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视后要访谈
节目的灯光柔和, 镜头对准了谢清让。主持人身穿深色的西装,坐姿端正,握着采访提纲, 面对着谢清让。
谢清让今天的妆造十分简单,只是简单地化了眉毛和涂了口红。哪怕是如此淡雅的妆容加上过分吃妆的镜头, 显示器上的她依旧美得骇人。
“啊啊啊啊啊清清看看妈妈!”
“谢清让又在美貌杀人了”
实时直播的弹幕不断弹出, 然而在场内的主持人与谢清让却毫不在意的样子。她们面对着面, 微笑着进入了今天的正题。
“清让是大家的老朋友了。你饰演过这么多的角色, 从古装到现代, 从圣女到女职工。这次凭借《野草疯长》的田晓草拿到白兰奖, 有人说这是你转型的‘最后一搏’, 也有人说你依旧没有摆脱‘流量演员’的标签。你认可这个说法吗?”主持人的语气理性, 说话间眼睛不住地观察着谢清让的反应。
这个主持人的风格一向以逻辑缜密、观察入微、用职业性打穿演员表象著称,业内有很多人在她的访谈下跌下神坛,可偏偏她的观众甚多。如此,谢清让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将父母叫她回家与苏晏禾刚才的话放到一旁。
她垂眸了片刻,再抬眼时已经露出了沉稳的笑容, 她回道:“不完全认可。转型是我一定会做的事情, 从很多年前我就在这样做了, 哪怕这次野草没有拿到奖项,我依旧会按照我既定的路径去一步步地走, 不存在最后一搏。现在拿到了奖, 这是对我的肯定和支持, 我很感激, 以后我也会争取带来更多更好的作品来反馈大众。”
主持人身形动了一下, 没有接话。
“至于说流量演员的标签。我觉得根本不需要在乎。”谢清让轻笑了一声, 目光里带着些许的嘲弄,瞥了眼镜头,“标签这东西你在意它,它就需要去摆脱,但我觉得作为演员,需要在意的应该是自己的演技,是将角色演到观众心里。当你塑造出一个又一个好的角色的时候,大众根本不会在意你是不是个流量演员。”
“那你觉得自己还是流量演员吗?”主持人继续追问。
这问题很危险,怎么回答好像都是错。但娱乐圈内最不缺乏的就是打太极,谢清让摇头笑了笑,说:“我不知道。我不排斥别人说我是流量演员,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大家说我是一个漂亮的女演员。”
主持人略微挑眉,她笑了下,又问:“在野草之前,你也拍了很多剧集,但是反响平平。哪怕拿了金鸽奖,还被外界嘲笑说是‘水后’,这期间你是否动摇过呢?”
今天要不是主持人提出金鸽奖的事情,谢清让都快要忘了那个奖拿到后自己受到的铺天盖地的嘲讽。她想了想,回应:“动摇肯定是有过的。其实在云霄歌以后,还是有很多偶像剧的本子找上门来,我也思考过是否要按照我的理解去践行我的路,团队里甚至爆发了很强烈的争吵。但可能我就是一意孤行的人吧,我决定按照我的路走。”
“你想要走什么样的路?”
“很简单,成为演员。”谢清让顿了顿,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苏晏禾的身影,她抿了下唇,继续说,“在上学的时候,我对演员的概念理解得十分浅显,觉得是个人就可以。可是有人告诉我说,演员是有门槛的,是需要强大的共情能力与理解能力的,那人年纪轻轻拿了奖,我也不好和她犟嘴,但我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恰好那时候学校有戏剧社,我就去凑热闹了,透过表演我发现她说的是对的,同时也萌生了一个想法:我想要做个和她一样的演员,好演员,深受人民大众喜爱的演员。”
“你所认为的演员本职是什么,是被喜欢还是什么?”
“演员的定义是扮演某个角色的表演者,重点应该是在某个角色身上,我想。”谢清让认真地回答。
主持人点头,她似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身子前倾,问道:“你说的那个影响了你的人,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我不知道你在想谁。”谢清让笑笑,她没有将苏晏禾的名字说出来,却让所有人都能够猜到她指的是谁,“但她对我的影响确实很重,时至今日回想她曾经的话,虽然不是很服气,但还是要说,她是对的。”
苏晏禾对演艺事业的喜爱是有目共睹的,哪怕是不喜欢她的人,也不会黑她不敬业或是敷衍。
“我有注意到你接下来的工作,你是否想要向外界证明,你不需要流量也能够站稳脚跟?”主持人没有在苏晏禾的话题上纠缠太多,言辞变得更加犀利,直逼谢清让面门。
谢清让沉默了几秒,她的手指摩挲着拇指,想了下回答:“我需要再次重申,我是一位演员。在演员这个名词加上各种各样的定语也无法改变我的本质。至于未来的工作,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能够留给大众更多更好的角色。”
主持人点头,她翻阅手中的资料卡,突然转换话题:“前段时间是你28岁生日,这年纪对于大多数的女性而言是非常适合踏入婚姻的年纪。这些年你从来没有过感情方面的动向,甚至有人在揣度你的性向,这些你是怎么想的呢?”
“28岁对于女性而言是做什么都非常适合的年纪,怎么就非要结婚了?”谢清让改变了自己的坐姿,翘起二郎腿,语气也带了些许的嘲讽,“社会对女性的规训真的好多哦,我就一定要是28岁成家有娃,拿了金鸽、白兰奖才算得上成功吗?好奇怪,我不要这样。”
“那你的感情生活可以说说吗?”主持人抛出问题来。
“前几天活动我有说过,我现在是单身。”谢清让看着主持人,十分的坦诚。
“现在是单身,也就是说?”
“我有过一段恋情,大学的时候。”谢清让静静地扔下让所有人爆炸的炸点。
屏幕前后的人都十分的震惊,尤其是她的粉丝,更是难以相信谢清让居然会在这种访谈上直接谈论自己的感情史。弹幕刷得极快,根本看不清大家说了什么。
淡淡地瞥了眼捂着额头的秦以若,谢清让继续说道:“在那段感情里我很不成熟,和她的相处中习惯了被她照顾,几乎到了理所当然的程度,因此忽视了她的需求和感受。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分开了。”
“会有遗憾吗?”主持人问。
会有遗憾,会后悔吗?要是在别的问题上,谢清让肯定不假思索。不会。她不是一个会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的人。当年分手虽然是苏晏禾提出的,却也是她默认接受的。在一起时苏晏禾就告诉了她,分手朋友也会没得做,所以她早就有所准备。
因为害怕自己再次喜欢上她,所以躲避有她的活动与场合。可当在白兰奖上见到她的瞬间,那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揭示着苏晏禾与旁人的不同。谢清让很清楚她的心仍会为了苏晏禾而跳动。
可那又怎样?
如果没有和苏晏禾在综艺上重逢,谢清让可能会做什么吗?她不会。她是个过于随遇而安的人,推翻过去的结论、重修旧好意味着要付出多倍的努力,这不是她愿意做的。
可苏晏禾为了她跳海诶!苏晏禾帮她拉资源诶!苏晏禾逼着她去流量诶!苏晏禾现在更性感了诶!
她没有理由不重新喜欢上这样的苏晏禾吧?
都喜欢上这样的苏晏禾了,付出努力也很正常吧?不就是修正过去的错误吗?她可以的,这不是什么值得为难的事情。因此,也没有什么好遗憾过去的。
垂眸笑了一下,谢清让淡笑着摇头,回道:“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往日之事不可追,人还是应该立足当下,把握好未来。”
“很多年前你的理想型是眼睛好看到摄人心魄的类型,了解你的想法,话不要太多,可以不温柔和毒舌,有共同话题。那现在呢,这些年过去你的理想型有所改变吗?”
谢清让回想起当年说那话时的样子,轻轻地笑着,她回道:“没有变化,我的理想型还是她。”
主持人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
录制结束,秦以若瞪了眼自家的祖宗。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能感谢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她他它一个读音。就算外面的人猜测到什么,也可以糊弄过去。
但……
糊弄个屁啊!!
谢清让就差把苏晏禾的身份证号报出来了!甚至,谢清让根本就是跳过了性取向的问题。
前往机场的路上,秦以若一直在掐着自己的人中,希望这样能让谢清让做个人,不要继续吓死她的同时顺便类似简静溪的团队了。
要是在平日里,秦以若这样的动作肯定会换回来谢清让的撒娇卖萌求放过的,但是今天她却始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向外面,一言不发。这样反常的举动让秦以若感到了害怕。
“祖宗,你不是打算退圈了吧?那我肯定杀了你全家哈。”
谢清让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那没有。不过,我的下场应该会比较惨。”5
秦以若一瞬间僵住了身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爸妈严令让我回家,我打算这次回家出柜。”
“你不是还没有和苏苏复合吗?这时候出柜做什么?”秦以若是真的不能明白拉拉的爱恨情仇。
谢清让望向外面苏晏禾的大屏广告,面容柔和了几分,她直直地看向苏晏禾的眼眸,片刻后回道:“难道不和她复合,我就要否认曾经和她恋爱过的事情吗?姐,我就是喜欢苏晏禾,喜欢女人。公众面前藏藏就算了,在家里还躲来躲去的,那也太没有意思了。”
秦以若默然,良久点了下头。
“当然,我也不是去送死的。”谢清让看到秦以若视死如归的神情,她笑了下,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我告诉苏老师了,她一定会做那个盖世英雄来拯救我的,赌不赌?”
“谁要和你们小情侣赌!”秦以若疯狂。
“啊呀,还不是小情侣呢~”谢清让做作地眨眼,卖弄着自己的娇嗔,一边说话一百年蹭着秦以若的肩膀。
好恶心的一个人。秦以若咧嘴,推开谢清让,好像她身上沾染了什么病毒一样。
谢清让哈哈大笑,下车,往安检处走去,然而在背对着秦以若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尽数抹去,只剩下了沉重。
第82章 视后出柜了1.0
苏晏禾能不能像个盖世英雄一样来拯救谢清让还是未知数, 但谢清让却的确如她所料的那般被父母禁锢在家里不能出门。
回到邺城时已经到了晚上,这一次妈妈没有亲自前来。谢清让一路沉默着,眼看着车子一点点驶入。
分明是十分熟悉的院落, 但谢清让却觉得陌生得厉害。她站在门口,抬头仰望着被自己讨厌迁怒了十几年的榕树, 只感觉自己的心情差极了, 那份说不出口的苦闷, 就好像将她戴上了镣铐一样, 让她想要拼命的挣扎。
然而挣扎过后的代价呢?
是她所能承受的吗?是苏晏禾所能承受的吗?
是不是应该和缓一些呢?或者说, 在追求到苏晏禾以后再说出柜的事情呢?
苏晏禾会给她这个机会吗?
谢清让脑海里思绪翻腾, 她清楚自己陷入了一种纠结的情绪之中。
她果然和苏晏禾不是一类人, 遇见这种事情她只想逃。然而她也十分清楚, 但凡她这次逃了,那她将会真正迎来苏晏禾的怒火。她再也无法挽回她了,不管事后她再如何,对苏晏禾而言, 她已经是“只说不做”的嘴强王者了。
垂眸望着脚下被打理过的草坪,她脑子空空, 还是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面对爸妈。
这时有声音响了起来。
“清阙。”
听到妈妈的声音, 谢清让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她变得急促,没有了原有的节奏。名为焦虑与惊慌的情绪席卷在她的血管之中, 让她呼吸变得越发困难。
“在想什么呢?妈妈吓到你了吗?”谢羽将谢清让的神情收入眼中, 主动走下楼梯, 挽起女儿的胳膊, 回到室内。
谢清让望了眼妈妈挽着自己的胳膊, 强装镇定, 摆出妈妈喜欢的笑容来,道:“我在思考砍了这棵树该怎么做。”
“你敢砍我的树,我就让天天让你吃螃蟹!”许一宁的面容还没有看到,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
“我肯定砍!”谢清让面上的笑容带了几分真心,继续和爸爸对着干。
谢羽不明白这对父女为什么每次都要和那棵树过不去,她坐到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杯牛奶。在注意到谢清让坐下后,将牛奶推到了她的身前。
“时间不早了,喝了牛奶去睡觉吧。”谢羽如此说道。
摸着杯壁冰冷的感觉,谢清让想到了苏晏禾哪怕没出息依旧记得她喝不了冰牛奶的事情。她默了默,没有顾及自己脸上的神情,询问父母:“叫我回来是怎么了?”
