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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hapter 7

作者:井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宴庭臣哪怕是坐着,身量依然高大,胳膊因为用力凸显出肌肉线条。沈梨被迫蹲跪才能适应他抬臂高度,让自己能够呼吸顺畅点。


    可宴庭臣的力道还在加大,对他生理性的害怕比不上此刻危及生命。沈梨艰难喘着,指甲扣着不断攥紧用力的虎口,水眸扫向眼尾,断断续续解释:“我只、是、给你、送吃的……红糖、桂花……”


    也不知他听进去什么字眼,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松了点,沈梨立马大口呼吸,颤抖指了指一旁地板托盘上飘着桂花香气的酒酿小汤圆,证明自己没说谎,真的单纯来送吃的。


    脖间的力道忽然就松了,重新涌入的新鲜空气让沈梨止不住咳嗽,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摸着脖子。


    真是疯子!


    嗓子火辣辣的,沈梨不动声色想往旁边挪,警惕盯着宴庭臣,怕他突然又发疯。


    宴庭臣伸手去拿,额头的退烧贴掉在地上,啪一声,他没管也没看,端起翠青的瓷碗,勺子舀了舀,浑圆白嫩的小汤圆沾着金灿灿的桂花碎从红糖酒酿中冒出头。


    宴庭臣尝了口,咀嚼的很慢,而后缓缓扭头,盯着她,“你做的?”


    察言观色是沈梨从小生活的必选课,原本心存的侥幸心理在看到宴庭臣阴郁加深的眸底,她头皮有些发麻,不知是不是不和男人的口味,沈梨直觉他更生气了。


    宴庭臣还在看她,沈梨没办法,只好轻轻点头。她不敢动,也终于在压迫的气场下,意识到自己惹了什么样的人。


    可宴庭臣只是沉默审视她,在她冷汗都出来时像是意识到什么,垂首一口一口,安静吃起小汤圆。


    沈梨贴着墙边,抱着双膝,望着宴庭臣将空碗放在托盘上,左手搭在支起的左膝盖上,额前的发遮着凌厉深邃的眉眼,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戾气,“出去吧。”


    如临大赦。


    沈梨端起托盘,快步几乎小跑着离开。


    也没心情洗碗,东西放到厨房就躲回房间顶上了阻门器。沈梨开灯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抬了抬下颌。


    她原本就肤白,轻轻一搓就发红的体质,如今白皙脖颈上,深红色掐痕突兀又吓人。


    可现在也没时间在意,宴家老宅依山而建,坐览车到最近的地铁站再坐地铁去姬灿珠家,一南一北,得将近三个小时。


    时间不太够了,沈梨从衣柜拿出件高领毛衫换上,又裹上棉服,匆忙出门。


    在外躲了一下午,还陪着姬灿珠做完两张试卷沈梨才往回走,给姬灿珠感动坏了,打电话给她妈夸了半天,当日结的辅导费立马翻倍。


    进了老宅区,沈梨看客厅黑着,只有暗橙色壁灯亮着,小心打开门。沈梨下意识看了眼厨房,黑着,晚上九点,即便宴庭臣不吃饭,也没到袁嫂回保姆专住的房子时间。


    看来是借着中午那次顺水推舟把送饭的工作推到她身上了。


    沈梨心中冷笑,这是把她当替死鬼了。


    虽然自己胆子大,但也怕死。


    冷眼收回目光,准备往房间走,结果穿过挑空长廊时,正好撞见宴庭臣从楼梯上下来。


    还剩最后一个台阶,二楼庄重的宴家牌匾悬在他头顶,宴庭臣没动,看着她也不说话,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


    身处昏暗,沈梨微挑眉,下一秒又仿佛不记得中午的危险,往前一步站在暗橙光影中,一副乖巧模样。


    男人没什么表情,沈梨没看懂对方意思,安静等着。


    两人沉默对视几秒,沈梨才大概想明白,轻声问:“宴先生饿了吗?”


