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告诉她,他没有在开玩笑,他把她带入拐角的阴影。
楼道光线昏沉,购物袋堆叠脚边,偶尔发出轻微声响。
他的手掂在她脑后,另一手紧扣腰肢,吻的并不温柔。
“原来嘉嘉喜欢刺激。”他曲解她的话,肆无忌惮的,“那就做了再回去。”
“我、我收回刚才的话。”应嘉害怕了。
“不够。”应许说,
“在超市的时候,我不该推开你。”应嘉几乎快哭了。
“还有?”应许冷声。
应嘉不吭声。
“想不起来了?”应许轻笑。
“没有了!”应嘉说。
她仰头看他,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起来无辜又可怜,实际可恨至极。
冰凉的手换了方向,应嘉察觉他的意图,可是来不及了。
他太熟悉她,知道怎么让她说实话。隔着薄薄的布料,熟稔的按压。
应嘉的指尖发颤,“知道你要回来的时候,我不该提出想留校……”
应许垂眸,冷漠盯着她,“还有?”
她推拒他,却抵抗不了他带来的颤栗。
如果此刻有人经过,会看见一对拥抱的恋人。
男人正安慰哭泣的女友,悉心而温柔。
看不见的是阴暗处,隐藏在裙底的指尖。
玩弄般的节奏,不受控制的轻抛与坠落感。
“没有了。”声音夹杂哽咽,说出口的话,也因为动作变得细碎,“真的没有了。”
她呜咽着抵抗。
应许却不是会被眼泪收买的人。
恶劣又精准的把控她的感受。
应嘉几乎是攀附在他身上,被他欺负还要靠他稳住重心。
他控制着手上的动作,就是要她只能抱住她。
她的感受也只能被他控制。
应嘉泪眼朦胧,咬定了没有其他事。
应许吻住她,“应嘉。”
一改方才的淡漠,焦躁的、不耐烦的、凶狠的吻,碾压在她柔软的唇上。
“不要被我发现你骗我。”
-
楼道里飘着各家饭菜的香气,应嘉和应许提着鼓囊囊的购物袋走到家门口,塑料袋发出窸窣声响。
“妈,东西买回来了。”应嘉弯腰换鞋,一边朝屋里喊。
“回来啦?”应母从厨房探出身,“买这么多东西沉不沉?哎小许,晚上有你喜欢吃的清蒸鲈鱼。”
“谢谢阿姨。”应许将购物袋放到玄关的编织篮。
转过身时,瞥见应嘉揉着被塑料袋勒出浅痕的手心。
他去捉她的手,指尖擦过她的掌心,她被烫到一般躲开。
本来想先去换底裤的,但现在应嘉快步进厨房系上围裙。
“他一回来就只给他做好吃的,我想吃糖醋排骨,想吃好多天了。”
“今天哪里还来得及啊,明天给你做啊。”
厨房里,应嘉系着草莓图案的围裙,帮忙整理食材。
应许把分出来的食材带进了厨房,从容的站到应嘉边上,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小臂,冲洗了手后,熟练洗菜。
应许的手很漂亮,指尖白皙,修长,能伸进很深的地方勾按。
修长的手指在水流下清洗绿叶,不久前,上面沾染的不是清水,是更粘腻的液体。
应嘉屏住呼吸,悄悄往边上挪开半步。
他静静待在她边上,什么也没说,窄小厨房却因为他变得闷热,让人喘不过气。
“小许你现在得好忙吧?工作学习再忙,饭也要按时吃啊,”应母一边炒菜一边闲聊,“前几天王阿姨还和我提起你呢,说电视上看见你了,出席什么什么国际座谈会?王阿姨说好厉害的!”