谢羽和许一宁对视,而后是谢羽主动回答谢清让的问题:“爸妈还不能叫你回家了吗?大明星在申城玩野了是忘了自己的老父亲老母亲还在邺城打工吗?”
要是在平时谢清让还愿意陪妈妈装这份糊涂,但现在她实在有些累了,歪坐在沙发上,她再次问:“到底叫我回家干嘛?”
“怎么和妈妈说话呢?”许一宁厉声呵斥谢清让,“坐没坐相的,坐好!”
谢清让神情不耐,却仍是听从许一宁的话,坐直了身。
谢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看出了她这次的不同。她缓了缓语气,说道:“妈妈同事有个儿子,29岁,在空政做事,已经是中校参谋了。他还蛮喜欢你演得电视剧的,想要认识认识你,明天晚上你们一起吃个饭?”
果然东亚的父母都是一样的。谢清让气到笑了起来,她看向妈妈,摇了摇头:“我不去。”
“清阙!”许一宁再次叫着她的名字。
“没用,我不去就是不去。”谢清让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她了,叫个名字就能让她乖乖听话,她真就是白活了。
她的态度强硬,姿态也过于豪放不羁。这样子引来了谢羽的不满,她皱着眉头,不明白自己乖巧可人的女儿怎么变成了这样。想到最近听到的传闻,她冷声问:“清让,是那个苏晏禾把你带坏了吗?”
谢清让真的是无语到一定程度,她抱着身后的抱枕,倾身:“关她什么事情啊?你们莫名其妙把我从申城叫回来,我以为有什么事情呢,现在告诉是相亲?我没有现在就走已经很礼貌懂事了吧?扯苏晏禾做什么!”
“谁教你这样和妈妈说话的?都说了不让你去演戏,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许一宁本就对谢清让的事业不满,现在知道她又和那个苏晏禾搞在一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疾言厉色的。
“我什么样子?爸,妈,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的吧?我在你们面前装,在公众粉丝面前也要装,怎么了呢,我就不能做真实的我自己吗?不三不四,苏晏禾怎么就不三不四了!”谢清让真的很讨厌各种意义上的规训,凭什么身为女生就要言行举止有分寸、有礼貌,而那帮傻叼死男的当街撒尿都是真性情?
去他爷爷的!
她人前已经表现得够完美了,为什么在家里也要这样要求她?
谢清让感觉自己一直积压的情绪都快爆发了出来,她强忍着自己的不满喝下了面前的冰牛奶。
“清阙,你是心情不好吗?”谢羽拍了下许一宁的手,示意他闭嘴。
“我没有,我只是累了,没那个精力继续戴着开朗明媚的面具了。尖酸刻薄、不三不四、举止无度随便你们怎么说。”谢清让摊在沙发上,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忽地又坐直了身,望着爸妈的双眼,索性将一切摊开,“我知道你们找我回来为了什么。我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们,不错,你们猜的都是对的。”
“我就是不喜……”
“谢清让!”谢羽呵斥着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家里最可怕的人并不是疾言厉色、不苟言笑的爸爸,反而是与她更为亲近友好的妈妈。谢羽知晓谢清让可能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来,她还没有做好和她摊牌的打算,只能手动制止谢清让的坦白。
然而太晚了。
谢清让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妈,你就算不想听也没有用。”谢清让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她吐出了一口气,缓慢地说,“妈,爸。我不喜欢男人,从小就不喜欢。我讨厌男人的大脚,讨厌男人身上的汗味,讨厌男人抽烟,讨厌男人吐痰,讨厌男人随地小便,讨厌男人大喊大叫,讨厌男人满世界当爹,讨厌男人自我感觉良好,讨厌男人功利心重,讨厌男人的一切。我没办法和男人上床,penis长得太丑陋了,丑到我完全不能接受。实话讲,在X色网站看到男人的裸体,我都觉得恶心非常。”
“生理上,心理上,我都厌恶男人。所以,你们别想着给我相亲什么的了。不会成功的,我不光会拒绝,还有可能对着全世界出柜。我想这些你们应该是不想看到的吧。”
和东亚父母明晃晃地谈及□□,这是父母一辈多数会躲避的。谢羽和许一宁也不例外,她们对视一眼,只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怔然。
“之前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你们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我来帮你们捅破。我喜欢女人,苏晏禾是我前女友。”有了第一句话,后面的每一句就变得顺利异常,谢清让没有任何的思考,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我们综艺重逢,我发现我还喜欢她。但我们当年分手矛盾点有些不可调和,所以我在努力让她重新接纳我。”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你……你……”谢羽一时间有些失语,她缓和了一下,问,“你是女生啊,你怎么会喜欢女人呢?”
“妈,你好歹都上过天了,人类生活在个球上你都能接受,我不喜欢男人这事情很难理解吗?”谢清让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不理解的,现在是1925年吗?还是民国吗?思想还没开化吗难道?
谢羽没有立刻说话,她消化了一下,半晌,她说:“所以,你认为自己是天生的同性恋。”
“我也不知道,我只喜欢过苏晏禾。同性恋也不是是个女的我就喜欢。”谢清让的语气颇有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打破苟伊织的头纯粹是他不是人,和我对简静溪什么感情没有关系。”
“你要是喜欢简静溪倒好了。”谢羽不知道是气急了还是昏头了,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谢清让觉得不对劲,她皱着眉,问:“为什么。简静溪哪里有苏晏禾长得好看啊?”
然而谢羽却没有回答的意思,她将矛头直指苏晏禾:“是不是那个女生勾引你的?你怎么会忽然喜欢女人呢?”
“妈,你知道你说话有多像恶婆婆吗?关别人什么事情呢?现在的情况是我喜欢人家,我像个癞皮狗一样缠着人家。和苏晏禾有什么关系啊,你当你女儿是金子做的香饽饽吗,谁都喜欢。没有苏晏禾,我下部电影在哪都不知道呢。”谢清让语气坦荡极了,大有一副把爸妈气死的架势。
许一宁觉得自己的血压都高了起来,他别过头去,不看这个逆子。
“所以你是为了你的资源才要和苏晏禾在一起吗?”谢羽再度追问。
“说什么呢?我是喜欢苏晏禾啊,我看到她那张脸我就想亲她,和她上床,这么说您能理解了吗?我想睡她,最好是被她睡。”
谢羽和许一宁被击沉,两人骤然起身,不再和谢清让说话,快步回了房间。
客厅只剩下谢清让,她歪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摸清楚了怎么击沉爸妈。别人出柜都是孩子哭、妈妈哭、爹叹气,她家是不是有点不走寻常路了?她也没说什么,怎么就把爸妈给气走了?
她还没告诉爸妈自己喜欢做M呢,当苏晏禾的狗真的很爽呢。
晚上是爽的,然而第二天她想要出门被堵在门口,她就不爽了。知道爸妈就这么两招,她气鼓鼓地上楼,推开露台门,准备直接跳下去。
反正只有两层楼。
然而当她的一条腿搭在露台栏杆,身子探出去一些,刚要前倾之际,她猛地看到了那个从车上下来的人。
“谢清让,你在干什么!”妈妈的呵斥传来。
谢清让悻悻地笑了下,目光看向楼下含笑抬眸望过来的漂亮女人,腿依旧搭在护栏上,挥了挥手,乖巧打招呼道:“hi,阿姨好。我是谢清让。”
第83章 视后出柜了2.0
如果时光能倒流, 谢清让发誓她至少应该在看到苏晏禾母亲的时候,把腿从栏杆处放下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狼狈。努力将自己腿拿下来, 腿在落地的瞬间还是有些绵软,差点跌倒。
苏语漾哪里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她下意识地上前了一步。
谢清让却很快找到了平衡点, 重新站立好, 乖巧地冲着楼下的两位露出笑容来。
“谢女士, 您女儿很活泼。”苏语漾的声音清冷, 尾音却带着笑。
谢羽正站在苏语漾的身侧, 她面色铁青, 听到苏语漾说的话后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来。
苏语漾身形纤瘦挺拔, 蓝色的职业装扮,妆容利落。苏晏禾的模样与她有六七成的相似,她眼神从容带笑,看起来十分地温柔和煦。
“清让你好, 很高兴认识你。”苏语漾笑道。
谢清让站在二楼露台,望着眼前苏晏禾亲密的长辈。
“下来和阿姨打招呼。”谢羽的声音有些压抑, 命令谢清让。
谢清让没有犹豫, 当下转身下楼。
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幕, 谢羽感觉自己额头上的血管都已经鼓了起来,她撑起笑容, 引着苏语漾进入客厅。
谢清让走下楼的时候, 她深呼吸了一下, 待来到客厅, 就看到妈妈和苏阿姨分别坐在两侧, 她们面前是已经放置好的茶具。她没有任何推辞的理由, 走上前,开始为两位长辈泡茶。
将她有条不紊地冲洗茶具、投茶、醒茶收入眼中,苏语漾将目光再度落在谢羽的身上。
“苏总。”谢羽先苏语漾一步开口,她的语气审慎而克制,注意到谢清让已经将泡好的茶杯放到对方的手边,“乌龙茶,不知您能否喝的惯。今天是清让失礼了。”
苏语漾微笑着,端起茶杯,装模作样地闻了下,而后浅浅地饮了一口,回道:“好茶。”
而后她瞥了眼面容沉静,与刚才那副要跳楼模样全然不同的谢清让,又说:“是我突然拜访打扰了。年轻人嘛,自然是要活泼些的。”
谢羽也喝着茶,她没有苏语漾那样的克制,大口喝了一口,差点被烫死,将茶杯放在了一侧。注意到苏语漾明显带有异域风情的脸与灰蓝色的瞳孔,她的声调平稳,略带了些刺:“苏总恐怕对内陆女儿的要求不那么了解。清让这孩子,就是太活泼了,不够沉稳老练,太容易受到外界的不良影响。”
沉稳?要怎么沉稳?把她关在房间里,不让她出门就是沉稳吗?那监狱里的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沉稳的人吧?不良影响?苏晏禾吗?苏晏禾要是不良影响,那这世界上就没什么正面影响了。
谢清让无声地抗议,表情却一如既往的稳妥,瞧不出任何的差错来,
两个都是人精的母亲哪里看不出谢清让平静神情下的不满,苏语漾轻轻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言辞依旧温柔:“大校太苛刻了,年轻人活泼就是最珍贵的,束缚太多反而不太好。”
“若是您的女儿这般,您对此不会感到愤怒和不解吗?”谢羽眼里一寒,想到眼前人18岁就未婚生子,言语间多了几分轻慢,意有所指地反问,“还是说您家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的规矩呢?”
“我的愤怒和不解远没有孩子的快乐重要。”苏语漾神态过于自然,好像根本没有听出谢羽话里的含义,“我不会去限制我女儿的人生,这是她的路。我只希望我的女儿幸福快乐,哪怕心里清楚她的选择并不明智。”
谢清让跪坐在两人中间,她眼看着苏阿姨说完这话后,母亲唇线绷直的模样。她知道,妈妈生气了,但因为顾忌着自己的脸面与苏阿姨的身份,而强行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比起妈妈生气,苏阿姨的话是在点她吗?她认为自己是苏晏禾不明智的选择吗?
“明知不对还打着幸福的名义放任她们胡闹,苏女士着实豁达。”谢羽的声音有几分重,“我和先生确实不能眼看着她走错路。”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苏语漾平静地看着谢羽,又觑了眼若有所思的谢清让,“也是我多言了。”
“这东西我想应该是您和您先生都需要的,今日叨扰了。”苏语漾的手机响起了日程提醒,她起身看了眼腕表,抬眸的瞬间目光落在了谢清让的怔愣的脸上。
谢清让在这明显带有压迫的目光中站起身,她脊背挺直,神情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等候着苏语漾的话。
瞧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苏语漾淡笑了一声,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径自离开。
苏语漾走得利落、干脆,仿佛这次前来就是来给谢羽送那份留在茶几上的文件一样。
玄关重新合上,屋内再度陷入沉寂。微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丝毫没有惊扰客厅内的两人,屋内的气压依旧沉重。
谢羽坐在沙发上,她凝望着外面的那颗榕树没有出声。
看到母亲这样,谢清让没有坐到她的身旁,反而是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将碍眼的茶具一把推开,她俯下身,凝望着妈妈的脸色。她的脑子还有些乱,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想到苏晏禾几次三番告诫谢清让,不喜欢她斟酌过后的言语,于是,她直接问道:“苏晏禾妈妈来干什么啊?”
