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野高大的身躯蕴着滚烫的热意朝着温妤笼罩下来。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混着高级古龙水的气息,是让温妤熟悉又畏惧的气息。
男人深邃的眸子暗沉沉的,翻涌着让温妤害怕的情绪。
温妤僵硬的别开脸,试图避开周时野的唇瓣和他灼人的视线,近乎于哽咽的嗓音里满是恳求:“二哥,别,外面……”
外面都是人。
其中还包括周应沉。
“二哥?”
周时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却毫无暖意,只有冰冷的嘲讽:“现在知道叫二哥了?刚才在我哥身边……”
说到这里,周时野笑声变冷。
他抬起拇指,用力摩挲着温妤软软的唇瓣,直到那淡色的唇变得嫣红充血时,男人语气已然充斥着不容抗拒的危险:“让我哥碰你了?他刚才搂你腰了?”
温妤条件反射用力摇头:“没有,有距离。”
温妤急切的想撇清刚才周应沉搂着她腰的事情,生怕这又成为周时野发作的理由。
“那就好。”
周时野这才满意了,周身的气息也升温起来。
他低着头,鼻尖蹭着温妤的鼻尖,二人的呼吸灼热的交织在一起,低哑的嗓音再次响起,
“主动点,亲我。”
温妤浑身一僵。
周时野总是这样,喜欢命令她主动。
见温妤没有行动,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温妤抬眸,直面他眼中翻滚的暗流。
那里面有怒气,有不满,还有一种温妤看不懂的更深沉的东西,温妤心惊胆战。
“我让你亲我,听不懂?”
这一次,男人语气里的不耐和威胁意味更浓。
温妤的心脏狂跳。
她知道自己惹不起周时野,他比周应沉更喜怒无常,手段也更乖张。
周应沉的惩罚是冰冷但既定的,可周时野的怒火,却像一场无法预测的风暴。
温妤根本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
于是温妤只能闭上眼睛,颤抖着贴上周时野的嘴唇。
她动作生涩,吻,一触即离。
刚想要后退,温妤却被周时野牢牢禁锢在化妆台和他胸膛之间这方狭小的空间里。
“就这样?”
周时野眯起眼,显然对这个敷衍的吻极度不满意。
他盯着温妤苍白的小脸蛋儿,她长长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显然很怕。
有什么可怕的?
一股子无名火倏地窜起,周时野可怜的耐心宣告耗尽。
“啧,笨死了。”
周时野低骂一声,一只手扣住温妤后脑勺,凶狠的吻了上去。
他霸道的撬开温妤的齿关,纠缠,吮吸,长驱直入。
温妤感觉氧气被一点点剥夺,空气变的稀薄,眼前阵阵发黑。
鼻腔间更是充斥着周时野身上浓浓的危险气息。
这气息让她眩晕,更让她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在温妤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周时野才终于放开了她。
男人微微喘着,看着怀里瘫软的女孩子。
温妤的唇瓣被他蹂躏的红肿起来,在灯光下泛着水光,眼神涣散,是被摧残后的破碎感。
周时野眼底的暗沉稍退,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
他伸出手,拇指粗鲁的擦过温妤湿润的唇角,抹掉暧昧的痕迹。
“记住了,”
周时野声音越发低哑,却少了之前的狠厉,多了些别的东西:“下次我让你做什么,别让我说第二遍。”
温妤被亲的腿软,脑子晕乎乎的,只能无力的攀附着周时野的肩膀,靠在他怀里细细的喘。
感觉到温妤的顺从和瘫软,周时野喉咙里溢出一声模糊的低笑。
随即,他搂在她腰后的手开始不老实,烫人的温度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滑,意图明显的想探进内衬的裙子里。
“别……”
温妤猛地惊醒,惊慌的按住周时野作乱的手,哭着求他:“外面,有人……会被听到……”
周时野动作一顿,眼底的欲色疯狂翻涌。
盯着温妤绯红的脸颊和湿润惊慌的眼睛,他低头,泄愤似的在她纤细的锁骨上重重吮了一口,留下一个鲜明的痕迹。
那刺痛,让温妤倒吸一口凉气。
“等着。”
周时野的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眼底全是未褪的**和浓浓的威胁:“晚上再收拾你。”
就在这时,“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随后门外传来周应沉身边陈特助的声音:“二少,温小姐。晚宴即将开始,周总吩咐工作人员来帮温小姐更换礼服。”
这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周时野该出去了。
周时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眼神阴鸷的刮了温妤一眼,可终究还是松开了她。
临走前,周时野又狠狠在她锁骨那个新鲜吻痕上嘬了一口,像是非要留下更深的印记。
然后才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衬衫衣领,拉开门房,一身低气压的走了出去。
门打开时,温妤似乎听到外面隐约的交谈声,以及周时野不耐烦的一句:“知道了”。
门一关,温妤腿一软,差点儿瘫坐在地上。
她慌忙转身对着镜子查看,只见锁骨上的草莓印特别刺眼,只要穿着低领衣服,一眼就被看穿暧昧。
温妤紧张的心跳都快停了。
她手忙脚乱的抓起化妆台上的粉扑,蘸了厚厚的粉底液,拼命往那痕迹上盖。
手指因为紧张和刚才的纠缠发抖,粉扑了好几层,才勉强遮住那抹嫣红。
但仔细看,皮肤那块还是有点不自然的厚重感。
等到两个女工作人员进来时,温妤已经勉强恢复了镇定,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指还发着抖。
换礼服的过程,温妤全程紧绷着身体,小心翼翼护着胸前,生怕被看出任何端倪。
