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街的晨光刚漫过落地窗，程述白团队的晨会就透着股不同寻常的紧绷。
楚瑶缩在会议桌最末位，指尖攥着笔杆，目光却忍不住飘向主位的程述白。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间那块低调的机械表——正是十年前她在财经杂志封面见过的款式。那时候她还在念大学，对着杂志偷偷剪了他的照片，夹在专业课本里，如今再看，心跳还是会漏半拍，只是多了层“清醒的酸涩”。
“寰宇文创昨天收盘涨了32%，你们谁能解释下？”程述白的声音打破沉默，指节叩了叩投影幕布上的K线图，线条陡峭得像座悬崖，“他们主营电竞周边，前三个季度都在亏损，怎么突然就爆了？”
副总监张弛推了推眼镜，语气不确定：“会不会是有重组消息？我昨天问了圈内人，没听到风声啊。”
“也可能是资金炒作，”另一个分析师附和，“现在小市值公司都容易被游资盯上，说不定就是短期套利。”
会议室里的讨论嗡嗡响起，楚瑶却抿着唇没说话。寰宇文创是“云月CP”关联最深的公司，Z神和Moon的签名周边、定制手办全是这家公司代工，上周总决赛那波“神抱”热搜爆了后，她亲眼看着粉丝把预售的周边抢空，订单量翻了十倍——这哪里是游资炒作，分明是“情感经济”的实打实发力。
只是这话，她没敢说。毕竟在程述白眼里，“嗑CP”就是不务正业，上周她回怼他的论坛帖子，至今还没找到机会解释，万一现在再提，指不定又要被他批“不专业”。
“楚瑶，你怎么看？”
突然被点到名，楚瑶猛地抬头，撞进程述白的视线里。他的目光比平时柔和些，没有了开会时的锐利，倒像是真的在等她的答案。
周围同事的视线也聚了过来，有好奇，也有几分“看小透明出糗”的意味——在这个团队里，她向来是“只做数据不说话”的角色，连汇报工作都要提前演练三遍，没人指望她能说出什么亮眼的观点。
楚瑶深吸口气，捏了捏手心的汗：“我觉得……不是游资。寰宇文创的核心增长点，应该是绑定了电竞圈的‘云月CP’，上周总决赛后，这对CP的粉丝消费力爆发，周边销量带动了营收预期，所以股价才会涨。”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就传来几声低笑。张弛皱着眉：“楚瑶，我们是做金融分析的，不是搞娱乐八卦。‘CP粉丝消费力’这种没量化的数据，怎么能当投资依据？”
“就是啊，”有人跟着附和，“程经理一直强调‘数据为王’，你这说法也太主观了。”
楚瑶脸颊发烫，手指蜷了蜷，正想拿出手机里存的粉丝消费数据反驳，却听到程述白的声音再次响起：“具体说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楚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程述白居然没直接否定她？还让她“具体说说”？
程述白靠在椅背上，指尖交叉放在桌前，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说的‘云月CP’，粉丝消费力有数据支撑吗？他们的热度能持续多久？对寰宇文创的业绩贡献，有没有测算过？”
一连串问题抛过来，全是专业角度的追问，没有半分嘲讽。楚瑶心里的紧张突然散了大半，她打开平板，调出提前整理好的表格——那是她每天跟踪“云月CP”的粉丝活跃度、周边销量、话题热度做的台账，本来是为了操盘CP股用的，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这是近一周的数据，”楚瑶把平板递到程述白面前，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她赶紧收回手，语速加快，“‘云月CP’的超话粉丝从50万涨到230万，话题阅读量破10亿，寰宇文创的周边预售量是之前的12倍，其中定制款占比78%，客单价提高了45%。我测算过，如果热度能维持一个月，他们下季度的营收至少能增长60%，完全覆盖之前的亏损。”
程述白低头看着平板，手指滑动屏幕，眼神专注。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楚瑶偷偷打量着，突然想起上周在她家楼下，他皱眉问“你上班摸鱼搞这个”时的样子，现在的他，好像多了点“愿意倾听”的耐心。
“这些数据来源哪里？”程述白抬头问。
“一部分是寰宇文创的预售公示，另一部分是……粉丝社群和电商平台的监测数据。”楚瑶没敢说自己是靠“瑶台一梦”的粉丝人脉拿到的内部数据，只含糊带过。
程述白没追问，只是把平板还给她，语气平淡：“把这份数据整理成报告，下午下班前给我。”
说完，他转向其他人：“张弛，你去核实寰宇文创的产能是否能跟上订单；李然，查一下‘云月CP’的后续活动规划。散会。”
会议室里的人陆续离开，楚瑶还坐在原位，手里攥着平板，心脏砰砰直跳。程述白不仅没否定她的观点，还让她做报告？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开始认可“情感经济”的逻辑了？
“楚瑶。”