谢羽抬眸,撞上谢清让澄澈、一无所知的眼神,犹豫了一会儿,她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您带人回家来了?”谢清让这次是真的震惊。她妈妈可不是会和人亲近的性格。
“我要是不是突然回家,就没法见证咱们大明星跳楼的样子了。”一想到乖巧的女儿竟然跨着一条腿在露台栏杆上,谢羽感觉自己都无法呼吸了,她深吸了口气,很是不能明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法无天?还要跳楼?就因为我和你爸爸不让你出门,你就要跳楼?”
“妈,我从来不是乖乖女。只是你们一直要我是,我就只能装给你们看。”反正昨晚已经摊牌到了那种程度,现在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谢清让索性直接说,“谁家乖乖女能把贱男人头打破的?谁家乖乖女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都是装出来的。”工于心计,不择手段,见利忘义才是真正的我。
谢羽没有说话,眼神复杂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当空气再度陷入沉寂的时候,谢羽才开口说:“苏语漾今天直接把电话打到了你王叔叔办公室,说和我有事需要沟通。见面后,她提出要来家里拜访。”
王叔叔是大区的一把手,高了妈妈不止一个职级。谢清让不明白一个外资高管怎么和这样的人物有联系,但她很清楚,苏语漾此番她妈妈的确不好拒绝。
“那文件?”谢清让目光落在了文件上。
谢羽打开文件袋看了一眼,在粗略扫过后,她快速地将文件塞了回去。神情只剩下震惊与后怕,她凝望着谢清让,语气带了几分担忧:“不是你能看的东西。我的态度很明确,我不允许你和苏晏禾来往!”
怎么来了一趟后,态度更鲜明了?
谢清让抬眼看她,很是不能理解:“关我和苏晏禾什么事啊?”
“她妈妈不是个简单人物,你觉得她这样的人养出的女儿会是什么好人?”谢羽看着自己的傻女儿,合理怀疑她被卖了还会给对方数钱,“你以为她妈为什么来?傻姑娘,你自己想清楚。”
谢羽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带着文件去了书房,独留下谢清让一个人在客厅凌乱。
苏语漾为什么来?她先是给妈妈的领导打电话,强势不容拒绝地来了,而后又点到即止地告诉妈妈,孩子的幸福和快乐更重要。
要是担心她的处境,或许应该做的更多一些。要是不在乎她的处境,就不应该出现。
现在这样出现又离开是在干什么?她临走看她那一眼又是为了什么?
客厅内是从未有过的安静,谢清让从茶几上下来,脑子里面不断地回想着苏语漾来时的模样与神情。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榕树的树叶随风舞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将谢清让凌乱的脑子忽地理顺了。
苏语漾来,根本不是要做什么,只是来看看她。
她为什么要主动来看她?
谢清让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让苏语漾高看一眼,她是苏晏禾的妈妈,代表着苏晏禾。也就是说,苏语漾是代替苏晏禾来看她。
看她什么?看她是不是真的出柜了?看她是不是又退缩了?
如果她没有出柜,苏语漾的到来,足以让她父母去将过去的揣测坐实,迫使她不得不去面对;如果她退缩了,苏语漾便能光明正大地将她的窘迫摆在台面上,让她自然而然地退出追求苏晏禾的队伍。
意识到这点,谢清让捏着指节,眼眶一阵阵地发热。
她会犹豫会退缩,这一切都因为她是一个人啊,一个东亚家庭养育出来的人。她的父母爱她,她也爱对方,虽有摩擦但也没有到断绝关系的程度。她当然会有纠结的时候,可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将自己的选择告诉给她了,还让她给了自己意见。
但为什么苏晏禾还不相信她呢?
是她不值得相信吗?
转身上楼,她的步伐有些虚浮,脚踩在地板上仿佛每一步都发出了声响。
回到房间,望着那随风舞动的窗帘,与自己差点跳下去的露台。她整个人靠在门上滑了下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房间安静得可怕,只有她的越来越沉重的心跳声。
坐在地板上一会,她忽地爬到床头,拿过手机,开始打字。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着,很快几句话就打了出来。她的指尖在发送键停留,闭了下眼睛,她不再犹豫,直接发送出去。
屏幕亮着,她的倒影落在手机上。
她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色,还有眼神里面的委屈与不甘,甚至还有显而易见的脆弱。
她从来不在乎外界怎么想,但苏晏禾不一样。
苏晏禾追求那种不需要解释也能全心全意的信任,她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什么都追求可控的人,在这种时候也要来把控风险吗?
她埋首在膝盖处,肩膀因为压抑到极致而一下下地起伏着。她没有眼泪,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攥着。
而那个攥着她心的人,是苏晏禾。
狗苏晏禾,如果你不相信我,哪怕一点点不相信,我就不喜欢你了。
第84章 视后要被修理(上)
苏晏禾落地邺城的时候, 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天上,极尽可能地散发着自己的热量,风裹挟着热浪将潮湿的水汽附着在每一个行人身上。
景昙的行程有变化, 原定于明天的宴请不得不提前到今天,就连谢清让的状况, 她都只能拜托妈妈去看。做好造型前往威斯汀酒店路上, 她看到了妈妈说谢清让很活泼, 没有什么事情, 让她安心的消息。见此, 那颗知道谢清让回邺城后就提起来的心才放在了实处, 转而打开手机继续看谢清让采访引来的效应。
#谢清让理想型#
#谢清让自爆恋情#
身为流量, 敢自爆恋情的始终是少数。但谢清让的粉丝好像已经被她的各种所作所为搞得脱敏了。现在话术十分的统一:校园时期就是应该谈恋爱啊!纯爱最好的年纪。还有些挑事的人深扒谢清让大学时期的恋爱对象身份, 然而在双方团队的运作下,只能是一无所获。
瞧着视频上谢清让略显桀骜地翘着腿,说28岁是干什么都好的年纪,说外界的评判是那样的奇怪。苏晏禾的笑容悄悄地爬了上来。
看啊, 摘下可人面具的谢清让是多么的鲜活和可爱啊。
有人曾说,爱意就是想要将富士山私有。苏晏禾却不这样想, 她要将她的富士山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绚烂和夺目。
为此, 她会竭尽所能,只要谢清让想要。
车子很快就到达了酒店, 苏晏禾眼眸中的温柔与笑意登时收敛, 她神情略显冷淡地下车, 在注意到酒店大厅门口的昙总秘书后, 快走了两步。
“苏总, 小景总在金城阁。”
苏晏禾点了点头, 快步地向私人厅走去。
夜色笼罩着邺城,酒店内的灯光从水晶吊灯上四散,伴随着苏晏禾的举动,包厢内桌面上的餐具与水晶杯反射出光亮,摇曳在人身上,显得有些刺眼。
景昙穿着一身过分休闲的T恤短裤坐在主位上,她左手边的位置被空了下来,此刻她正与另外一侧的人说着什么。众人注意到苏晏禾的身影,目光齐齐落了过来。
苏晏禾穿着一身缎面长裙,过分挑人的材质勾勒出她冷峻的肩颈线条,头发被盘起,几缕碎发自然地垂落,整个人显得克制又疏离,却无端地透着些高贵。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随即露出笑容来,点了点头,随即向前了半步,声音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抱歉,飞机延误了几个小时。我来晚了……”
她的手正要往分酒器那伸去,就被景昙强势地握住了手腕。
景昙站起了身,搂着她的肩膀,与在座众人笑道:“苏总可是从加州跑回来与大家见面,着实辛苦了,舟车劳顿的罚酒就算了。不过,单今天可是得她来买,可以吧?”
景家这位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谁能难为苏晏禾。大家打了个哈哈就算把这件事情过去了,苏晏禾对着景昙笑了下,而后也不扭捏地继续和众人应酬。
今天在场的基本上都是电影圈真正的大佬们,苏晏禾在他们的面前自然是完全不够看的。因此她的姿态放得很低,滴水不漏地与众人应酬和周旋,言语间颇具景昙与苏语漾的风味。
饶是外界从来不愿意承认,但各个圈层的确是有壁垒的。席间推杯换盏,苏晏禾便已经知道今年电视剧登月奖的最佳女主角是在谢清让与方秀之间产生,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景昙,发觉她并无干涉的意思。她拿起了属于自己的分酒器,单独敬了主管的领导三杯,在换回了对方揶揄却带着酒气的暗示后,欣然地饮下辛辣的白酒。
席间气氛越来越热烈,酒过三巡的苏晏禾脑袋也稍稍有些混沌,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左手边的酒已经换上了红酒,她右手轻轻地搭在椅子上,唇角带着无可挑剔的笑意,应和着同她对话的大佬。旁人自然是看不出苏晏禾此刻的状态,然而坐在她手边的景昙却很清晰地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满满的只有疏冷。
苏晏禾不喜欢酒局,却因为走到了如今的地位,不得不在各种酒局中周旋。
想到苏晏禾刚刚飞了十几个小时,景昙抬手轻轻敲了下苏晏禾放在椅子上的手。
“嗯?”苏晏禾的呼吸都带着明显的酒气。
“干正事。”景昙端起酒杯,不动声色地提醒。
在场人如何没看到景昙和苏晏禾的动作,就是付燕青都将目光递了过来。
苏晏禾见此,主动对付燕青说起了客套话,顺势表达了下对华盈影业的夸赞。付燕青清楚地知道今天这场酒局为了什么,她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顺着苏晏禾的话说。
“只不过,华盈的应梦秋应总,好像与我有什么误会呢。这不,我一不小心惹了他,我爸妈身份都被曝光了呢。”若是过去这样的语气苏晏禾是不会说出口的,可不知道是薇薇安的人设还是回来飞机上看了谢清让的阴阳怪气合集,这话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就从苏晏禾的嘴巴里说了出来,惊呆了众人。
就是景昙也是第一次听到苏晏禾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她饶有兴致地瞧着她,脸上满是欣慰。
可不嘛,明明是个毒舌,但不知怎么的偏生成了锯嘴的葫芦,眼下这样怪里怪气的,倒是显得更有意思了。
付燕青眉头一挑,也是有点没想到苏晏禾会这么直白地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她觑了眼景昙的反应,又瞥了眼面如菜色的应梦秋,斟酌了下,笑道:“苏总说笑了,咱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暴露别人隐私呢。一定是误会,你说是吧,应总?”
华盈的独立董事,名头说着好听,实际上却完全被排除在核心管理层外。在一众真正大佬面前,应梦秋确实不太够看,他神色讪讪的,赔着笑:“误会,误会。”
“原来是误会啊。”苏晏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忽视掉应梦秋鞠躬赔罪的模样,“我还听说,应总放话出去,说要让玩家2拍不下去呢?还把威胁的消息都送到我的女主角团队邮箱里面了,您说有这回事吗?”
如果只是单纯地针对她自己,苏晏禾倒不会像现在这样得理不饶人。但应梦秋却是个毫无底线和不要脸的,唐柠联系了高芷欢,声称华盈联合其他影业,警告谢清让不能接触苏晏禾,否则就要联合业内软封杀她。
“谢清让接触我,您一句话就要封杀了。好大的能耐啊,应总。”苏晏禾的语气轻轻的,看不出太多的怒气,却远比大声发怒的人还要具有威慑力,“威胁唐总干嘛呢,您直接来对付我多方便呢?我就在这里,您看怎么收拾我合适?”