那件被撕坏的昂贵裙子像罪证一样被无声收走,她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换上的是一条更加奢华闪耀的香槟色长裙,裙摆上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更加璀璨。
晚宴流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温妤重新被周应沉带在身边,像个精致的摆件,接受着或明或暗的打量。
拍卖环节,一条镶嵌着稀有粉钻的项链一出现,气氛被推向了**。
这项链光起拍价就高达三千万,一被呈上来,场内顿时一阵骚动。
连温妤这种对珠宝没什么概念的人,也被那璀璨的光芒和价格吓了一跳。
竞拍激烈,价格一路飙升。
每次加价都引来低呼,钱对于这些人来说,只是数字。
直到周应沉淡漠的一个眼神,陈特助举牌,报出一个数字:“一亿。”
全场哗然。
连拍卖师的声音都顿了一下。
璀璨灯光下,第一排最中间位置的男人姿态从容的靠在椅背上。
他侧脸线条冷硬,神色毫无波澜,好像刚才说出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最终,拍卖槌落下,这条天价手链归属周应沉。
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的扫过温妤,里面全是探究和难以言说的嫉妒。
“一个亿的手链……周总这是要送给谁?没听说周总身边有女人。”
“总不会是温妤那个养女吧?她也配?”
耳边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在温妤身上,她如坐针毡。
可实际上,她从来不想要什么手链,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做她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拍卖环节结束,趁着众人注意力还在后续的社交寒暄上,温妤低声对周应尘请求出去透气后,总算在获得对方一个淡漠的颔首后,避开周时野的视线,逃离了宴会厅。
几分钟后,温妤提着裙摆,来到走廊尽头一个隐蔽的露天阳台。
这里远离喧嚣,只有凉飕飕的空气和淅淅沥沥的雨声。
夜风裹着冰凉的雨丝吹在脸上,温妤却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一点了。
她疲惫的靠在栏杆上,弯腰,蹬掉了折磨她一晚的高跟鞋,赤脚踩在湿答答的地毯上。
温妤的脚后跟已经被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可她浑不在意,她只想好好享受这片刻安宁。
远处城市的灯火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温妤静静的看着,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子强烈的冲动:离开这里,远远的逃离这里。
她一定可以。
手机就是这个时候震动起来的,屏幕上跳动着“阿姨”两个字。
温妤浑身一紧。
她深呼吸一口气,勉强接起电话:“阿姨……”
电话那头,周母的声音是一贯的责备和不耐烦:“温妤,这都几点了你看不到吗?还待在宴会?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别给他们添麻烦。”
“马上就回去了,阿姨。”
温妤小声应着,手指抠着冰凉湿漉漉的栏杆。
挂断电话,温妤莫名松了口气。
周母从外头旅游回来了,这意味着那两兄弟多少会收敛一些。
至少在明面上。
温妤叹了口气,认命的弯腰去捡那两只被她踢开的高跟鞋。
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先她一步,捡起了那双精致的银色高跟鞋。
温妤惊讶的抬头。
看到一个男人。
男人站在她面前,西装革履,气质温润,脸上蕴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
是沈津淮?
好像是周应沉重要的商业合作伙伴,她见过几次。
似乎,这个男人总是出现在这种场合,而且游刃有余。
比如现在,温文尔雅,看她的眼神也总是温柔的。
和周家两兄弟那种侵略和占有的视线截然不同。
可温妤并不喜欢他。
甚至隐隐有些排斥。
或许是因为他的存在,他的正常,更衬的温妤狼狈不堪。
却没看到,眼前的男人视线落在温妤泛红的脚后跟上的那一瞬间,他握着高跟鞋的手指用力收紧了一下。
男人凸起的喉结轻滚,视线快速从她受伤的脚踝移开,重新对上温妤眼睛时,惯常的温润笑容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须臾,
“脚疼的话,可以不穿。”
沈津淮看着她,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温小姐没必要委屈自己。”
温妤一愣。
印象中,自从奶奶去世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就在这时,阳台入口的光线一暗。
周应沉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眼神冷冷的扫过沈津淮手里拎着的那两只高跟鞋,然后看向温妤光着的脚上。
从始至终,男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周遭的空气却更加的冷了。
温妤心慌起来。
浑身止不住发抖。
下一刻,却见周应沉什么也没问,径直走过来,打横将温妤抱了起来。
温妤低呼一声,下意识揽住周应沉的脖子。
周应沉则抱着她,转身离开。
经过沈津淮身边时,男人脚步未停,只留下淡淡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话,
“鞋子脏了,给你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