“一个普通会议,没什么的。”
在家长面前装的有模有样的,应嘉低头片鱼,心里嘟囔。
应许突然伸手扶住砧板,温热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小心手。”
他突然的贴近让她手一抖,这才发现方才走神的时候,刀贴的手指有点近。
应许接过刀,淡声:“我来。”
“你看你,成天毛手毛脚的,”应母笑着摇头,“还得是小许细心。”
不多时,晚餐摆满餐桌,清蒸鲈鱼卧在白瓷盘里,葱花和姜丝铺的恰到好处,土豆炖牛肉在砂锅里发着热气,汤汁浓稠诱人,还有小炒黄牛肉、清炒丝瓜、蒜蓉西兰花、可乐鸡翅等等。
三人围坐用餐,应母给应许夹菜,“还是瘦了,脑力工作者多吃鱼补补,今天的鲈鱼特别新鲜,阿姨一大早去买的。“
“谢谢阿姨。”应许说,“阿姨的手艺一直很好。”
他用餐的姿态很优雅,和寻常人家吃饭的画风截然不同。
应嘉默默干饭,感觉桌子底下,他的膝盖碰了她一下,她咬着筷子抬头,却见他神色如常的和她妈妈聊天,斯文得体。
“……”可恶。
家里只有她妈妈是不知道应许真正底细的,以为应许只是家里稍微有点钱。
她对他的了解停留在他最初的样子,不爱说话,冷漠疏离,却仍然很有礼貌的少年。
本家找回后,应许坚持不肯转学,在平林一中读完高中,直到毕业才回本家住。
应家出手大方,给了应母很大一笔寄宿费。
应母一辈子只从事过超市理货员一个职位,面对天降财富惴惴不安,担心又紧张,生怕怠慢偶尔回来一次的应许。
饭后,应嘉撸起袖子要帮忙洗碗,被应母赶出厨房,“去去,陪小许聊会天,切好的果盘拿出去。”
应嘉放下袖子,端过果盘,一半是她喜欢的草莓,拿了一个放进嘴里,一口也不想给应许。
“哎哎小嘉,”应母叫住她,“去给小许拿床被子,这几天会降温,别夜里着凉了——馋的你哦,和客人抢什么?”
应嘉吃光了草莓,不情不愿的,去给应许拿被子,松软的被子上有阳光晒过的味道,很好闻。
十月份的晚上,再降温也冷不到哪里去。
应嘉抱着叠好的被子,推开应许的房间。
空调一早给他打开了,凉飕飕冷气从门缝里渗出。
房间整洁干净,像是样板间,应许住不住都是这个样子。
她替他铺被子,在充满他气息的房间里,陷入回忆。
她在更早之前,就见过应许。
从告白墙上截屏保存下来的照片,至今存在她的私密相册。
那是一张偷拍的侧影,斜阳穿过教室玻璃窗。
少年低垂眼眸写题,转着手上的笔,握笔的手指骨节分明。夕阳在他侧脸上镀上淡光,微垂的眼睫毛分明好看。
高一下学期,班上新来了转学生。
班主任领着应许进门时,应嘉差点叫出声。
少年的白衬衫系的规规矩矩,黑色短发衬的肤色白皙,他的目光平静疏离,漆黑眼眸里像是藏着初春未化的积雪,带着凉意。薄唇轻轻抿着,没有多余的情绪。
“这是咱们班新来的转学生,应许。”
他微微颔首,眼睫毛很轻的眨了一下。
他成了班级里的一份子,会交作业给她。
她偷偷观察他,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仅有几次的简单交谈,化作心底隐秘的欢喜。
一个月后,母亲带她去见再婚对象。
餐桌对面,少年安静切牛排,神色是淡漠疏离的。
妈妈和应叔叔聊的热火朝天,她坐在他对面,好几次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一整晚,他只淡淡扫过她两眼,冷漠的仿佛根本不认识她。
当天晚上应嘉失眠了,心里涌起奇怪的矛盾,失落又有点开心,最后还是开心占据了上风。
此后的人生里,她能站在一个离他很近、很近的位置。
往后一整年,他成了她名义上的弟弟。
她可以正大光明的观察他,看他喝水时喉结滚动的样子。看他早起后,眼皮微垂,神色倦怠的样子。看他看书时,唇角微勾露出浅笑的样子。
她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关心他,在他发烧时给他递水杯,指尖不经意擦过时,她的耳朵比感冒药还要烫。
这一整年,她像是捡到了一颗夜明珠,虽然不能占为己有,但可以在最安全的距离观察它,看它发出亮光,心里有一种隐秘的甜蜜。
铺完床单,应嘉抚平被面上的细微皱痕,浅灰色被套和她房间的草莓印花被套完全不同的风格。
“还记得毕业典礼后,你晚上偷偷到我房间来睡吗?”