应梦秋身形更弯,不住地赔罪,说着一切都是自己酒劲上头一时糊涂。
到底在场还有旁人,苏晏禾没有硬抓着不放,她淡淡地瞥了眼他。在对方一脸苦涩地将半瓶白酒喝完后,才算堪堪将这篇翻过。
饭局没有因为这场小插曲而破坏任何气氛,周围再次恢复了觥筹交错的笑声,有人在说着八卦,也有人在说投资,更有人试探性地想要与景昙亲近。苏晏禾微笑着应对,一点错处抓不到却也没有松口答应任何事。
“就这么放过他了?”景昙随便夹了个花生豆放在嘴巴里,问着苏晏禾。
苏晏禾轻轻地撇了下嘴,不置可否。
“小禾生气的是自己隐私被暴露,还是他放话说要封杀谢清让呢?”景昙没有那些顾忌,她侧过身,目光直直地落在苏晏禾的脸上,等着她的回应。
知道自己躲不过了,苏晏禾抿了下唇,认真地回答:“都有,我讨厌这种事。”什么错都没有的人,因为接触了另外一个人,就要被封杀?是觉得现在这个圈子丑的人还不够多吗?
“嗐,有了老婆忘了娘啊。”景昙轻叹,“真不知道你就怎么看上了这么个没心的家伙。”
“小姨,她有名字。”苏晏禾拿不准景昙的态度,却还是提醒。
景昙瞪了眼苏晏禾,什么话都没说。
苏晏禾还想说点什么哄哄景昙,却发现放在手机里的包亮了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拿出了手机,在看到上面的显示后,眼神晃了晃。
【清阙】:控制欲就那么强吗?
【清阙】:我都说了我会处理,还要来监工,有意思吗?
【清阙】:你要是实在不相信我,咱俩就拉倒吧
三条消息看完,苏晏禾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蹙,拇指在键盘上悬停,没有立刻回复。
到底还在饭局上,她很快地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好,继续与众人交谈,看起来丝毫没有收到影响。
然而景昙还是发觉了她的异样。
“小姨,我有点喝醉了,先走一步。”苏晏禾附身在景昙的耳边,低声。
景昙没有拒绝,她看了眼她的神色,在她即将离开之际,握住了她的手腕:“小禾,注意安全。”
话音落下,苏晏禾步伐略显虚浮地从厅内走出,只留下了一串檀香的气息。
等车门合上,城市的喧嚣和光影被挡在窗外,苏晏禾沉默地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几乎没有犹豫地,她将电话打给了谢清让。
“你在哪?”
“家。”谢清让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然而片刻的沉默后,她又道,“咱俩的家。”
那房子早在很多年前就被苏晏禾买了下来,苏晏禾听到她在那里,没说什么,让司机开往那里。
深夜车不算多很快就到了万国城,苏晏禾面无表情地下车,而后又面无表情地进了电梯。
电梯打开,神色冰冷的苏晏禾出现在了谢清让的面前。
谢清让一身素颜家居服,而她对面的苏晏禾则是精致的裙装与全妆,她看到这样的苏晏禾眉头皱了皱,不知道她从哪里回来的。
正当她要开口的时候,忽然
一只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谢清阙,我今天喝了快一斤白酒,你不该今天来惹我。”苏晏禾带着酒气的呼吸打在了谢清让的唇边。
苏晏禾这个不是人的家伙,喝了酒以后就会变身。
许久没有经历过的刺激几乎让谢清让腿软了下来,她双手穿过苏晏禾的腋下,挂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变得极为不平稳,只能抬眸看向她。
谢清让有预感,她完蛋了。
撤回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本章标题:angry sex (上)
后面三章错字尽量不捉虫哈都是5.6遍才过审的章节 我改一个字就会重审 可怜可怜我姐妹们
第85章 视后要被修理1.0
谢清让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苏晏禾打开了房门, 而后扯着她的手腕将她推倒在了沙发上。
她的面容还是自己所熟悉的模样,神情也是平日里常见的冷淡到近乎默然的状态,唯有那双眼睛。是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见到的充斥着欲.望与怒气。
“晏禾……你, 你听我解释。”谢清让最是识时务,她刚张口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咳嗽了两声, 连忙解释。
然而苏晏禾却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她俯下身来, 以一种压迫的姿势双手压在了谢清让身子的两侧。
谢清让身后是柔软的沙发, 身前是面色冰冷的苏晏禾。两个人的距离太近, 近到她能够清晰地闻到苏晏禾身上浓重的酒气与变得浅淡的檀香, 以及她眼眸里变得愈发浓稠的情绪。
危险!大危险!
“谢清让, 你说拉倒?什么意思?”苏晏禾的声音带着酒气传了过来,二人距离更近,她能够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杂糅着的别人的香味。
此刻谢清让确信,苏晏禾是在收到消息后就跑了出来。
应酬本就不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何况还是一场不得不让她喝下那么多酒的应酬,她的心情肯定很是不美妙。而就在这么不美妙的情况下, 她还发了那样的消息。
他爷爷的, 这也太倒霉了吧。
咽了口口水, 谢清让试图躲避苏晏禾的压制。可她刚一动,苏晏禾压得就更往下了。危险的气息更加凝实, 苏晏禾微微眯起眼睛, 视线落在身下略显不安的浅棕色瞳孔, 伴随着她的眼神闪烁, 目光逐渐向下, 挺拔的鼻梁、红润的面颊、薄而红的嘴唇……
“你妈妈去我家了, 是不是你授意的?”谢清让强撑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娇弱,忍着内心快要投降的绵软,问道。
新晋视后的气势被苏晏禾吞噬得干干净净,只有娇软与妥协。
苏晏禾眉眼微抬,淡声回答:“是。怎么?”
“怎么?你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啊!?”谢清让被她这样的反应搞得有些生气,人也硬挺了起来,她推开身上的苏晏禾,骤然被推苏晏禾身子有些不稳,谢清让手疾眼快地抓住她,不让她跌倒,稳住身形后,与她一道坐在沙发上。
“谢清让,你在说什么?”白酒的后劲儿逐渐上来,苏晏禾没有那么多理智来着谢清让掰扯,索性靠近谢清让直白地问询。
温热气息直扑而来,谢清让再大的怒气也被浇灭,她忍住自己脖颈处传来的痒,咬了咬牙,瞪向苏晏禾。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稍显嗔怒的谢清让,苏晏禾觉得新奇,情不自禁地上前轻咬她的耳垂。
“嗯……”谢清让下意识的声音,让她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被丢尽了,她连忙捂住嘴巴,脑海里不住地把自己生气的点复盘了一遍,忽地站起身,指着苏晏禾怒道,“苏晏禾,你给我老实点!我是真的很生气!”
苏晏禾抬眸看着她,没说话。
“是不是你让你妈妈去我家的?”谢清让问。
“是。”苏晏禾点头。
“就是让你妈来看看我出柜没有,是不是还好?”谢清让又问。
“是。”苏晏禾再次点头。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谢清让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再出声时声音有些晦涩,她压着自己声音中的颤抖,继续问。
酒精的作用下,苏晏禾的嘴唇有些干。她舔了舔唇,思考了一会会,回答:“你没有让我相信的理由。”
正经的人毒舌起来最是要命,谢清让身子微微发抖,简直不敢相信苏晏禾竟然一点修饰都没有,直接将这种话说了出来。她的眼眶都因此红了起来,整个人的委屈几乎要凝为实质一般溢出来。
“为什么?”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的谢清让颤抖着问。
察觉到了谢清让语气的不对,苏晏禾贴近了她。感受到她的靠近,谢清让撇过头去,然而苏晏禾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强势地掰过了她的头,人也彻底坐在了她的腿上。
苏晏禾的双手捧着她的脑袋,身子坐在她的身上,气息将她包裹,让她逃而不得。
谢清让几乎要被这样不讲理的苏晏禾给弄疯,她生气,可异样的感觉比生气还要明显。她咬着唇,瞪着苏晏禾,神情看起来纠结极了。
酒醉的苏晏禾是没有平日的敏锐的,但她看到谢清让这模样,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就要崩坏,她也强撑着,抬起手,抚摸着她的面颊,不让她咬着自己,轻声:“别咬自己,我等会会帮你纾解的。”
苏晏禾的声音本就好听,眼下又低又柔的,更是让谢清让把持不住,她只能深呼吸。
他爷爷的,我在生气呢!不是在发.情!你能不能注意一点!!!
苏晏禾抬着谢清让的下巴,不让她躲避自己的目光,冷静地说着:“我们分手的原因掰开了揉碎了讲了很多次了,我不想赘述。现在是有改变,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只是嘴巴好?如果时间允许,我应该是我自己去看你的,但很不凑巧,我脱不开身。只能拜托妈妈去打探你的消息,我也没想到她会直接去你家。”
两个人的姿态十分暧昧,可话却又那样的疏离。
谢清让的虎牙咬着口腔内侧,眼圈被她这番话烫得更红,她咬着牙,狠声:“你不相信我,还这么有道理。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
“我就是这样的人。”苏晏禾十分利索当然的样子,“谢清让,你我认识的时间足够久。现阶段一切还没到不可挽回的程度,不妨告诉你,我对感情的要求比常人会高上不少。我需要的是你全心全意百分百的爱我,少一分我都不能接受。过往的你,太轻易的得到了我,所以会有那样的下场。”
“趁着我今天醉酒,如果你想要跑,我们会有个和平的结束。只有今天一次的机会。”
“你要求的百分百,是不是也包括控制我的人生?”谢清让很清楚苏晏禾在说什么,她将那些被戳到自己性/癖上的一切都拨弄到一边,沉声问眼前人。
她们分明还是如此的亲密无间,却因为这句话,距离被无形地拉远了许多。
苏晏禾的一身长裙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因为坐在谢清让的腿上,裙摆堆叠在一处,露出长而直的大腿。她歪了下头,似乎是在处理这句话的含义,回道:“我为什么要控制你的人生?”
“你不是在试图控制我的人生吗?你要我去流量,要我接嫡妻,要我接玩家2,要我和家里出柜,这不是在控制我的人生吗?”谢清让咬牙,声音颤抖,“百分百的爱,那我还是我吗?”
一句句话落在耳中,将苏晏禾本就不多的理智进一步烧灼。
“你这样和控制我的爸妈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苏晏禾突然发难,她一把将她重新推倒在沙发上。谢清让没有防备,再次跌入略带凉意的沙发上,她下意识地挣扎,可苏晏禾却冷声道:“别动,住口。”
她的声音不高,甚至克制,可语气里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意。
不等谢清让反应,她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深意,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反驳着谢清让的口不择言。吻并不温柔,甚至有些莽撞,也或许是长久不曾如此亲密,她们失去了原有的默契,两个人的牙齿撞在一起。
谢清让一手试图推开身上的苏晏禾,可苏晏禾的力气却大得很,根本没有将任何能够反驳的余地留给她。这份认知让本就恼火的谢清让愈发生气,她不再闪躲,狠狠地咬上了苏晏禾的嘴唇。
苏晏禾吃痛,稍稍松开了谢清让,低声开口:“你爸妈会把你压在身底下亲吗?”
“你是不是变态啊?那是我爸妈!”谢清让简直觉得眼前人神经病,她一掌推在苏晏禾的肩头,想把她推开,可这次苏晏禾已经有了防备,一动不动。
“那你说我像你爸妈控制你?”苏晏禾反驳。
我只是想让你多爱我一点,这有错吗?
“你喝多了脑子是不是不上线啊?我说的是你控制我的事业,控制我的人生!不是你把我压在身底下亲,被你强上!”谢清让气急,说话也没了平日的顾及,怎么糙怎么来。
这样的话哪里是苏晏禾听过的,她愣了一下,深呼吸想了想,又问:“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去流量是你自己做的决定,接嫡妻和玩家2也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只是把选项抛在了你的面前,一切都是你的自由选择。这样也算是我控制你吗?是不是说,你觉得自己重新追求我,也是因为我的控制呢?”
