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晓得舒贵妃应该是个女人,晓真公公告诉过她,脸上挂着笑的就是舒贵妃,从来不笑的就是皇后,天天和小公主待在一起的就是李美人。
而陛下就是皇上,就是真龙天子,这个姑姑教过她的。
可是龙长什么样?她一个人能活活掐死一条龙吗?
晓真公公说过龙和蛇长得差不多,她倒是懂如何掐住蛇的七寸,可若是大蟒可没法徒手掐死。
她看着沈承元纳闷,既然皇子是皇上的儿子,那便是龙的儿子,想必那盘踞于皇位之上的应该是条雌龙,可是一条龙怎么能生出一个人来当儿子呢?
难道人和龙还能配上么。
“龙长什么样?”
她知晓要把自己最隐秘的复仇心思给藏起来,便补了一句:
“晓真公公叫我千万别雕刻龙,可我不知道它长什么样,生怕一不小心就刻出来类似的东西了。”
这个问题让沈承元有些犯了难,想了一会儿道:
“我床上绣着蟒,蟒和龙长得差不多,你看看便知道了。”
“好。”
她直接轻车熟路地跟着他进了卧室,他拉开床上的帷帐,里面绣着蟒纹。
“就长这个样子。”
她把大半个身子都伸进他的床铺里,为了看得更清楚些,索性躺下了。
嗬,好奇怪的大蛇,有爪子,表情也狰狞。
要徒手杀死这样的怪物可不容易,她觉得自己得多锤炼筋骨才行。
蟒有角,有鳞片,她可以把这些拔下来当战利品带回去。
沈承元离那张四方的大床拉开了半步的距离,急匆匆道:
“林曜,赶紧出来。”
他忍不住涨红了脸,她怎么敢直接躺倒在他的床上呢……
“别催我,我还没看仔细呢。”
她双眼直直盯着那张牙舞爪的蟒,在脑中盘算着怎么打败那怪物。
“林曜,你这样算什么样子?”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
“你还穿着外衣呢,那么脏,就躺到我的床上来……”
“那我把外衣脱了就好了吧。”
她便在半透明的帐中作势要解自己身上的腰带。
“别……你千万别……赶紧下来……”
林曜的两只脚伸在帷帐外,露出一截细长玲珑的脚踝,沈承元眼神躲闪,慌慌张张,耳朵根又红了几分。
“好啦,我看完啦。”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下来,歪着头,往前走了几步,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嫌我脏?”
他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解释:
“不是……你不能躺到我的床上去……”
“为什么?”
他从心底搜刮了一个词出来:
“这样……这样是不正当的接触……”
说出来后,他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还好提前教过她,这个词终于算是用上了。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林曜,不要胡闹,记住你是宫女,负责端茶倒水,平时晓真公公给你派什么活你就干什么,不要自作主张,进我寝殿里实在是不合适,别人看见了会说闲话的。”
“哦。”
她只冷淡地应了一声,同他一起走了出去。
沈承元坐在春凳上,林曜站在一旁,想起他方才说的“端茶倒水”四字,便拿起案上的茶壶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了他的面前。
他想也没想便端起来喝了一口,喝完后才想起来这杯子她刚刚用过,不知怎的,他嗓子忽然觉得紧了起来,一阵渴意团在喉咙里,手指捏紧了杯子,又多喝了一口。
他们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她只静默地站在一旁。
一位脸上带着笑意的贵妇人款款走了进来,沈承元低头一看,林曜已经规规矩矩地俯身行了个礼,声音四平八稳:
“奴婢参见舒贵妃娘娘……”
他看着林曜规规矩矩的样子,不禁腹诽,什么嘛……原来她懂得怎么行礼啊,原来是个看人下菜碟的。
沈承元只小声催促道:
“下去吧。”
“是。”
舒贵妃的脸上总是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穿着一身浅青色的衣裳,她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衰老痕迹,甚至老得比皇后还要快,她的眼睛很大,眼角垂了下来,眼睛微微向外凸着……二皇子的眼睛同她一模一样。
她只打量沈承元了一眼,他如今十七,越来越像生母宋赋雪,从眼角到鼻尖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他总沉着一张脸,便少了宋赋雪那股子摄人心魄的妩媚风流。
宋赋雪美貌远胜舒贵妃与皇后二人,可身份低微,不过是个大臣献上来的玩意罢了,原本是不值得皇后动手的……
真正让皇后忍无可忍的……是宋赋雪诱哄皇上吸五石散。
不过她永远不会告诉沈承元这件事,只会一味强调,是皇后下令杀了宋赋雪。
想想皇后也真是时运不济,长子夭亡,宋赋雪弄出这档子事来的时候,皇后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她便趁这个机会将沈承元过继于自己名下。
结果因皇后操劳过度,最终腹中那个胎儿也没能留下来。
自从皇上吸上五石散后,宫中便再也没有子嗣出生,皇后就这么白白错失了收养沈承元的机会,再也没能怀上孩子,恨宋赋雪更甚,连带着也不喜沈承元。
