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夏至。”
第二日一早,天刚擦着亮起,赵夏至蹲着淘米,织花在她旁边喊了她两声。
眼见着其他孩子都睡眼朦胧,赵夏至低声应了,“什么事?”
“我有事儿想请你帮忙。”织花比了个手势,“有报酬的。”
赵夏至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琢磨到底会是什么事,何姑被金钗迎进门,莫不是跟织花有关系?想了想,她说道:“我得先想想,等会吃完了粥山脚见。”
说罢她就起身,没与织花聊太久。她家够惹眼得了,要是被人疑心是她唆使了织花反抗父母,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织花乱成一团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哪怕赵夏至还没有答应,可是她也没有那么无助了。这一回,这一回她一定全听赵夏至的话。
喝完了粥,赵夏至站在家门口目送她娘亲离去,心里期盼着事情要顺顺利利。
“走吧,你娘厉害着呢,没事的。”赵二刚语气骄傲地说道,他拍了拍赵夏至的肩膀,“昨儿你说有什么给我们看看?一时间忙起来都忘记了。”
“对。”赵夏至一拍脑袋,跑回去从灶台缝隙里拿出那根素银簪子,“看!我在河里找到的,爹,这个尖尖的地方能不能用来撬锁?”趁着赵二刚接过去仔细看,她又叨叨,“昨儿你去守夜,我给娘看了,娘说等你回来捣鼓捣鼓,要是能开锁,加上她打了野猪回来,那就是双喜临门。”
“我试试,你去守着门。”赵二刚说,他来到柴房,小心翼翼挪开木柴,露出锁头,他把簪子的尾部用木头锤两个弯,随后伸进锁孔戳弄,咔哒的一声过后,锁开了。如法炮制,他又开了第二把锁。
现在是白日,不适合搬开木头开箱子,动静太大了,他把簪子拿回灶台放好,在门口对赵夏至说道:“开了,晚上咱们再看。”
“好。”赵夏至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又跟赵二刚说起织花的事,“我现在就出门,刚我还看见她往山脚去了,估摸着是等我。”
“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回来问我。”赵二刚说,能把织花逼得向他闺女找帮助,肯定是什么天大的坏事,他怕夏至拿不定主意。
“嗯。”赵夏至点头,看见赵二刚拿起扁担和木桶,便问道:“爹不睡觉?”
“睡什么,浇水,地可是我们的宝贝,亏了我也不能亏了它。再说,一天不睡算什么,你忘了从前咱们逃难几天合不拢眼都是有的,这点子困算什么。”赵二刚拎着两样工具风风火火地往河边去,他计划着浇完五亩地就回来弄门窗,累点算什么?有盼头了,再累那也是值得的!
赵夏至被她爹鼓舞到了,走路都快几分,不过走到一半还是变慢了,累脚,脚趾头顶着鞋面,不舒服。她这双鞋是捡的,路过城里时碰巧大户人家的夫人出来做慈善,她瞅准机会冲上去抢到了几双,她们一家三口一人一双。
本来就不合脚,如今她还在长身体,过不了多久就穿不了了。
到了山脚下,赵夏至吹了两个口哨,织花站在树下朝她招招手,“这儿。”
“怎么了?”赵夏至走过去,直截了当地问道,“是跟何姑有牵扯?”
“你怎的知道?”织花一惊,转念一想赵夏至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了,她便不再隐瞒,带着哭腔说道:“怎么办夏至,我爹,我爹要把我卖掉。那个,那个何姑来说亲,镇上的一户人家要出三两聘礼娶媳妇,我爹和我娘想要三两,合计要卖了我。”
赵夏至听了,挠挠头,“可那个何姑一开始不是去了胡香婶子和草儿婶子家吗?我以为是去给那两个姐姐说亲的,怎么又说到你身上去了?你才十二,你爹娘干这种事也不怕被村里的人说嘴。”
“胡香婶子不肯嫁月月姐姐,王大财又想要五两聘礼,何姑不肯,出了门被我娘拉走,转头去我家。”织花抽抽噎噎,眼泪止不住地流,“我都知道的,三两……那不是卖是什么?卖了,我以后就没有娘家,要是被人欺负,谁帮我呢?”
赵夏至心说,你这个娘家有和没有好像没什么区别,哪怕你是正正经经婚嫁,要是遇上了事,赵树和金钗还能为你讨回公道?
“那你想怎么做?”