眼看苏晏禾的思绪又来到了可怕的地步,谢清让想要解释,可想到自己刚才梗着脖子叫嚣,她就有些不自在,只能撇过头,不言语。
苏晏禾深深地看着面前的谢清让,时间好像就在两个人周遭停滞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出声。
“ok,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什么?”谢清让看向她,心里感觉不太妙。
“你追求自由,想要那种能够接受你的喜欢,要求不那么严苛的女朋友。我能够理解。”苏晏禾站起了身,她甚至有空理了理自己身上裙子的褶皱,淡声,“但很遗憾,我并不是那样的人。”
“刚刚的举动是我做错了,我不会说是酒后冲动。如果你想要报/警或者赔偿,我都会配合。”
“嫡妻的项目已经立项,如果你不想接,违约金我可以以私人名义负责赔偿。至于玩家2,我也会将你从女主名单剔除,重新选角。”
苏晏禾的确想到了奇怪的地方,谢清让皱着眉,眼看着苏晏禾神色越发平静,仿佛她是陌生人的样子。她再也忍不住,站起身,看着苏晏禾。
“如你所愿,我不干涉你的事业了。”
“你能不能不思维发散得那么离谱?”谢清让拽住苏晏禾的手腕,不顾一切地重新贴近她,吻落在她恶毒的嘴巴上,撬开她的牙关,带着焦躁与不安,狠声,“明明是我生气,你怎么能比我还生气!”
苏晏禾不说话,她一手扶着谢清让的脑袋,一手撑在沙发的靠背,显得无动于衷。
“等会再吵行吗?”谢清让的吻已经落在了苏晏禾的脖颈上,她抚摸着她的耳垂,声音带着欲.望的颤抖,“You’re turning me on.”
【作者有话说】
2025年06月04日14:42:54 第四次修改
2025年06月05日13:26:19 第六次修改
2025年06月05日14:22:22 最新一次
第86章 视后要被修理2.0
苏晏禾被谢清让吻得呼吸有些乱, 她脸侧仰着,躲闪着谢清让的亲吻。可在下一秒,谢清让忽地咬上了她的脖颈, 刺激迫使她迎上前,她突然拽住谢清让的领子, 将她拉向自己, 声音带着危险, 说:“我喝了酒, 情绪也不太好, 你真的还要吗?”
骤然被拉近带来了丝丝缕缕的痛, 这份痛让谢清让舒服得喟叹。欲.望的缓解与想要更多的渴望从心底升腾, 逐渐蔓延到了她所有的理智上, 她探出舌尖,像过往那般勾勒着苏晏禾的下颌。
长久没被满足的欲望本就仿佛深渊一般,眼下谢清让还如此放肆。苏晏禾也顾不上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她握住谢清让纤细的腰肢, 骤然将她彻底按倒,目光沉沉地望着眼前的谢清让。
“要。”谢清让清楚现在的苏晏禾决绝对又在胡思乱想, 解释肯定是要解释的, 生气的掰扯也一定是要掰扯的, 但这个爱也一定要做的。没道理看到这么性感的苏晏禾,把她放过的。她勾着苏晏禾的脖颈, 主动送上自己柔软的嘴唇, “狠狠*我, 你知道的, 我喜欢痛。”
看着这样的谢清让, 苏晏禾脑海中的那根弦终于彻底崩坏了。她低下头, 重重地吻着她的脖颈敏感处,声音也刻意压低了几分,道:“谢清让,你到底在生气什么?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就真的不能等做完再说吗?”谢清让勾着苏晏禾散落下来的发丝,闻着上面的香气。
苏晏禾皱着眉看向身下的谢清让,听着她略带无奈的声音,感受着她越发不稳的呼吸。她闭了下眼睛,再度睁开时,视线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看到她这样,谢清让知道今天这个爱是做不好了,她缓了缓呼吸,勾着苏晏禾的脖子,不让她起身,甚至用了力道让她彻底趴在了自己的身上,找寻到她的耳际,声音低哑:“晏禾,把我睡服再说服,你不会觉得更有成就感吗?”
话音落下,在苏晏禾还在思考之际,谢清让拉着她的手,缓缓地向下。
是记忆中的湿滑触感。
苏晏禾盯着谢清让的眉眼,半晌,又道:“我给过你机会的,谢清让。”
谢清让抬眸看她,灰蓝色的眼眸里蕴着显而易见的欲/望。她撇了撇嘴,要不是太了解苏晏禾的闷/骚,或许真的被她的假装给混了过去。
就说她们这么契合的两个人,她喝了酒怎么可能忍得住。
“苏晏禾,你是不是不行了?”谢清让双手捧着苏晏禾的脸颊,轻轻地咬着她的下唇。
柔软熟悉的触感,在酒气与柚子味的想起下,显得是那样的暧昧。就连刚才谢清让挑衅的声音传了过来,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旖旎。
苏晏禾不是男人,自然不会被这样的挑衅所惹恼。
眼见她的神情依旧淡定,谢清让舔唇想了下,随即勾起唇角,又道:“苏晏禾,你再不做,我可就出门找别……”人了。
话音还没落下,苏晏禾的强装就彻底失了效。酒局上的谢清让那句我们就这样了,再度被她想起,她的双眸中透着怒气,在谢清让得逞的笑容中,彻底压住了她。
握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拉下自己,而后,浑然不在意身上衣裙的价值不菲,彻底地弯下腰带着满满的侵略性,近乎发泄式地吻上了谢清让。
柔软的唇舌用了力道,将本就被挑起的情.欲进一步变得湿润滑腻。
谢清让彻底被苏晏禾圈在怀里,被她亲吻的同时,衣服的下摆被推了上来,换气中途,衣衫被彻底地褪去。冰凉的手掌在她的腰间细细地摩挲着,感受着掌心柔软的触感,苏晏禾舒服地叹了口气。
舌尖一点点地勾勒着谢清让完美的唇舌,急切的呼吸伴随着越来越重的唇铺撒在她的脖颈上,苏晏禾将谢清让彻底拘束在自己的怀里,谢清让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湿润与难以自持,她全心地投入这场暌违多年的亲昵,等到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晏禾竟然已经进来了。
她虽然情动,却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情况,她颤着声音,呢喃:“晏……晏禾,你……”
她的声音绵软无力,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张牙舞爪。
苏晏禾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神情是熟悉的恶劣,她歪着头,觑着谢清让,冷声:“怎么?还想找别人?”
动作中谢清让发出急促的喘息,她抿了下唇,暗骂苏晏禾的小心眼。她试图靠后一些,躲避那恼人的指尖,可苏晏禾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强势地握住了她的腰,不让她后退半分,整个人都仿佛嵌入了一般。谢清让咬紧下唇,她忍住自己的颤抖,摇头否认:“我没…没有找别人呢。”
“你要是想找别人,我也不拦着你。”苏晏禾低下头,牙齿轻咬着她的耳垂,姿态好似平和,语气却满是威胁。
这张漂亮精致清冷如玉的脸上,如今满是得逞的恶劣。
床上的苏晏禾从来不是人,喝了酒的苏晏禾更是变态。
谢清让有些无奈,她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凝望着身上的苏晏禾,看着她略有凌乱的发丝,满是侵略的眼神,与那双瞳孔中倒映的瑟缩的自己。
算了,算了,反正她恋痛。
起身用脸颊贴上苏晏禾的脸颊,谢清让低声叹息:“不找别人,就和你。”
“你也没机会找。”苏晏禾堵住了谢清让还想要说什么的嘴巴,再度压了下来。
被人掌握的感觉实在不那么美妙,但苏晏禾实在太过了解她的喜好,每一寸都掌握得刚刚好。她埋首在沙发处,手握着苏晏禾纤细的胳膊,试图以此来转移口中即将要逸出的声音。
她想得很好,可苏晏禾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她私下看了眼,发觉并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想了想,索性抽出手来,不管上面的湿润液体,反手来到自己的身后,将自己的长裙脱了下来。
姣好的肌肤就这样裸/露在空气中,骤然失去的空虚让谢清让转过头来,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过分性感的苏晏禾。她的神情冷淡,在注意到谢清让的目光后,缓缓地露出一抹笑来。
“把你绑起来,就不会想逃了吧?”苏晏禾强势地抬起了谢清让的双臂,而后在对方瞪大的眼神中,彻底将她的双手叠放在一起,不由分说地以长裙绑好。
双臂不自然地被抬起,这让谢清让有些难受,她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可刚动了一下,就再次被苏晏禾压住,她一手抚摸着她的手腕,而后绕过绑着她的长裙,逐渐滑落到手肘。这份痒意之下,谢清让更是难耐,她身子微微抬起,想要做点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
苏晏禾将她的一切收入眼中,而后,在她灼热的视线中缓缓地垂首,牙齿轻轻地啃咬着她精致的锁骨。
敏感点被这样啃咬,几乎让谢清让疯掉,然而这只是苏晏禾折磨的前奏。
她不会轻易地放过谢清让。
谢清让想要挣扎,想要逃跑,可偏偏所有的退路都被苏晏禾所封锁,她只能躺在她身下,任由她折磨。紧咬着唇,她一句话也不说,更压着自己的呻.吟,不让自己彻底在苏晏禾面前败下阵来。
可当年她就敌不过她,如今更是难以抵挡。
捏着她的面颊,迫使谢清让再度看向自己,苏晏禾缓缓地勾起唇角。在谢清让清明的视线中,慢慢地伸出手,白皙的指尖落在饱满的边缘,柔软的硅胶粘在她的肌肤上,伴随着她缓慢的动作,逐渐露出下面不曾见人的景致。
谢清让从来没有一刻恨过自己不近视,她眼看着苏晏禾的肌肤一点点地展露出来,待那份姣好彻底暴露在空气中,她不自觉地深呼吸,想要抚弄却发觉自己的手根本无法触及。
“晏禾,你让我摸摸。”谢清让开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哑得厉害,她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
听到谢清让说的话,苏晏禾失笑,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笑更是多了几分从未见过的风情。她摇了摇头,声音轻的仿佛要被夜风吹散:“你没资格摸我。”
谢清让咬牙,当时就要发作。
可苏晏禾根本没有给她机会,现在的她,才是彻底地控制了谢清让。
“这才叫控制。”苏晏禾再度俯下身,头顶的光线打在她的身上,勾勒出过分动人的曲线,让谢清让彻底地迷失在她的眼睛里。
清凉的手熟门熟路地找寻到自己的位置,带来外界的冰凉,让谢清让颤抖的同时又感到爽快,她喜欢这样的触碰也渴望更要激烈的动作。不由地,她抬起身,试图以此来缓解自己的郁闷。
耳边传来了苏晏禾的轻笑,抬眼看去,那双灰蓝色眼眸里流动着的光泽已经被情/欲笼上了一层雾气。
“求我。”苏晏禾克制着自己的力道,掌心落在了谢清让的屁股上。在静谧的室内,发出了一阵响声。而后,她再次俯身啃咬着她的脖颈与锁骨,力道比起刚才要重上了不少。
恰到好处的痛感传来,谢清让的呼吸变得紊乱,她整个人都快发抖了,混沌着,想要推开身上作怪的人,却又想要将她抱紧,然而双臂被绑着,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力地抓紧自己的手腕。
观察着谢清让的神情,苏晏禾再度说出自己的要求。
“谢清让,求我,我就*你。”
第87章 视后要被修理3.0
谢清让的气息不太稳, 她没好气地瞪了眼苏晏禾。可她人都被对方握在掌心,哪里还有张牙舞爪的权利。她只能忍下自己的丝丝不忿,双手从头顶拿下来, 勾着苏晏禾的脖颈,媚眼如丝, 气息尽数打在苏晏禾的脸上, 道:“晏禾, 求你。”
苏晏禾的注意力早就被谢清让当下过分妩媚的脸所吸引, 她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分别多年, 两个人终究是有所改变的。平日里都穿着衣物, 看起来风姿绰约的, 瞧不出太多的差别来,但此刻赤呈相见,就发现了谢清让骨架子上的肉变得紧实了许多。哪怕依旧是白皙娇嫩,但摸起来还是与过去的手感生出许多差异来。
牙齿轻咬在她娇嫩的肌肤上, 轻易地就留下了一处不那么明显的印记。
谢清让吃痛,她身子不由地弓了起来, 似是躲闪又好似送上。她微微睁开眼, 只见到了苏晏禾垂着的眼眸里带着吓人的目光。
“变小了。”苏晏禾没太用力道, 一边吻着她一边低声呢喃。
又是这话!谢清让又羞又急,想要锤她一下, 却发觉自己的手从她脖子上下不来了, 她嗔道:“你把我解开!”
