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声音不大，但沈楹茉听清了全部内容。
她站到梁嘉现面前，脑海中还在思考他们的话——论坛上的照片，应该是昨晚被拍照发的论坛。
都上传到论坛了，那应该被好多人看见了，那梁嘉现知道吗？
“晚点儿我联系管理员删帖。”他从手机里抬头，沈楹茉注意到他屏幕上显示的是京大论坛界面。
沈楹茉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一句：“不用。”
话音落下，能感觉得到他目光定定半秒，审视般的落到她脸上。
四周隐隐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聚来。
他将手机锁屏，姿态放松往后靠到椅背上，没说话。
沈楹茉抿了抿唇，“不用麻烦吧，只是几张照片，不用太麻烦。”
“不麻烦。”他说，“不好误会。”
不好误会？
这四个字语焉不详，态度却很明确，摆明了是要和她划清界限。
沈楹茉嘴唇抿的更紧了些。
是因为单纯不喜欢被大家在论坛上八卦这些？
还是……
沈楹茉突然想到了之前，柯曼宁说他给美院系花微信……
还是，因为不想让那女生误会，所以才不愿意跟她扯上一点关系。
她抓着伞柄的手紧了紧，不确定地看他一眼。
刚要开口，实验课老师的走进来，准备上课了。
沈楹茉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把伞还给他，回了位置上。
一整天高强度的专业课过去，傍晚吃过晚饭，沈楹茉去图书馆的路上，才重新想起来这件事。
京大好几个图书馆，她们叉院财大气粗，院内图书馆虽然不是最大的，但却是装修最豪华最有特色的，透着浓浓科技未来风。
沈楹茉刷卡进了图书馆，径直朝信息类文献区走，一边拿手机点开京大论坛，搜索了下，什么都没搜到。
他真的动作好快，这就把帖子删掉了。
沈楹茉吐出一口气，收起手机，找了两本信息基础资料书，办理好借阅登记，出了图书馆。
这两天北城总是下雨，这天傍晚的雨格外大，下的又突然，沈楹茉出门有带伞，但打的不及时身上还是被雨水淋到。
从图书馆回宿舍会经过一条很僻静的路，她撑着伞，紧了紧肩上的书包，腾出只手去挽贴到脸颊的湿发。
忽然，耳朵里铺天盖地的雨声中，好像模糊混进了一道细小的喵呜声。
沈楹茉动作一顿，以为听错了，但脚步却已经不自觉的变慢点。
过了两秒。
“喵呜——”
没听错。
真的是猫叫。
并且叫声听起来很虚弱。
这下，沈楹茉的脚步彻底停下来了。
她捞好头发走向声源。
这条路实在太冷清了，这会儿又挺晚了，还下着雨，路上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人。沈楹茉夜里视力不好，她摸着手机打开后置电筒，在路边那块巨大景观石背后找到了那只猫。
一只湿淋淋的三花。
觉察到她的靠近，很警惕地抬着头冲她呲牙哈气。
这时，沈楹茉终于闻到了潮湿空气里那一点很浅淡的，似有若无血腥味。才发现，那是一只母猫，因为它身下正躺着几只小猫，雨水和血水混合着沾湿毛发。
沈楹茉迟疑了下，没有再接近。
“沈楹茉。”
身后忽然传来梁嘉现的声音，她下意识回头，梁嘉现撑着伞站在离她几步远的位置，“你在干什么。”
他声音低低淡淡的，混在风雨声里并不清晰。
沈楹茉侧身让开了一点，手机电筒往后照，“它情况看起来不太好。”
梁嘉现顺着指引看过去，观察两秒，嗯了一声，“它快死了。”
沈楹茉的眉头皱了起来。
黑沉雨幕中，借着昏暗路灯，和她手机电筒的光源，梁嘉现的视线落在了她脸上。
“学校外面七公里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宠物医院。”
沈楹茉微愣了愣。
他垂眸滑着手机没抬头又说：“我打车了。”
沈楹茉哦下，反应过来他是要带猫去医院，想到一个很关键问题，“怎么能把它带走？它看着很凶，不让人靠近。”
“我来。”
沈楹茉刚要问你怎么来。
他将手机锁屏，走了过来，将手机连同手里撑着的雨伞一起递给她，“拿着。”
夜晚风大，他身上穿了件黑色牛仔夹克外套，他将外套脱下来，里面就剩一件单薄的白色短袖T恤。
这个年纪的男生骨骼感很强，看着总是有些单薄，但其实他肩背宽阔，加上出挑的身高，极具压迫性，更是掩盖不住的蓬勃生长少年气。
他去抱猫的时候，沈楹茉凑近一只手给他打伞，另只手举着手机打电筒给他照明，目光不知怎么就盯着他喉结。
视线其实是暗的，可他皮肤太白了，喉结特别明显。弯腰抱猫的动作很小心，怕猫严重应激，他垂着眸，慢慢地说“乖一点。”锋利的喉结会轻轻滚动。
