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上初矜矜业业当了二十一年的闲鱼,除了吃睡就是看小说,一个非常专业的宅女,没做过什么重力活。
而眼前却要扛着体重是她二倍的男人,每走两步就要停下来休息,她校园跑一公里的时候都没这么累过。
在此之前她还期待着等会处理伤口的时候能不能揩油一把男主,毕竟是常年习武的人,腹肌肯定很优质。
就这么想着,美好的幻想在她靠近的时候,桑清淮眼睛一闭,昏过去了!
林上初震惊了,左右拍打都叫不醒后这才不得不化为免费劳动力把他抗回茶馆,虽然已经料想到会很重但没想到会这么重!跟抗了一包蛇皮袋的厚棉袄似的!
她接来热水,卷起袖子,咬牙切齿地看着床上的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来吧男人!”
……
处理到最后已经精疲力竭了,林上初强撑着眼皮把被子给男人盖好,自己靠在床边,头一挨床就趴着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的时候却天光大亮了,她本能地往前面摸了摸,摸了个空。
林上初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而桑清淮却不在了。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自己又当牛又做马的居然什么也没留下,害她白忙活了一晚,简直丧尽天良!
下楼吃了个早茶,一出门就被穿着一身黑的人拦住带进了小巷子里。
林上初以为这是抢劫的。
那神秘人很是神秘地说:“老大,恶鲨被发现了,我们需不需要……”
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老大?恶鲨?林上初百思,脑子里开始搜索零星片段,
过了几秒,思索失败。她斟酌着说:“他是怎么被发现的?”
神秘人道:“丝纺是小公主的地盘,恶鲨运气不好,还没潜伏进去就被梁上蹲守的守卫捕获了,按照恶鲨的意愿,他愿意为了您而死。”
“……”林上初扶额,几天下来她第一次叹息,甘愿为她死?
“告诉他……”别做傻事。
系统拉响警报:“宿主,恶毒!”
林上初很是无语,知道了。
她在神秘人疑惑的眼神中,恶狠狠道:“黑犀牛,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我告诉他,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还想舒舒服服的死?那是不可能的,我要亲自剐了他的皮,剜了他的肉为狼!”
黑犀牛吞咽口水,目光游离,不敢再多说半句:“是!”老大不愧是老大,够心狠手辣!
待他走后,林上初这才回忆起这条剧情,其实这算是她那上不了台面的事业线。
干的非法事。
从小就被散养的她早就步入社会,从一开始为了钱单独去小偷小摸,被抓了几次后盯上了那些没家的乞丐,尤其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
跟着前辈学习技巧,几年下来便熟能生巧,可是前辈很快就被抓了,没人敢坐那个位置,她就成了新一任主子。
为了避免步入上一任的后尘,她制定了一条新的赚钱途径——非法敛财。
派人专门去调查附近的居民,了解情况看适不适合讹,从一家一户到整个庄,村。
恶鲨那批人就被分到丝纺庄,本以为是个小庄,没想到是小公主私下经营的。
本来入组前都签了生死契,毕竟干的是非法事,讲究高风险高回报,干好了大家快快乐乐分红,要是被发现了你也不能泄漏消息,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死,死人才不会说话。
林上初其实就是善心,恶鲨家里有个眼瞎的老太太,儿子在恶鲨三岁的时候就死了,孙儿俩相依为命。
好不容易老太太活到了八十多岁,啥也不求了,就等着孙子回来给她送终,这要死了,老太太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林上初叹息,心里升起一丝波澜,她上了大学以后就很少跟家里人打电话,甚至有时候的几句寒暄都是她妈先开口的。
她甩甩脑袋,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该怎么救人。
既然是小公主的人,那有可能会闹到朝政上。
如果闹到皇帝上那就麻烦了,而小公主那入手救人也是很困难。
她需要人脉,能压过小公主的人脉。
系统的声音响起:“哦对了,新功能已经解锁啦,宿主可以随意发挥啦!”
