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大了,这幻境里的天气更加阴晴不定,黎秋又回头,那间喜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光线,隐在黑暗里,比夜空还要黑,像是有滚滚黑雾淹没了那里。
转角处,黎秋又看见了去而复返的唐约两人,她们又换上了自己的便装,唐约双手抱胸,朝她挑了挑眉。
身后有两个人,黎秋又轻轻松了口气。刚才身侧还有俩人拽她的手臂呢,现在却只剩下了一个银烛。
“喜娘呢?”黎秋又问她。
银烛笑着反问:“什么喜娘?乔姨娘在等什么?喜娘早就领完赏钱离开啦。”
她伸出一只手,黎秋又望过去,廊下果然站着一个人,看身形,像是二太太。但她整张脸都在黑暗里,只有衣服在光下,黎秋又打了个尿惊,那里站的千万别单单只有二太太的衣服啊。
她视线又转回到台词上去,这个台词太短,看上去没有任何意义,与她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黎秋又CPU都快烧了,还没想好如何改动,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先尝试去擦,看能擦掉什么字。
“二太太,主院那边……”有小厮迎着雨匆匆跑来,哼哧带喘的。
廊下那身影动了动,隐隐发出“嘎吱”声响,像踩断了树枝。但二太太的脸依旧在黑暗里,黎秋又如果没有见过她,大概会觉得那衣桶子上面搁的,恐怕是个枯皮尖牙的怪物脑袋。
“这么急急忙忙做什么?”是银烛上前一步,先问了那人。
那小厮看了她一眼,连忙对她和二太太指着前院:“池塘,主院的池塘,捞出来一个人。”
黎秋又尝试在标点符号上抹了抹,竟然每个字都能擦!她朝唐约那边望了眼,就见唐约非常急切地在跟她比划。
二太太朝银烛抬了抬手,对暗号似的,银烛立即明白了二太太的意思,对二太太恭一下身子,就对身侧的黎秋又说:“乔姨娘,夜深了,目前老爷可能有些不太方便了,乔姨娘应去老爷院中的厢房先歇下,明日再去老爷房里伺候。”
黎秋又点头,二太太就带着银烛又风风火火地走了,二太太还是那个二太太,只是步伐有些僵硬,幸好不是黎秋又发散思维的那种怪物。
在字迹快要消散前,黎秋又把那台词中的“女”,改成了“男”。
唐约这才跑到她身边来,拍了拍她的肩,“谢了啊。”
“什么情况?”黎秋又耸耸肩,不太喜欢别人把手搭在她身上,又问:“还有,你俩一会儿换一身衣服,不累吗?”
“换衣服?”唐约皱眉,“换什么衣服?我们穿上这身就没再脱下来过。”
“这么说……”那么黎秋又刚才看见的“唐约”……
黎秋又咽了咽口水,感觉后背发凉。
“我cao……”她口中讷讷。
雨越来越小,比刚才的时间要短一些,唐约偏了偏脑袋,“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三人挤到了一间小柴房里,这里没有烛火灯笼,只剩下微弱月光照亮,到这里时,雨已经彻底停下了。
“丢了?”黎秋又后背紧紧靠着一根柱子,双手抱膝,“你们刚才就一直在找你的戏服?”
三人讲话都压低了声音,怕吵醒路边的野猫。
“对,我们换完衣服就丢在后台,你去喜堂的时候,我们就回后台去跟班主打一声招呼,班主让我们把戏服装起来,他们先带回去。”
“这个时候我们就找不到戏服了。”廖欢说这话,越说声音越小,看了看唐约的脸色,说完就闭嘴了。就像丢戏服这件事她常做似的,一脸的不好意思。
唐约瞪了她一眼,“你的经纪人证是买的吧?”
“经纪人?”黎秋又看看廖欢,又看看唐约,“你是明星啊?”她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如此颜霸,确实是当明星的料。
唐约挑眉,“你不看电视的?”
“你居然不知道?刚才都有人想扑过来要签名呢。”廖欢再次死亡抢答。
“刚才?你是说,在这个鬼地方,有人把你认出来了?”黎秋又接受信息量太大,一时都不知道先问什么好了。
“这个回头再说,现在,先跟我说说,你刚才看见了我的戏服?站在你的喜堂里?”
黎秋又点头,“还是撑起来的戏服,就跟有人穿着似的,我真当成是你了。”
唐约也坐在黎秋又身侧,三人挤着,烧了一小团火取暖,她捏着下巴思考,“现在戏服仍没有找到,不知道它会自己跑去做什么事,对我又会有什么影响。”
她抬头盯着黎秋又,“今晚,我需要一直和你在一起。”
黎秋又不反对,她巴不得有人能陪着她度过这个夜晚。“那你刚才让我把台词的女改成男又是为什么?”
