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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做戏洞房

作者:八月樱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翌日,迎亲的队伍来了。


    街上整个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魏云姝坐上花轿里面,耳边响起魏夫人千叮万嘱的话。


    看着母亲一夜未眠,眼底乌青一片,对她念念不舍,不放心的模样。


    她做女儿的,心里又何尝好受?


    最后在魏夫人握着她手摩挲,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


    听到门外有人催了,不得不就此作罢。


    魏云姝这才轻轻点头,说了句,让母亲放心!


    一句放心,代表了一切。


    再多的话也只能埋在心里,更何况她此去,也不是一去不回。


    不过是权宜之计,凌王府不比宫里规矩多,倒也少了许多麻烦。


    宁煦不拘着她,想要见母亲,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此一想,她心下稍宽,紧蹙的眉宇渐渐舒展,广袖里一直紧紧攥的手心,也不自觉地松了开去。


    到了凌王府,就有人过来接她。


    轿帘被轻轻掀开,伴随着耳边喧闹声,喜庆的乐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外伸到轿子里。


    那只手的主人手指修长,透过昏暗的光线,隐隐透着玉色的白。


    魏云姝凝神静气,听到轿外嬷嬷笑着催促,让她莫要误了吉时,她才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微凉指尖轻轻搭了上去。


    触手之处,冰凉如玉,不同于宁恒的手掌,那样温热干燥。


    这只手的主人,虎口与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应当也是常年挽弓,习武所致。


    这一点…与宁恒一样,让魏云姝有些意外。


    或许在她心里,宁煦出自冷宫,是没有机会练这些的,可也只是一瞬,由不得她多想。


    男人轻轻收拢手指,用力握住她手心,将她扶出花轿。


    也不知是她错觉?还是四下太吵闹?


    她听到他声音不同以往的低哑:“三娘,到了,仔细脚下。”


    盖头之下,视线所及只有方寸之地,她垂着眼,看见自己大红裙裾,还有对方喜服的袍角,也是艳丽的红。


    随着他带着她往里走,周遭的贺喜声、笑闹声渐渐变小,直至模糊不清。


    接下来一连串的繁文礼节,她被红盖头罩住,不能视物,却也在一旁嬷嬷指引下,跪拜、起身、再拜,一一照做了。


    毕竟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嫡女,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听闻皇上圣体违和,并未前来观礼,只是让御前侍奉的宫人,带来口谕还有无数珍奇贺礼。


    这在意料之中,毕竟这场看似风光的赐婚,不过是全了皇家的颜面,敷衍所致的结果。


    况且宁煦不受宠,面子上过得去,也算是天威浩荡了。


    寻常父子或许有的亲情,在帝王家眼里,不过是可有可无,尤其想到了宁恒,不过一句违抗圣命,便被遣去了北疆,多么可笑讽刺!


    礼毕,一对新人被送入洞房。


    宫里的嬷嬷并未离开,还等着二人成其好事,需要回宫去复命。


    只有一门之隔,里头的动静,哪怕再细微,外头也能听个大概。


    这几乎是皇室大婚中不成文的规矩,带着几分审视与监视的意味,让这本该私密的新婚之夜,平添了几分难言的尴尬与压力。


    魏云姝端坐在铺着百子千孙被的喜床上,脊背挺得笔直,广袖下的指尖却微微陷入柔软的锦褥。


    大概是太紧张了,此刻不由想到了宁煦那番话,当时的约定言犹在耳,他承诺过他们之间,只是权宜之计,不必履行夫妻义务。


    可眼下这情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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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那些竖起的耳朵,怕是难以糊弄过去。


    她心微微悬起,不知宁煦会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她听到脚步声,一步两步,朝她走来,被红盖头罩住的视线下,是一双黑色皂靴。


    不知几时,宁煦走到了她跟前,只离她有一步之距。


    他身上的清冽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气,隐隐传来。


    魏云姝屏住呼吸,感觉到他在自己面前停留片刻。


    忽然,他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三娘,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伸手揽住她的肩,带着她向床榻深处倒去。


    魏云姝猝不及防,低呼一声,整个人陷进柔软的锦被中。


    凤冠上的珠翠激烈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别动。"他气息灼热,声音却异常冷静,"配合我。"


    床帐剧烈晃动,金钩叮当作响。


    他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重重拍在床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魏云姝瞬间明白他的意图,他是在做戏给门外的人听。


    脸颊顿时烧得滚烫,但她知道此刻别无选择。


    她咬紧下唇,配合着发出细碎的呜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被。


    宁煦的动作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他的气息灼热,身体却始终没有真正触碰到她。


    这场戏演得逼真至极,连魏云姝都能听见自己如擂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嬷嬷们满意的低语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确认人已离开,宁煦立即起身,迅速整理好微乱的衣袍,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模样。


    他走到桌边,背对着她斟了杯茶,声音平静无波:"人走了,今晚你睡这里,我去罗汉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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