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是喝多了吗我？
红绳丢别人身上一点都不知道？？？
我一整只惊住，又开始回忆昨晚发生的事。
排除掉那些缱绻的瞬间，忽然间，我想起来唇齿相接的某一刻，我隐约地觉得身体轻了些，视线的朦胧间，似有红绳闪过。
那是我的姻缘绳！
对……
确实是因为时间太久了，我本以为这红绳已经跟我融为一体了，若真有一天要断舍离，那必须也要经过我本人的知情。
谁知昨夜一声不吭就跟别人跑了？？？
好没良心。
我堪堪反应过来时，邬启和李光横已经帮人贴完对联，从凳子上下来了。
邬启朝我招招手，“走了。”
我走过去，察觉到李光横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对了。
他向来憋不住话，没等走远，就贱兮兮地往我身上一贴，“月姐。”
“干什么？”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李光横：“就是……你看你红绳那么多，浑身上下哪都有的，你给我一个呗？”
邬启一巴掌给他呼开：“你赶紧给我滚。”
李光横委屈极了：“我管我月姐要，又没管你要，你小气上了？”
邬启：“你滚不滚？红绳上写了傻逼戴不了，赶紧回你去！”
李光横：“……”
等李光横拎着一堆东西灰溜溜走了，我才没忍住掩唇笑出来。
邬启还在气头上，从后拎起我的脖领问话：“还有你，笑？还有脸笑？”
我比李光横更要冤枉：“我怎么了？我笑还不行了？”
“单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冷嘲热讽，跟别人在一起就笑成这样，”邬启尽数数落我的罪行，“余远、许峰俩傻子看你眼神早不对劲，现在光头强还管你要红绳……”
我：“？”
我、我六月飞雪啊！
这都是哪门子跟哪门子啊！
我印堂快被盯出鬼来，邬启又说：“你还真要给他红绳吗？”
“我就两根，一跟与生俱来，它在我在，一根……”我停顿一下，“一根不都已经有新主子了吗。”
我对着他的眼神瞧回去，不躲不闪。邬启似是还没反应过来，眼睛飞快地眨了两下，然后吐着鼻息把头扭到一边。
我瞧着他这副模样，顿时觉得陌生。
这是，害羞了？
哟——
稀奇。
我顺着他的脸瞧过去，装傻道：“还生气呢？”
邬启闷闷道：“不生了。”
他手指摸索着新得来的红绳，好像是什么刚得来的东西，还没在手里捂热乎。他又缓缓转向我：“那你……”
我：“？”
邬启：“后悔吗？”
我冷不丁一怔。
在下意识回答“不后悔啊，肯定不后悔啊”之前，恍然间明白过来。
原来不止是我自己，这滋味邬启又何尝好受。
换位思考，他喜欢了一个人107年，如今苦尽甘来，昨天晚上的真相对他来说无疑是措手不及。
剥开他张扬骚气的外壳，里面仍是个少年。
昨天那一吻不知道鼓起他多大的勇气，手上的红绳不怪他炫耀，昨天晚上都不知道自己欣赏几百次了……
但就是这个“后悔吗？”
如同露出马脚一般，告诉我，他也没有底。
他不知道我是不是冲动，是不是处于一些别的……甚至怜悯的东西。
可是怎么会。
我这么喜欢你。
我悬在心里的那颗大石头猛然落地，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伸出手，环在了邬启脖颈上。
邬启还等着我答复，被这一下弄得懵住。
就在这时。
我飞快地踮起脚，然后在他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太快，快到我重新回到现在的姿势时，我俩的面部表情基本上没有变化。
但随着我反应过来我现在在做什么，脸上的温度也飞速的上升，烧的我眼眶都跟着发烫。
“你说呢？”我反问过去，“你说我后悔吗？”
邬启：“看上去不像。”
我接着问，“那像什么？”
怔愣劲儿过去了，邬启那股子脾气又上来了，他看了我一眼，又把视线收走，片刻后说：“像喜欢极了。”
心脏又飞快地跳动起来，逼着我目光不定，眼神飘忽。
勇敢进度条被耗尽，我已经明确知道我的答案。如果当时天帝再狠一点，把我贬成一条狗，那现在我的尾巴肯定在疯狂摇花手。
我把身子转过去。
为了不显僵硬，我甚至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向右看齐。
邬启却没动，突然叫了我一声：“阿月。”
“怎么了？”
邬启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我回答道，“你，财神爷，我，月老，落凡的神仙……偷情。”
最后两个字说得好小声，也不知道邬启听到没有。
我往前走了两步，雪地里终于落下两个新鲜脚印。
慢悠悠地向前迈着。
直到邬启在后面开口：“可是我神仙当够了。”
我站定，回头。
邬启身着校服，脸上泛着淡淡的红色。他笑着，好像很温柔。
他跟凡间小巷融成衣服纯粹的画，恍然间，差点让人误以为是邻居家跑出来的，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难逃世俗，却满不在乎。
“我想当你男朋友。”他说。
-
回到家，脱下校服，我一脑袋就扎进了床上。
我屏住呼吸，科学表明人类无法憋死自己，没过一分钟我又露出鼻息，浅浅地倾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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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划了划屏幕，看见班级群里99+的消息。
点进去——
[草莓兔兔]：各位新年怎么过的？
[侧成峰]：我靠，这是哪个妹妹？
[草莓兔兔]：……
[晴爹]：这是你启哥！
[侧成峰]：还真是我去，饶命啊启哥QWQ
[草莓兔兔]：跪安吧。
[班长光头强大人]：什么节日让您亲自问候啊？
[班长光头强大人]：不过我没记错的话，有两个人今天还穿校服准备上学呢。
[晴爹]：谁呀谁呀？
[侧成峰]：这么蠢，不会是启哥和月姐吧？
安静两分钟。
[1]：你完了。
我把聊天框关闭，不理会许峰的哀嚎。与此同时，另一个聊天框弹了上去。
[草莓兔兔]：元旦休息三天。
我愣了愣。
这什么意思？
通知我一声？
[1]：知道了。
[草莓兔兔]：……
[草莓兔兔]：没了？
[1]：还该有什么？
[草莓兔兔]：你说呢？
[1]：谢谢。
[草莓兔兔]：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
我盯着弹出来的这个气泡好一会。
终于，我脸砰地一声红了个透。
他、他这不会……
不会是……
向我索吻吧？？？
这么主动吗！
这么直接吗！
这……这不好吧！
虽然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但满打满算，我们这可是在一起的第一天啊！
啊！
多不好！
我手心都无意识出了汗，一想到屏幕对面的人正在等我的消息，我就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我把手机挪远了点，好像这样就能避而远之。明明早就落了凡尘，还装上清高了。
闭上眼，抿起唇。
我凭着记忆在26格键盘上摁了几下，眯起一条缝确定之后，赶紧把手机扔的远远的。
一、二、三……
我在心里莫属，直到听见手机响了一声、两声……三四五六七八九声。
……
这么激动吗？
不至于吧。
我把手机拿过来，居然还有点满心期待。
[1]：啵啵。
[草莓兔兔]：啊？
[草莓兔兔]：等会。
[草莓兔兔]：哈。
[草莓兔兔]：不是，我只是想问你这几天干什么。
[草莓兔兔]：你却只想亲我？
我：“……”
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