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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意外之喜

作者:辞安安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到了辛府,已然深夜。


    秦容川猫着身子,提起裙边,搭着吹雨的手下了马车,她只觉身体僵硬,四肢因长时间维持端坐的姿势酸涩不已,好不自在。


    辛有昭早已利落干脆的翻身下马,行至车前关切道:“一路颠簸,秦小姐可还安好?”


    “只是安坐车中,并未费神,反倒辛苦公子来回一日,容川心中很是感激。”秦容川微蹲还礼。


    “秦小姐客气了,”辛有昭温和一笑,侧身引路,“偏院早已叫人收拾好,请随我来。”


    不知行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一处宽敞的院落呈于眼前。天色虽深,难以窥全,但感知布局开阔,晚风拂过,带来枝叶窸窣轻响和潺潺流水之声,更显清幽。


    “便是此处了。”辛有昭停在道旁,“此院名为寒梅苑,如今正要入冬,苑中红梅白梅腊梅亦有十数株,不知秦小姐可还喜欢?若不喜,明日也可再换他处。”


    “此处极好,有劳公子与府上费心安排。”秦容川莞尔一笑。


    “秦小姐可莫要如此客气,便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般才好。”辛有昭似是松了口气,无奈说道,他随即转向身后,“这位是府中得力的刘嬷嬷,这些侍女小厮,日后就交由秦小姐差遣,尔等需谨记,秦小姐乃我辛府贵客,定要悉心服侍,不可有半分怠慢。”


    “是。”众人齐声道。


    “今日天色已晚,便不打扰秦小姐休息了。”


    “辛公子也请早些歇息。”


    等遣散下人,秦容川长叹了一口气,这才第一日便如此累人,还是该早日摸清情况查案的好。


    翌日,秦容川睡到日上三竿方才慢悠悠的从榻上起身,窗外阳光明媚,尚还有许多事情需做,趁前往尤家之前,正好多打探些消息。


    吹云正端着水进来,一见她便瞪大了眼睛,“这还是我们家姑娘吗?我莫不是眼花了,吹雨你快来看!”


    “别堵在门口,快让我瞧瞧!”吹雨笑着推开吹云,只见秦容川身着一件襦裙,上半身嫩黄的短衣,配上如桃花刚开似的粉裙,淡绿色的披帛挽至臂间,颜色娇嫩清新,衬得更为灵动“姑娘这般打扮哪里是从山上下来的,合该是天上的仙女误入了凡尘才对。”


    “说的像是你亲眼见过仙女似的,莫贫嘴了,快来帮我梳妆。”秦容川笑意盈盈,“既辛大人和夫人尚未回府,我们也正好趁此机会出门走走,多探听些消息。”


    “好啊好啊,我与吹雨没怎么下过山,只听二姑娘提起,说京城顶好的地方便是那醉仙居,美味佳肴,景致繁华,姑娘可能带我们去开开眼。”


    “行!就知你早念叨着了,今日便去。”


    “姑娘说要探听消息,却该从何探起?”吹雨一边为她插上玉簪一边问道。


    “自然是……”秦容川话音未落,便被门外叩门声打断。


    “咚咚咚”


    秦容川立刻收声,给吹云递了个眼色,吹云会意,快步前去开门。


    “秦小姐,五公子来了,正在院中等您。”


    “好,我这就来。”


    她略整衣衫,起身来到院中,只见辛有昭站在小道旁正望着一株梅树。


    “辛公子。”秦容川走近,微微颔首。


    “秦小姐。”辛有昭闻声回头,“贸然前来,未曾打扰到秦小姐休息吧”。


    “并未,不知公子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哦,并无要事,只是见今日天气正晴,微风拂面,想着择日不如撞日,欲邀秦小姐出府走走,也好熟悉熟悉京中,不知小姐可方便?”


    秦容川立刻应下,“自然方便。”正愁如何出门,机会便自己送上门来了,且有他作陪,倒是比自己盲目乱逛省心得多。


    “秦小姐不必总如此客气,”辛有昭与他并肩向外行去,语气真诚,“家父常忆起年轻时与秦伯父和温家老太爷的交情,甚是深厚,当年若非秦家和温家的倾力帮扶,我辛家亦无今日之光景。”


    秦容川心中一惊,温家与秦家是世交她自然知晓,但祖父竟与辛大人也交情颇深,为何爹娘从未提及?


    秦容川面上露出些许恰到好处的茫然与好奇:“温家?公子说的是?”


    “便是十年前,那位号令整个安长军,战功赫赫的温家,”辛有昭语气带着尊敬,随即又黯淡下去,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只是……往事不提也罢。”


    他眼中那瞬间的光彩与黯然,却被秦容川敏锐的捕捉到了。


    “是容川孤陋寡闻了,爹娘甚少提及往事,我又久居山中,消息闭塞,让公子见笑了。”


    “怎会,”辛有昭体贴的转开话题,“听秦伯父说,小姐是顺康六年十二月所生。”


    “正是。”秦容川暗想,幸好当初胡乱报了个生辰,倒是省去许多麻烦。


    “那我虚长小姐三月有余,”辛有昭笑道,“日后小姐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有昭兄,也可同舍妹一般,唤我一声兄长。”


    “有……昭兄?”秦容川念出名字,微微一怔,现下才发觉他名字竟有一“昭”字,此乃国名,寻常人家都该避讳才是,更别说是辛家了。


    辛有昭似看穿她的疑惑,笑道,“秦小姐是否也觉得我的名字有些僭越?说来惭愧,此名乃先帝在位时所赐,当年家祖于国有功,先帝言这个昭字有光明盛世之意,特赐此名入吾家族谱,允我辛家这一脉可不避讳此字,以示天恩。”