林上初想到了什么,浅浅勾唇,她有人脉。
——
朝上,不少大臣已然入座,桑清淮推开正门,大步往前,余光瞥见右座的二太子。
二太子神闲气定地抿了口茶,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放佛并不知道昨晚的波涛汹涌。
桑清淮对着皇座上的二人作辑:“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了。”
“诶好好好,”老皇帝很是随和,笑口常开,“朕都听说了,清淮能归来便是我玉阕的福,只是今后与北岘不和的事传出去,北岘那边有所提防也不好打了……清淮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入座吧,”
桑清淮应了一声,脚尖一转坐在了二太子旁边。
“皇兄,我敬你一杯。”桑楚仁起身,含笑道。
二太子今年不过才十八,野心就如此大,从小他们就分开在不同的殿里生活,由嬷嬷抚养长大,原以为即使不在一起长大,但血脉相通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要除掉自己的亲哥,桑清淮甚至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有这种想法。
他八岁就开始习武,十二岁就跟着父皇处理政务。二皇子体弱,自然无法跟着父亲,与父亲的关系自然也就淡了一些。
桑清淮不信他有那个胆,除非他背后有人,而能让他肆无忌惮做事的只有……父皇旁边的女人。
他垂眸,胸膛上的绷带绑得牢,似乎缠的不是伤口而是呼吸道,他自认温婉地拒绝道:“本该是该与二弟饮一杯的,只是昨晚回来的时候……受了点小伤,不宜饮酒,还请二弟莫要责怪。”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桑楚仁表情尴尬片刻,状似随意道:“皇兄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与桑楚仁一起出声的还有老皇上,
“哦?清淮昨晚还遇到什么了?”
桑清淮要的就是这句,观察着桑楚仁的神情,犹豫片刻才道:“父皇,儿臣昨夜返程途中遭遇了刺客,本不是什么大事,那刺客狡猾得很,竟说是朝中人派他来刺杀儿臣的。”
老皇帝一听,面色严肃:“那他可有说是谁吗?”
“就在儿臣追问之时,他自尽了。”
桑清淮不动声色的抬起眼尾,把桑楚仁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从即日起,整座皇宫里里外外全部清理一遍,任何反常之人全部关进大牢,朕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想要害绍王!”
提前从朝中出来的桑清淮立马回了绍锦殿,太医早已在门口等着,见他来了毕恭毕敬作辑。
桑清淮摆手,示意不用如此客气,随后才问起伤势。
“殿下伤口恢复得很好,按这个药敷在伤口处,近期多加休息,不要过度疲劳,其他并无大碍。”太医说着写了张单子说明注意事项。
听到并无大碍后桑清淮松了口气,转眼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拉住想要起身的太医,斟酌地说:“咳……你可听说过这世间能听到别人未开口说的话么?”
老太医年岁过高,声音沧老:“听到别人未开口说的话?殿下可是没说错?”
“就是能听见别人心里说的话。”
然后,老太医以一种常人难以做出来的眼神看他,不过对面可是太子,于是硬生生舒展开紧蹙的眉头,艰难恢复表情,重新给他把脉。
过了半晌,老太医严肃道:“殿下,您这段时间确实该好好休养了。”
都开始说胡话了。
桑清淮大概也是意识到了,毕竟这么荒唐的事说出来谁信,清俊的面庞露出来一丝尴尬,咳了一声,道:“切勿把今日之事说出去。”
老太医应了一声,背着药箱讪讪离开。
也许自己确实是太累了才导致的幻听呢?自从那晚之后也没有再听到过类似的声音。
他扶了扶额,默认下这个可能性,刚想去躺会一声洪亮的“报告”闯了进来。
随身侍从白术在门外喊道:“殿下,林府长女林上初小姐求见。”
林上初?
毫无印象。
“让她进来。”
不过一会儿,白术就带着一位女子来到门后,只是还没见到人而先闻其声。
【什么破殿,进来还这么麻烦。吼,桑清淮这么情高的吗?见客人来了都不开门,死装哥。】
桑清淮怀疑自己病发了,什么人竟敢说他绍锦殿是座破殿!
大门被打开,首入眼帘的是一袭华丽的纯白罗裙。身着此裙的女子面容姣好,妆容特意打扮精致。桑清淮突然就确定那道声音以及昨夜救自己的女人就是她。
而叶上初觉得自己疯了才盛装打扮来见他,其实她大可以穿普通一点,只是这位爷身份高贵再加上自己有求于人,若不精心准备她怕被赶出来,也不知道这位死直男能不能看出来。
殊不知,自己这段默言早就被人听了去。
“臣女叶上初见过殿下。”
“嗯。”桑清淮脸色不太好。
叶上初视若无睹,反正又不是她惹的。
“殿下,臣女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桑清淮撩起眼皮,面容冷峻:“嗯?叶小姐未免太冒昧了,本王与你的关系何时这么亲密了?”
【渣男!】
叶上初不着痕迹地骂道。幸好她早有准备,手掌滑落到衣袖,掏出一块玉佩,勾唇:“不知殿下是否还记得昨晚那女子?世人都说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说着拿袖子掩面,哭啼道:“臣女不分昼夜替你疗伤,原本红润的脸颊都熬得憔悴许多,热水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回,手掌都被磨红了,今早殿下却把恩人丢在茶馆,叫恩人好生伤心呐。”
“……”桑清淮头一次见这么能演的女人,于是非常配合道,“那恩人想要本王怎么报答你?”
见人已经上钩,林上初也不装了,双手撑在茶几上,逼近他:“我需要殿下帮我从小公主手上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