应嘉回头,应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他斜倚门边,单手随意插在裤袋里。曾经清冷削瘦的少年,如今已是成熟男性的骨架,举手投足间是游刃有余的掌控,不再隐藏锋芒的冷冽。
走廊暖黄色的灯光从他身后漫开,将挺拔身形勾勒出朦胧光晕。
他朝她走来,不紧不慢的在她身前站停,微微俯身就挡住大半的光。
应许的声音亲昵,“那天晚上的姐姐好热情。”
门敞开着,能看见阳台尽头,应母正给盆栽浇水的忙碌身影。
应嘉往房间角落靠,和应许拉开距离,谨慎的试探,“晚上可以不做吗?”
应许直起身,冷白肤色在灯光下愈发清透。
他要生气了。
应嘉害怕又担心,看着他,不敢放过一丝一毫表情变化。
应许似乎很意外,“姐姐想做?”
应嘉:“没有。”
应许笑了,“那为什么主动提?勾|引我?”
“……”
应嘉不想理他了,她要往外走,应许微微侧身挡在她身前。
空气一下子变得凝固,危险感几乎要溢满房间。
应许:“两周没见面了,嘉嘉不想我吗?”
应嘉:“我正常的想你,我没想别的。”
“可是我没办法正常的想你。”应许说,“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我就会很想姐姐,想姐姐高、潮的表情。”
他顶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说下、流话,语气认真,仿佛是在说世界上虔诚的告白。
“在外面的时候没让姐姐舒服,因为晚上要做。”
他认真解释没用手让她高、潮的原因。
“每次爽完你就忘记我了。”
他一本正经的控诉她。
应嘉心底发麻发颤,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在她家里会说出的话。
踮起脚尖,伸手去捂他更多恶劣的句子。
他顺利将她拥入怀中,埋进颈侧,满足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应嘉挣脱不开。
“好喜欢。”她的挣扎让两人贴的更近,应许的身体变烫,声音变喘,“喜欢你抱我。”
疯子!
“小嘉!”应母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应许顺势咬住她的耳朵,舔了一下,“阿姨要过来了。”
他声音里压不住的笑,“是你喜欢的刺激吗?”
“小嘉?”应母提高了音量,“小嘉过来一下!”
再不回答真的会过来!
应嘉用力掐了一把应许胸膛,应许闷|哼一声,当这是**,满意的松开了手。
“来了!”应嘉快步走到客厅。
应母正在玄关处换鞋,“我那些个花浇过水了,你晚上别再浇了;冰箱有雪糕,你俩记得吃。”
应嘉愣了一下,“妈你去哪里?”
应母提起保温桶:“你应叔叔加班,没那么快回,我去给他送点饭菜。”
应嘉抓起手机,打开鞋柜,“等等,我也去。”
“你去什么呀,”应母拿过柜上的电动车钥匙,推开门,“小许难得回来一次,留他一个人在家,像话吗?你在家陪陪小许。”
见应许从房间出来,应母招呼,“小许,零食都在柜子里,想吃什么自己拿啊,这还是你自己家,冰箱里有冰镇西瓜,很甜的!”
应母乐呵呵的摆手,把门关了。
应嘉僵在原地,背后那道视线慢悠悠的落在她身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他不正常的想她