雨声灌耳，四下无人。
这一秒，沈楹茉的耳边，心跳仿佛压盖住了风雨声。
那天后来到了宠物医院，检查治疗一系列流程下来，快要凌晨12点整。
过程一直挺顺利的，没有兵荒马乱的感觉，他有条不紊，好像完全用不上她费什么劲，操什么心，沈楹茉全程就只需要跟着他走就行。
但大晚上这么一趟下来，还是有点儿身心疲惫。
“现在回学校吗？”沈楹茉看着他问。
他点点头，“我打车。”
他身上弄的有些狼狈，白色短袖上有些脏兮兮的。沈楹茉觉得他应该是有点洁癖，因为他轻拧的眉头就没放下来过，可刚刚那么久，他也没说让她接过抱猫的任务。
哪怕中途她主动提了好几次，都被他淡声拒绝，说不用。
沈楹茉忽然瞥见了他捏着手机的那只手，手腕侧皮肤上有一道鲜红的血痕。
“你被猫抓到了。”甚至看起来伤口很深，残留的干涸血迹看着有点吓人，“你受伤了。”她的眉头一下也皱起来。
他闻言抬起右手看了下，很平常的口吻说：“嗯，没事。”
刚才猫检查的时候他就简单处理过伤口消过毒了。
“有事，得处理。”
沈楹茉纠正他，脸色很认真。
他拉起眼角，慢吞吞地看了下她，然后敷衍地应了一声，“处理过了。”
现在轮到沈楹茉眉头放不下来了，“去医院。”
他拿手机约车，勉强还算耐心，“真没事，用不着。”
沈楹茉没耐心，加重语气，很固执地重复：“去医院。”
“很晚了。”他说，“累，明天还要上课。”
沈楹茉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僵持片刻。
他又抬眸看她，隐约是叹了一口气，“明天早八啊。”
智班一周五天，能有四天早八，还都是节奏快专业性强的专业课。
他倒是没什么，无所谓，但沈楹茉很明显还没适应智班的模式，还不太能跟得上。
要是再犯困没精神上课，那不更难跟上了？
沈楹茉还是不说话，就抿着唇看着他。
半晌，他点点头，“知道了。”
见他妥协，沈楹茉刚要拿手机查最近的医院，又听见他说：“我自己去。你回学校吧，车我打好了。”
沈楹茉不如不听，“你修改目的地。”
他没动作。
沈楹茉说：“我陪你去。”
最后他真懒得再进行傻子似的对峙了，随意地冷淡扔下一句，“行，那走吧。”
他们去最近的医院挂急诊打了疫苗，回学校都凌晨两点了，幸好京大宿舍楼门禁系统没时间限制。
第二天早上沈楹茉被闹钟叫醒，她闹钟已经响过三次，连夏乐瑶都洗漱完了。
“你昨晚干嘛去了，那么晚才回来。”夏乐瑶一脸稀奇地问。
沈楹茉快速起床收拾，含糊说：“有点事，回来的时候救了只猫送去宠物医院。”
夏乐瑶瞪大眼睛，“我们叉院里的猫啊？不会是露西学长吧？”
露西学长是一只小黑猫。
沈楹茉摇头，“不是，可能是从别的学院或者从校外跑进来的。”
一窝猫检查治疗住院那些所有费用全都是梁嘉现缴的，沈楹茉根本没机会付钱，昨晚睡前她把账单上的钱微信转给他，他也没收。
还退回来了。
课间，沈楹茉看着微信上，梁嘉现转账退回的提示，思索了下。
【momo：［发起转账］】
【momo：猫是我要救的】
怕他再退回来，特意解释强调。
架不住那头油盐不进。
【zzZ：［退还转账］】
【zzZ：不用】
再一次被退回，沈楹茉想了想他的意思，将费用A了一半，还是照样被退回来。
沈楹茉皱了皱眉，想打字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忽然，她视野闯进来一只手，食指半曲着，倒扣了扣她桌面。
她抬起头，梁嘉现站在她面前，神情懒懒地说：“别转了。”
她还没开口，他提前预判到她要说的话，又说：“真不差你这点儿，我懒得麻烦。”
是在嫌老点退回转账这事儿很麻烦。
沈楹茉想到昨晚，约的车司机见一窝猫脏脏病病的，本来不想接这单了。结果他硬是往上多加了好几次价，靠砸钱让司机松了口。
很典型的少爷做派了。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沈楹茉捏着手机一会儿，没有再转。
旁边夏乐瑶八卦地看着她，“转什么？”
柯曼宁精准猜测，“不差你这点儿，你不会给梁嘉现转钱了吧？”
沈楹茉沉默的点头。
夏乐瑶很震惊，“你给他转钱干嘛？你想砸钱追他啊？”这猜的就有点离谱了。
柯曼宁：“梁嘉现不差钱。”
他怎么可能是差钱的主儿。
夏乐瑶赞同，“他看起来就是家境特别好的。”
柯曼宁讳莫如深，“梁嘉现背景很深的。”
她们两一人一句仿佛在唱双簧，尤其柯曼宁看她的眼神里还带着提点。
沈楹茉赶紧否认，找理由应付：“没有，是之前一起做小组作业的时候，晚饭他点的，我想A给他。”
夏乐瑶点头，“那确实是不差这点儿。”