    “嗯。”宴庭臣趿着拖鞋,步调多了平常没有的懒散劲,往餐厅走。


    俨然把她当做保姆。


    沈梨也没什么意见,只转了眼眸思考两秒,留下句“稍等”便任劳任怨放下包,手指梳着发丝指尖勾着右手腕的黑色头绳随意输了个低马尾。


    回屋换了件衣服出来,挽起袖子往厨房走。


    虽然她和弟弟被法院判给沈建伟,但因为工作性质,随叫就得随到,基本上就是沈梨沈铎相依为命,她厨艺不差。


    想到宴庭臣在发烧,沈梨打算做两个素菜,又煮了锅粥。


    宴庭臣只是在餐厅坐着,很安静,连手机消息的提醒都没听到。沈梨有一种回到初中被教导主任盯着的感觉,有些不自在,稍稍直了直后背,默默做饭。


    厨房里的人时不时侧身,可以看到她雪白脖颈上暗红色的掐痕,宴庭臣知道那是沈梨故意给他看的。


    目光一直落在那截纤细偶尔低头微微凸出骨节的后颈上,最后慢慢移到沈梨梳着低马尾的后脑勺上。


    桂花酒酿圆子是沈言卿在世时经常给他做的,那时五岁,他爱吃甜,却因为家主嫡子的身份,被陈规陋习束着自由,连喜好都不能显现。


    他想不通为什么沈梨会知道桂花酒酿圆子,又抱着她只是误打误撞的想法,沈梨很聪明,她已经观察出沈言卿是他的软肋。


    一条价值上千万的项链,用来还债绰绰有余,却赌在他身上。若是让她再觉察出点东西,绝对会被她利用。


    宴庭臣不是怕,只是不爽。


    内心被洞察的燥厉。


    又不能把她扔进海里喂鲨鱼。


    全然不知差点被喂鲨鱼的沈梨正在热中午剩的甜汤,她不敢把剩的给宴庭臣,又舍不得浪费,于是添了点小汤圆和醪糟,快关火的时候撒上红糖和干桂花,决定今晚就吃它了。


    一个人同时炒俩菜,旁边还在咕嘟着粥,沈梨怕过火,先把小汤圆端上餐桌,然后赶紧回到厨房关火把青菜盛进盘子,端着两个盘子一转身,愣在原地。


    宴庭臣端着花瓣小碗,后背挺直但姿态放松,持着良好得体的餐桌礼仪,慢条斯理吃着……她的小汤圆。


    余光注意到她站着不动,咽下汤圆扭头看她,眼神疑惑:有事?


    行吧。


    怪她没说,最后俩菜一粥成了她的晚餐,宴家主吃光小汤圆就沉稳上了楼。


    沈梨:“……”


    第二天周末,原本是姬灿珠的家教课,但对方临时有事,凌晨两点发来取消通知,沈梨早起看到消息,回了个OK,放下手机缩进被子里睡了个回笼觉。


    等再醒来起床,揉揉眼睛走出房门,沈梨看到宴庭臣坐在餐厅,没看手机没看财经报,面前只有一杯水。


    “……”


    “早上好宴先生。”沈梨笑着冲他打声招呼,抱着自己的水杯走到宴庭臣坐着的对面,背对着他低头倒了杯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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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首刚要喝,身后传来男人没什么温度的低沉嗓音,言简意赅,“中午了。”


    那怎么了。


    沈梨心里吐槽回了句,半回身冲他乖巧带着歉意地笑笑,水也只是抿了口,就越过宴庭臣转身进入厨房,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笑容瞬间耷拉下来,撸起袖子任命做饭。


    沈梨从没觉得做个饭还得动脑分析,考虑对方阴晴不定的坏脾气,她没做重样饭菜,打开冰箱大致扫了眼。宴家有专门负责采买食材的,昨天没用过的菜已经不见,今天又是一冰箱新鲜的果蔬肉。


    鉴于宴庭臣那句“中午了”,沈梨又是炒菜又是颠勺,眼神比考试还坚定认真,三十分钟急速搞定!


    沈梨那点成就感,在端着两菜一饭上桌后,宴庭臣却一言不发,她嘴角抽动两下,笑容消失。


    她瞥了眼桌上色泽鲜美的口蘑滑蛋、西蓝花炒虾仁和杂粮饭,和对面绷着嘴唇仿佛和她玩一二三木头人的宴家家主,硬扯出个笑,问:“不合宴先生口味吗?”


    甚至都没拿眼搭她,宴庭臣沉默盯着桌上的菜,半天才屈尊降贵拿起筷子。


    沈梨忙活半天,还不受对方待见,也不装了,脱下围裙坐在他对面,宴庭臣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沈梨装没看见,自如地端碗夹菜吃饭。


    还没吃几口,对面就站起身,仿佛不愿和她同桌般,上了楼。


    碗里还剩一半杂粮饭。


    沈梨吃菜的动作都重了几分,把虾仁当成宴庭臣,狠狠地嚼。


    浪费粮食!可恶!!


    下午有个线上一对一家教,沈梨怕楼上那位尊贵的主儿等她做饭,特意协调将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讲完课一出房门,果然见宴庭臣坐在餐厅。


    “……”


    还挺准时。


    沈梨自然不可能让宴庭臣吃剩菜,可这次菜还没端上桌,宴庭臣扫了眼直接走了。


    ???


    沈梨不解,但生气!非常生气!


    具体的生气表现是多吃了一碗饭,并且在刷了碗回房时用上毕生之力甩上房门,又在房门马上关上时,拉住把手,轻轻关上……


    窝囊的她……


    沈梨把这缺点归结于遗传,她随沈建伟了。


    这下更生气了。


    沈梨坐下写作业,可思维总是跑偏。


    她在想宴庭臣到底是什么意思。


    倒不是多关注对方,而是不能接受自己做的美食得不到好的正向反馈。


    写着写着,笔停下了。


    她想了想,放下笔,上了三楼,小心敲了敲门。


    里面沉默,似乎对于她又大胆跑上三楼在思考怎么处置。沈梨懒得等,轻轻压下把手,把门推开个缝儿,露出漂亮的眉眼,灯光并不明亮,但依然能看清宴庭臣紧皱的眉,她咬咬唇问:“宴先生,要吃小汤圆吗?”


    她看到宴庭臣倏地松了眉,凝着她,视线平静,几不可见点了下头。


    怎么跟小孩似的……


    沈梨心中偷笑,面上无辜装没看见他点头,可惜说:“不吃吗?好吧。”


    说完她缩回头,门快合上时,听到宴庭臣压着情绪,沉着声有点快地说:“吃。”


    沈梨笑了:“哦,那宴先生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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