“不知道,直觉吧。我猜想,台词让你看见,很可能就是跟我们有关系,我们都是女的,万一那尸体是我们三个其中一个怎么办?”
“所以改成男,那池塘里的就变成了男尸?”黎秋又深吸一口气。
“糟了!”黎秋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把那傻小子的小猪才电话手表丢到前院那池塘里去了,他会不会因为捡手表,阴差阳错……”
如果真是那傻小子跳进去找表,那也算是她间接害死这小子了。黎秋又突然开始愧疚,她踢了两脚面前的柴火堆,踢灭了,“不行,我得去一趟。”
唐约抓住了她手腕,星星点点的火光还在呼吸,她眼中微微闪动,看了眼黎秋又左手腕上的表。“这是你自己的东西?”
“嗯。”唐约非常有力量,攥得她手疼,黎秋又抽回手。
黎秋又白皙手腕上的深咖色牛皮表带,是前些年流行过的款式,表盘顶端有一块凸起,看着像吊坠顶端的一个环。
表盘看上去很复古,不是便宜物件,唐约见多了奢侈品牌,这不是什么大牌表,但也不是地摊的便宜货。
“你本名叫什么?”唐约问。
“黎秋又,秋又来的秋又。”
唐约低低笑了两声,没有多问,但黎秋又瞧她神色,必定是脑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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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什么九曲十八弯呢,现在懒得去追问唐约问的话是什么意思,满脑子就想着可千万别是那傻小子给淹死了。
唐约跟廖欢两人互相搀着起身,还互相拍了拍身上的土,黎秋又猫着腰,拉开小柴房的门,脑袋探出去,一切正常,就朝唐约俩招了招手。
安静又漆黑的地方,人总是会下意识靠着建筑物走。三个人紧贴墙根,沿着长廊曲折回转,门洞之前,照例,还是黎秋又探头出去看情况。
唐约和廖欢很惜命,她们离黎秋又七.八步之远。
黎秋又嗤之以鼻。
门洞之前,几树茶梅开得正盛,碗口大的红花散发出甜滋滋的冷香,墨绿的枝叶生着细细的锯齿,路过时,还挂了一下黎秋又红嫁衣上配的纱,勾得树叶一阵“沙沙”。
黎秋又倒回去,检查一下树上别挂上了自己的衣服碎片,正当她猫着腰上下打量这株挂着她衣服的茶梅树,一道清凉的声音仿佛在她身后打开了一扇急冻冰箱的门。
“阿云。”
“你可叫我好找。”
声音从四面八方来。
黎秋又连忙跑去墙根蹲下,缩了缩脖子。刚才少爷拧脖子是喜欢往左还是往右拧?倘若她与少爷的手劲往反方向用力,是不是就不会被拧断?
她把脑袋埋到墙边柱上。
这柱子坚硬冰凉,忽地柱子动了一下,开始朝黎秋又倾倒。
她没来得及起身就跑,脑袋就被人按住了。
“阿云,别怕。”脑袋上的手掌温凉,并不冻人,他顺着黎秋又发丝的方向轻轻抚了两下。
黎秋又抬眼,贺砚清正蹲下身来,和她面对面。
她本就圆的双眼,此时怒睁着,一眨不眨望进贺砚清眼里,双手小心翼翼上挪,一直挪到自己脑袋上,扶好。
贺砚清的视线就从她的手,缓缓移到脸上,唇角扬起一道柔软的笑意弧度。
黎秋又瞳仁四下转了转,没有金光闪闪,没有救命的台词,远处的唐约两人现在都看不见身影。
她们才不会管自己的死活呢,黎秋又心里清楚。
“我来带你回客房休息。”
贺砚清讲话语速慢,轻缓,柔和,能够轻松叫人放松警惕,越是这样,黎秋又的神经越是紧绷。
他没有多问,黎秋又就答一句“好”。
贺砚清带路,走得极慢,黎秋又觉得,但凡她想要跑,贺砚清都能第一时间揪住她的衣领。
十步之外没有看见唐约跟着的身影,黎秋又咬牙切齿,刚才还说好的晚上要和她睡在一起!
气着气着她居然“哼”出了声,贺砚清走在前边的步子更慢了,他缓声开口:“怎么了阿云?”
秉持着对角色的尊重,以及她敏锐的第六感,黎秋又颤着声:“少爷,按理来说,您现在该唤我一声姨娘。”
本就微弱的月光又藏入了云层。
黎秋又感到一股寒意从前方传来,她连忙补充:“但如果少爷执意直呼我名,自然也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