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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05

作者:CheeseJoker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啊——”


    不等向眠作何反应,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更为惊恐的尖叫声。


    向眠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回过头。


    不知何时建筑物外已经围起了一圈人,为首的女子见状,更是脸色惨白,指尖颤抖地指着向眠:“你……你你你……!”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向眠,像是瞧见什么穷凶极恶的怪物似的。


    看得向眠心头一惊,她本能地上前一步,想要解释些什么:“不是……”


    “我”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阵诡异的哼唱声给打断了:“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


    那声音支离破碎的,像是某个奄奄一息,脖子快要被割断了的小姑娘,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伴随着滋滋滋的电流声。


    一下又一下,直直地敲击在向眠脆弱的神经上。


    她瞬间僵在了原地,想要解释的话也登时卡在了喉咙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屏住呼吸,试探性地一点点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粉色椭圆形物体,咕噜咕噜地从男子的裤腿里滚了出来,男子原本大腿根的抖动也跟着停了下来。


    那东西看着像是个弹力球似的,刚一掉到地上就不停地弹跳震动起来。紧接着便咿呀啊呀地“哼唱”了起来——


    “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注①)


    尾调里带着一丝怨气未散的哀鸣,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硬生生拖到尽头,听的人心头一颤。


    之前还指着向眠的女子双腿一软,直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惊恐的声音陡然拔高:“救……救命啊!!杀人了!!”


    尖叫声划破了大礼堂内的闷热空气,围观的人群瞬间散开了,慌张急促的脚步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不是我不是我!”向眠忙摆摆手,她急切地解释,“我赶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可她的声音,在混乱中显得苍白无力,像是落水者挣扎时溅起的水花,很快就被更大的浪冲散了:“不是你还能是谁啊?”


    一道爽朗的少年音打断了她接下去要说的话,只见一个背着书包的男生逆着人流走了进来,他说:“这边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向眠一怔,眼前的小警察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曾在哪里见到过似的。


    她微微皱了皱眉,盯着那名男生看了两眼,才认出来——


    是谢扶光,之前在医院里碰到的那位小警察。


    他走上前,一把扶起那女孩,又皱着眉看向向眠,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难怪在医院的时候,就看你怪怪的!原来是搞了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啊!”


    “我没有……”向眠强行解释,“我真的只是跟着线索追过来的……我到的时候,他……他就已经死了……”


    向眠也知道自己的解释非常的苍白无力,简直像是电视剧里的反派做最后的挣扎,毕竟就这样的情形怎么看怎么奇怪吧,但还真的……


    “——不是她。”一道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男声从后方响了起来。


    顺着那声音看去,宋立声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他还是穿着早上的那件黑色短袖,袖口随意折起,可那眼神里却透着清明,像是早就把一切看穿了。


    他说:“死者已经死了三四个小时了,推算下来的话,大概是在今天早晨8点左右。”


    “什么?”谢扶光问:“宋队,你怎么会知道的啊?”


    “它告诉我的。”宋立声垂眸看去。


    只见那粉色小球被卡在了墙壁和地板的夹缝里,上下左右来回剧烈的晃动着。


    它的速度飞快,不过短短三五秒的时间,就沿着沥青地面滚了大半圈,就连此刻被卡住都不安分地想要挣脱出来,然而它挣扎的越用力,卡得就越牢,最后几乎是“钻”进了墙面里,越陷越深。


    宋立声走上前,单手捡起小球看了眼,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性/爱/道具。”


    “它可不会自己滚出来。”他把小球装进证物袋,慢悠悠地解释,“除非——死者已经死了一段时间,肌肉松弛,失去了控制能力。”


    “通常需要三到四小时,而这个时间点,差不多就是向眠刚醒过来的时候,所以凶手不会是她,只是——”


    他话锋一转,盯着向眠,眼神锐利:“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向眠同宋立声那略带审视的目光对视了眼,微微抿了抿唇,“在你走后不久,我就在医院里再次看到了那名女生,当时我和谢扶光兵分两路,却在半路上接到了那名神秘女生的电话,然后我顺着她的踪迹就来到了这儿。”


    “电话?”谢扶光一下子就找到了重点,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等等,难道她那通电话是打给你的?”


