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赴钟伯期之约,他把我们叫来石桥山上
冷籍捧起茶碗“戚戚复戚戚……”
我“木兰当户织”
冷籍“粗人!什么当户织!”
“啊不好意思啊,我背串了”
待冷籍饮下钟伯期煮的茶,钟伯期哈哈大笑了
费鸡师“你们听,底气十足,哪像将死之人的声音啊”
我抱着剑“哎呀,这南州近日怪事接二连三,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听听啊?我们让苏司马来讲讲吧”
熊刺史“我不想听什么故事,我现在只想知道真凶是谁”
苏无名“等我把故事讲完,真凶就会在这石桥山的云雾中,现出真身”
冷籍很不屑“故作玄虚,看你能说出什么”
苏无名“其实路公复的尸体我们早已经验过,那晚的黑白无常就是我们假扮的,尸体确实告诉了我们很多细枝末节”
我“你们买凶杀人,杀的那个林宝也只是一个幌子,他确实想报复路公复,但有人比他快了一步,林宝误导了卢参军,其实是路公复先被人勒死,后被林宝匕首相待,这个时候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冷籍”
冷籍不明所以“我?我怎么会杀兄长呢”
卢凌风“尸体是你最先发现的,而你又极力组织开棺,难道我们不该怀疑你?要不是不良人被抓,冷兄,你也难证清白”
苏无名“接下来,陆离引起了卢参军的怀疑”
卢凌风“此人非常想得到石桥图,故而,杀掉图上所有人让欧阳泉觉得不吉利就可以低价收购石桥图,不过路公复的琴确实是他偷走的,但经过我们调查,发现他并没有行凶时间,此人现已押入南州狱”
苏无名叹了一口气“唉——我也怀疑过欧阳泉,他一心想成为南州第五子,但因其商人的身份而被四子轻视排挤,怀恨在心从而报复也是有可能的,查探之后发现,欧阳泉也有案发当晚的不在场证明,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熊刺史邀请我们参加谢府的宴会,多亏了这个宴会,不然此案还真有可能变成悬案”
我“喜君做擅画人物,她一眼看出了谢家两位公子以及行凶的老仆都是石桥图上的人,苏司马便怀疑颜元夫也死于非命,这才要开棺验尸”
苏无名“承蒙刺史信任,我才得以开棺验尸,我发现颜元夫的头顶有一个小洞,在他的发髻间,我发现这个”
钟伯期没有看那个盒子,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
苏无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正是百毒虫的虫壳儿“钟先生在石桥山上种茶采茶,对这个应该很了解吧”
钟伯期有些错愕的摇摇头
苏无名继续说“我给您提个醒儿,这个就是百毒虫的蜕壳儿”
冷籍“墨疯子?难道元夫兄就是被这个害了姓名?”
我“颜元夫时常写作书法,身上沾染墨味,有人高价购买了此虫,对颜元夫行凶”
钟伯期不同的咳嗽,以手帕遮面
苏无名眼神颇为犀利的盯着钟伯期“卖虫的人以为买家是个和尚,但其实……”
钟伯期不知所措,眼神飘忽
苏无名“怎么?钟名士还要卢参军帮你不成?”
我紧了紧护腕,和卢凌风准备把钟伯期摁倒
“等等”钟伯期环顾四周的每个人的眼神,最后一把褪下头套
费鸡师“哈哈哈…原来名士是个秃子哈哈哈…”
苏无名“之前有一个乞丐来给我们提供线索,说他当时看到行凶的人是个和尚,其实并不是,那个人是秃头而已”
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他们不是情同手足吗?”
钟伯期叹了口气,缓缓的说“两年前我身体略感不适,便去了药堂,医士说我患有绝症,开始我是不信的,但后来头发掉的越来越多,又开始咳血,我不得不信”
费鸡师“你掉头发是因为你过于忧虑所致,你根本没得什么绝症,是那个医士医术不行”
钟伯期“是或不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苏无名“我与颜元夫是故交,此前拜访过嫂夫人,她说颜元夫死前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而钟伯期在此期间看望过他,还带着茶具,其中有个琉璃瓶子,我虽不懂茶,但知道茶讲究质朴,琉璃瓶子里放着的一定不是茶,而是百毒虫”
钟伯期点点头“你说得对,那路公复,你又是如何得知蹊跷之处?”
苏无名“颜元夫葬礼时,路公复悲痛欲绝的弹琴,导致琴弦断了,可之后我们从陆离那里找到的琴是已经续过弦的琴,而那根续弦,价格不菲啊,能买得起百毒虫的人,肯定也买得起那跟琴弦”
苏无名“还有一些证据,就让我义妹广嬬告诉你吧”
“我?”
