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本奏。”龚蹈袭出列,手持玉笏,躬身行礼道。
“龚爱卿请讲。”慕朝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期待。
龚蹈袭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下月便是春闱,臣以为,为选拔人才,杜绝舞弊,当改革科举制度,实行糊名誊录之法。”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糊名誊录?这是前朝的旧制,本朝早已废除,为何又要恢复?”
“此举恐怕会引起士子不满啊!”
“龚侍郎此言差矣!”
反对之声此起彼伏,龚蹈袭却面不改色,继续道:“臣还提议,春闱期间实行锁院制度,所有考官及工作人员一旦入院,直至放榜不得外出,以防泄题舞弊。”
这下,反对的声音更大了。
不少大臣面露不安,显然,这一举措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肃静!”慕朝歌冷声道,朝堂立刻安静下来。
她目光扫过文武百官,最后落在龚蹈袭身上:“龚爱卿所言,正合朕意。即日起,任命龚蹈袭为春闱监试官,全权负责科举事宜,有权调动禁军协助。”
这一决定,再次引起震动。
所有人都明白,皇上这是给了龚蹈袭很大的权力,也表明了对他的信任。
“臣,领旨谢恩!”龚蹈袭跪地接旨。
起身时,他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但他心中却十分平静。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坚定地走下去。
下朝后,几位与龚蹈袭交好的大臣围了上来。
“龚兄,今日之举,是否太过冒进了?”兵部侍郎李晟低声问道。
龚蹈袭微微一笑:“李兄,为国选才,何来冒进之说?”
李晟皱眉道:“你可知道,这一举措会得罪多少人?”
龚蹈袭神色不变:“得罪人又如何?只要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龚某问心无愧。”
另一位大臣插话道:“龚兄高义,但也要为自身考虑啊。朝中局势复杂,一步踏错,恐怕......”
“多谢诸位关心,”龚蹈袭拱手道,“龚某心中有数。”
告别几位同僚,龚蹈袭正准备离开,却见内侍省总管福德全迎面走来。
“龚大人,”福德全笑眯眯地说,“皇上有请。”
龚蹈袭心中一凛,急忙跟上。
御书房内,慕朝歌已屏退左右,只留两个心腹宫女在门外守候。
“爱卿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朕很满意。”慕朝歌开门见山地说。
龚蹈袭躬身道:“老臣只是尽本分而已。”
慕朝歌摇头:“不,你是在为朕冲锋陷阵。朕知道,这一举措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龚蹈袭抬头,正色道:“为君分忧,是老臣的职责。”
慕朝歌满意地点头,随即神色变得严肃:“不过,今日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皇上请讲。”
慕朝歌从案上取过一封密信,递给龚蹈袭:“你看看这个。”
龚蹈袭接过密信,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这......这是真的?”他声音颤抖。
密信上的内容触目惊心。
宁王与边境守将暗中往来,似乎有所图谋。
慕朝歌沉声道:“朕安插在宁王府的眼线送来的,应该不假。”
龚蹈袭冷汗直流。
如果宁王真有异心,那朝局必将大乱。
“皇上的意思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慕朝歌目光如炬:“春闱在即,朕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所以,朕要你加快科举改革的步伐,尽快选拔出一批可用之才。同时,朕还需要你帮朕做一件事。”
“皇上请吩咐。”
慕朝歌压低声音:“朕要你借监督科举之名,暗中调查与宁王有很深交情的几位大臣的子弟,看看他们是否有舞弊行为。一旦拿到证据,朕就可以借此削弱宁王的势力。”
龚蹈袭心中一震。
皇上这是要借科举之事,清除异己啊!
但他也明白,这是必要的手段。宁王在朝中势力庞大,如果不借此机会削弱,一旦他真有异心,后果不堪设想。
“老臣明白。”龚蹈袭郑重道,“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慕朝歌点头,忽然问道:“龚爱卿,你可曾后悔选择站在朕这一边?”