程述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瑶赶紧站起来，转身时差点撞到椅子：“程经理，还有事吗？”
他站在落地窗前，晨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手里拿着一杯咖啡，递过来：“刚看你手在抖，紧张？”
楚瑶接过咖啡，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脸又红了：“有、有点……谢谢程经理。”
“不用谢。”程述白看着她，眼神里有几分她读不懂的复杂，“之前在论坛上，你说我‘不懂用户需求’，现在看来，是我之前太主观了。”
楚瑶愣住了。她以为程述白早就忘了论坛上的互怼，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来，还变相道歉？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赶紧解释，“我只是觉得，情感也是一种需求，能转化成消费力，不该被完全忽视。”
“嗯。”程述白点头，目光落在楼下的车水马龙上，“金融圈太看重‘理性’，有时候反而会忽略‘人心’——你这一点，比我们都看得清楚。”
楚瑶攥着咖啡杯，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这是她进公司三年，第一次得到程述白的肯定，比当初“云月CP”涨停时还开心。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苏晚晴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笑容温柔：“述白，我做了点早餐，给你送过来。”
她的目光扫过楚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却很快又恢复了温和：“楚小姐也在啊，要不要一起吃点？”
楚瑶赶紧摇头：“不用了苏小姐，我还有工作，先回去了。”说完，她拿着平板，匆匆走出了办公室，路过苏晚晴身边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上次程述白办公室里的味道一样——原来，他办公室里的香水味，是她留下的。
回到工位，楚瑶打开电脑，却半天没心思整理报告。苏晚晴的出现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刚刚升起的喜悦。她想起上周看到的那张模糊照片，还有财经号的通稿，心里隐隐不安——苏晚晴到底想做什么？
“瑶瑶，发什么呆呢？”林筱筱的消息弹了出来，附带一张截图，“快看！有人在‘云月CP’超话发黑帖，说Z神和Moon私下不和，还放了张P的聊天记录，现在粉丝都慌了，CP股开始跌了！”
楚瑶心里一紧，赶紧打开“嗑学资本”APP，果然，“云月CP”的股价已经从涨停板跌到了 5%，评论区全是恐慌的粉丝：“真的假的？我刚加仓啊！”“不会是真的BE吧？我哭死！”
她立刻切换到“瑶台一梦”的账号，发了条置顶微博：“大家先冷静，聊天记录有P图痕迹，我已经联系电竞圈的朋友核实，很快会出结果。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心态，不要恐慌抛售——相信‘云月’，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刚发完，林筱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瑶瑶，我查到了，黑帖是个新号发的，背后有水军在推，IP地址指向一家公关公司，和苏晚晴的工作室有合作！”
楚瑶握着手机的手一紧：“苏晚晴？”
“对！”林筱筱的声音很肯定，“我之前跑娱乐线的时候，跟过这家公关公司的料，他们专门帮人搞‘黑红’或者‘踩对手’的操作，苏晚晴去年回国办画展，就是找他们做的公关。这次肯定是她搞的鬼！”
楚瑶深吸口气，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云月CP”的粉丝画像和活跃度数据：“筱筱，你能不能帮我找几个超话里的大粉，让她们组织粉丝发‘云月’的正面互动剪辑，带#云月双向奔赴#的话题，把黑帖的热度压下去。我这边整理数据，证明黑帖是假的，顺便联系Z神的工作室，让他们出个澄清声明。”
“没问题！交给我！”林筱筱挂了电话，楚瑶立刻打开文档，把P图的疑点、水军的痕迹、还有“云月”之前的互动证据整理成图文，配上清晰的数据图表，发在了微博和“嗑学资本”的社区里。
不到半小时，#云月双向奔赴#的话题就冲上了热搜，Z神的工作室也发了声明：“网传聊天记录为伪造，Z神与Moon关系融洽，感谢大家关注。”
CP股的股价开始回升，从 5%涨到 12%，评论区的恐慌情绪也平复了：“就知道是假的！瑶总威武！”“还好没抛售，吓死我了！”“苏晚晴是谁？怎么总有人想搞我们‘云月’？”
楚瑶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刚想喝口咖啡，却发现程述白站在她的工位旁，手里拿着她早上递给他的平板。
