的期望。”


    走进监造官署的三宝太监内室,小太监早摆上一小桌酒席,然后躬身退出。


    贾琏和三宝畅饮几杯,相视一下,开怀大笑。


    贾琏诚恳的对三宝说:“公公,我今儿个,算是真正的开了眼界了。我才彻底明白,为什么说上次你跟我说,那十万两银子自有它的用途。造海舫,原来这可是皇上的大事。虽然我中华物产丰富无所不有,皇上富有四海,自然不缺那点造船的银子,但造海舫,连通四海、协和万邦,功在千秋,这是不朽的盛事,对我们贾家的织造生意那也是利在当代,我今儿个回去,再安排十万两银子,明日叫林之孝送来,共襄盛举。区区微力,不成敬意,万望公公不要推辞。”


    三宝亲自斟酒:“来!唐诗有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二人再次相视大笑。


    接近傍晚时,郑三宝才叫人护送贾琏离开。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