龚蹈袭毫不犹豫地回答:“老臣从未后悔。”
“有爱卿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慕朝歌轻声道,“你可知,朕这些日子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龚蹈袭摇头。
“是孤独。”慕朝歌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满朝文武,朕能完全信任的,寥寥无几。就连后宫嫔妃,看中的也不过是朕的权势。唯有现在,朕才真正体会到,何为真心相待。”
龚蹈袭默然。
“皇上,”他诚恳地说,“老臣虽不才,但愿为皇上分忧解难。”
慕朝歌欣慰地点头:“有爱卿这句话,朕心甚慰。”
离开御书房,龚蹈袭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府中,他立即召集心腹,开始部署科举事宜。同时,他也暗中派人调查与宁王往来密切的几家子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几天后,调查有了结果。
果然,有好几位权贵子弟准备在科举中舞弊,其中就包括宁王的外甥——礼部侍郎张文正的儿子张明远。
“爹,我们该怎么办?”龚长恭看着手中的证据,问道。
龚蹈袭沉吟片刻:“按计划行事。春闱当天,当场抓人。”
龚长恭有些担忧:“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宁王那边......”
“就是要打草惊蛇。”龚蹈袭冷声道,“皇上要的,就是敲山震虎。”
春闱的日子很快到来。
贡院内外戒备森严,龚蹈袭坐镇监考处。
果然,开考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人作弊被抓。让人意外的是,作弊者竟然是张明远。
“龚大人,这是误会,一定是误会!”张文正闻讯赶来,满头大汗。
龚蹈袭面无表情地拿出证据,从张明远身上搜出的小抄,与宁王府往来的密信,一应俱全。
“张大人,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说的?”龚蹈袭冷声道。
张文正面如死灰,自己完了,很可能还会牵连到宁王。
处理完舞弊案,龚蹈袭立即入宫面圣。
御书房内,慕朝歌看着龚蹈袭呈上来的证据,满意地点头:“爱卿做得很好。”
“皇上,接下来该如何处置?”龚蹈袭问道。
慕朝歌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借此机会,清除宁王在朝中的党羽。至于宁王本人,朕自有安排。”
接下来的几天,与宁王往来密切的几位大臣相继被查办,宁王本人也被软禁在王府中。
朝野上下,无不震惊。
更让人意外的是,在这场风波中,龚蹈袭表现出色,被提拔为吏部尚书,加封太子太保。
……
嘭!又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刚修好没几天的围墙又塌了一段。
慕朝歌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把脑袋从窗口缩了回来。
她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这都第几次了?”她嘟囔着,一把将站在旁边的尉迟澈拽了过来,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你知道钓鱼执法吗?”
尉迟澈挑了挑眉,没说话。
慕朝歌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往下说:“咱们现在干的,就跟钓鱼执法差不多。先放出风声说要重修宫墙,拨了一大笔款,就等着那些贪官污吏上钩呢。果不其然,这才几天啊,工部那帮人就开始偷工减料了。”
她说着,又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只见工部侍郎赵德全正指挥着几个工匠清理废墟,一边擦汗一边对着旁边的小吏发火。
“看见没,那家伙心虚着呢。”慕朝歌幸灾乐祸地说,“我猜啊,这次拨下去的款项,至少有三成进了他的口袋。”
尉迟澈终于开口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当场抓人?”
“急什么?”慕朝歌眨眨眼,“这才刚开始呢。要钓就钓大鱼,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算什么?我要的是他背后那条线。”
她拉着尉迟澈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顺手从茶几上抓了把瓜子磕了起来。
“你说,这赵德全贪了钱,会往哪儿送?”她一边嗑瓜子一边问。
尉迟澈皱眉看着她那副悠闲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你现在用的是朕的身体,能不能注意一下仪态?”
慕朝歌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哎呀,习惯不了习惯不了。你说咱俩都互换身体这么久了,我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些小习惯呢?”
