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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把钢板摆在三大爷面前,铺好蜡纸,递上铁笔,又把《化学》课本放在一旁。
“三大爷,麻烦您帮我抄这本书,从这页开始,字写小点、紧凑工整些,真是辛苦您了。”
三大爷点头:“好说。”
他没有急着动笔,而是先拿起书仔细看了看。
秦淮茹与韩春明对视一眼,没有打扰。
说来也怪,三大爷一拿起书,整个人气质都变了,不再显得抠门小气,反而透出一股儒雅。
感觉差不多了,三大爷放下书,拿起铁笔,缓缓写了起来。
不紧不慢,力道均匀,秦淮茹心中暗赞:三大爷真是有一手。
“好好看着,跟三大爷学学。”她在韩春明耳边低语一句,便转身走出里屋。
来到外屋,她看了看桌上的菜,碗里所剩不多,实在不好拿来招待客人。
走到案板前,她从盆里取出几根黄瓜,切好拌了一碗,算是一道菜。
锅里还剩些鸡蛋炒黄瓜,她勉强盛出一小碗,算是第二个菜。
走到架子前翻找一阵,她寻出一包花生米。
盛出一碗花生米,下锅炒熟装碗,趁热锅又摊了一张鸡蛋饼。
看着桌上摆好的四碗菜,秦淮茹觉得勉强过得去,虽没有肉,但也能端上桌了。
她又从架子上取下一瓶红星二锅头放在桌上——茅台她还有些舍不得。
三大爷还在里屋忙着,她取出四个碗将菜扣好,转身又朝里屋走去。
一进门,就见两人正专心忙活着:韩春明拿着火柴,三大爷捏着蜡纸,正小心地在火上烘烤。
看她有些不解,三大爷主动解释道:“我刻错了一个字,正修呢。”
“这还能修?”
“蜡纸嘛,用火一烤就化,就好改了。”三大爷说得很有把握。
秦淮茹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蜡纸上的蜡遇热就化,只要纸没破就行。她佩服地朝三大爷竖了竖拇指。
烤完蜡纸,三大爷吹了吹,又拿起铁笔继续写。
秦淮茹凑近一看,三大爷写得飞快,一张蜡纸已经完成一大半了。
没过多久,三大爷落下最后一笔,放下铁笔,再次吹了吹蜡纸。
“好了。”
秦淮茹接过去看了看,由衷赞叹:“三大爷,您真有一手。”
“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三大爷谦虚地摆摆手。
秦淮茹从旁边书里取出一张白纸,放进油印机,固定好蜡纸,正要压下去,三大爷连忙拦住:“让我来吧,油印这最后一步挺讲究的,印不好效果就差了。”
听他这么说,秦淮茹利落地把滚筒递过去,站在一旁仔细观看。
三大爷重新铺平蜡纸,轻轻压下纱框。
他拿着滚筒均匀滚了一遍,放下滚筒,信心十足:“行了。”
“真厉害。”
三大爷颇为自得,“淮茹,那个韩……”
“三大爷,我叫韩春明。”韩春明赶紧接话。
“对对,韩春明,咱们出去?”三大爷咽了咽口水,外屋飘来的香味早让他馋了。
秦淮茹看了三大爷一眼,对韩春明说:“春明,外边的菜我也做好了,你陪三大爷去喝一杯。”
她从一旁拿了件蓝色工服递给韩春明:“先披上这个。”
韩春明接过衣服,和三大爷一起走了出去。
见两人离开,秦淮茹连忙掀开油印机。
“啧,印得真清楚。”
三大爷的字,没得说,就一个字——好。写得漂亮,印得也清晰。
那一笔一画,不像是手写的,倒像是印刷出来的。
“真好,实在太好了。”
她拿着印好的白纸和《化学》课本对比,一张A4纸上,三大爷抄了两页内容。
反面还能再印,这样算来,一张A4纸就能印四页书。
“这么看,三十多张纸就能印完一整本书……”
她拿着白纸,望着《数理化自学丛书》,心里犹豫不决。“白纸、油印机、刻蜡纸的人,都齐了,要是错过……”
“不行,还得再试试才保险。”
她往外屋瞥了一眼,三大爷和韩春明正喝酒,没留意里屋。
走到墙角,秦淮茹从空间小超市里取出一厚叠A4纸。
她将一沓纸搁在桌上,从中取出一张铺进油印机,握住滚筒轻轻一推。
掀起纱框,拎起印好的纸页细看,墨色太浅,字迹模糊,远不如三大爷印得清晰。
她将这张纸放到一旁,重新铺上白纸,又从墨盒里舀了两勺油墨,用滚筒匀开,在纱网上稍加力道滚了一遍。
取出纸张一看,字迹倒是清楚了,可整张纸面都泛着乌黑,显然是下手重了。
秦淮茹不禁发愁——这油印的功夫实在难掌握,轻了印不清,重了又晕墨,力道全凭手感。
她再次铺上白纸,深呼一口气,落下纱框,极轻地推了一次滚筒。
这回效果正好。她拿着印好的纸与三大爷那份比对,墨迹深浅相当,力道总算找准了。
摸到窍门后,她便开始飞快地印起来,一张,两张,三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出十分钟,面前已堆起约五十张纸,她却觉得有些反胃——这活儿实在太磨人。
抹去额角的汗,她又继续埋头印了下去。
又过了十多分钟,印好的纸页已积了百来张,她这才停手。
直起身舒展僵硬的腰背,这工序着实繁琐。
将近半个钟头的忙碌让她双臂发酸,满手沾着墨渍,心里却泛起欣喜——这次尝试让她确信,自己的计划是可行的。
她拿起《化学第一册》走到外屋,那二人仍在喝酒。
走到桌边,秦淮茹开口便问:“三大爷,有桩活儿,不知您愿不愿意接?”
