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把茶倒在筛子里，老茶碎全筛了出来，占了一半还多。“八皇子，你故意在新茶里掺老茶碎，让王妃喝坏茶败兴致？”楚予安语气冷了下来。
八皇子涨红了脸，支支吾吾：“我、我没有！是茶农装错了！”
“茶农会把一半老茶碎装进明前茶罐？”楚予安把茶和八皇子送进宫。皇上见了老茶碎，冷哼：“罚你抄《论语》三十遍！再送一罐纯明前新茶赔罪，敢掺老茶碎就再加抄！”
八皇子乖乖领罚。三十天后，果然提着纯明前新茶来，泡出来的茶鲜醇爽口。
楚予安给花凤梧泡了杯新茶：“快喝，这茶才香醇，比老茶碎好喝多了。”
花凤梧喝着茶笑：“还是你挑的茶好，知道我爱鲜醇的明前茶。”
楚予安握着她的手：“以后你的茶我亲自挑，不管是明前茶、雨前茶，都挑最好的，绝不让你喝坏茶。”
花凤梧靠在他肩上喝茶，心里暖暖的。有他护着，连喝茶这种小事，都能照顾得妥妥帖帖。
四月天一天天热起来，宫里人开始用扇子了。柳氏也送了把折扇来安王府，说是给花凤梧解暑。
花凤梧正在屋里扇团扇，听到通报，心里先警了三分——柳氏前阵子送青橘子被罚禁足，刚出来就送扇子，肯定没好事。
她让春桃把扇子接过来，打开一看，扇面是好丝绸，绣着荷花，扇骨是楠竹的，还刷了清漆，亮晶晶的。
送扇丫鬟笑：“王妃，这是柳姑娘特意找的楠竹扇骨，结实，夏天扇着最凉快。”
花凤梧接过来“吧嗒吧嗒”扇了两下，刚有风就听“咔嗒”一声，一根扇骨断了，扇面歪在一边，难看极了。
“这扇骨怎么这么不结实？”花凤梧笑着把断扇递给丫鬟，“柳姑娘的‘楠竹扇’真特别，扇两下就断骨，是想让我当一次性扇子用吗？”
丫鬟的脸一下子白了：“不可能啊！柳姑娘送来时还好好的，是不是王妃用劲太大了？”
“我扇扇子能用多大劲？”楚予安的声音传来。他刚回来，看到断扇骨，脸色沉了下来。让人拆开扇骨，里面的断竹片还沾着胶水，明显是故意拼的。
“柳氏太过分了！”楚予安把断扇和丫鬟送进宫。皇上听了前因后果，气得冷哼：“罚你闭门思过两月！再送一把纯楠竹整骨扇赔罪，敢送断骨扇就再加罚！”
柳氏乖乖领罚。两月后，果然提着纯楠竹整骨扇来，扇骨完整，扇着又结实又凉快。
楚予安从袖袋里掏出自己的玉柄扇，递给花凤梧：“用这个，玉柄凉还牢靠，那破扇子根本没法比。”
花凤梧扇着玉柄扇，凉意从指尖传来，心里也舒服：“还是你的扇子好，又好看又好使。”
楚予安握着她的手腕，满眼宠溺：“以后你的扇子我来挑，扇骨都选整根楠竹或玉柄的，绝不让你用断骨扇。夏天热，我多给你备几把，换着用。”
立夏这天，太阳一早把安王府的青石路烤得烫脚。院角的石榴开得正红，花瓣沾了热气落廊下，跟着晒蔫了。
花凤梧在书房看书，案上酸梅汤的冰早化了，春桃扇扇子的手都快酸了。
“这天热得人直喘，”春桃擦着汗，“王妃去凉亭吧？凉亭能吹着点风。”
花凤梧刚合上书，就听门房说：“王妃，贤妃娘娘的侍女送立夏凉汤来了！”
她指尖一滞——贤妃前阵子送的糕掺粗面被罚，这才安分几天，又送东西，准没好心。
“让她进来。”花凤梧重新坐好，指尖摩挲着书页边角。
侍女提着描金汤盅进来，笑盈盈掀开盖子：“王妃，这是贤妃娘娘特意熬的绿豆凉汤，清热解暑，您快尝尝。”
汤是淡绿色的，飘着几颗红枣，闻着有股甜香。可花凤梧鼻尖动了动——这甜香底下，藏着丝极淡的苦。
不像食材本身的味，倒像某种动物的内脏。她舀了一勺，没喝，反倒递向侍女。
“你家娘娘一片好心，你没尝过吧？替我先尝尝。”
侍女笑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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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的哪有资格……”
“就尝一小口。”花凤梧把汤匙塞她手里，“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好喝。”
侍女没办法，只能抿了一口。下一秒，她猛地呛咳起来，眼泪都咳出来了。
“这、这怎么这么苦！”
“苦吗？”花凤梧似笑非笑，“我倒没尝出来。”
楚予安推开房门，刚好看见侍女咳得直不起腰。他目光扫过桌上汤盅：“怎么了？”
“王爷，”花凤梧拿起汤碗指了指，“是贤妃娘娘送的凉汤，这侍女尝了，说很苦。”
楚予安用勺子舀了点送进嘴，脸色登时变了：“苦胆粉！墨影，去请刘先生来查验！”
刘先生是王府药房老大夫，懂药性。他用银针蘸了些，很快摇头：“回王爷，这里面苦胆粉加了不少，喝多了伤脾胃。”
侍女“扑通”一声跪下：“王爷饶命！小的真不知道！是贤妃娘娘让送的！”
“你回去告诉你家贤妃，”楚予安冷冰冰道，“我和王妃这就去慈宁宫，跟太后说说这‘解暑汤’。”
到了慈宁宫，太后正在包粽子，闻了汤的味，脸色也沉了：“贤妃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
贤妃被叫进来，一见汤盅就慌了，跪下辩解：“太后恕罪！是厨房的人弄错了！”
“弄错了？”花凤梧拿出刘先生的查验单，“刘先生说这苦胆粉磨得细，混在汤里难察觉。要不是本妃让侍女先尝，现在难受的就是我了。”
贤妃张着嘴说不出话。太后冷哼一声：“罚你抄《女诫》二十遍！再送十碗冰镇甜汤赔罪！再敢耍花样，就禁足你！”
回去的路上，楚予安递了颗蜜饯：“先压压苦味。以后本王让厨房天天给你做凉汤，省得别人送的不安心。”
“做饭也忙，不用天天做。”花凤梧接过蜜饯，甜味盖过了苦味。
“不忙，”楚予安揪了揪她的头发，“你当监工，想喝绿豆汤就放红枣，想喝酸梅汤就放桂花，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