    向眠略显疑惑:“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宋立声解释道:“还记得我曾经和你提到过画展案现场接到的那通电话吗?”


    他晃了晃手里的证物袋,袋子是透明的,能够清晰地看见装在里面已经黑屏的手机:“虽然当时信号中断了,但警方却仍在持续追踪,直到十分钟前,信号再次出现了,就在孤儿院附近。可等我赶到时,只看到了被丢在地上的手机。手机遭到明显的损坏,已经无法开机了……”


    他顿了顿,垂眸看向向眠,问:“所以她和你说了些什么?”


    向眠简单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遍,最后补充了句:“她给了我一个地址——向日葵儿童福利院。”


    宋立声听到这话,眼神骤然深了几分:“居然是这里。”


    他虽然说的是“居然”,但语气里却带着点意料之中的意味,似乎他早就知道这个地址和这起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向眠问:“宋警官是知道些什么吗?”


    宋立声解释:“党昭是个黑户,没有身份证,唯一能给我们提供线索的就只有他身上穿的衣服。”


    “衣服?”向眠微微皱了皱眉,她依稀记得那是件打着补丁的格子衫,好像除了脏一点旧一些,并没有其他的线索呀!


    于是她跟着追问了句:“衣服怎么了?”


    “衣服上绣着他的名字,我们搜查了一圈,所有和他同名同姓的人都不符合。也就是说,他是个黑户,他虽然身形高大,但经检测骨骼还没完全发育好,尚未成年,如果是普通学生的话,不可能是黑户,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了孤儿院,之后我们根据‘党’这个姓氏进行搜查,晋州市内近十五年来,用过‘党’这个姓氏的,且在美术馆附近的就只有‘向日葵儿童福利院’这一所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经宋立声这么一分析,顿时豁然开朗,她顺着宋立声的思路往下思索:“只要去孤儿院查明当天有谁接近党昭,就可以进而推测出,究竟是谁给党昭下药,操纵党昭杀人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了?”


    “可是——”宋立声的语调更加严肃了些:“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却发现党昭早就因为早期杀人事件被赶出了孤儿院。”


    “早期杀人?”向眠震惊地问。


    “据说之前在孤儿院时他也曾情绪失控,失手致人死亡,但这件事情究竟如何,只有孤儿院的院长王峰维一人知道,可不巧的是他死了,就在不久前——”


    说起后半句的时候,宋立声的目光落在了男子的身上。


    显而易见,她刚刚来这儿,撞倒的那名男子就是王峰维了。


    只是——


    向眠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怎么会这么巧!


    好端端的,王峰维怎么就死了?!


    这巧合的简直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剧本!


    她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似的,呼吸一滞。


    难道说有人一直在暗中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越想越觉得惊恐,以至于一个没控制住,竟直接将自己的内心想法,下意识地低声说出了口。


    紧接着,她听到宋立声说:“那就得问问他自己了。”


    “他?”


    向眠有些疑惑地顺着宋立声的视线看去。


    警戒线外天色暗沉沉的,厚厚的云层将月光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微弱的灯光就着呼啸而作的狂风左右晃动着,时不时地照在男子的身上。


    男子以斜靠在墙边的姿势,侧躺僵卧在地上。


    他身旁蹲着的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只见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手术刀,刀锋轻轻一斜,顺着王峰维身上穿着的衣服,划拉几下,原本隐藏在华服下的身躯,就一点点地暴露在了向眠的视野里。


    他的身躯卷曲着,双手手腕上似乎也有被勒过的痕迹。


    向眠见状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就见宋立声朝着尸体走去,说:“人虽然死了,说不了话,但是他的尸体却能告诉我们,究竟是谁杀了他。”


    他说着,一边带着手套,一边稍稍和那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点头示意了下:“死因确定了吗?”


    “瞳孔放大,出现暗红色尸斑……死者的脖子上有勒痕,死前有高/chao的迹象……应该是自淫性死亡。”


    男子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飞快,银白色地手术刀在他的手下划出一道道寒光。


    向眠瞧着眼前的这一幕,若有所思地重复了遍:“自淫性死亡?”