三大爷脸上泛着酒晕,抹了把脸抬头:“淮茹,啥事儿?”
“刻蜡纸。我想请您帮忙刻蜡纸,不让您白忙——一张给您三毛钱。”
一旁的韩春明似乎想说什么:“淮茹姐……”
秦淮茹递去一个眼神让他安心。
“三毛?”三大爷一听钱顿时精神了,“成!但蜡纸得你出。对了,你要刻多少张?”
多少张?秦淮茹心里飞快盘算:印一册书要三十张纸,正反都印就得六十张,总共十七册书——六十乘十七,就是一千零二十张……
她心头一跳,竟要这么多!一千多张蜡纸,得刻到什么时候?
可事到如今,断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一千张。”
“哐当——”
“你……你说多少?”三大爷滑坐到地上,酒也醒了大半。
秦淮茹和韩春明慌忙扶他起身。
坐回凳上,三大爷紧盯着她:“淮茹,我没听错吧?你要刻一千张?”
秦淮茹点点头,将《化学第一册》递过去:“您没听错。请您帮我刻成蜡纸,前言不用,从正文开始。这么厚的书,一共十七本。”
三大爷接过那本《数理化自学丛书》,眉头微皱,心里直犯嘀咕。
“这套书我倒是听说过……可淮茹啊,你刻它做什么用?”
“三大爷,您就别多问了,只说一句——这活儿您接不接?”
印书贩卖毕竟不是正道,秦淮茹不敢明说,但她知道三大爷多少能猜到几分,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淮茹姐,这事儿可不小,咱要不要再考虑考虑……”韩春明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劝道。
“嘘——”秦淮茹打断他,目光仍紧盯着三大爷,“三大爷,您给个准话,刻,还是不刻?”
她心里也在打鼓。这事若能做成,赚来的钱怕是能买下一套四合院。
“一千张……一千张啊……”三大爷喃喃重复着。
这个数目让他心惊。一张蜡纸三毛,一千张就是三百块——他一年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我……”三大爷喉结滚动,艰难地开口,“淮茹,不是我不愿接,可这一千张,我得刻到什么时候?就算不下课的日子,一天最多也就十几张,三个月都写不完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印书必须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找别人刻蜡纸,秦淮茹实在放心不下。
但三大爷不同。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他那样精打细算的人,怎么会放着三百块不要,反而去举报她?秦淮茹不信他舍得。
时间上……现在六月末,三个月后是九月末。她记得恢复高考的消息约在十月公布。这么算来,时间刚好。
这套书想卖出价钱,也得等高考消息出来才行。
思前想后,秦淮茹下定了决心。她拿起酒瓶给三大爷满上一杯,又从韩春明面前取过杯子,给自己也倒上。
“三大爷,这样——每张蜡纸我再加五分,三毛五一张。三个月就三个月,我等得起。您就说,刻不刻?”
她端起酒杯,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三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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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三毛五,一千张就是三百五十块——抵得上大半台电视机了。
三大爷咬咬牙,把心一横:“行,我豁出这把老骨头干了!”
他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三大爷爽快!我也敬您一杯,这事就算定下了。”秦淮茹仰头喝尽杯中酒,辣得直抿嘴。
她伸手要去拿酒瓶再添,三大爷连忙拦住:“别倒了,淮茹。你把书和蜡纸给我,我这就回去开工。”
“三大爷,天都黑了,明天再刻也不迟。”秦淮茹心里暗笑。
看来她没找错人。一提到钱,三大爷这劲头,真是没得说。
三大爷手一挥,“我也酒足饭饱,您不用多说了,把东西给我吧。”
“成,三大爷您稍等,我这就去取。”
见三大爷态度坚决,秦淮茹也不再多劝,转身进屋取出了钢板、铁笔和蜡纸。
整本书倒不必一次性带走,三大爷先拿一本去刻就行。外面雨势不小,秦淮茹不放心三大爷独自回去,便拿起东西,撑伞送他。
三大爷没再去看电视,经过许大茂家门口时,头也没回就走了。
把三大爷送到家,秦淮茹又冒着雨跑回来,一来一回,衣服湿了大半。进屋后,她拿起毛巾擦脸,忍不住感叹这雨下得真大。
擦完脸,她走到桌边,见韩春明还在喝酒,便挑眉问道:“怎么还在喝?今天喝得够多了吧?”
过了一会儿,韩春明没反应。
“喂,跟你说话呢?”
韩春明抬头瞥了她一眼,仍闷头喝酒。
咦?这是闹哪出?秦淮茹心里纳闷。
她拉过凳子,挨着韩春明坐下,歪着头直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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