“程经理？”她赶紧站起来。
程述白看着她的电脑屏幕，上面还停留在“嗑学资本”的社区页面，“瑶台一梦”的账号还没退出。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又转向楚瑶：“刚刚‘云月CP’的股价波动，是你在背后操盘？”
楚瑶心里一慌，以为他要批评她“上班摸鱼”，赶紧解释：“不是操盘，是澄清谣言——有人发黑帖造谣，我怕粉丝恐慌，影响关联公司的股价，所以才……”
“做得好。”
程述白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从发现问题，到联系资源，再到引导舆论，整个过程不到一小时，效率很高。而且你用数据和证据说话，比单纯的控评更有说服力——这才是‘情感经济’的正确玩法，不是吗？”
楚瑶愣住了，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不像平时那样高冷。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好看得让她心跳加速。
“谢谢程经理认可。”她小声说，脸颊又开始发烫。
程述白把平板递给她，上面是她早上整理的数据报告，他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地方：“这里的营收测算，可以加入粉丝复购率的变量；还有周边的成本结构，需要再核实一下。修改完给我，我们可以把这份报告提交给秦BOSS，说不定能成为公司新的投资方向。”
“真的吗？”楚瑶眼睛一亮。如果能得到秦BOSS的认可，那“情感经济”就能在公司里立足，她也不用再偷偷摸摸地操盘CP股了。
“嗯。”程述白点头，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对她说，“中午一起吃饭？我想听听你对其他CP股的看法。”
楚瑶的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出胸腔。程述白主动约她吃饭？还要听她讲CP股？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仅认可她的能力，还想进一步了解她的世界？
她用力点头：“好！”
程述白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转身走回了办公室。
楚瑶坐在工位上，手里攥着平板，指尖还残留着他递平板时的温度。她打开“嗑学资本”APP，看着“云月CP”稳步上涨的股价，又想起程述白刚刚的笑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她的“爱情股”，也不是没有涨停的可能？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附了一张截图——是苏晚晴和公关公司的聊天记录，上面写着：“继续盯着‘云月CP’，下次找个更狠的理由，一定要让楚瑶的CP股爆仓。”
楚瑶握着手机的手一紧，眼神冷了下来。苏晚晴，你想跟我斗，那我就奉陪到底——不仅要守护好“云月CP”，还要让你知道，“情感”不是你操控的工具，更不是你伤害别人的武器。
她打开文档，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不仅修改了程述白圈出的地方，还加了一段“CP股风险防控”的内容——她要做好万全准备，迎接苏晚晴的下一次攻击。
而办公室里，程述白看着平板上楚瑶整理的数据，又想起她刚刚紧张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云月CP”的超话。看着里面粉丝发的互动剪辑和同人图，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原来，“嗑CP”的世界，比他想象中更温暖，也更有力量。
他拿出手机，给苏晚晴发了条消息：“以后不用给我送早餐了，谢谢。”
发完，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看着楚瑶的报告，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或许，他该试着走出“理性”的壁垒，去了解楚瑶眼中的世界，也去了解自己心里，那份越来越清晰的情感。
本章是程述白“理性壁垒”松动的关键！他会第一次主动追问CP股逻辑，楚瑶也借黑粉危机秀了波操盘实力，苏晚晴的挑拨则成了两人关系的“反向催化剂”，小尴尬里藏着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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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晨会惊变：理性男神的反常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