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望着那通往家乡的小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目睹其他人的孩子都在父母陪伴之下嬉笑玩耍,她不禁回忆起自己自十六岁起便再也没看过父亲归家的身影。那冰冷的饭菜,不过是母女二人勉强果腹的慰藉罢了。
与此同时,许言斯接到上级的命令去营救被困人质。经过缜密侦查,他锁定了“毒虫组织”囚禁人质的地点。带领大批警员,他准备展开行动,解救老董。
“言斯,李警官已经失踪近一个月了。你如今才接下任务寻找她,你心中究竟还有没有她?你不怕她怨恨你吗?你真是太……”一旁的小警察忍不住说道。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了?她不过是我的一个跟班,我最厌恶这种自以为会被人喜欢的人。”许言斯冷冷地回应。
“你这般说她,如果被她听到,她该是多么伤心啊。”小警察有些无奈。
“反正,现在她不在这里。”许言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此刻他笑得多么开心,待会儿见到堕入邪恶势力的李馨茹时,他就会有多么绝望。他只知李馨茹被俘,却不知她已加入“毒虫组织”已经有一个月,成为刘思雨的棋子,专门对付警方。
“言斯,我好像找到了‘毒虫组织’的定位,我们是不是该立刻出发?需要通知局长增派支援吗?”小警察问道。
“走!我们现在就去!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在今天清除‘毒虫组织’!他们多存在一日,对人民的威胁就多一分。”许言斯坚定地说。
他们带领大批警员,经过半小时的车程,来到郊外一个废弃的工厂。众人举枪警惕地进入工厂里面,许言斯生怕下一秒便遭遇“毒虫组织”的暗算。
突然,一颗子弹从许言斯耳旁擦边而过,击中破旧的玻璃窗,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许言斯抬头,只见麻坡仔站在上方。曾在码头侵犯白露希的流氓此刻露出邪魅的笑容,正在肆无忌惮地鼓掌。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正好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这可是为你我准备了一个月,你应该特别期待吧!”麻坡仔笑得极为猖狂,有节奏地拍着掌。随后,一个女人从墙后走出。正是李馨茹,那个一个月前被抛弃在“毒虫组织”的李馨茹。
她踏着高跟靴,身穿超短裤、渔网袜,上衣亦是露胸装,一头烟灰紫色的直发,手指均涂着红色甲油。后背赫然有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纹身,手臂上的毒黄蜂纹身同样显眼。
“久别重逢,我亲爱的许警告。怎么?看到我这副模样,是不是很意外?”李馨茹似笑非笑地说道。
“李……李馨茹,怎么是你?”许言斯震惊不已。
“怎么不能是我?我是‘毒虫组织’的一员,自然和麻坡仔在一起,看到了吗?这个毒黄蜂纹身多好看,我已经不是李馨茹了。从今往后,我只叫毒黄蜂……上周在莫家大厦,我杀了不少人呢!原来杀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令人愉悦……你说对吧?许警官……”话还未落,许言斯已是满脸惊恐,他万万没想到,短短一个月,李馨茹会变成这般模样。
“你怎能背叛自己的正义?李馨茹!”许言斯痛心疾首。
“好了,好了……”李馨茹似乎不愿多谈。
“你怎能这样!李馨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许言斯难以置信。
“都是你害的!李馨茹已经死了!死了……从今往后,只有毒黄蜂,没有李馨茹!怎么样?看到我成为正义的对立面,你现在开始在乎我了?你到底演戏给谁看啊?来可怜我吗?”李馨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疯狂与挑衅。
许言斯实在不明白李馨茹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
许言斯的瞳孔猛地收缩,喉间涌上一股苦涩的窒息感。他紧握枪柄的手背青筋暴起,瞄准镜中的红点死死锁定在李馨茹胸口——那个位置,曾是她佩戴警徽的地方。
“少废话!许警官,你以为带这点人就能端了我们的窝?”麻坡仔忽然侧身闪出,身后涌出十数个持械的‘毒虫组织’成员,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将警队包围。废弃工厂的钢筋支架上垂着锈蚀的铁链,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出扭曲的影子,仿佛一群蛰伏的毒蛇。
李馨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逼近,指甲在许言斯面前轻佻地划过空气。“还记得你扔下我的那天吗?在另一个废弃工厂,你为了杀了这些‘毒虫组织’,是我自己救了……而你从未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那天,我学会了比正义更痛快的事。”她突然捏住许言斯的下巴,指甲在他脸颊划下一道猩红血沟,“你猜,我那天杀了多少人……”
警员队伍中传来压抑的骚动。许言斯强迫自己将枪口稳得像焊在骨头上,余光瞥见小警察的额头渗出冷汗。“退后!”他低吼,声音却比想象中颤抖,“李馨茹,你还在警队档案里——只要你放下枪,我还能保你!”