她说着,故意又翘起了二郎腿,还晃悠了两下。
尉迟澈无奈地摇头。
自从两人莫名其妙互换身体以来,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有时候他看着自己的身子做出各种女儿家的姿态,简直想自戳双眼。
“说正事。”他提醒道。
“哦对,”慕朝歌一拍大腿,“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对,赵德全背后的人。你觉得会是谁?”
尉迟澈沉思片刻:“工部尚书李守礼?或者……更高?”
“bingo!”慕朝歌打了个响指,完全没在意尉迟澈听不懂这个词,“我猜啊,八成和宁王余党有关。不是前阵子才清理了一批宁王的党羽吗?我估计这是他们反扑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龚蹈袭龚大人求见。”
慕朝歌立刻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宣。”
尉迟澈也赶紧站起来,退到一旁,做出一副嫔妃该有的恭顺模样。
龚蹈袭快步走进来,行礼后直接禀报:“皇上,工部那边有动静了。”
“说。”慕朝歌板着脸,声音威严。
“臣按照皇上的吩咐,暗中监视工部的一举一动。发现赵德全这几日与几位大臣往来甚密,其中包括……”龚蹈袭顿了顿,压低声音,“包括太后的侄子,安国公周德芳。”
慕朝歌和尉迟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太后的侄子?这倒是出乎意料。
“可有证据?”慕朝歌问。
龚蹈袭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这是臣安插在工部的眼线抄录的账本,上面清楚记载了款项的去向。其中一笔五千两的银子,直接流入了安国公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慕朝歌接过账本翻看,越看脸色越沉。
“好啊,连太后的娘家人都牵扯进来了。”她冷笑着说,“这是觉得朕不敢动他们?”
龚蹈袭躬身道:“皇上,此事牵扯到太后,需谨慎处理。”
慕朝歌点头:“朕明白。你先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朕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龚蹈袭领命退下后,慕朝歌立刻原形毕露,兴奋地跳了起来。
“大鱼!果然钓到大鱼了!”她拉着尉迟澈的手直晃悠,“太后的侄子啊!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尉迟澈皱眉:“你冷静点。太后可不是好惹的。”
“怕什么?”慕朝歌不以为然,“咱们这是钓鱼执法,证据确凿,怕她不成?”
“钓鱼执法到底是什么?”尉迟澈终于忍不住问道。
慕朝歌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就是先设个套,等坏人自己钻进来,然后再一网打尽!我们那儿都这么干!”
尉迟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天晚上,慕朝歌正和尉迟澈在御书房对账本,突然有太监来报,说太后驾到。
两人对视一眼。
太后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脸色很不好看。
“皇上近日可是在查工部的事情?”太后开门见山地问。
慕朝歌起身行礼,不卑不亢地回答:“回母后,确实在查。工部重修宫墙,接连出事,儿臣觉得有必要查个清楚。”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听说,你怀疑到了哀家的侄子头上?”
慕朝歌笑了笑:“母后多虑了。儿臣只是例行调查,如果周德芳清白,自然不会有事。”
太后盯着慕朝歌看了许久,突然说:“皇上近来变了许多。”
慕朝歌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哦?母后觉得儿臣哪里变了?”
“说不清楚,”太后缓缓道,“就是觉得……变得狡猾了。”
站在一旁的尉迟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像是在憋笑。
慕朝歌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太后说:“母后如果没有别的事,儿臣还要批阅奏折。”
这是下逐客令了。太后脸色一变,但终究没说什么,拂袖而去。
太后一走,慕朝歌就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好险好险,差点露馅。”她拍着胸口说。
尉迟澈皱眉:“你刚才那样子,太不像我了。我从来不会对太后如此无礼。”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对她唯唯诺诺的?”慕朝歌不以为然,“别忘了,现在我才是皇上。”
“可你这样会引起怀疑的!”尉迟澈有些着急。
喜欢刺杀狗皇帝后,我们灵魂互换了!请大家收藏:()刺杀狗皇帝后,我们灵魂互换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