这么多年,皇后替皇上操持朝政,她替皇后操持后宫,二人之间一直维持着诡异的默契。
她不恨皇后,皇后也不恨她,可谁也不会放过谁,一旦一个彻底得了势,势必要消灭另一个的性命。
她绝不会让她得逞。
昨日二皇子沈承启告诉她有个宫女同沈承元交好,今日她便来考验一二,宫女虽出身微贱,可未必安分,这宫中的荣华富贵拜高踩低看得多了,照样会有争权夺利之心。
虽说她觉得沈承元野心不大,但到底还是斩草除根来得好……
她坐在一旁,先是同沈承元拉了几句家常,又开始打探那宫女的消息。
沈承元表情有些为难道:
“娘娘,林曜她是异族,很多官话都听不懂,若是有冒犯,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听到此话,舒贵妃绷紧的表情缓和了几分,可沈承元却心不在焉。
他感受到了那宛如细雨一般的视线,织成一张大网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浑身的肌肉绷紧,战栗了起来。
这视线让他产生了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是林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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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林曜,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某个角落里注视着他!一定没有错!
沈承元的腿绷紧了,兴奋起来,那感受顺着他的脚底一路向上,竟然传达了一个下流的讯号。
将舒贵妃送走后,沈承元坐在椅子上,声音微微颤抖道:
“林曜,出来,我知道你在。”
“嗯,我在呢。”
她不知从何时起就站在他的身后,只轻轻问他:
“你不喜欢舒贵妃对吗?”
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因她的出现而变得和缓下来。
“嗯。”
“那你要不要我帮你……”
杀了她?
后半句话堵在林曜的喉咙里没说出来。
她抿起双唇,转念一想,她凭什么帮沈承元杀舒贵妃?他刚说过讨厌自己这种过分的话。就算舒贵妃该杀,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和沈承元没一丁点关系。
她只听到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
“你能帮我什么?”
他抬起眼皮,眼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添了几分媚意,像是在故意勾人似的看着她。
“嗯……我可以帮你很多,比如说,你有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告诉我。”
这些事对于林曜来说无非是出个耳朵,听他说些话罢了,反正太复杂的她也听不懂。
“真的吗?”
“真的。”
“你不会暗中评判我,讽刺我,嘲弄我?”
“说实话,太复杂的事我听不懂。”
他忽然死死地扣住林曜的手腕道: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舒贵妃并非我亲生母亲,我母亲死的早,她顶替了那个位置,只是一直假装关怀我……一直以来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人真心待我,全部是些算计……林曜,你会只站在我这边吗?”
她没听太懂,只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林曜,你点头了,那你逃不脱了。”
她只静静看着他。
他忽然睁大了双眼,漆黑的瞳仁旁有一圈血丝,额角青筋鼓起,牙齿轻轻咬着下唇,双手死死握住她的双手,她把手往回扯了扯,可是没挣开。
林曜站着而他坐着,她几乎是俯视地看着他,一下明白了这是求她垂怜的眼神,便轻轻把头靠在他的头顶。
“嗯。”
她抽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几乎把他整个人圈进她的怀里。
沈承元全部的血液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可心脏却不停在胸膛里乱撞,变得像一只马上要冲破茧蛹的蝶。
他仰起头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轻轻抬起手,摸了一下她下颌边缘细软的皮肉,便快速把手收回去了。
一层冷汗从他的额角渗出来,他这是怎么了……变得好像不是自己了一般……
“松开我……”
“嗯。”
林曜只是想安慰沈承元,便把手松开了,想起来他并不喜欢她,估计也不喜欢她这样呼噜他的后脑,便索性往后退了两步。
“林曜,三日前你为何要偷看我睡觉?”
他索性戳穿了她。
林曜瞬间僵硬住了,结结巴巴地说:
“那……那我不看就是了……”
“我允许你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