织花迷茫,“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才来找你,夏至,你懂得多,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这个难办,你要是闹,你爹你娘狠了心要卖你,那你也没辙,村里的其他人很难管,便是叔公是村长也伸不进去手。”赵夏至说,赵树和金钗想饿死织花村里人能管一管,可是换作嫁娶这种事,赵柏也不好插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村里人觉得这是一条定律。
“我该咋办?我,难道我真的得被卖了?”织花哭喊,“我能闹吗?闹出这一回,他们就不敢了。”
“这回没了保不住还有下一回,除非你不作他们的女儿。”赵夏至摇摇头,要是在现代,织花还能一跑了之,可是这是古代,要是织花逃离,不消一天两天就会被送回来。
“不当他们的女儿?这是啥意思?”织花脸上还挂着泪,她听出来赵夏至想到办法了,便使劲儿拉了她的手,“你帮帮我,你要是想到法子帮了我,这一辈子我都记着你的好。还有还有,我不是说会有报酬吗?我昨天下午上山,自己一个人走,找到了一个兔子窝,有五六只兔子跑出来,我等下带你去。”
赵夏至没说话,评估着风险呢,她帮人归帮人,可不能搭上自己家,要是让家里被麻烦事缠上,她宁愿不要这几只兔子。瞅了瞅泪眼朦胧的织花,她叹息,说起来,织花与她还是隔着好几房的堂姐妹,有一回她捡柴划到手臂,还是织花帮着她一起抬柴下山。
她虽然性子软绵了一些,到底是个善良的女娃。心思百转千回,赵夏至低声说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成不成,我只给你指一条明路,能不能逃离,得看老天帮不帮你。”
“什么法子?”
“你叫菊红婶子伯娘,喊田奶奶一声奶奶,这关系多亲近。富贵叔和你爹虽然没有血缘,但是从前救过你爹,有这个恩情在。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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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富贵叔和竹子不在了,她们婆媳俩没有小辈,要是她们想,当然能过继一个。”赵夏至努努嘴,马老大惦记田婆子与菊红的家当,她的爹娘能帮一时帮不了一世,既如此,不如寻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并解决两桩事。
“女孩也能过继啊,日后招婿不就行了?我想,田奶奶和菊红婶子也会更想要一个女娃。”昨天菊红婶子来说八卦的时候,她娘亲也问到这个事情,说起她们两个将来怎么过,菊红婶子透露说她不打算再嫁,想着寻个孩子回来给她们养老,但又觉着村里男娃都不行。
村子里男娃娃不少,但是要么大了养不亲,要么还小,怕养着养着没了。至于十岁左右那些挑来挑去也就那样,不行。
“你是让我当菊红伯娘的女儿?”织花吃惊,一双手搅在一起,“可,可我,菊红伯娘,她其实对我蛮好的。”她打小没了亲娘,这还是逃难时才在田菊红和李柳叶两位伯娘身上才感受到那么一点亲娘般的关心。
“错了,不是我让你做,是你自己与菊花婶子有没有缘分,你要是下定决心了就去问问,田奶奶厉害,之后的事指定能帮你处理好。”赵夏至说,能不能成事还得看田婆子。
“不过别用你的不容易去威胁她们,因为多少会影响你们的关系。”
面对赵夏至的提点,织花直愣愣点了点头,脑子里的迷雾被拨开,先前她以为很难的事如今好像能被她自己解决?
“我会尽力去做的,要是,要是她们不愿意,我也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命不好。”织花已经预备拼一把,“我爹还说我是什么官夫人的命,我过得那么苦,怕是最贱的命了。”
官夫人?赵夏至安慰她,“命是说不准的,以后的事谁能保证?”
“说的也是。”织花抹了一把脸,“不说这个了,我带你去逮兔子,我知道在哪里。”
接下来两人没说话,织花一心想着赶紧下山去问一问田奶奶,赵夏至一心想着打到了兔子该怎么吃。
“就是那儿,我不过去了,你打到了拿回家,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织花先一步下山。
赵夏至瞧见了兔子洞,按照李柳叶教她的办法跪在地上确认了里面有兔子后,随手扯了树上的藤蔓编织出一个简陋的袋子,然后在附近找了找其他洞,把能找到的兔子洞用大石块挡住,只留下两个洞口,用相互缠绕的藤蔓袋子把洞口挡住,她来到另外一个洞口那里,掏出火折子熏烟。
烟顺着通道流进入,不出一会儿里面就有了动静,两只兔子一前一后跑向藤蔓,一出去还没挣扎就被紧紧缠绕住,它们越动藤蔓就收得越紧。
赵夏至又熏了一会儿,眼前忽然闪过一抹白,她下意识地拿起石头砸过去,呱唧,一只肥兔子就被她砸在地上。
“哇。”她心满意足,拎着兔子耳朵又去查看另外一个洞口,“娘教我的真好使。”
藤蔓打得结是特殊的,要是换了麻绳,那是连人都挣脱不了的。
三只,肥兔子,烤肉,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