    秦容川了然,“原来如此,竟是御赐之名,兄长果真非常人,既如此,兄长亦唤我容川便好。”


    “好,容川可用过午膳了?”辛有昭语气更亲近几分。


    “尚未,听家中二姐称赞京中有一处酒楼名为醉仙居乃一绝,兄长可否带我与吹云吹雨前去尝尝。”


    “醉仙居?”辛有昭闻言,沉吟片刻方道,“也可,虽我不常去,但那里的菜肴点心确乃京中翘楚,值得一尝。”


    他语气温和,却莫名让秦容川觉得他对此地似乎有别的看法。


    “原以为昨日入夜的京城已是热闹至极了,没曾想白日更甚呢。”吹云在旁小声兴奋的说道。


    醉仙居在京城最为繁华的街市,气派非凡,门外揽客的伙计与姑娘们笑容热情,客人络绎不绝,踏入其间,歌舞升平,香风扑面,陈设奢华而不失雅致。


    “哟,这不是辛五公子吗,真是稀客贵客啊,快请进!”一位眼尖的妈妈立刻上前相迎。


    “今日是带府上贵客前来,劳烦妈妈寻个清净些的位置。”


    “这……”妈妈面露难色,四下张望,“哎呦,今日客人实在是多,雅间早已坐满,眼下还真是没甚太好的位置了。”


    “无妨的,只需一席能用膳之处便可,不必太过讲究。”秦容川适才开口,声音柔和。


    “好好好,多谢这位小姐体谅,二楼还有些用屏风隔出的雅座,我引您几位上去。”


    “有劳。”


    “公子小姐们要点些什么?今日这顿算我的,给您几位赔个不是。”


    “挑几样招牌的送上即可。”辛有昭道。


    “好嘞!您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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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坐,酒菜马上就来。”


    妈妈退下后,辛有昭略带歉意道“未曾想今日之人竟这般多。”


    “本就是我要来的,人多才热闹,说不定另有意外之喜呢。”秦容川笑道。


    虽说是雅座,不过是以数扇屏风与领座隔开,秦容川方才坐定,便听见隔壁几名男子传来高谈阔论之声,语气里带着几分酒意与肆无忌惮。


    “诶,你们可知昨日大理寺接了户部侍郎王敬的案子,圣上旨意,派了谁去查?”一人声音尤为响亮。


    “谁不知晓,不就是那位七皇子嘛,”另一人接言,语气满是轻蔑,“听闻那七皇子小时候就体弱多病,长大了只知流连于烟花之所,整日听戏吃酒,这能查出个什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哈哈哈哈,可不是嘛,一个纨绔子弟查案?过家家罢了,只怕越查越乱,徒惹笑话。”


    “二位兄台还是小声些吧,”第三人劝道,“听闻这醉仙居,七殿下也是常客,若是不巧被他听了去,只怕……”


    那两人显然已喝上了头,不以为意:“怕什么?他听见了又能奈我何?难不成还能因咱们说了几句大实话,就砍了咱们的头不成。”


    “就是,再说那王敬,死的那般惨,脖子都被抹断了,派这么个无用皇子来查,我看呐,是永无昭雪之日喽!”


    “说谁无用呢?”嘭的一声,另一侧的屏风被人一脚踹开。


    只见一位身着一袭泛着柔光的广袖长衫,衣色由浅及深,腰间束着金马踏云纹样的腰带,头上戴着流云飞雪玉冠,长发半束,脸上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戏谑表情,正站在那头冷眼扫过屋内几人。


    “大胆,见到七殿下还不跪下!”行简在旁怒目而视,喝道。


    那方才还高谈阔论的几人,瞬间面色如土,仿佛被吓得没了骨头一般,身子一摊全软倒在地,连声磕头喊道:“七殿下饶命!七殿下饶命!小的们酒后失言,都是胡说,求殿下饶命啊!”。


    “啧,行简你闻闻,什么味儿这么臭?”沈与疏嫌恶的掩了掩鼻。


    “既然嘴巴不干净,就该扔进河里好好洗洗才是,”行简会意,“省的日后出门,再熏坏了旁人,带走!”他一挥手,立刻有几名便装侍卫上前,将他们脱了下去。


    秦容川倒是在屏风另一头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出门还能见如此大戏。


    “戏听够了没有?听够了就出来吧。”沈与疏这才慢悠悠的将目光转向左一侧屏风。


    秦容川心中暗叫精彩,面上却不露分毫,依礼起身。辛有昭下意识地上前半步,将她稍稍护在身后,躬身行礼:“不知七殿下在此,多有失礼。”


    秦容川在后跟着,姿态恭敬。


    “哦?原是辛家五公子,不必多礼。”沈与疏目光在辛有昭面上一扫,随即落在他身后的秦容川身上,“这位是?”


    “这是云岫山庄秦家的四小姐,在舍下做客。”


    秦容川起身下意识的抬眼,正撞入他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中,这不是那日在温家看见的蠢货吗,他怎得会是七皇子!?她瞬间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险些忘了。


    她现下想到他那晚废话连篇,看似无心的试探,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有了不同的解释,意外之喜是没见到,意外倒是被她撞见了。


    辛有昭察觉她的异样,侧身欲言却被打断。


    “是吗?”沈与疏渐渐凑近,只见秦容川一直未从他身上挪开眼,便眉梢轻挑,嘴角轻扬“秦小姐这般瞧着本殿下做甚,莫不是看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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