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衬衫扣子被姜祐扯得崩开，线条分明的肌理沐浴在月光中，像古希腊的神祇一样性感优美。
只是那双眸子里的隐藏的脆弱，像是一颗钻石碎在了里面，姜祐心尖颤动，几乎是下意识地俯身，温柔地亲了亲他的眼睛。
她看了眼时钟，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她起身，开了落地灯。
然后在陈聿不解的目光中拿过那个白色袋子，掏出了一个方形盒子。
揭开盒盖，赫然一个精致的小蛋糕。
陈聿有些发愣，甚至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姜祐笑着拉着他盘腿坐在地毯上，然后抽出一根金色蜡烛插在上面点燃，她关了灯看向陈聿：“快许个愿。”
烛火像是一颗星星，姜祐的带笑的眼睛看向他，却像藏着整条星河。
她说：“陈聿，祝你生日快乐。”
和八年前的场景重合，陈聿闭上眼睛许愿，片刻后吹灭蜡烛，黑暗中，他吻了姜祐。
姜祐不知道，从八年前对方不屑一顾地丢下他，他之后许下的每个愿望都是姜祐。
眼中的脆弱复又凝结成钻石，璀璨锐利，他勾起嘴角，胜券在握。
灯光亮起，姜祐亮晶晶地眼神看着他，手中捧着一小束白玫瑰，陈聿自然认得花的品种，白雪山。
花语：和你相遇的那一天，连空气都是甜的。
浪漫到像是在表白。
陈聿承认，自己的心防摇摇欲坠。
姜祐用手指在他脸颊上抹了一道奶油，眼神灵动狡黠，作为回敬，他吃了一口蛋糕后再次印上她的嘴唇。
香甜柔软的奶油在舌尖传递化开，白玫瑰馥郁的香气像是催化剂，时钟指向十二点，陈聿身下是蓬松的地毯，身上是诱他沉沦的姜祐。
他的视线看向窗外高悬的明月，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把它握在了手心。
捏着姜祐的后颈让她离开自己的唇短暂喘息，陈聿看着她憋气憋的潮,红的脸颊有些失笑，姜祐气恼地揉了揉他的喉结，听着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心里腹诽：
小妖精，笑什么，还不是你太勾人，美色误我。
陈聿问她：“今天怎么加班到这么晚？”
姜祐回答：“科室里突然有事，病人有特殊情况。”谎话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
陈聿捏着她的脸颊，唇珠都被他咬红了，她的眼睛澄澈的像宝石，此时满心满眼里似乎都是他，可是却不愿意和他说一句真话。
他叹了一口气，略过这个话题，问她：“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姜祐手不老实地动来动去，明目张胆地吃着陈聿豆腐，怪只怪他身材太好。
她说得真挚：“怎么可能会忘。”
的确难忘，她至今还记得八年前，陈聿和自己一起过得第一个生日。
那天她还要上学，陈聿从一大早起来就别别扭扭，那张青涩却已然足够惊艳的俊脸从她起床到离开都不住地在她眼前晃。
偏偏想什么又不说，当时她木着脸吃早饭，因为每天睡眠不足，她的情绪有些烦躁，所以忍不住开口：“别晃了，坐下吃饭，我看着头晕。”
她的语气不是很凶，可陈聿却突然皱着眉气恼又委屈地看着她，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餐桌，躲回了房间里。
背影瞧着有点可怜。
姜祐吃完早饭背着书包去了学校，想不清楚索性也懒得去想，只是中午她抽空回了趟家，桌子上有给她热的午饭，用保温罩盖着，可是却没看出他吃过的痕迹。
姜祐敲了敲门，陈聿不理她，她也就直接离开去午睡，直到下了晚自习回来才发现，这位祖宗莫名其妙地闹脾气，几乎一天都没吃饭，甚至故意躲着不见她。
她有些气，门都没敲，直接进了他的房间，他整个人蜷在被子里，当她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后，忽然看到一双通红的眼睛，陈聿抿着唇瞪着她，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捂出来的汗还是，泪。
陈聿的脸实在生得太好，姜祐顿时没了脾气，有些无奈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陈聿手指揪着被子，冷淡地开口：“不用你管。”
可是那双好看又通红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肯移开。
柔软的头发半遮着精致的眉眼，此时的他总是让姜祐幻视一只傲娇的小猫。
两人瞪了好一会儿，姜祐率先没了耐心，她转身离开：“爱说说，不说拉倒。”
只是写作业的时候，她总是想起那双像是哭了的眼睛，写‘解’字的时候甚至都写成了‘陈’。
福至心灵，她想起了曾经看过他的身份证，上面的出生日期，她的记性向来很好，今天，似乎是他的生日。
看了眼表，姜祐起身披着外套出了门，小县城里商店关门的早，她骑着自行车绕了一圈，终于在第五家蛋糕店临近关门的时候赶上了。
店里的橱窗几乎都空了，只剩下一块小小的三角蛋糕，造型有些塌，本来卖不掉店家打算自己吃掉的。
