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的走廊比三楼更压抑,墙壁上没有任何窗户,只有天花板上每隔几米挂着的应急灯,散发着忽明忽暗的黄绿色光芒,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又漫长。空气中的消毒水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纸张腐烂气息,顺着鼻腔往肺里钻。
“院长办公室应该在走廊尽头。”老周走在最后,眼睛死死盯着身后的楼梯口,生怕监控怨灵追上来,“上次我偷偷上来过一次,还没靠近门口,就听到里面有翻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里面……但我没敢进去。”
秦羡握着发烫的紫色徽章走在最前,徽章的淡紫色光芒在黄绿色应急灯下显得格外醒目,也让周围潜在的影子傀儡不敢靠近。走到走廊中段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右侧墙壁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院长办公室”,木牌边缘的漆皮已经卷起,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像是凝固的血迹。
办公室的门是厚重的铁门,门上没有把手,只有一个生锈的密码锁,密码锁的数字键上覆盖着一层薄灰,但“1”“9”“9”“8”四个数字的位置,灰层明显比其他键浅,显然经常被触碰。
“1998年……和楼下照片上的年份一样。”罗京情盯着密码锁,“难道密码就是1998?”
戴帽子的男生上前试了试,手指按在数字键上,发出“咔哒”的轻响。当他按完“1-9-9-8”后,密码锁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发出一阵刺耳的“嘀嘀”声,像是警报。
“不对!”秦羡立刻拉住他的手往后退,“别碰了,可能有陷阱!”
话音刚落,铁门上方突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原本熄灭的监控摄像头缓缓转了过来,镜头对准众人,红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像是在打量猎物。秋葵吓得往秦羡身后躲,怀里的布娃娃被攥得变形,布娃娃的眼睛刚好对着监控镜头,竟像是在和摄像头对视。
“是监控怨灵的眼睛!”老周声音发颤,“它在通过摄像头盯着我们!”
秦羡举起紫色徽章,徽章的光芒照向监控摄像头,摄像头立刻发出“滋啦”的电流声,红色指示灯瞬间熄灭,镜头也歪向一边,像是被徽章的光芒灼伤。众人松了口气,却没注意到,铁门下方的缝隙里,正缓缓渗出黑色的液体,液体在地面上汇聚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倒映出的,不是众人的身影,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是照片上的院长林正明。
“你们在找档案07号?”水洼里的人影突然开口,声音冰冷又沙哑,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我把它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了……就在办公室里的保险柜里。”
秦羡盯着水洼里的人影,握紧了拳头:“你是林正明?无名在哪里?”
“无名?”林正明的人影笑了起来,水洼里的波纹扭曲了他的脸,显得格外诡异,“他是我最好的‘实验品’啊。十年前,他试图破坏我的研究,我就把他的意识封进了档案07号里——你们找到档案,也救不了他,反而会把自己的意识也封进去,成为新的‘档案’。”
秋葵听到“实验品”三个字,突然浑身发抖,怀里的布娃娃掉在地上,布娃娃的衣服被黑色液体浸湿,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张小纸条。戴帽子的男生捡起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院长叔叔在给病人打针,打完针的人会变成影子,不会说话,只会跟着人走……”
“这是……”罗京情凑过去看纸条,脸色瞬间苍白,“难道那些影子傀儡,都是被林正明实验过的病人?”
秦羡没说话,目光落在铁门上的密码锁上。林正明说密码不是1998,那会是什么?他突然想起楼下照片上的细节——照片里林正明的白大褂口袋上,别着一个胸牌,胸牌上隐约能看到一串数字。他立刻掏出手机,调出之前在三楼拍的照片(刚才关手电筒前,他下意识拍了一张照片),放大后,胸牌上的数字清晰地显示出来:“0709”。
“0709!试试这个!”秦羡立刻对戴帽子的男生说。
男生迅速按动密码锁,“0-7-0-9”按下的瞬间,密码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铁门缓缓向内打开。门后的房间里一片狼藉,办公桌上堆满了泛黄的文件,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片,最里面的墙角处,放着一个黑色的保险柜,保险柜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圆形的凹槽,大小刚好能放进秦羡手里的紫色徽章。
众人刚走进办公室,身后的铁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天花板上的应急灯全部熄灭,只有保险柜的凹槽里,发出微弱的蓝光。秦羡走到保险柜前,犹豫了一下——林正明的话还在耳边,打开保险柜,可能会触发更危险的陷阱,但不打开,就找不到无名的下落。
“别犹豫了!”罗京情走到他身边,手里的手电筒对准保险柜,“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秦羡深吸一口气,将紫色徽章放进保险柜的凹槽里。徽章刚放进去,凹槽就发出耀眼的蓝光,保险柜的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个泛黄的档案袋,档案袋上用红笔写着“07”,正是他们要找的病人档案07号。
秦羡伸手去拿档案袋,手指刚碰到档案袋,整个办公室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墙壁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缝,黑色的液体从裂缝里涌出,汇聚成无数个影子傀儡,朝着众人扑过来。保险柜上方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林正明的脸,他的眼睛是红色的,和监控怨灵的眼睛一模一样。
“你们还是打开了档案!”林正明的声音带着疯狂,“现在,你们都要成为我的‘档案’!”
秦羡立刻拿起档案袋,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张纸。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生,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他手里握着一枚和秦羡一模一样的紫色徽章,照片背面写着“无名”。而那张纸上,写着一行扭曲的字:“林正明的意识附在监控怨灵身上,摧毁监控怨灵,才能彻底消灭他——徽章是钥匙,也是武器。”
“原来如此!”秦羡握紧徽章,转身对众人喊道,“集中光线照向墙壁上的林正明!徽章能吸收光线,转化成攻击的力量!”
罗京情、戴帽子的男生和老周立刻打开手机手电筒,三束光线同时照向墙壁上的林正明。秦羡将紫色徽章举到光线中间,徽章瞬间吸收了所有光线,发出刺眼的紫光,朝着林正明的脸射过去。
“不——!”林正明发出一声惨叫,墙壁上的脸开始扭曲、消散,周围的影子傀儡也像是失去了力量,倒在地上化作黑色的液体,渐渐蒸发。
办公室的摇晃停止了,应急灯重新亮起。秦羡拿起照片,盯着照片上的无名,心里一阵发烫——他终于找到了关于无名的线索。老周走到他身边,看着地上蒸发的黑色液体,松了口气:“监控怨灵被消灭了,我们……活下来了?”
罗京情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应该是活下来了。不过,这个副本还没结束吧?我们找到的档案,只是线索,不是终点。”
秦羡收起照片和档案袋,握紧徽章:“对,这只是开始。无名还在等着我们,我们得继续找下去。”
就在这时,戴帽子的男生突然指着办公室的窗户(刚才进来时明明没有窗户),惊讶地说:“你们看,那里有一扇窗户!窗户外面……好像有另一个副本的入口!”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本空白的墙壁上,果然出现了一扇窗户,窗户外面是一片迷雾,迷雾中隐约能看到一栋医院的轮廓——正是罗京情之前提到的“迷雾医院”副本。
秦羡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迷雾,心里清楚,新的冒险已经在等着他们。而无名的下落,或许就藏在那片迷雾之后。他回头看了看众人,坚定地说:“走吧,我们去迷雾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