急促的声音响在耳边, 苏晏禾却浑然不觉般, 依旧不疾不徐地抚弄把玩着在节目录制时就被她调侃的一团。她爱极了这份触感, 也对谢清让当下的反应感到有意思, 她本就不是急躁的人,此刻更是耐着性子一点点挑弄着对方。
她们相识多年,又在一起四年,早就了解对方的每一寸。现在苏晏禾的举动,用脚指头想谢清让都知道这人是在折磨自己。
在这件事情上,苏晏禾一开始是比较温吞、规矩的,那时候不能说不爽。但终究不算太过痛快,至少对于谢清让来说,总有种更精进的空间。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是一场偶然,那时候她们上大二。
谢清让那天去试了一个被凌辱的女人,回到家时她的眼神状态也还没有调整过来。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蕴着苦难与不甘,直勾勾地盯着正在看书的苏晏禾。她抬眸撞上这样的眼神,正准备问发生了什么,就直接被谢清让扑了过来。
被这样状态的谢清让压在身下的感觉很奇妙,苏晏禾觉得新奇,配合着她的举动。可谢清让着实没有什么做1的天赋,始终不得要领,没办法苏晏禾只能命令她该如何做才能取悦她。命令对方做事的快感与身体的快感一同袭来,让苏晏禾觉得爽快。而谢清让则十分喜欢这种被命令的感觉。二人四目相接,便知晓了对方的感受,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此刻谢清让嗔怪的语气与第一次完全一样。
苏晏禾回想起那时,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她并没有松开谢清让,反而更以一种强势的态度将她的胳膊彻底压住,就连人也贴上了上来,她的薄唇堪堪触碰到谢清让的红唇,却始终没有落下。她觑着她,淡声:“是不是很怀念我命令你?”
话音落下,苏晏禾的手掌也顺势在她嫩滑的肌肤上游走,最终落在早被刚才的啃咬而弄得有些红的锁骨上,不住地戳弄着上面的痕迹。
平日的苏晏禾看着冷冷清清的,可在床上却是妥妥的女王范。谢清让尤其受不住,她的呼吸带着颤抖,强装着否认:“胡说八道。”
“哦?”苏晏禾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在接收到对方水润而羞涩的眸光后,她缓缓地勾起笑容来,纤细的手指掐住了她的脖颈,稍稍扼住她的呼吸,“不喜欢吗?”
言语随着手指一起落了下去。
谢清让咬着唇试图将自己的声音盖住,可喘息哪里是她所能藏得住的。
苏晏禾轻笑,她俯身而上,在谢清让的红唇上细细地舔吻着,不时用牙齿轻咬她的唇瓣。继而向下,吻直接落在了她的耳畔与脖颈上。力道或轻或重,全然靠着谢清让的反应来,在感受到她急切的呼吸时,她用力地吮吸耳后的位置,留下一个印记。
手指被她重新放入灯光下,纤细的中指上满是晶莹,与食指还残存着勾连,她望着这一幕又笑了起来:“谢清让,你睁眼看看。”
谢清让不想看,可她没有不看的机会。
苏晏禾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到她旖旎的证据。
牙齿轻咬唇瓣,谢清让身体受不住地颤抖着。眼瞧着她如此状态,苏晏禾手底下的力道再也没有控制,她倾身压在了她的身上,猛地冲了进去。
突然的感觉让谢清让瞪大了眼睛,而在她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晏禾的手指又一次来到了她的面前。
晶莹眼看就要滴落下来,她连忙转头躲闪,不愿意触及。但苏晏禾怎么会给她逃掉的空间,她让她看着自己的手指,语气要多恶劣有多恶劣,道:“舔干净,然后再求我。”
“我不是已经求过你了吗!”谢清让炸毛不干。
五年不见,苏晏禾怎么这么恶劣了?她不是洁癖吗?不是洁癖比曾经还要严重吗,怎么现在都要自己舔、舔这种东西了?!舔了她还能亲自己吗?
“是吗?”苏晏禾声音淡淡的,听不起太多的情绪,但是折磨谢清让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谢清让几乎要被逼疯了,她的身子再度弓了起来,这次却是很明显地向后退缩。然而沙发就这么大,她能躲到哪里去,苏晏禾人就在她的身前,又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她的肩膀被强势地抓住,一句话还没有说上来,就被苏晏禾堵住了嘴巴。
深吻唇舌的交缠让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紊乱,谢清让的喘息都带着浓重的欲/望,她稍稍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瞧着脸上根本遮不住变态的苏晏禾,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她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在她摄人的目光中,缓缓地抬起她的手,伸出自己的舌尖,一点点地落在上面。
舌尖温热落在已经微凉的指尖上,苏晏禾眼瞅着谢清让目光一瞬不瞬地勾着自己,而舌尖却细致而缓慢地将她的两根手指彻底包裹。
异曲同工的触感让苏晏禾眉头微蹙,她凝望着谢清让。注意到她细微松了口气的模样,忽地露出一抹浅浅的笑。这笑容魅惑勾人极了,完全不是平日里的苏晏禾示人的样子。而后,她意味深长地低声询问:“自己的味道怎么样?”
她的声音带着床上特有的沙哑,直接地响在安静的室内,完美地送入谢清让的耳中。
谢清让抬眼看了下苏晏禾,咬着唇。
真是该死,为什么她要是那个被支配就会感到爽的人啊!她就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吗?她就不能让苏晏禾跪着来求她妈?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世道啊!
苏晏禾轻轻地笑着,她不在继续折磨谢清让,反而很是遵守规则地搭在入口。再次说:“舔干净了,求我吧。”
若是老老实实放在那里倒也没有什么,可偏偏苏晏禾根本不是一个老实的人。谢清让被这样的撩拨搞得几乎要疯,她的声音颤抖,呼吸也不那么平稳,说:“晏禾……”
“嗯?”苏晏禾的眸光清明,显然在这番闹腾下酒精已经消散。若不是眼下她的装扮不对,倒与平日里那般风光霁月别无二致。
盛夏的室内,哪怕开了空调,温度还是一点点地攀升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谢清让无助地陷在沙发中,她整个人都被苏晏禾所掌控,只能任由她的举动来选择喘息还是轻/吟。
什么最年轻的三金影后,什么风光霁月的演技派,什么正直规矩,都他爷爷是个狗屁!
谢清让一直都知道苏晏禾的执拗,她清楚自己若是不求她,她有的是办法让她保持现在这幅不上不下的状态。下意识地深呼吸,她咬牙叫着她的名字:“苏晏禾!”
猛地被叫到名字,苏晏禾有些懵。她就这样懵懵地抬起了头,看向谢清让。
强势的、冷脸的、淡然的,乃至恶劣的苏晏禾,谢清让都十分熟悉。唯独这样懵懂的苏晏禾是鲜少会见到的,谢清让凝望着眼前人,舌尖舔了舔被刚才被这个王八蛋咬破的唇瓣,她再度深呼吸。
苏晏禾就这样看着她在哪里做心理建设,过了好一会儿,对方依旧没有说出自己想要听到的话来。她有些莫名,反问:“你过去不是很能说吗?怎么分开五年不好意思了?”
“我也想说我过去怎么那么能豁得开。”谢清让也不明白自己当下就是说不出来,她望着苏晏禾,想要听听她有什么高见。然而此刻的她完全忘记了,在床上的苏晏禾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就见苏晏禾好似认真思考了一下,而后自然地开口:“说明你这个人就是欠调/教。”
谢清让想骂人的心藏不住了。
“你喜欢被我调/教,不是吗?”苏晏禾沉声又道。
伴随着她的话音,谢清让一瞬间抓住了自己身后的沙发,她的力道很大,让谢清让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只能一点点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在苏晏禾面前露怯太多。
“还记得我们的安全词吗?”
“嗯……记得……”
“不舒服和我讲。”
一个刚从LA.飞回来参加完讨厌的应酬,一个从家里露台跳下来偷跑过来,分明都应该是疲倦的时候,可两个人却都兴奋得不得了。从沙发到浴室再到卧室,就仿佛不知疲倦一样,等到外面天色蒙蒙亮,这才沉沉地睡去。
第88章 视后要被修理(下)
这一晚对两个人来说都有点特殊又没有那么特殊。
特殊的点在于, 这是她们分手五年后再一次的亲近。不特殊的点在于,亲近的方式方法与过去没什么不同。
反正谢清让接受十分良好,活力满满地在9点多就醒了过来。还做好早饭在餐厅等待苏晏禾起床, 可是她等了许久卧室的苏晏禾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苏晏禾从来不是贪睡的类型,她感到奇怪。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 探头看了看, 发现苏晏禾眉头舒展, 神色恬静地睡着。
难道是太久没干活累到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 谢清让回了客厅。一边吃着已经有点凉了的早餐, 一边思考着。吃完饭, 她没有事情做, 开始打扫卫生。苏晏禾这个龟毛的女人, 过敏源和头发一样多,不光春秋换季痛苦,就是还算得上天朗气清的夏天也会打喷嚏、流鼻涕。
室内十分干净,谢清让只是将一夜可能会存在的灰尘再吸一下, 走过每一寸,她发觉了个问题。这房子的布局, 乃至摆件都和当年她离开时一模一样。显然是有人在刻意保持这点。
当年离开得干脆, 全然不在乎这里所承载的记忆。等到意识反刍过来时想要买下这间房, 却发现这房子早已经被卖。谢清让心有所感,她觉得买下这房子的人会是苏晏禾。
但这到底是猜测, 根本无法证实, 也没有必要证实。
直至昨天。
不愿待在需要戴面具的家里, 谢清让想要找一个能够做自己的地方。下意识地, 她来了这里——曾经被她称为家的地方。
物业十分不称职的依旧保留着她的人脸识别, 她顺利地进了小区、电梯, 直到门口。她失神地站在这片精致得近乎冰冷的辉煌之中,站在那扇她曾经无比熟悉、厚重的门前,高大的玻璃幕墙倒映着她失神的身影。
眼前的门锁还是她所熟悉的指纹锁,是她当年兴致冲冲买来,录了她和苏晏禾的指纹的智能锁。
或许她应该试试的,或许新的房主真的就是苏晏禾的,或许她的指纹还没有被删掉。
但她不敢。
她害怕,她怕比现实更为残酷的真相。
意识到这个念头的时候,情绪转为了更汹涌的愤怒和委屈。
凭什么她要这么委委屈屈地蹲在这里,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凭什么一切事情都是由苏晏禾来决定?凭什么她就一定要按照苏晏禾的想法去做?
她不是一个人吗?她不应该得到尊重吗?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牙齿也紧紧地咬着。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压下内心翻涌的愤怒,时间不断流逝,苏晏禾却没有回应。
靠在冰冷的大理石墙壁上,她感到了阵阵寒意袭来。头顶的灯光明亮极了,在这灯光下她的身影显得尤为弱小。她站在曾经的“家门口”,却连如今里面是谁都不知道;她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却在邺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愤怒逐渐被委屈所压制,她蹲下了身,抱着自己的膝盖。缓缓地低下了头。
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她应该去哪里?
除了这里,除了爸妈家,她还有属于自己的家吗?
闭上眼睛,她仰着头靠在墙上,试图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她已经想好,等到情绪稍稍平复,她就要回申城。回到那个自己一手构建起来的,属于她自己的——家。
“铃铃铃”
已经沉寂的楼道里骤然响起她的手机铃声,谢清让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接听。
“醒这么早?”熟悉的嗓音没有透过听筒,反而是从她的耳边响起。
谢清让转过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正在系扣子的苏晏禾。
许是因为宿醉,她的脸色并不算好。正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滤过遮光的纱帘,霸道而强势地洒满了主卧。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的旖旎气息,苏晏禾浑然不觉般,她随手将自己的长发盘起,接过谢清让手中的吸尘机,细细地将地面上可能会有的灰尘吸好。
待卧室清扫完成,这个家才算得上干净。
若是在过去,谢清让肯定要贴上苏晏禾的脊背,环着她的腰,感受着她的温度与柔软。但,她们已经不复过往。
谢清让闭了会眼睛,稍稍放松了些自己的心绪。问道:“怎么睡这么久?太久没干活了,不行了?”