只有柯曼宁将信将疑，看了看她，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下午的课结束，沈楹茉想到猫，有点想去宠物医院看看。
她出于礼貌微信跟梁嘉现说了声，问他要不要一起。
【zzZ：南门】
她到的时候梁嘉现等在路边，有经过的人跟他打招呼，他刷着手机顺势抬头，身量很高逆着晚霞，黑眸明亮的过分。
他这人很低调，但他这个人本身太显眼，周围来往路过的人很难不去多看他一眼。
上了车，晚高峰时段道路堵塞，他们到宠物医院是傍晚七点。
“四只小猫今天很乖，但因为早产加失温情况很不乐观，只能先恒温箱住着，看能不能活下来。母猫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都很差，左后腿股骨远端粉碎性骨折，不仅食欲不振，还一吃就呕吐，没办法只能给打营养针。”
医生给他们说完，梁嘉现点了点头，“辛苦多费心。”
“放心吧，应该的。”医生笑笑。
他们在宠物医院呆了一个多小时，沈楹茉看了四只小猫，又跑去看母猫。
小猫真的很乖，很可爱很小一只，她弯腰伸手去碰恒温箱玻璃，小猫看见她会挠玻璃互动。
母猫却是真的病恹恹，见到人习惯性想要弓背呲牙哈气，可它太虚弱了，尾巴都竖不起来了，无精打采的炸着毛。
沈楹茉静静地看着，面色没什么变化，情绪却有点低了下来。
梁嘉现站在她斜右边不远，忽然抬了下眸，看了看她，又去看她面前的三花猫。
“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医生笑着问。
梁嘉现没说话，朝沈楹茉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
医生就走向沈楹茉，“给它取个名字吧。”
沈楹茉回头去看梁嘉现，“要取吗？”
他脸色很淡的对上她目光，“随你。”
沈楹茉点点头，扭头跟医生说：“不取了吧。”
如果不能确保自己一定能够对它负责任，就没必要给它取名字。
医生听见她说不取，有点遗憾。梁嘉现却没有表露任何想法，轻飘飘接过了这个话题，仿佛并不在意，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放心上。
那天过去，知道几只猫在宠物医院住的很好，沈楹茉的心已经放下大半。
智班学业很重，她后面几天没再去过宠物医院。
毕竟那是梁嘉现救的猫，她一分钱没出，不好总是主动提出要求。
这天她给一个专业课老师去隔壁理工大送文件，回来时地铁站点会经过宠物医院。
沈楹茉没加宠物医院医生的微信，从地铁口出来，她站在对街，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
倏忽眼角瞥见梁嘉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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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影，他旁边还有个穿着白裙，身材高挑曼妙的女生。
他们刚从车上下来，梁嘉现关上车门，那女生怀里抱着一堆东西，笑着在跟他讲话。
他垂着眼睛什么都没说，下秒好像觉察到了什么，莫名地抬起头来。
隔着马路车流穿梭，对街来往行人全是陌生面孔。
“怎么了吗？”邹白萱疑惑顺着他视线去看。
他兴致不高说，“没什么。”
另一边沈楹茉进了地铁口，上了地铁还在想刚才看到的画面。
她知道那女生是邹白萱。
论坛上对邹白萱的讨论并不算少，人长得漂亮脾气好，有很多人po过她的照片，沈楹茉刷到过几次。
亮白的地铁车厢里，她沉默坐着，心绪很散低着头。
周五晚上10点，宿舍洗完澡都上床躺着，宿舍夜谈环节。
夏乐瑶和柯曼宁聊天，从专业课聊到下周的国庆放假安排。
最后东扯西扯，话题又绕到梁嘉现身上。
“美院那个系花，邹白萱，你们还记得吗？”柯曼宁问。
听见这个名字，沈楹茉在黑暗中睁开了眼，“是梁嘉现给微信的那个女生吗？”
柯曼宁说是，“她周日晚上要搞个联谊，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凑热闹？”
夏乐瑶一听就兴奋起来，“去啊去啊，必须去！我也听说了这个，是不是美院和体院学生会联合举办的？”