“保我?”她忽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高跟鞋猛地踹向许言斯膝盖。使他猝不及防跪倒在地,枪口被迫抬高半寸。麻坡仔趁机挥手,毒虫成员们的枪械纷纷上膛,发出金属摩擦的死亡交响。
“保一个叛徒?许言斯,你连自己的心都保不住。”李馨茹抽出一把镶嵌毒蜂图案的匕首,抵在许言斯颈动脉上,“看看你这张脸——多像当年在学校里,那个求着白露希别走的傻子。现在,轮到我让你再也求不了她。现在是你,下一步就是白露希……”
突然,废弃工厂顶棚传来直升机旋翼的轰鸣。数道强光从破窗灌入,照得毒虫成员们下意识眯眼。许言斯瞳孔骤缩:是增援!但麻坡仔早有准备——他猛地扯动铁链,天花板轰然坠下一张巨网,将半数警员困在其中。
“动手!”李馨茹的匕首骤然刺向许言斯心脏,却在触及衣襟的瞬间被一枚飞来的子弹击偏。她侧身闪避,只见许言斯已翻滚起身,枪口喷吐出火光。毒黄蜂的烟灰紫发间掠过数道弹痕,她嘶笑着退回麻坡仔身后。
枪战在钢筋废墟间爆发。许言斯带领剩余警员突破网困,与毒虫成员展开巷战。李馨茹却如鬼魅般游走于阴影中,匕首与枪械交替使用,每每在致命一击前被许言斯的预判拦截。两人的战斗轨迹逐渐向工厂深处逼近,直至抵达一间布满监控屏幕的地下控制室。
“游戏该收尾了。”麻坡仔在控制室中央狰狞一笑,按下按钮。随着液压系统的轰鸣,四面墙壁猛然升起,将许言斯困于密闭空间内。监控画面骤然切换,屏幕上出现的是老董被捆在毒气罐前的影像,倒计时正飞速归零,死亡的气息迫在眉睫。
李馨茹推门而入,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
“选吧,许警官。”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邪魅,“救你的同事,还是……眼睁睁看着我亲手了解人质?”
许言斯瞬间感觉呼吸被夺去。他听见耳麦中传来局长嘶吼的爆破指令,然而他的目光却被李馨茹眼中那抹残存的、近乎绝望的熟悉光芒所吸引。那光芒闪烁不定,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枪口在微微颤抖中缓缓偏移——最终移至他的心口。李馨茹的眼泪在这一刻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她的神情像极了一个讨不到糖果的孩子,满是失落和委屈。
“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吧!”李馨茹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悲伤和愤怒,“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现在你终于愿意在乎我了……你以前的目光不都只在白露希身上吗?我曾经无数次奢望你能多喜欢我一些……从你闯入我的世界那天起,我就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关于你的喜好和厌恶,我一清二楚,可你了解过我什么?”她心中痛苦不堪,眼泪如泉涌般流淌,仿佛一个等待不了父母来接回家的孩子。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老董不是你的爸爸吗?你疯了吗?”许言斯的声音充满了不解和震惊。
“我疯?你可知道我自十六岁起,他就没有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二十年,现在连我的样子和喜好都不记得了。还有我妈妈离世的那一天,他才出现过一次,之后的葬礼就再也没露过面。恐怕他只是来确认我妈妈是否真的死了,好让他名正言顺的另组家庭,好让他心安理得地吃别人女人的软饭……我妈妈到死都相信他会回来,可他却那样对我们母女……你可曾见过这样的父亲?我的邻居都在传他的事情,让我回家都瑟瑟发抖……我在学校被人欺负,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甚至最后被打成筛子……这些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你说这样的人不该死吗?”李馨茹的悲伤如潮水般涌出,眼泪像掉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她终于将积压在心底的话和委屈一吐为快。
“我……我并不知道……”许言斯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和无奈。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了解你,而你呢?从来都是不会了解我,你眼里只有白露希,可是白露希不会喜欢你!你这个痴情大情种!”李馨茹心中充满了后悔,她后悔爱上了许言斯,后悔为了得到他的关注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只是……”许言斯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只是什么……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只是把我当做朋友而已吧!你是知道的我对你的喜欢表现得那么明显,你可曾有心动过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我也不至于堕落成这样!为了让你在乎我,我无怨无悔地变成了如今这番让你厌恶的模样……”李馨茹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李馨茹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从未想过会在她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如果一开始知道,他绝对不会冷落她。如今看着她堕落成这样,他深知自己有一定的责任。
他清晰地记得是自己想进入她的世界,却忽略了她内心的呼唤。一心只在想着怎么得到白露希的心,结果却被她戏弄,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可以吧!无论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放了你的爸爸?”许言斯恳求道,语气中充满了真诚和无奈。
“凭什么?我不会原谅你们!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地和你们算!”李馨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仇恨都发泄出来。
他望着昔日那个对他微笑的少女,此刻却对他伸出冰冷的手。眨眼间,那张熟悉的脸庞变得陌生而遥远,让他不敢去触碰。
冰碎了一地,爱意也随之瞬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