苏晏禾正刷着牙,在电动牙刷的嗡鸣声中,她瞥了眼谢清让,神情中有太多的欲言又止。
洗漱完,她来到谢清让的跟前,与她一道再次前往客厅。在谢清让落座后,坐到了她的对面,声音仍带着宿醉后的低哑,显得有些慵懒和性感,她道:“不用刻意缓和气氛,我们可以直接吵架了。”
“你看出来了啊。”谢清让笑了一声,这声音很轻。她的神态保持着平日的自然,可那双眼眸里却平静得仿佛死寂。
苏晏禾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头。她没有等谢清让发问,反而是主动开口解释道:“如果你生气的点是我妈妈去你家探望你的情况,那我可以和你道歉。”
“为什么?”
谢清让没有铺垫地直接问,她凝望着随着自己话音落下,身形有些僵硬的苏晏禾,再次问:“为什么。”
好脾气的人不代表没有脾气,尤其像谢清让这种几乎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能够让她感到气愤的事情,一定是触及到她的边界线的问题。
“我担心你。”苏晏禾的声音少了那份慵懒,她起身接了杯冰水,喝了几口后这才开口,“你的父母查了我,同样我也查了你的祖宗八代。作为这样家庭出身的人,你出柜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是认为她出柜不会有好下场,还是担心她因为害怕结果而不敢出柜?谢清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贴近了苏晏禾,又问:“所以,你妈妈来也是在给你自己一个答案,是吗?”
“是。”苏晏禾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你让你妈妈过来就代表着不相信我。”谢清让的声音很低,语气也有些颤抖,她凝望着苏晏禾,试图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丝懊悔或者是愧疚。
但没有。
苏晏禾坦然得要命,她回望着谢清让,冷声回答:“我说过了,我没有理由相信你。我需要通过我自己的手段来去证实,你确实想要迈出那一步来。”
又是这样的话,又是类似的论调。谢清让猛地站起身来,她低头看着苏晏禾,阳光勾勒着她径直的轮廓,她的眼中没有自己想要看到的情绪,只有正色。
她是真的这样想。
“你要亲眼看到我是否有资格追求你,是这个意思吗?”谢清让的声音颤抖得厉害,眼圈也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她厉声问着苏晏禾。
作为足够了解彼此的人,苏晏禾知道自己应该回答什么。可谎言终究是谎言,用谎言构筑的爱情一定是幻境。她抿了下唇,抬眸,回望着谢清让,点头:“是。”
“这年头,连追求你都一定要出柜吗?”泪水滚落下来,可谢清让的脸上却没有了刚才的悲切,反而被怒火笼罩,她冷笑着,“那追求你的那帮人里面,有谁是出柜了的?有谁是和你有过亲密接触的?你说啊 !”
苏晏禾叹了口气,她从一侧抽出纸巾,温柔而细致的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而后才说:“谢清让,和别人没有关系。从始至终这件事情就只有你和我。”
“什么意思?”谢清让没有推开她擦拭的手,她眼神里带着怀疑与不解。
“追求我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那些人到底出柜没有,我在乎的只有你。”苏晏禾的声音比起一开始温柔了许多,她微微弯着腰,望着谢清让泪眼朦胧的双眼,解释着,“清让,我们都长大了。我没办法将你我失败的过去忽略掉,我没办法不去想究竟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了分手,我没办法不去规避风险。”
“所以,如果我没有和家里出柜,没有迈出所谓的那一步。你会和别人恋爱吗?”谢清让的睫毛上都是泪珠,看起来可怜极了,她眨了眨眼睛,注意力始终落在了“还有别人在追求苏晏禾”上面。
苏晏禾不去看她可怜巴巴的目光,望向电视柜上的一个摆件。她笑了一声,回道:“谢清让,我就一定要和别人谈恋爱吗?我的人生,难道就只有和人谈恋爱这么一个选项吗?恋爱对我而言不是必须品,我没必要非要和谁在一起吧?”
对于事事都要追求极致的人来说,若爱情不能达到她的要求,她选择将它彻底地抛开倒也正常。
也就是说,如果谢清让不能够达到她的要求,她就会放弃和别人恋爱吗?
她是唯一人选?
这个认知让谢清让有些兴奋,又有些无措。她茫然地看着苏晏禾,心理的情绪十分复杂,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说什么。
“我只是你的恋爱选项,对吗?”过了好一会儿,谢清让这才出声给了结论。
苏晏禾并没有说话,她的神色平静得厉害,就连呼吸也都轻柔得紧,然而落在谢清让耳中却是那样的重。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清让缓了缓,她的声音也平静了下来,侧对着苏晏禾,她正色道,“我会尽量去证明你选择我的正确性,也会与你一道规避二次失败的风险。”
“但……”
苏晏禾抬眉。
“我不喜欢这样的干涉,我需要你相信我。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从远处看就仿佛亲密无间的恋人一样。她们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眼神乃至心跳。
苏晏禾垂眸,想了想,气息轻轻地打在了谢清让的脸上。她说:“好。对不起,类似事情不会再发生。但我希望你相信,我的初衷是我担心你。其他只是次要。”
和正经人接触就是这样一板一眼,她会就自己做错的事情而道歉,也会紧抓着对方的错误不放。
谢清让松了口气。
“不过我希望你认真想一下我昨晚说的那句话,想清楚自己是否能够接受我要求的百分百,我不希望日后你又红着眼睛来控诉我,说我控制你的人生。”她的气息再度传来,彻底让两人的氛围重新陷入冰冷,“毕竟都是双向选择,你也拥有拒绝我的权利。”
第89章 视后在休假4.0
场面并没有因为苏晏禾的话而变得尴尬, 反而比之刚才还要平和了许多。
时间不早,苏晏禾有些饿了。她们一起走出了熟悉的房门,没有开车, 就这样明显地走在街头,找寻适合的餐厅。
“有什么想法吗?”谢清让从自己包里掏出小风扇打开, 递给了苏晏禾, 顺势询问。
小风扇发出嗡嗡的声响, 带来的凉风被热浪吹拂得根本不剩什么。但苏晏禾还是接过了谢清让的好意, 掏出手机点开大众点评看了看, 找到了一家评分还算不错, 距离也比较近的餐厅, 回道:“日料吃吗?”
再过不久她就要进组, 而苏晏禾更是在组里,女演员在吃东西这方面没有太多的选择权。她点头,瞥着苏晏禾手机上的餐厅名字,准备打车。
“1.5公里, 我们走过去吧。”苏晏禾制止了她,说道。
走过去?谢清让抬眸看了眼苏晏禾今天的装扮, 依旧是她惯常舒适的风格, 依旧是那张走在路上满是回头路的漂亮面容。从理智上讲, 她应该拒绝的,毕竟她们两个的知名度根本不允许她们走在大马路上。但从情感上, 她又有些心动。
她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安静地走在一处了。
情感战胜理智, 谢清让最终点头, 收起了手机, 与苏晏禾一道往那家日料店走去。
8月的邺城风中都带着潮湿,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只是慢慢地走在路上。人行道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在阳光下落下斑驳的树影,偶有枝叶掉落,谢清让没有躲,反而饶有兴致地用头顶着,苏晏禾就走在她身后半步,带着笑意静静地瞧着她。
偶尔有行人注意到她们两个人的面容,她们均抱着微笑点头,这一路也算是安静而平和。
走过天桥,穿过胡同,经过人群,在这个盛夏的下午她们重新回到了曾经常来的三笠屯附近。在走进餐厅所在的位置那条街前,苏晏禾忽然停下了脚步,她看着不远处道边的小贩,说了句:“你还记得怎么吃棉花糖最快吗?”
谢清让一愣,反应过来后轻笑:“团成一团。你别想了,你洁癖根本接受不了用手碰完的东西再进嘴的。”
“真是遗憾。”苏晏禾耸了下肩。
作为土到极致的邺城最为时尚的区域,哪怕两人衣着并不浮夸,哪怕好多人根本没有看到她们的脸,她俩的气质与身段依旧是引人注目的。常驻在这街拍的人不知不觉围了上来。
“那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着?”谢清让注意到了人头的攒动,拉着苏晏禾的手腕往一侧走去,脚步也快了些许。
苏晏禾如何没有听到那些人口中叫着的她们的名字,她跟随着谢清让的脚步,一边走一边回答:“17岁的6月,那天特别热,但我来月经了想喝冰水,你不让非要打赌。”
和谢清让打赌谁吃得快棉花糖,赢了和冰柠檬水,输了就要乖乖喝常温水。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苏晏禾输得彻彻底底。
谢清让想起来那时候的事情,她还记得那时候苏晏禾气鼓鼓地表示:月经期间完全是可以喝冰水的。
小插曲很快过去,两人终于走到了日料店门口。这家店藏在安静的巷子中,店面不大,装潢甚至有些昏暗,木格窗纸撒发着柔光。苏晏禾来之前定了位置,进门的时候老板认出她和谢清让来,脸上的惊讶如何都没有压住。
老板亲自将她们引到了包厢,这位置很巧妙,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人,里面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就连窗户都能恰好看到外面的人流。
“来过?”谢清让倒着大麦茶,询问苏晏禾。
“嗯,很新鲜很好吃。”苏晏禾翻着菜单,本想直接按照过往的口味点单,但在话说出口之际又想到了谢清让在家里说的话,她沉默了一瞬,将菜单递给了谢清让,“你看看吃点什么。”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出来吃饭,苏晏禾的忌口多还挑食,所以向来都是她点单。谢清让有些惊讶地抬眸望向她,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可她只看到了平静。摇头笑了下,她也不推辞,一口气从松叶蟹胡麻豆腐到天妇罗再到刺身、手握以及甜品全部点完。唯独在酒单的时候,她顿了下。
正在喝茶的苏晏禾抬眸,似有不解。
“你昨天喝了酒,今天还能喝点清酒吗?”谢清让想到了中午苏晏禾起床时难看的脸色,犹豫着问,“要不你就喝大麦茶吧,我自己喝点。”
昨晚闹得太久睡得太晚,她的时差也没有完全倒过来。苏晏禾只觉得自己的头像是快要炸了一样,她掩唇打了个哈欠,点头:“喝点吧,要不晚上我也睡不着。”
“那就还是菊姬菊理媛。”谢清让将菜单合上,叫来服务生点完单后,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了苏晏禾的脸上,“我看你录节目的时候睡得还可以。”
苏晏禾打哈欠的动作顿了下,生理泪水从眼眶中滴落,她抽出纸巾擦拭了一番,这才慢条斯理地回答:“吃药呢。”
“吃药?”谢清让眉头微蹙。
“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这个圈子有几个没病的?”苏晏禾的语气平淡,显然没有把自己的病当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恰好此刻服务生端着前菜来了,两人只得闭上嘴。
待菜品摆好,服务生离开,谢清让这才倾身向前,认真地询问:“你什么毛病啊?”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骂人?谢清让感觉也有点奇怪,连忙找补:“我没骂你啊,就是想知道你是什么病,需要吃药才能睡得着。”
苏晏禾看了看她,昏暗的包厢模糊了她的神情,可那双眼睛却亮得让人完全无法忽视。她的思绪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这才开口回她:“睡眠障碍。很寻常的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安定看的?还是哪里?”谢清让不依不饶,她总感觉以苏晏禾这么内耗的个性,不会是简单的睡眠障碍。
苏晏禾看了眼谢清让,没有回答她。
也是,她们两个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到能够交代彼此病情的程度。谢清让吃着只有一口的豆腐,心中安抚着自己。可当这块豆腐吃得差不多时,她抬眸再看向苏晏禾平静而冷淡的神情后,就再也静不下来了。她放下筷子,再次询问:“晏禾,我会担心你。你真的没关系吗?”
“能有什么关系?”苏晏禾不明所以,她将手中的毛豆扔到一边,拿毛巾擦拭着自己的手,“我能跑能跳,目前也不想死。精神类的疾病在咱们这个时代,在这个职业,应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新闻吧。清让,你太敏感了。”
这个年代有什么病都是正常的。
酒上来,谢清让主动为苏晏禾倒了一杯,语气轻松地说:“不想死就行。我还期待着未来能够和你合作呢。”
苏晏禾抬头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回答:“不会太久。”
两人碰杯。
餐桌之间的对话断断续续的,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内容。每句话都是随性说出,没有尴尬,也没有暧昧,甚至没有太多的情绪。
她们两个就好像是简单地坐在一起,像不那么熟悉的旧友一样,吃一顿饭,进行着无聊的small talk。
一瓶720ml的菊理媛两人并没有喝完,苏晏禾签单结账的时候瞥了一眼那酒,忽地转过头问谢清让:“咱俩是不是还有瓶十四代存在邺莎的那家Omakase了?”
