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意闲见凌云满脸复杂的盯着自己，俏皮地眨眨眼，伸手做了个要拿回来的假动作，“不喜欢吃这个面包吗？那下次给你带别的吧。”
凌云立刻按住，“没有。”说完打开面包轻轻地咬了一口，而后缓缓道：“你课多，下次不要来了。”
余意闲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盯着凌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面包不大，再加上凌云早上确实没吃饭有点饿，更何况旁边还有余意闲在，凌云不想让她等太久，便低头三两口把面包吃完。
吃完面包的凌云眼底划过一抹不舍，手指紧紧地攥着面包袋子。
这是余意闲第一次主动给她的东西，只给她的，就这么没了。
余意闲看着凌云低头的动作以为不知道面包袋子扔哪比较好，十分自然的拿了过来，团吧团吧塞到自己吃完剩下的面包袋子里。
“等下课我去扔吧。”
凌云艰难地点点头，扭过头不去看面包袋子，怕自己的想法被余意闲察觉到，侧过头不看她，转移话题一般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课。”
余意闲听见凌云这么问，还以为她是不高兴，再加上刚才还说让自己别来，赶紧开口解释：“是我拜托室友打听的，抱歉啊学姐，没有下次了！”
坏了，她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或许凌云对自己的回应只是礼貌，万一她不喜欢女生呢！早知道先问问好了，她这次可真的有点草率了！
余意闲拍了拍自己的头，露出懊恼之意。
凌云听到声音一顿，回过头和余意闲对视上，看见她失落的眼神，语气忍不住放缓了几分，“没事。下次问我，课表的课不是很准。”
余意闲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而后又有些犹豫，现在周围都是人，她虽然不介意但怕问出口会影响到凌云，算了，等下课之后再问吧！
“好，老师来了，学姐认真听课吧！”
凌云察觉到余意闲还有些闷闷不乐，想开口问一问却听到她让自己认真听课的话。
凌云微微抿唇犹豫点头，“好。你要是无聊就玩手机。”
说完叮嘱的话，凌云翻开这节课要用的书，还往余意闲的方向推了推。
凌云的专业课余意闲听不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台上的老师说话好像有一种魔力，简直比她的高数老师说话还让人犯困。
但是让她在心仪对象面前玩手机又有点不太好意思，余意闲干脆趴在桌子上认真地看凌云。
她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凌云呢，她的睫毛好长啊，才注意到她眼尾竟然有一颗小小的痣，只是那颗痣太小了，再加上之前被睫毛挡住，一直没看见。
凌云忽然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眼镜盒，取出眼镜戴上，遮住眼底的慌乱，借机换了个动作，两只胳膊都放在桌子上压着书，借此试图挡住余意闲灼热的目光。
如果余意闲从正面观察凌云，就会发现她的眼瞳是失焦的，其实她一直都在留意余意闲的动作。
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属于余意闲的专注目光。
让她心中泛起苦涩的甜蜜，更让她忍不住贪图更多。
凌云掩饰的很好，余意闲只以为她在认真听课，也不介意视线被挡了一部分，既然看不清，余意闲反而开始回想初见的那天。
那天凌云只是那一个冷淡的眼神就让她的心怦怦跳，如今她还能回想起当时感觉。
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生理感觉，像是溺在水中无法呼吸，然后一只手出现在她的面前，拉住她带她离开水底，重新呼吸。
明明只是一瞬，但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她的目光都被那只手牢牢握住、牵引。
带她升，让她落。
原来这就是一见钟情的感觉。
余意闲像只小猫一样安静的趴在桌子上，可能是老师的讲课声太安逸了，也可能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眼皮渐渐地阖上。
凌云的余光一直在留意余意闲，见她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平稳，这才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眉眼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其实不只是余意闲，身后的楚清玉刚上课就跟周公下棋去了，凌云说是在认真听课，其实这些上课的内容她早就会了，平时也和楚清玉一样用来补觉用。
毕竟她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白天要上课，上完课还要和楚清玉去公司实习半天，还要抽空去医院照顾妈妈，晚上除了写论文，还要编些小程序赚钱，一天恨不得当两天用。
每天都要忙到三四点钟，休息全靠上课补觉。
今天虽然没办法补觉，但她却一点也没感觉到疲惫，反而从内到外的精神和愉悦。