    宋立声简单地解释了句:“自淫性死亡,也被称为‘性窒息’。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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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有被捆绑的痕迹,后背和腰侧均有被电击的痕迹……”


    他半蹲下身子,指尖隔着手套不轻不重地略过地上的尸体。


    相较于其他地方,男子的上半身有着明显的伤痕。


    他的腰侧和肩胛骨处有着两对间距相等的小黑点,小黑点的边缘有些模糊,后背更是被一条条的拖痕给包裹着。


    而那些拖痕间,隐约能看到一些白色的粉末和一小瓣粉紫色的花瓣。


    修长的指尖微微一顿,不紧不慢地捡起花瓣,稍稍捻了下。


    下一秒,一阵似有若无的花香便在向眠的鼻尖一点点的蔓延开:“这是——”


    那香味很幽雅,不是很妖娆,反而带着点清新。


    “木槿花香?”她有些纳闷地看向宋立声:“奇怪,明明来大礼堂的路上都没有看到一朵木槿花,那他这背上的花香又是哪里染到的呢!难道说……”


    她疑惑地提出了个假设:“还有另外一条路?”


    “又或者——”宋立声缓缓地说:“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他转而侧首看向身旁呆愣住的女子,问:“姜老师,这附近哪里有木槿花?”


    姜老师?


    向眠顺着宋立声的视线看去。


    是之前在人堆里出声尖叫的女子。


    只见她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地说:“这……这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才刚刚在这工作没几个月……”


    直到这时,向眠才看清了她的模样。


    女生穿着一件衬衣,上面别着“实习老师姜念”的职称。


    她的下巴尖尖的,眼睛很大,鼻梁很挺,五官乍一眼看上去很精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搭配在她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总给她一种莫名的不协调感。


    向眠微微皱了皱眉。不等她彻底想明白,就被谢扶光打断道:“我我我!我这边有!”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鼓鼓囊囊的书包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地图。


    地图很大,囊括的范围却很小,所以周边的设施都非常清晰的记录在了上面。


    向眠快速接过地图,目光大略地扫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孤儿院所在的位置。


    白嫩的指尖一点点的往四周划过。


    天桥、八万春巷、附近的分局……


    指尖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最终停在一个三角形的标注上。


    那几乎是刻在她潜意识里的停顿,她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看着标注旁的地名——利泽尔酒店。


    那明明是个完全不认识且没有去过的地方,可莫名的在看到这个地名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却很神奇地闪过几个毫无干系的画面——


    漫山遍野的木槿花、破碎的红酒杯,以及散落一地的麻绳……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然而不等她看清楚,那些画面就一闪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曾经去过,但又不小心忘记了似的。


    怎么会这样呢!


    她微微皱了皱眉,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阵异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很细微,但她依旧敏锐地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抵在了她的指尖边。


    光滑的质感,还带着点温热的感觉。


    她微微愣了下,垂眸看向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宋立声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修长的手指隔着手套,恰巧抵在她的指尖边,和她指向了同一处地标。


    她条件反射性地收回了手,而宋立声却像是没有察觉般的,神色自然地看了眼她:“看来我们想到同一个方向去了——利泽尔酒店。”


    而谢扶光却是一脸蒙圈,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往外抛:“哎哎哎?什么啊?怎么就酒店了?”


    宋立声卷起纸质地图,不紧不慢地说:“死者后背有明显被拖拽形成的伤口,但是却没有生活反应,说明是死后伤。也就是说,凶手是在死者死后将他拖到的大礼堂。”


    他单手提着证物袋,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礼堂,一边慢条斯理地接着解释着:“伤口里混合着泥土、碎石子,以及木槿花的花粉,说明第一案发现场附近栽种着木槿花。凶手两次电击死者的地方都在死者的腰侧,这意味着凶手的身高偏矮,死者身上没有被用推车等工具转运过的痕迹。就凶手的体型,想要把死者从较远的距离搬运过来,基本是件不可能的事,也就是说第一案发地点离着边不远,符合以上两点的,就只有……”


    他顿了顿,并没有直接往下说。


    而是微微弯下腰,捡起地上一瓣散落凋零的木槿花瓣,不轻不重地捻了下,向眠就闻到了一股浅淡的花香——


    和之前在尸体上闻到的如出一辙!


    然后她听到宋立声接着说:“——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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