尘封已久的记忆骤然提及,谢清让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仔细思索了下后,以手做拳锤在了掌心,有些遗憾地回应:“好像是。我记得是我写的寄存卡,但都过去这么久了,估计没了。”
日料店的规矩从来多,存酒的时间都是有期限的。像她们这样存了几年的酒都没有喝,想要再拿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苏晏禾深深地看了眼谢清让,眼睛里有着说不清的情绪,但这份情绪转瞬即逝,谢清让差点没有捕捉到。她不明白苏晏禾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神情,她不是不喜欢十四代的口感吗?怎么忽然提起了那瓶酒?
结账后,两个人往外走去。
谢清让先一步打了车,苏晏禾则仍旧站在原地。
“我回东苑收拾下行李,过几天直接去青溪,《嫡妻》的围读要开始了。”谢清让主动交代着自己的行程,继而询问起苏晏禾,“你呢?你回哪?”
“我的司机在那。”苏晏禾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巷子口处停着的商务车。
什么时候联系的?还是一直都跟在她们两个的身后呢?谢清让并不知道。她的车已经到了,她再度看了眼苏晏禾,打算上车。
临上车前,苏晏禾突然把她拉住。
鲜少会看到苏晏禾这样情绪外露,谢清让歪了下头,望着她,等着她说话。可她却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来,将她肩头的灰尘拍落,动作轻柔得厉害。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找回那瓶酒。”她说。
车子开走后,谢清让一直看着车窗外的倒影。街灯打在脸上,一下暗一下亮,影影绰绰的。将她脸上的神情倒影在车窗上,她望着模糊的自己,心里清楚苏晏禾那句话的意思。
她希望自己能够付出百分百的爱,希望能够成为她想要的恋人。
可她可以吗?
她真的能够做到让渡自己的自由来换取一份爱吗?她们之间真的不会重蹈覆辙吗?
谢清让不知道。但她知道,苏晏禾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没有给三里屯日料打广告的意思,三里屯我只喜欢xx夜市场、六x都烤牛肠、xxxx台湾菜
第90章 视后进组了1.0
谢清让进组剧本围读那天, 青溪下了第一场秋雨。
她戴着帽子和口罩,从车里走出来。秋雨凛冽,吹动了她的衣角。接过方迪递过来的雨伞,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道谢。
“姐, 维生素C还有龙角散。”唐真真踏过雨水走入室内, 将从常备药箱里面刚拿出来的药递给谢清让。
谢清让顺从地一个个吃下去。
“实在不行去医院吧。”方迪不能理解唐真真这样纵容谢清让的原因。既然生病了, 那就应该去看医生啊, 吃这些没用的保健品有什么用?
这话唐真真刚接手谢清让的时候也劝过她, 可看着好脾气、一切好商量的谢清让却固执得很, 完全不退让。
“只是嗓子有些痛, 没什么大事。去医院的话, 我怕明天我在热搜上看到我无痛当妈或者无痛得了痔疮,不了吧不了吧。”谢清让嘴里含着龙角散,嗓子没有那么痛了,她摆摆手一副难言的模样。
大流量演员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注意着, 自她和苏晏禾在邺城吃日料没有掩饰被人拍了后,外面都在有鼻子有眼地传她们两个已经谈了。
要真的是谈了也就算了, 偏偏两个人还处于八字没有一撇的冷静期。为此谢清让已经躲在家里半个月了, 美其名曰看剧本, 实际上不知道是在冷静思考自己的感情,还是试图让大众对她的注意淡下来。
方迪没有再劝, 任由谢清让走进了围读室, 耗费着自己本来就不舒服的嗓子。
剧本围读会议室, 墙是白的, 灯光也是冷白色的, 谢清让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口罩下的神情有些恹恹的,偶尔发出两声咳嗽。
其他人陆陆续续进来,各自寒暄打完招呼后,正是开始围读。因为生病,谢清让的嗓音有些沙哑,导演注意到她的不对劲,问她要不要回去休息,她摇了摇头,只是说让大家担待她如今不好听的嗓音。见她坚持,导演也没有理由拒绝,流程继续。
这次的围读不算太顺利,身为主创成员的谢清让和胡柏青的节奏不是十分统一,还有几位配角对角色的理解也除了差错。《嫡妻》这种S+的大项目,开工的每一天都是巨额的流水,进度必须被严格把控。
导演的脸色逐渐阴沉下去,而谢清让却浑然不觉,她专注地看着属于自己的角色,细细地捉摸着这个人物的一生。哪怕嗓子因为说话多了变得更痛,她还是咬字清晰地将台词说出来,找寻着人物的情绪。
谢清让这么配合,其他人也没有倦怠的可能性。很快围读的节奏就重新回了正轨,导演翻了翻剧本,感觉进度差不多。她近乎欣赏一般瞧了眼谢清让,倒是对外界的传闻多了几分看法。
嗓子疼痛与头脑的昏沉让谢清让根本无暇顾及在场的人对她的看法,等意识清醒过来,她已经随着方迪的脚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耳朵热热的,连带着呼吸都带着钝钝的疼。靠在沙发上,她打开剧本,无意中瞥见了上面的出品公司——观景传媒。
盯着上面的几个字看了一会儿,嗓子的痛感更加明显。
苏晏禾在干嘛呢?从那天吃完饭都已经过去快1个月了,她是不是已经回A国了呢?她对她到底是怎么看的呢?她是要等她的行动吗?
到底什么是百分百的爱呢?
昏昏沉沉地躺在上发上,她凝望着天花板,本就不清明的脑子现在更加浆糊了。她要怎样才能给苏晏禾百分百的爱呢?她都这样了,还想着工作,是不是也不算是百分百爱自己?一个自己都做不到百分百爱的人,真的能爱另外一个人吗?
谢清让不明白,不知道。
她觉得苏晏禾这个艺术病人格给她出了个大难题。
侧身捂嘴轻咳了几声,她的眼神越发阴沉下来。她想要质问苏晏禾,想要从苏晏禾的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想要知道苏晏禾到底想要她怎样做。
要不是她现在浑身都在痛,她简直想要那手机给苏晏禾发消息。
可她不能。
这是她们冷静的时间,她得想好了再联系苏晏禾。要不然,苏晏禾该更生她的气了。
仰头闭上眼睛,她叹了口气,始终还在思考着:到底什么是百分百的爱。
凌晨2点,谢清让烧起来了。
她躺在酒店的床上,剧本随意地散落在床头柜上,嗓子就像是吞了刀片一样,又干又痛。她撑起身,打开了灯,反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感觉到异样的温度后,下床去浴室给自己拧了个毛巾。
她应该吃点药的,但她现在实在没有力气出门,也不想说话让唐真真给自己送药。手机就放在她的手边,屏幕黑着,她想给人发消息,却始终犹豫着。
窗外是没有一丝光亮的夜景,偶遇过路的车流将灯光影影绰绰地落在墙上。她偏头追着那抹光,忽然想起来大学的时候,她发着烧,怎么都退不下去。是苏晏禾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床边,一点点用湿毛巾擦拭着她满是汗水的身子,忙活了整晚才让她的温度降了下来。
那时浑然不觉,等到此刻才意识到珍贵。
嘲笑着自己的延迟,谢清让靠坐在床边。
敲门声响起,轻而短促,在感受到房内没有动静后,那人用房卡打开了房门。
谢清让撑起身看向来人。
方迪。
她还穿着上午的那身干净利索的衣服,眉眼间带着些许的疲惫。手上拎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隐约能够看到布洛芬与温度计。
谢清让歪了下头,带着疑惑看着她。
“青溪地方小,太晚了,我没有买到别的温度计。你先用这个量一□□温吧。”方迪的声音冷静,她拆开温度计,用力甩着,将水银落到正常温度下方。
谢清让没有迟疑,接过温度计放入自己的腋下。
白天那不配合不去医院,现在倒是有点过分地乖巧。方迪将一大包药放到了茶几上,十分简洁地交代:“温度计5分钟后拿出来,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微信叫我,我今晚不睡。”
说完方迪就离开了,她来去很快,要不是那袋子还摆在谢清让的面前,她怕是要以为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谢清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药。
方迪为什么会半夜来送药,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喜好,这些都不需要问。
时间到了,温度计被拿出来。
38.3度。
打开药袋,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药品,她的鼻子忽然发酸,喉咙更是紧得不得了,连续又咳嗽了好几声后,这才勉强压住了想要呕吐的感觉。
手指紧紧地捏着药袋,谢清让的指节发白。
没过一会儿,手机响起,谢清让拿过手机,看到是苏晏禾发来的视频请求。她没有犹豫地接通。
镜头有些过曝,而后便是晃动,再之后才是苏晏禾的面容。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西装,头发染成了金色散落在肩头。美式的妆容加成了她的眼眸,是她整个人都散发出和国内截然不同的明媚来。
这样明媚的大美人,应该是恣意大笑才对。可现在她的眉眼里却充斥着担忧,看不出喜色。
一看到谢清让苍白的脸色与干涸的嘴唇,苏晏禾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走到一侧,开口道:“温度测了吗?”
谢清让点点头,她勾唇笑了下,声音嘶哑着说:“38度3.”
“你把镜头转过去,袋子里面的东西我告诉你怎么用。”苏晏禾没有废话,她直奔主题,还不忘补充了句,“别说话了。”
“冰贴在那个芬必得下面呢,你等会自己贴上。要是后半夜又烧起来,再吃退烧药。你记得让方迪或者唐真真住你外间,这时候别逞强。”苏晏禾的声音镇定极了,有条不紊地交代着,“嗓子要是实在痛,你就吃芬必得吧,一次 0.2-0.4g,间隔 6~8 小时,24 小时不超过1.2g。晚上应该吃饭了吧?没吃饭就吃那个泰诺林,不过那个不镇痛,你嗓子应该很疼吧?”
谢清让举着手机点了点头。
感受到镜头的晃动,苏晏禾知道,她继续道:“龙角散你想吃就吃吧,但还是要多喝水。导演明天要回申城开会,你们围读暂停两天,不用在意剧组进度,安心养病。”
她只是不舒服,时间都没超过10个小时,可远在A国的苏晏禾就知道了。谢清让默了片刻,她的睫毛轻颤,道:“方迪是你的人。”
苏晏禾一怔,她脸上的神情有瞬间的冷淡下来。轻咬了上唇,她凝视着谢清让,声音带了些嘲弄,回答:“是。她一直都是我的人,是我放在你身边的探子。你要是不爽,你就开了她。我工作室反正也缺人。那个药你爱吃不吃,别吃完了再说我控制你,不给你自由。”
没想到自己这句话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谢清让神情有些不明所以,她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谢清让,你真是好样的。”远处传来了叫苏晏禾的声音,苏晏禾转过头去应了一声,而后匆匆留下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根本没有给谢清让反应的时间。
手机重新变回黑屏,谢清让看着上面依旧表情错愕的自己。眼睛眨了又眨,苏晏禾这是什么毛病?她就说了一句,怎么立刻就炸毛了?
按照苏晏禾的吩咐,她吃着药,又把冰贴贴在了额头上。袋子里面的东西十分齐全,她甚至在里面找到了自己曾经爱吃的糖。她到底是四肢健全的成年人了,生病吃药还是清楚的。就是唐真真这个跟在自己身边久点的人都清楚,她这场病来得快走得也快,苏晏禾怎么会不知。可她还是隔着大洋让方迪去买药,甚至不管两个人还在冷静期,直接将视频打了过来交代她怎么吃药。
谢清让感觉自己的心软软的。
她翻了个身把手机拿到手上,叭叭叭开始打字:“我没有说方迪是你的人不对,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你的人。我开除她干嘛呀,我手边人这么少,没有了她谁做我的贴心好助理呀。我也没说你控制我的自由呀,你担心我生病了,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苏苏大人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好不好?我都生病了,好可怜的~┭┮﹏┭┮”
“苏苏苏苏苏苏苏,不要和我生气啦~”
消息发过去很快收到了回复:“我不和狗计较,你去睡觉。”
知道苏晏禾不生气了,谢清让抱着枕头,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