凌云学着余意闲的动作也趴在桌子上，两个人脸对着脸，她似乎感觉到余意闲呼吸时吹过来的香气。
淡淡的、暖暖的，像是充分享受过太阳的拥抱而生长旺盛的向日葵。
这是只有她能嗅到的香气。
她之前看到过一个说法，如果只有你能闻到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证明你的身体先于你认定了她。
她在五年前就知道，她的身体先于她的灵魂认定了余意闲。
凌云用自己的双眼描绘着余意闲的模样，心中复杂万千，既高兴又失落。
她终于被余意闲看见了，可余意闲也没有认出她。
凌云巡视的目光落在那双闭上的双眼上，长睫微微下垂，透着几分乖巧，可这双眼睛一旦睁开，便充满了活力与明亮，似乎世间没有什么可以打倒她的。
也是这双眼睛，在那个时候看向她时只有欣赏与期待，不含一丝杂质，只是在单纯的反馈出主人的想法。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她有了一个冲动的想法，完全背离了她当时的目标。
……
下课铃响起，余意闲把头埋在胳膊下逃避。
感觉有人推了推自己，一道淡淡的像是雪花落在鼻尖时的凛冽之意萦绕在她身边。
“……醒醒，下课了。”
虽然余意闲听话的坐了起来，但眼睛还没睁开，头一点一点的。
耳畔似乎有人在轻笑，余意闲动了动眼皮，忽然想起来自己睡着之前在干什么，猛地就惊醒了，还把正在观察她的凌云吓了一跳。
看着凌云瞳孔都收缩了，余意闲尴尬的摸了摸脸，“抱歉啊学姐，吓到你了。”
凌云摇了摇头，“没事，已经下课了，我记得你还有课……”
余意闲看了眼手机，啊的一声站了起来，把身后还没醒的楚清玉震醒了。
“……嗯？地、地震了？”楚清玉捂着胸口，茫然四顾。
“学姐我先走了，有空聊！”余意闲晃了晃手机，抱着书急急忙忙的从凌云的腿上跨过去，小跑出了教室。
凌云坐在原地，回忆着余意闲刚才的动作，狠狠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凌云的眼神变回平时的冷淡，她敲了敲楚清玉的桌子，扔下一句走了。
楚清玉抱着书，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在凌云身后，漫不经心道：“我说，你既然喜欢小漂亮那就赶紧同意啊，你不会不知道经院必追榜第一是谁吧。”
凌云蹙眉，“那个榜还活着？”
楚清玉嗯了一声，揉了揉睡的有些酸的脖子，懒洋洋的回答：“之前不知道被谁炸了，上个月重新搞了个。”
凌云脚步一顿，而后没再继续说话。
当晚，经院必追榜又炸了。
……
余意闲一路跑进教室，气喘吁吁地坐在王晓月身边。
王晓月看着余意闲一脸的汗，赶紧从口袋里出纸巾递给她，“擦擦汗，别感冒。”
余意闲放下书，靠在王晓月身上，王晓月见状赶紧用手给她扇风，让她赶紧缓过来。
唐嘉和叶茜坐在她俩身后，看见余意闲跑进来，唐嘉一脸茫然，不知道余意闲一大早干什么去了，叶茜倒是知道，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天的课上完，今天晚上余意闲和王晓月没有选修课，可以留在寝室休息，唐嘉和叶茜带着手机去上选修课了。
王晓月一脸八卦的凑到余意闲跟前，好奇她今天进展如何。
余意闲抱着手臂想了想，“应该算不错吧，你说凌学姐喜欢女生吗？”
“这我哪知道啊。”王晓月反手从自己桌子上拿过来一袋薯片，开启吃瓜模式，“不过我打听了下，那个凌学姐好像很高冷，不少人追她都被拒绝了。”
“不少人是多少人啊！”余意闲立刻紧张起来。
王晓月想了想，“大概跟追你的人一样多吧。”
余意闲疑惑，“追我的人很多吗？”她怎么没感觉到。
王晓月立刻狠狠地点头，“很多！你知不知道找我要你联系方式的人有多少！不过我都没给就是了。”毕竟自己那群朋友什么德行她还是有所了解的，配不上她家意闲。
余意闲感动地抱住王晓月拿薯片的手，“晓月，你真好~~~”然后一个眼疾手快揪了一片薯片。
“行了，快说说你们今天有没有~~~嘿嘿~”王晓月拍开余意闲的手，直接把薯片袋子放到两人中间，期待地看着余意闲。
余意闲简单的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看向王晓月，“你说我要不要找她解释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呢。”
王晓月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来什么，“你不是说你前女友的出轨对象就是凌学姐的室友吗？她人品怎么样，算了，不赌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建议你还是说一下，万一她给你使绊子呢！你到时候再顺便问问凌学姐喜不喜欢女生，别看上直女了！”
爱上直女，简直是女同铁律啊！
而且说实话，她对那个什么姓楚的感觉不是很好，看着就不像是会说她家意闲好话的人。
余意闲觉得王晓月说得对，她私心希望凌云不是直女，但万一、她只是说万一啊，万一就那么巧这个铁律被她赶上了呢！
楚清玉忽然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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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