“要不给你明天过来，给你重做一个好看的。”店家劝她。
看了眼时间，姜祐还是买了下来。
天上的月亮很圆，离她很远，她突然就想起了陈聿。刚走到半路，发现了陈聿焦急的身影，看到她后跑过来，腿不太方便，差点摔跤。
过来看到她没事后，又退后一步，远远地跟在身后，像她的小尾巴。
姜祐深吸一口气，自行车掉头一个摆尾停在他的面前：“上来。”
陈聿大概是着急外套扣子扣的乱七八糟的，还穿着拖鞋，他看了姜祐一眼，最后还是坐上了后座。
这条路不太平，颠簸中陈聿双手搂着姜祐的腰，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家后他故态复萌，又要躲回房间，姜祐一把拉住他，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小盒蛋糕，模样丑巴巴的。
陈聿当时的表情姜祐还记得，他瞬间愣住了，眼睛圆溜溜的，只能任姜祐拉着坐到饭桌旁。
姜祐离开去厨房一会，然后拿出一根火柴插在蛋糕上充当蜡烛。
火柴“哧”的一声，姜祐及时关灯：“快许愿。”
陈聿盯着那抹跳跃的火苗，火苗后是姜祐带着笑的眼睛，他闭眼许愿，听见姜祐的“祝你生日快乐。”
片刻后吹灭火柴，灯光亮起，丑丑的蛋糕上一根黑乎乎的火柴棍，更加难以入眼。
姜祐随意地抽掉火柴棍，顺便挑掉奶油上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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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黑灰开口：“太晚了，将就一下，以后给你过一个更好的生日。”
两人分食了蛋糕，奶油是糊嘴的植物奶油，蛋糕胚也粗糙发硬，可是，陈聿将自己的那部分吃得一干二净。
他红着脸开口：“谢谢。”
姜祐挑着眉看他，此时正好过了十二点，她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开口：“以后想要什么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洗漱完两人各自回了房间，陈聿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他最想要的，说不出口。
姜祐对那天记忆犹新，所以现在在百忙之中突然想起了这个特殊的日子。
只是梁亦逍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索性陈聿没发现这个小插曲，让她搪塞过关。
只是她其实心中也不确定陈聿今晚会不会在家里等她，她以为陈聿会回陈家和自己的家人朋友过生日。
她只是提前做了准备，对于这件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十的事情。
她搂着陈聿的腰，枕着他柔韧饱满的胸膛，陈聿眼中的惊喜和感动无论何时都让她无比受用。
陈聿手搭在她的腰上，感受着姜祐对他身体的迷恋，眼神冷然。
他刚才听到了门外梁亦逍的声音，听到了他的那句深情告白“姜祐，我喜欢你。”
可是他甚至都没有立场去生气，去指责，只能躲在黑暗里，等待着姜祐的垂怜。
他甚至故意在梁亦逍等在门外时弄出声音，想让他发现，进而直接摊牌。
可他没有勇气，摊牌二选一的结果，他输了怎么办。
现在他们是情侣，可以光明正大地做最亲密的事，自己却只能偷偷摸摸，甚至要在两人见面时自动让步。
姜祐和梁亦逍约完会，然后才会来找他。
他永远排在第二位。
他不敢摊牌。
姜祐可能会记得自己的生日，可这就像记得一个普通的节日一样，无足轻重，不以为然。
蛋糕的果酱夹心里大概有酒，否则姜祐怎么感觉自己晕乎乎的，她缠着陈聿又亲又抱，最后拉着他的手引诱道：“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陈聿回应得很投入，可是两人的唇分开后，他的眼神缱绻动人，说出口的却是拒绝：
“现在不行。”
他深深望向姜祐的眼睛深处：“我以什么身份留下来呢？”
姜祐眼神游移，里面的光像流星一样耀眼又短暂，永远无法控制。
姜祐纠结：“朋……友……？”
陈聿冷笑：“……炮,友！？”
他起身，衬衫的扣子又崩掉了几颗，自己的衬衫已经毁在姜祐手里好几件了。
姜祐不喜欢酒，但是意外沾酒之后会变得非常馋他的身体，一个很可爱的习惯。
随便扯了几下，只能将大衣的扣子扣上，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乖乖坐在地毯上的姜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陈聿只能强迫自己移开眼睛。
他要的从来不是一晌贪欢，而是姜祐的全部。
走到门口，他又折回来，在姜祐期待的目光中却只是冷酷无情地，打包了蛋糕，并带走了白玫瑰。
姜祐给他的东西，因为稀少而显得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