苏无名“你不是去路宅查线索了吗?查到什么就说出来,错了不要紧”
“啊…这个…”我害怕说错,毕竟我查到的都只是根据我的逻辑猜测
卢凌风在我身后“说吧,错了也没关系,就当是聊天嘛”
我鼓起勇气“好吧,我一共去了两次路宅,第一次是和大家一起,我发现路宅的院子除了有些许落叶之外,并没有什么杂物,而屋内的各个拜访设施都没有灰尘,因此猜测路公复是个很爱干净府人”
冷籍表示赞同“没错,公复兄生活简单,屋子虽然不大,但打理的井井有条”
我“那次搜查,我发现屋里因为要摆放路公复的棺材,所以很多桌椅板凳都挪了位置,其中一张桌子上有一些渍迹,闻起来有些许苦涩和清香之味,我猜测应该是茶渍,路公复爱干净,不可能放着茶水不去擦掉,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根本来不及擦掉,而原因就是已经遇害了”
苏无名“这个关键线索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这都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我不敢乱说,为了证实猜测是否属实,我和卢凌风又去了一次路宅,而这次,我发现屋里的茶具和一切可以盛东西的碗都很干净,因此我推断,案发当晚路公复用的茶具是另一个人带去的,而钟伯期有带茶具的习惯”
苏无名为我拍手“即使是猜测,也是有理有据的猜测,不过有一点,你要是早点把证据告诉我,我也不用费那么大劲了”
“我以后一定及时汇报”
熊刺史“我还是不明白,就算是钟伯期带着茶具去了,那也只能证明当晚两人见过面啊”
啧,这人怎么当上的刺史啊,脑回路这么慢
“额……那我复原一下当时的情景”
“案发当晚,钟伯期带着茶具和琴弦来到路宅,钟伯期为其煮茶,这才在桌子上留下了茶水,钟伯期将琴弦给了路公复后,用剩下多余的琴弦作为凶器,趁其不备,行凶伤人,路公复在挣扎时将钟伯期的头套扯掉,所以乞丐以为是个和尚”
“当路公复气绝身亡时,钟伯期将他放在床上,做出睡梦的姿态,之后带着茶具和凶器离开,但并没有注意到桌子上留下的茶水,茶水变成了茶渍,这才留下了关键的证据”
卢凌风“而陆离偷琴,林宝行凶,冷籍醉酒,也都是在此之后的事了,钟伯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冷籍接受不了事实,话都说不完整了“钟伯期,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钟伯期握着他的手“贤弟啊,我是太在乎你们了,才会这么做的”
熊刺史他们惊的站起来“真的是你!不可思议,你们不是情比金石吗!”
卢凌风“他是觉得自己患上绝症,想让其他人到阴间去陪伴他,这种情谊,可谓是自私、狂妄、残忍!”
钟伯期“樵夫、老仆人、谢家两位公子,他们看似不重要,但却是石桥图上不可缺少的,少了任何一个,这副画就不完美了,不完美了你们懂吗?”
冷籍向他吼道“钟伯期,你疯了!”
钟伯期“贤弟啊,我得的是绝症,现在最多只能活三个月,我死之后,我们将阴阳两隔,我在地府里受不了,你们在人间也会受不了的,所以我决定带你们一起走,这样我们在黄泉路上也可以做伴啊”他说着还想拥抱冷籍
冷籍一把推开他“你起来!你太可怕了,我可以死,但我死不是为了和你做伴,而是狠我自己有眼无珠,竟与你这种人结交,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啊!”
说着就要往书上撞,还好卢凌风眼疾手快拦住了他
钟伯期“何至于此啊贤弟,你我皆是名士,即便死,也要死的优雅,我都替你想好了,你刚才喝的那个茶碗,我已在碗底事先涂抹好了慢性毒药,你放心,不会痛苦的”
刺史和长史顿时慌了,苏无名说“你们不用害怕,人家没想带你们俩走”
钟伯期大袖一挥“没错!你们都不配!区区刺史长史结交我南州四子无非是附庸风雅,但在我眼里,你们还不如石桥山上的草木,简直是俗不可耐”
“苏无名,狄公弟子,确实有几分手段,卢凌风,护卫过天子,倒也有些本事,至于孔广嬬?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屋里学学女红,唉——”
我斜眼瞪着他“你唉个屁啊,我用的着你管?你算老几啊你”
钟伯期“粗鄙,简直粗鄙”
心里的火压制不住了,本来不想在你心里插刀,但既然你这么不礼貌,我不臭骂你一顿就太不礼貌了!“我忍不了了,忍不了了”
指着钟伯期的鼻子“你是神经病吧你,就算没有你们任何一个人,张萱仍然可以画出石桥山的美景,你们只是大自然的点缀而已,还装名士,要我说,欧阳泉都比你更像名士,士农工商,他虽然排在最末,但他经常给穷人捐款,他商铺里招的伙计也都是穷人,他给予了穷人一个劳动和吃饭的机会,而你们呢?先是林宝又是欧阳泉,虽然自称名士可你们轻视他们,难道出了名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吗?”
我喘了一口气“还有,我乃修道之人,与尔等凡人不同,你死后是下地府,我死后是上天庭,咱们不一样,切”白了他一眼
苏无名故作可惜“可惜了,他连地府都下不了了,我刚刚在他起身迎接冷籍的时候,把茶碗换了,现在是得逞不了了”
熊刺史“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苏兄方才的举动是为何,你这是救了冷籍一命啊”
费鸡师爬下树“钟伯期啊钟伯期,我都和你说了你不是绝症,只是南州偏荒,庸医误诊,其实我已在南州最大的药铺假冒坐堂郎中好几日,跟你同样症状的病患我都看十几个了,几副药下去就没事了”
此时,裴喜君也画好了画,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副新的石桥图
我走上前观看“妙啊,画的真妙啊”
裴喜君“不是我的画技有多好,而是大自然实在太美,其实,再高超的画技,也比不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我“听见了吧钟伯期,我就说你是个点缀嘛”
真相公布在布告栏上,成为了南州百姓的闲谈话柄
欧阳泉本想追随南州四子而去,但最后被苏无名和卢凌风劝下
名士虽然光鲜亮丽,但发起疯来不见得比别人差
所以,何必纠结是否是名士呢?是正是邪全在内心
和谐都字是mai xiong sha ren拖更到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写了小4K,终于是把石桥图案写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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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