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原名曲奕,那被称作宫笺的曲笺,是曲家最后的火种,在命运的狂澜中摇摇欲坠。
她十二岁踏入那巍峨皇宫之时,满心皆是对宫廷生活的憧憬,以及对复仇的热切冀望。可命运偏要捉弄于她,尚在豆蔻之年,月事初临之际,便被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威逼着侍寝。
那一刻,撕裂般的剧痛如汹涌恶浪般袭来,似要将她的灵魂从躯壳中生生剥离。她只觉自己仿若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随时都会被吞噬。然而,她不能喊疼,哪怕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每一根神经都在哀号。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角滚落,浸湿了鬓边的碎发。她紧紧咬着下唇,直至尝到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帐幔之后,那人的身影庞大而模糊,眼中射出的冰冷审视,如寒霜般将她笼罩。
“怎么,这般不识趣?”沙哑的声音带着彻骨的残忍,“你也配在朕面前摆脸色?”
林奕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泪,与床褥上暗红的血迹交融在一起,分不清究竟是痛楚的宣泄,还是屈辱的印记。
可这,仅仅是噩梦的开端。
复仇的种子,自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中破土而出,在她心底疯长,愈发茁壮。只是此刻,她必须活下去,哪怕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也要在血泊之中磨砺出锋利的爪牙。
“妾身知罪。”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细若蚊蝇,却透着一种诡异而坚韧的平静。
自那刻起,她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娇弱少女,而是化身为曲家的复仇者。哪怕要在这深宫中,将灵魂一点点撕裂,她也在所不惜。
一夜过去,林奕在半夜便踉跄着回到房中。她揉着发胀的头,视线模糊如蒙了一层薄纱。死死咬住唇,攥紧拳头,似要将五指融入血肉之中。手上传来温热的水样触感,她低头一看,竟已鲜血淋漓。
林奕忽然就哭了出来,即便在这属于自己的宫闱之中,她也不敢大声哭泣。因为她深知,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可以肆意任性的孩子,她已然失去了那份资格。
林奕在泪水中逐渐清醒,心中的恨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她知道,若要复仇,必须先在这深宫中立足。于是,她开始收敛自己的锋芒,以一种看似柔弱的姿态示人,却在暗中观察着宫廷中的一举一动。
她发现,皇后虽端庄威严,却对皇帝的宠妃贵妃心怀忌惮;而贵妃仗着皇帝的宠爱,行事愈发张狂,树敌不少。林奕心中盘算着,或许可以在这两股势力之间寻找机会。
一日,宫中举办宴会,林奕精心梳妆,身着淡雅却不失华贵的衣裳,宛如一朵悄然绽放的幽兰。她步入宴会厅,众人目光纷纷投来,有好奇,有探究,亦有一丝嫉妒。
林奕盈盈下拜,举止优雅,“妾身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愿皇上龙体康健,娘娘们福泽绵延。”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黄莺啼鸣。
皇帝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曲答应倒是愈发懂礼了。”
皇后微微点头,“林答应今日倒是生得标致。”
贵妃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哟,林答应这是想在这宴会上大放异彩不成?”
林奕不卑不亢地笑道:“妾身不过是想为娘娘们添些喜气罢了。”
宴会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林奕巧妙地穿梭于众人之间,时而与嫔妃们谈笑风生,时而向皇后、贵妃请安问候。她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为自己所用的信息。
在与贵妃的交谈中,林奕得知贵妃近日正为皇上宠爱其他妃嫔而恼怒不已。她心中一动,故意说道:“娘娘天生丽质,又深得皇上宠爱,那些个贱妾不过是妄图分一杯羹罢了。只是她们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敢在娘娘面前耀武扬威。”
贵妃听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曲答应说得极是。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林奕见贵妃上钩,继续说道:“娘娘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妾身虽能力有限,但也愿为娘娘分忧解难。”
贵妃微微一笑,“难得林答应一片忠心。罢了,本宫也不与你计较那些贱妾了。今日这宴会,你且陪本宫好好乐一乐。”
林奕连忙应下,在接下来的宴会中,她更是使出浑身解数,逗得贵妃开怀大笑。皇后在一旁看着,心中虽对林奕的机灵有些忌惮,但也觉得她不过是个小小答应,不足为惧。
自那以后,林奕与贵妃的关系愈发亲近。她时常去贵妃宫中请安,送些精心准备的礼物,渐渐取得了贵妃的信任。
然而,林奕知道,这只是她复仇计划的第一步。她必须继续在这深宫中布局,等待时机,给予仇人致命一击。
———
“贵妃被送去和亲你知道吗?”
“贵妃啊,她不是妃子吗,和亲应该公主去的吧?”
“就是说啊,听说是那边的人看上了贵妃”
“就因为这个啊,皇上说给就给啊?”
几个下人在林奕宫中打扫是闲空讨论着贵妃和亲的事。
林奕自然是全部收入耳中,这么久她也当上了妃嫔,她走上前,睥睨着下人:“你们说什么呢?再说一次。”声音冷的吓人。
几人不敢吱声,“罢了,快滚”
林奕转身进屋。
若贵妃当真要去和亲,那这位子非林奕莫属,但一想到贵妃当真回去,林奕的心忽然就揪了一下,属于女性之间的惺惺相惜,她要报仇的人始终是皇帝和普通妃子没一点关系,却要踩着她们上路,林奕心里矛盾至极。
“阿奕。”一声轻呼将林奕拉出来,是贵妃的声音。
林奕转头,发现贵妃哭了,她不知所措,她从未哄过别人。
林奕拿出手帕,细细将贵妃的眼泪擦去。
“娘娘你怎么了?”
她终于止住了哭泣,却仍抽噎着,喉咙里像堵着团浸水的棉花,每说一个字都带着细微的颤音。那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夜色吞没,像秋风里最后一片不肯坠落的枯叶,沙沙地、怯怯地,断断续续地挤出几句:"我......我没想过......"尾音未落,又是一串低低的、压抑的抽泣,将未尽的话语都淹没在鼻腔里闷闷的共鸣中。
嗯,心疼奕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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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宫里头的四角院(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