柯曼宁：“对，但是。小道消息哈，其实这联谊是邹白萱为了梁嘉现搞出来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夏乐瑶啊一声，“专门为梁嘉现搞个联谊？这么大手笔，她不会要跟梁嘉现表白吧？”
“说不好，我也不清楚。”
沈楹茉安静听着，没出声。
但她确实想知道梁嘉现和邹白萱是什么情况。
她脑子有点乱，摸过枕边的手机，翻了个身在床上侧躺着。
手指扣着手机壳边缘，犹疑了好一会儿，她点进微信和梁嘉现的对话框。
【momo：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消息发送出去，她眼睛紧盯着聊天页。
两分钟后，手机震动的同时，梁嘉现的消息刷新出来。
【zzZ：1】
沈楹茉单刀直入。【momo：周日美院联谊你会去吗？】
那头回复过来一个很冷淡的问号。
沈楹茉想了想，换了种说法。
【momo：我们叉院可以去吗？我和室友想去，可以吗】
【zzZ：问赵森言，他跟美院熟】
沈楹茉主要目的不是想去联谊，她是想知道梁嘉现去不去联谊。
可梁嘉现不说，她只能再编辑消息去问赵森言。
赵森言回的很快。
【赵森言：能去，我帮你跟美院那边打个招呼，联谊地方还挺远的，到时候我们一起打车，省得你们女孩子到了还要找路】
【momo：好的，麻烦你了，谢谢】
他果然会去。
沈楹茉平静地摁灭手机。
这几天北城降温严重，周日这天天气并不算好，风刮的大，到了傍晚下起雨来。
联谊会地点在四环商圈一家音乐清吧，很有小资情调，一走进去灯光昏暗，台上的驻唱女歌手唱腔温柔缠绵。
虽说这次是美体两个院校间的联谊，实际上更偏向大家私下组局的派对。
沈楹茉原本以为来参加的人不会很多，没想到整间清吧都是，且各个学院的都有。
“法学院商学院政治学院医学院……我去，那边那帅哥不是数院大三的那谁吗？他怎么也来了？”
夏乐瑶一个个点过去，简直眼花缭乱，“邹白萱也太牛了吧，这人脉。”
柯曼宁赞同地点了点头，“好多风云人物。”
人太多场子太热闹了，她俩激动的东张西望。
赵森言说：“我和梁嘉现要去包厢，你们是在这儿玩，还是跟我们一起？”
柯曼宁嘴角的笑还没散，有点冷静下来，看了看他不说话。
夏乐瑶不忘初衷，帅哥美女什么时候都能看，她们今天来主要目的，肯定得跟着梁嘉现走。
“一起一起。”
一行人朝包厢走，刚走到一半，梁嘉现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跟赵森言说：“你带她们先过去。”
他拿着手机出去门口接电话。
走廊上幽暗蓝光照得视线不清，沈楹茉有点夜盲，走得很慢，回头望了一眼他背影。
夏乐瑶挽着她胳膊，忧心忡忡又掩盖不住吃瓜本能，凑过来小声跟她咬耳朵。
“我打听过了，邹白萱今晚真有大动作。”
大动作，是要表白吧。
沈楹茉脚步一顿，重重的咬了下下唇。
他会答应吗？
——今晚，他出现在这里，好像就已经有答案了。
她又回头看了一下梁嘉现离开的方向，“你们先进去吧，我等会儿再进。”
闻言，夏乐瑶很懂地哦一声，“好。”
沈楹茉在包厢门口等了十几分钟，才等到梁嘉现回来。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卫衣外套，皮肤很白，看起来有种冷酷又利落的帅哥感。拿着手机没抬头走过来，身体高大肩膀宽阔，银质项链随着走动在身前轻轻摇晃。
他握住门把手，就要按下去。
忽然，沈楹茉说：“我在等你。”
他拧门的动作停下来，侧过脸瞥了她一眼，将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松开。
昏暗光线下，沈楹茉其实看不清他表情，但能看见他干净的下巴，侧脸线条锋利冷淡。
“要说什么。”
他声音更淡，握着手机侧了下，屏幕散发的微弱荧光照了下地面。
沈楹茉看见他低垂的眼睑，他眼睫浓黑很密，垂眸时天生有些漫不经心的感觉。
狭窄的走廊过道，女歌手隐隐约约的歌声传来。
四下环境太暗太静，沈楹茉指尖掐着掌心，注意力放到他胸口银链上，冷光微闪她心也跟着闪。
她咽了咽口水，很直白地问：“你是因为邹白萱来的吗？”
有点突兀的问题。
他似乎皱了下眉，没听懂，“什么？”
沈楹茉更仔细地重复：“你今晚来联谊会，是因为邹白萱吗？”
可他没有回答，只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今晚会答应邹白萱的表白吗？”沈楹茉咬字干脆，只想弄清楚这一件事——
“你会做她的男朋友吗？”
特别直接的不能再直接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